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爭之世!
言語至此,白衣公子眸中多出了幾分莫名意味,喃喃說道:“世人皆以為,上古之后,天地異變,修行之路日益艱難,是吾道修行沒落之象,殊不知,這是一個新紀元的起始,新時代的開端,道,不會沒落,更不會斷絕,反而越加璀璨,越加輝煌。筆《趣》閣ww.qu.”
話語之間,白衣公子站起身來,負手冷望窗外云海,輕聲言道:“神魔隱而未死,洪荒沉蟄待起,人族神州爭雄,妖界虎視眈眈,魔淵蠢蠢欲動,無盡之海同樣是波濤洶涌,天龍輪回,真龍崛起,應龍破封,再加上這北域神武再開,這天下英雄無數,天驕縱橫,這樣的時代,誰人都在爭,爭那天命,爭那機緣,爭那成道之果,爭那紀元之主。”
說罷,白衣公子手中折扇一收,回轉過身,神色鄭重的對那少年說道:“少湛,你天性仁善,遇事過多退讓,以往這在儒門內也許還算不得什么,有師兄護著你,足以避開那風風雨雨,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事情,你注定避不開,退不了,這一次我帶你離開儒門,便是要你去歷練一番,大丈夫,當如激流勇進,爭一世輝煌,奪一道璀璨,睥睨天下群雄,方不負這男兒之身,明白么?”
“嗯…”那少年整整的望著白衣公子,愣了好一會兒后方才說道:“可是師兄,這些和九皇之爭有什么關系。”
“哎…”看著少年這副呆呆的模樣,白衣公子不由得苦笑,搖頭說道:“看來你還是不明白啊,罷了罷了!”
說罷,白衣公子重新坐了下來,將那在玉石靈液之中溫煮著的酒壺拿了下來,給自己倒了一杯佳釀之后,方才繼續言道:“這般大爭之世,爭的是一紀之氣運,一世之輝煌,成則主宰天地,敗則魂埋九幽,吾人族雖坐擁中域神州之地,強者無數,但妖族,魔族,龍族同樣不可小覷,吾三教為人族之首,自是要為人族爭得這紀元之主。”
聽此,少年似懂非懂的看著白衣公子,試探著問道:“所以才有了這九皇之爭?”
“不錯!”白衣公子點了點頭,道:“人族三教,道門重超脫,意在天地大道,佛門重因果,意在普度眾生,而吾儒門之重則是社稷,天下江山,人族社稷,所以為這紀元之爭,道門傾力培養出了天地道子,佛門金蓮九轉成三佛之主,而吾儒門,便要輔佐出一位人皇帝尊,掌御江山,鞏固社稷,以此爭奪這一紀元氣運。”
話語之間,白衣公子將杯中溫酒一飲而盡,喃喃說道:“這位人皇若成,必不遜上古三皇五帝,功蓋萬世,吾儒門也將因此大興,甚至能可力壓佛道,成人族第一教門,所以幾位師兄才會再開這九皇座,欲要選出一位天下無雙的天命人皇,再由吾儒門輔佐,成就大業。”
聽此,那少年卻是更加不明白了,出聲問道:“可是師兄,這九皇之爭既然是為成人皇,那為什么還要請那妖皇,魔主,還有真龍一族與應龍一族參與啊?”
“你不懂…”白衣公子搖頭一笑,輕聲言道:“不經風雨,怎見彩虹,真正的天命人皇,豈是說成就成的,若是無有力壓當世天驕之能,怎值得吾儒門上下輔佐,那妖皇魔主,還有真龍應龍一族,以及所有參與九皇之爭的異族,都是人皇之基,若能踏過,便是吾儒門等待的天命皇者,若是不能,一具白骨而已,理他作甚。”
輕聲話語,一片平靜,但卻聽得那少年一陣心驚,滿目駭然。
他知道,儒門重開這九皇之爭,其目的肯定非同一般,卻不曾想到,所圖謀竟然如此之大,甚至將天下人都算計在了其中,要那妖皇魔主都成為踏腳之石!
這般圖謀,讓人怎能不驚?
見少年一副錯愕的模樣,白衣公子仍是輕笑,言道:“怎么,嚇到了?”
“沒,沒有…”聽這話語,那少年也回過了神來,掩蓋了一下自己心中思緒之后,方才說道:“師兄,你之前不是說那妖皇為不世奇才,又有妖族天命與天龍遺澤在身,這般算計于他,會不會…?”
“弄巧成拙是么?”白衣公子接過少年的話語,隨即輕笑說道:“這便要看天意了,若那妖皇真正是妖族天命,注定要為妖族奪得這一紀元之主者,那縱是萬般算計,也毫無作用,但若天命在吾人族,那就算那君青衣如何出色,也難擋人皇之路。”
說到這里,白衣公子神色微微變幻,口中喃喃道:“天意如何,誰也不知,所以吾儒門之能順勢而為,成則甚好,不成也罷,讓出這一紀元便是了。”
似聽出了白衣公子話語之中的沉重之意,少年神色也變得嚴肅了幾分,連聲說道:“師兄放心,天命必在我人族。”
“哈,希望如此吧。”白衣公子一笑,隨即對少年說道:“少湛,你若是有念想,也可參與這九皇之爭,說不定你才是真正的天命所歸啊。”
聽此,少年趕忙搖頭,說道:“師兄說笑了,我哪里有這個資格,先前聽師尊說,這一次參加九皇之爭的,都是門內驕子,還有各大古世家的傳人,聽說連三皇五帝的后人都來了,我怎能與他們相提并論?”
對此,白衣公子不可置否的一笑,言道:“做人萬萬不能妄自菲薄,三皇五帝又如何,也不是一步步走出來的,天下英雄,誰人生來便是皇者,縱是天命在身,也要自身拼搏才行,就如若這北域武皇一般。”
“嗯?”聽此,少年也是來了興趣,問道:“師兄,你看這武皇有天命之象?”
“天命豈是這般輕易便能斷言的。”白衣公子搖了搖頭,眼望武都說道:“這武皇只能算是有幾分氣運罷了,做這北域一地至尊尚可,要成吾人族天命之皇,還不夠,起碼現如今還不夠。”
“氣運?”少年一怔,隨即又是問道:“這氣運怎能可見?”
白衣公子一笑,言道:“氣運飄渺,尋常自是不可見得,但皇者不同,你看這武都之內,紫氣東來,地聚十脈,天成一方真龍福地,此為天時,再看武都三景,乾坤寰宇宮,觀天圣殿峰,還有這天武躍云樓,無不是在為那武皇收攏人才,積蘊實力,此為地利,又聽聞武皇有雙尊紅顏,四圣助臂,十二神將,以及眾多英才,此為人和,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皆具,再加上那武神傳承,有這一份根基,還不算有人皇氣運么?”
少年聽此方才釋然,喃喃道:“原來如此,這就是氣運啊,我還以為真的是有什么天命所歸呢。”
而他話語方才落下,便聽門外酒樓大廳之中,隱隱有幾人議論聲傳來。
“那寧淵當真是我人族敗類,竟與妖族狼狽為奸,殘害同胞,真是狼心狗肺,寧家為神武六宮之一,英雄將門,沒想到竟然出了這么一個東西。”
“這魔頭借助妖族之力,修成一身妖邪魔功,殘害了我神武圣殿眾多弟子,天南一戰,百位長老為誅魔身死,十二神將隕落八人,蒼天難道無眼,就讓這魔頭如此行孽!”
“上千位精銳弟子,百位圣殿長老,八位神將,還有天南關一眾將士,這些血債,必然要那魔頭以血償還。”
“武皇陛下已然出關,必定會手刃這魔頭,幾點神武圣殿一眾英魂!”
“不錯,武皇陛下出手,必然能手刃這魔頭,血債血還。”
聽門外眾人義憤填膺的話語,白衣公子不由微微皺眉,喃喃道:“寧淵?”
那俊美少年回想了一陣,終是想到了什么,當即說道:“師兄,這寧淵該不會就是那個一人獨闖九龍顛的寧淵吧!”
“與妖族關聯,八九不離十了。”白衣公子點了點頭,隨即說道:“沒想到此人竟然與這神武圣殿對上了,哈,看來此事非同一般啊!”
那少年聽此也是來了興趣,說道:“師兄,我聽說那寧淵悍勇無雙,三年之前,一人一槍,橫掃妖族千軍萬馬,逆上九龍顛,麒麟族乾忘軒,鳳族女帝鳳瑩月,甚至連那鳳主第二元神都被他一人所斬,這般戰績,當真駭人啊?”
白衣公子點了點頭,言道:“不錯,此人之勇,的確天下無雙,堪稱戰神在世,便是上古之時那幾位人皇帝尊,少年之姿也不過如此罷了,沒想到他竟然與武皇對上了,難不成是這武皇命中該有一劫?”
“一劫?”聽此,少年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兄,你是認為這武皇不是那寧淵的對手。”
白衣公子搖了搖頭,言道:“這倒不是,那寧淵雖勇,但到底只有一人,又未成長起來,實力終究有些薄弱,而反觀這神武圣殿,大勢已成,那武皇為北域至尊,其勢其力,都非是常人能可撼動的,這寧淵縱有戰神之勇,一人對上神武圣殿,仍舊沒有多少勝算。”
少年皺眉問道:“那師兄你說的劫是?”
白衣公子一笑,淡淡道出三字:“君青衣!”
聽此,少年頓時明白了過來,驚道:“妖皇!”
“不錯,便是現如今那位妖族至尊啊!”白衣公子莫名一笑,輕聲喃喃道:“招惹上天龍一族,本就麻煩大了,再加上妖皇這一重身份,哈,是誰在暗中撥弄呢,走,現在就去見見那位北域武皇吧。”
話語之間,白衣公子已然站起身來,轉而往門外走去。
見此,少年也連忙跟了上去,兩人輕步之間,身影已是縹緲無蹤,而這天武躍云樓內,卻是沒有一人察覺到這沒有付賬便離去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