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七章 無神
可是，成神又豈是那么簡單的事情？
神性、神格，缺一不可，凝聚神格需要信仰之力，而形成神性，成就神位則更為艱難，要“看”到規則，產生自己的理解。
每個神的神性都不相同，因為他們所理解到的“規則”都不相同。
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那么短暫的凝聚了神力，也沒有辦法成神。
這位成就傳奇也不過是幾年時間的事情，當然沒有觸及到更為高深的力量層次。
神力出現不過幾十秒之后，便緩緩消失在了他的體內。
一同消失的，還有蘇墨種下的神之種子，這玩意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成神不成功也會消失。
“不！”
那人咆哮了一聲，臉上露出了猙獰的憤怒還有絕望。
他從未想過，蘇墨所說的是真的，凡人真的也可以成神。
此時此刻的他很清楚，成神的機會于他而言，已經徹底消失了，他可以感覺到身體正在不斷地虛弱下去。
很快，一縷縷黑發就變成了白發，臉上也出現了皺紋，從一個年輕人變成了一個老年人。
若不是蘇墨繼續維持著，恐怕早就從天上掉下來了。
沒有足夠的積累，想要成神，當然要付出代價。
也虧得這位是傳奇，壽命足夠長，否則的話，此時此刻說不定已經老死了。
“現在，你們看到真相了？我們，所有人都可以成神！”
“神靈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們跟我們一樣，只不過是先行者罷了！我們，不是他們的羔羊！”
“你們，懂嗎，牧羊犬？”
最后一句，蘇墨看向了那些正在靠近的傳奇神騎士說道，聲音輕柔，卻透著一股冰寒。
“瀆神者！”
那些傳奇神騎士臉色嚴肅，手中的劍對準了蘇墨，“你的罪孽，哪怕是死亡也無法洗刷。”
“哈哈——”
蘇墨大笑了起來，“罪孽，洗刷？看來你們什么都不明白，比起神靈圈養的羔羊，你們才是真正最為可悲的。”
“死！”
隨著一陣怒吼之聲，那些神騎士不再跟蘇墨這個瀆神者廢話，直接動手。
“看看吧。”
“這是神靈賜予你們的神力，這是你們自以為的神賜，你們真的覺得這是恩賜嗎？”
一邊應付著這些神騎士的進攻，一邊開口，蘇墨的話依然傳到了光明之城所有人的耳朵當中，甚至傳出了城池的范圍，朝著外面的聚落群傳了出去。
“胡言亂語！死不足惜！”
一個神騎士咆哮了一聲，沖向了蘇墨。
蘇墨身子一側，輕描淡寫地避開了這個人的重劍，伸出手抓住了那虛幻的光翼，用力一扯。
“啊！”隨著一聲慘叫之聲，那神騎士落到了地上。
“你們不信，我便證明給你們看。”蘇墨手中握著那光翼，將其直接揉成了一團光球，這光翼乃是神力的聚合體。
“死！”
又有五個神騎士沖了過來，作為狂信徒，哪怕蘇墨的實力再強，他們也不會有絲毫的畏懼。
蘇墨身子一陣模糊，竟然同時分化出了五個身影，出現在了這些神騎士的身后，隨著一陣參差不齊的吼聲，那些神騎士身后的光翼被蘇墨同時拔下。
然后，蘇墨消失在了原地，再出現之時，便已經是另外一個神騎士的身后了。
“這是神的賜予？就讓你們看看，他們賜下的是何等的毒吧。”隨著蘇墨的聲音，那些光翼凝聚成的神力，被他直接塞進了那個神騎士的身體當中。
“滾！”
那神騎士咆哮了一聲，轉身一劍，直接將蘇墨給掀飛。
自從開戰以來，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取得優勢，可是，這樣的優勢偏偏是蘇墨這個瀆神者給予他們，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
那接受了大量神力的神騎士，身上的氣息升騰了起來，可怕的壓力從他身上散發了出來，一下子成為了神騎士當中最為強大的一個。
可是，他并沒有感覺到半點欣喜。
因為，在強大的同時，他也在不斷地虛弱，生命力正在瘋狂地流失，那些讓他強大的神力，現在如同脫韁的野馬一樣在他的身體內橫沖直撞。
“怎么會這樣？”那個神騎士臉上流露出了痛苦和一絲迷惘。
他很清楚，體內那股不受控制的力量，絕對是光明之神賜下的神力，可是，為什么這神力，會瘋狂地吸收著他的生命力？
一些強大的“神術”施展起來，的確會有代價沒錯，但是，他現在并沒有施展那些神術，為什么，為什么神力會吸取他的生命力？
“看看吧。”
被逼退的蘇墨伸出了一只手，原初之力涌現，化作了一道光茫，籠罩住了那個神騎士。
如同x光的照射一般，神騎士體內咆哮的神力頓時變得清晰可見，只要抬頭，只要有著一定的實力，就可以看清楚那神騎士的情況。
所有人都可以看到，神力正在瘋狂地涌動著，好像一只野狗一樣，吞噬著這神騎士的生命力。
很快，這神騎士就因為不受控制的神力，變成了一個老者，這還不算，他的皮膚干癟了下去，在眨眼間又從一個老者變成一具干尸，那沉重的鎧甲從天空當中掉落，帶著他的殘肢。
而那壯大的神力，則是化作了一道流光，瞬間消失在了天際。
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過結合剛才的畫面還有“亞當”所說的話，很多人心中都有了一個猜測，那股神力，被光明之神重新召回吸收了。
“這不是高利貸嗎？”
有些精通商業的人忍不住小聲嘀咕道，贈一而取十，尼瑪沒有比這更黑的，高利貸都沒這么黑。
“這，就是你們的神？”
蘇墨低頭看向身邊的一處虛空。
“哼。”
隨著蘇墨的發問，一陣冷哼之聲從那邊傳了出來，一個人影浮現而出。
潔白的衣袍，金色的花紋，頭戴荊棘皇冠，手握權杖，白色的長發垂下——光明教皇，終于出現了。
而且，不僅僅是光明教皇出現，同樣五個身穿紅衣的大主教在蘇墨的身后出現，吟唱了起來。
隨著他們的吟唱，一道光束從天而降，直接籠罩在了蘇墨的身上。
蘇墨原本漂浮著的身子微微一沉，突然就靜止不動了，就好像被困在這光束當中一樣。
“瀆神者。”
光明教皇開口，聲音重重疊疊，朝著四面八方擴散了出去，“任你巧舌如簧，也終將受到懲罰。”
“呵呵。”
蘇墨只是輕笑了一聲，“你以為我會在乎懲罰嗎？”
光明教皇的眉頭微微皺起，眼前的這道光束可不僅僅是困敵那么簡單，而是強大的“神之寬恕”。一旦被籠罩，就會徹底化作虛無，而且還會形成一道圣潔的虛影，之后才緩緩消散，象征贖罪之后獲得了神靈的寬恕。
至于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寬恕，就只有神靈知道了。
這一次的神之寬恕，可是五個大主教和他聯合施展出來的，竟然也僅僅是困住了眼前的瀆神者而已。
明明在教皇的計劃當中，這個瀆神者現在已經死亡，并且產生了虛影，這虛影會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說一些話，消除剛才的影響才對。
為什么，這瀆神者還可以繼續說話？
無奈之下，光明教皇只能一邊吩咐五個大主教繼續，一邊跟蘇墨講話了。
“偉大的光明之神，會寬恕你的罪行。”
光明教皇的聲音充滿了悲天憫人的情懷。
“寬恕？我需要寬恕嗎？”蘇墨說道，語氣當中充滿了蔑視。
“瀆神者，你需要寬恕。”光明教皇說道，看到蘇墨的腳上已經開始變得虛幻，逐漸消失，原本提著的心終于開始放下。
“不，我不需要寬恕，更不需要所謂神靈的寬恕。”蘇墨的聲音開始升高。
光明教皇沒有阻止，將死之人，又能夠做些什么呢？
很可惜，教皇猜錯了。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這眾生，都明白我意，要那漫天諸神，都煙消云散！”
人一旦裝起逼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更何況蘇墨這樣的，一百牛頭都不好使，那恢弘無比的聲音直接蓋住了所有的一切，回想在天空當中，振聾發聵。
很多人眼中都出現了迷惘，還有，激動！
光明教皇的臉色終于發生了明顯的變化，怒吼道：“瀆神之人！必將遭受懲罰！”他也不想在神靈的問題上跟蘇墨進行什么爭論，對于狂信徒來說，神靈就是至高無比，毋庸置疑的存在。
隨著教皇憤怒的吼聲，蘇墨腳下虛化消失的速度頓時開始加快。
“懲罰？不。”
蘇墨毫不在意，繼續說道，“所謂神靈，沒有資格懲罰我。”
教皇沒有說話，只是冷漠地看著這個人。
“我說過，每個人，都可以成神。”
蘇墨的身上散發出了耀眼的光輝，星星點點的光芒從他的身上飄蕩了出來，在教皇驚訝的目光當中穿過了光束的籠罩，化作了流光，朝著外面飛去，瞬息就消失不見，“想要成神嗎？想要的話，人人都可以成神，我把神之種子散布在整個大陸當中，去吧！去成為神靈吧！成神的道路，已經開啟了！”
“所有人都是神，那么，也就沒有了神。”
隨著這句話，蘇墨的身影消失在了那道光束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