姐姐?
見無憂抱著紀無雙不愿放開的模樣,縱是寧淵也不由一怔,片刻之后方才回過神來,心中訝異非常。
要知道,無憂的原身,并非是人或者其他生靈,而是那法家蘊養了萬年的至高圣劍,承載著天道之力的天刑。
天刑圣劍,納天下律法于一身,代天立憲,代天行刑,因此擁有著強大至極的天道之力,但也是因為如此,她沒有情感,沒有靈魂,甚至連一絲自我的概念都不存在。
直到吸收了寧淵體內的造化之血,她方才誕生出了靈魂與自我,成為了無憂,不再是那法家圣劍天刑。
也就是說,直到現如今,無憂方才誕生了不過幾個時辰而已,對于這個世界的事物,她甚至連一個基本的概念都沒有。
所以無憂的性子,并不是真正的冷若冰霜,而是她還未徹底建立起自己的情感與世界觀,對于這世間的一切事物,她還在依靠著本能來判斷與應對。
而現如今,在無憂那懵懂的世界之中,只有寧淵一人,是能可接受與親近的存在,其他的人或者事物,就如若混沌一般,未知而陌生。
這就是為什么,除卻了寧淵之外,無論是誰,無憂都是一副漠然神情,就連那曾經侍奉了天刑圣劍百年的李湘云都不例外。
同樣的道理,在無憂的認知之中,紀無雙與李湘云兩人應當是相同的存在,哪怕寧淵影響了些許,也不會出現太大的差別。
只有等到以后,無憂逐漸成長,真正擁有了一個人應當擁有的情感之后,她才會在寧淵的影響之下,逐漸認可與接受紀無雙。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就好似一個懵懵懂懂的孩子逐漸長大成人那般,需要慢慢的蘊養與成長。
正是因為如此,見到無憂直接抱住了紀無雙,還出聲喊她姐姐,寧淵心中是驚訝非常。
姐姐?
現如今的無憂,有可能清楚姐姐是什么嘛?
好吧,寧淵承認,無憂與紀無雙的確很像,銀發如霜,白衣勝雪,還有那若隱若現的劍意,一大一小的兩人,真正好似雙生姐妹一般,除卻了容貌稍有幾分變化之外,無論是氣質,身形,給予人的感受都相似到了極點。
若兩人出去,任誰見到了,心中都會認為她們是一對并蒂雪蓮,雙生之花。
甚至連名字都十分讓人誤會,無雙無憂…
但就是如此,也不應該啊,難道就因為兩人之間有所相似,無憂就對紀無雙這般親近了么,這聽起來完全解釋不通啊。
寧淵心中一片錯愕,但紀無雙卻是沒有想那么多,見無憂抱著自己不愿放開的模樣,她便蹲下身子,向無憂微微一笑,輕聲道:“你好,無憂。”
“無憂…好!”
紀無雙的微笑,似乎讓無憂十分開心,連連點了點頭,隨后又是向紀無雙貼近了幾分。
“嗯!”
見此,紀無雙遲疑了一陣,隨后方才探出手來,摸了摸無憂的腦袋。
這一舉動,讓無憂十分受用,乖乖的站著不動,甚至還閉上了眼睛,似乎十分喜歡的模樣。
如此一幕,看得一旁的寧淵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他能讓無憂親近,是因為無憂是吸收了他體內造化之血方才誕生的存在,彼此之間血脈相連,所以無憂對寧淵自然是親近非常,這有理有據。
可紀無雙呢,是怎么一回事?
好吧,紀無雙與他雖然是兄妹,但問題是當初在北域,寧老太君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啊,兩人之間并沒有真正的血緣關系啊。
“難道…奶奶記錯了?!!!”
似乎想到了某種可能,寧淵的神情頓時一凝,身子更是僵硬了起來,怔立在原地猶若一尊雕塑一般。
“嗯?”
似察覺到了寧淵目光的變化,紀無雙抬起了頭來,望向神色僵凝的寧淵,有些疑惑的問道:“兄長,你怎么了,臉色這么奇怪?”
紀無雙的話語,讓寧淵驟然回過了神來,強笑說道:“沒,沒什么。”
見寧淵這分明是有些勉強的笑容,紀無雙自是放心不下,又追問道:“真的沒什么,兄長你不要瞞我?”
“這個…”
寧淵強行讓自己冷靜了一下,隨后方才對紀無雙說道:“真的沒什么,只不過想到了一件可能會變得很糟糕的事情。”
“可能會變得很糟糕?”
聽寧淵這有些奇怪的話,紀無雙更是不解了,問道:“什么事情?”
寧淵當然不敢與紀無雙說明自己在想什么,所以他十分直接的岔開了話題,道:“沒什么,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對了,我還要去見青衣,無憂看起來十分喜歡你,能不能先為我照看她一陣?”
雖知曉寧淵是岔開話題,但他都這么說了,以紀無雙的性子哪里還會終究根底,所以紀無雙只是向寧淵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兄長放心去吧,無憂我會好好照看的。”
話語之間,紀無雙轉望向了享受著她撫摸的無憂,臉龐之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微笑,目光之中更是一片如水般的溫柔。
無憂親近紀無雙,紀無雙對她也有一種奇妙的感覺,不僅僅只是喜愛那般見到,雖然無憂這有如瓷娃娃般粉雕玉琢的模樣,任誰見了都十分喜歡,但無憂給予紀無雙的,還有一份如若如若血脈共鳴的感受。
這般的感受,讓紀無雙瞬間就接受了這好似自己小時候的無憂,哪怕是她突然就抱了上來,紀無雙心中也沒有絲毫抗拒,反而是十分喜歡,尤其是對姐姐這個稱呼。
看著紀無雙與無憂這好似姐妹,又好似母女一般親密的模樣,此刻寧淵臉龐之上的神情是分外復雜,心中更是一陣不安。
“不可能,奶奶總不會在這件事情上記錯吧!”
“不必擔心,也許她們兩人真的只是單純的見面印象比較好而已,又或者無雙真的很和無憂十分相似,才被她當成姐姐的。”
“總而言之,是我想多了,絕對是我想多了,冷靜,冷靜!”
“一切只是巧合,絕對只是巧合!”
“兄長,你還不去見君公子么?”
片刻之后,見寧淵還是站在原地不動,紀無雙又是提醒了他一聲,連無憂也一同望向了他。
聽此,寧淵終是從胡思亂想之中回過神來,望了一眼紀無雙與無憂,言道:“哦,我差點忘了,這就去,這就去!”
說罷,寧淵轉身離開了院子,腳步匆匆,隱隱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見此,紀無雙神色有些疑惑,轉望向無憂,輕聲言道:“兄長這是怎么了?”
無憂似乎未能理解紀無雙的話語,只是在口中輕聲喃喃道:“兄,兄長…無憂,姐姐!”
且先不論紀無雙與無憂相處如何了,快步匆匆的離開院子之后,寧淵總算是勉強冷靜了下來,又一次細細分析了一番,雖然還是沒有得出什么絕對性的證據,但寧淵仍是十分武斷的否定了自己先前那一番猜想。
雖然這否定實在太過武斷,但武斷就武斷吧,寧淵一點都不想再糾結這個問題,把那亂七八糟的想法全都扔到一旁之后,他便已來到了君青衣所在的別苑之中。
步入院中,便見鳳梧落葉紛紛,在風中飄揚回舞,鳳梧樹下,一人靜立,衣衫勝雪,翩影如畫,在那夕陽余暉映照之下,似真似幻,如夢朦朧,繪成了一副美不勝收的畫卷——江山美人。
如此一幕,讓寧淵不由輕緩了腳步,悄然向背對著他的君青衣走去。
只是還不等他給上一番驚喜,靜立不語的君青衣便驟然轉過了身來,輕笑說道:“多大了,還要學虎兒那般嚇唬人?”
見此,寧淵一笑,隨即快步上前,一手攬住了君青衣的腰身,將她摟入自己懷中,方才言道:“讓你擔心了。”
驟然拉近的距離,炙熱如火的氣息,縱是君青衣,眸中也不由得閃過了一絲羞意,不過她仍是強行壓了下去,故作鎮靜的說道:“擔心什么,反正已經習慣了。”
“嗯,是么?”
寧淵微微一笑,有些戲謔的說道:“那為什么剛才我過來的時候,感受到了祖龍神舟的氣息。”
見這家伙點破了自己,君青衣不由白了他一眼,言道:“我就只是拿出來看看,你可不要多想了。”
見此,寧淵沒有言語,只是輕聲一笑,隨即坐在了一旁的石椅之上,使得君青衣也坐了下來,整個人都落入了寧淵懷里。
雖已有肌膚之親,但這般親密的動作,仍是讓君青衣有些害羞,不過卻沒有抗拒,只是言道:“別鬧了,待會兒讓紀姑娘看見,我看你怎么解釋。”
聽此,寧淵挑了挑眉,貼在君青衣耳旁說道:“吃醋了?”
“沒有。”
被寧淵點破了心思,君青衣眸中泛起了一片羞惱之意,但仍是強作鎮靜的回了寧淵一句。
見此,寧淵一笑,一手攬著君青衣的腰身,讓兩人之間的距離又是貼近了幾分,隨后便不在動作了。
君青衣的確非是一般女子,這普天之下,也沒有什么女子能與她一般。
但不管如何,她終究還是一個女子,一樣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只不過她一直在控制,在壓抑,讓自己時刻維持著絕對的冷靜,智慧,以此面對那怒海濤瀾,狂風驟雨。
也只有在寧淵面前,她才會卸去那妖皇與天龍的身份,表現出真正的自己,否則的話,縱是天崩地裂,也不能讓她心境泛起一絲波瀾。
這些寧淵十分清楚,所以才會精彩點破她那并不高明的偽裝,讓她羞惱不已的同時,卸去那重重重擔。
無言沉默之間,院中只剩下那晚風吹嘯的聲音,殘陽如血,鮮紅余暉之下,鳳梧落葉紛紛,美不勝收。
“嗚…”
直至片刻之后,這沉默方被一聲低吟打破,一縷薄紅在君青衣臉龐之上泛起,甚至蔓延到了那頸間,如若羊脂美玉一般的肌膚之下,透著一抹驚心動魄的紅暈,讓人不由心醉。
作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輕吻著君青衣耳垂的寧淵也是十分意外,雖然他一直都知道,君青衣十分敏感,但他還是沒想到,這會是君青衣的要害。
望著軟到在自己懷中,眸中一片迷離醉色的君青衣,寧淵心間一動,張口吻住了她那已然泛起了一抹羞紅的耳垂,同時探手解開了她的衣衫。
感受到寧淵的動作,君青衣不由一驚,想要抗拒,但身子卻仿佛被抽空了所有氣力一般,連指尖都動彈不得,傾盡全力也只能發出一聲軟綿綿的低吟,勉強說道:“別,虎兒會來的。”
然而寧淵動作卻不見停止,反而越是放肆了幾分,感受他手掌傳來的炙熱溫度,君青衣眸中一片動人的迷離羞惱,輕聲道:“不要在這兒…”
“好!”
這下子寧淵終于有了回應,且十分迅速的動作了起來,抱起軟綿無力的君青衣,化作一道流光進入了房中,然后就是一道道劍氣浮現,縱橫交錯,化作數百道枷鎖,將房門給死死的封住。
由此可見,寧淵絕對不是不吸取教訓的人,他就不信了,這一次把門關得這么死,那個小家伙還能殺進來。
就是殺進來,他也不管了!
不知道是蒼天這一次眷顧了寧淵,還是虎兒這小家伙不知道在哪里玩瘋,直至夕陽沉落,圓月升空,都沒有一人來打擾。
夜空之中,銀月高掛,月色絕美,不過寧淵卻沒有心思觀賞,因為比起這月景,顯然是身邊的人兒更美。
注視著正在梳理長發,身上衣物卻是一片凌亂,隱隱可見大片雪白幾乎,還有那香肩半露的君青衣,寧淵又是不要臉的貼了上去。
見此,君青衣連忙擋住了他,紅著小臉說道:“別,別鬧了,在下去虎兒真要回來了,到時候看她不咬你。”
對于寧淵,君青衣自是沒有絲毫抗拒,但再不抗拒,也要有個限度,這個家伙已經欺負了她七八次了,再鬧下去,等下給小虎兒看到了,那豈不是要羞死。
見君青衣羞惱交加的模樣,貼上來的寧淵卻是一臉義正言辭,說道:“不怕,我把門封死了!”
“你…!”
寧淵這分明是耍流氓的模樣,當真是讓君青衣甚是無奈,只能按下心中嬌羞,閉上了眼眸。
然而接下來,卻只是輕輕一吻,隨后便聽寧淵說道:“我只是要拿幾塊靈魄晶石而已,你想什么呢?”
聽此,君青衣睜開了眼眸,望著一臉戲謔的寧淵,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惱怒,學著虎兒那般撲上前去,在這家伙肩上留下了兩行淺淺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