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零章 明明都是我們先……
“這…發生什么事情了！”
看到蘇墨在施展神術，諾瑪和另外一個大主教自然也不敢打攪，雖然他看上去一臉輕松的模樣，但是這落泉的規模，怕是教皇都沒有辦法施展出來——就算是神選之人，恐怕也不會那么輕松吧。
隨便拉過了一個神術師，諾瑪開口問道。
那神術師愣了一下，從震驚的情緒當中恢復過來，結結巴巴地說道：“剛才還在說著，主教大人突然就動手了。”
時間退回到幾分鐘之前。
那個護衛按照蘇墨的吩咐，將他的意思表達了出去。
黑騎軍的首領看到之后，愣了一下，沒想到對方竟然直接玩這一套。
威斯公國的軍演當然具有官方正當性，讓這城主只能打落門牙往肚子咽下去。可是，這里是諸神大陸，神靈才是最高，神諭才是最為至高無上的命令。
哪怕是公國的國王，面對神靈的神諭的時候也必須去執行——當然，是那種相對正常的神諭，不能讓人家直接自殺什么的。
泉水女神大主教的命令，比起威斯公國的軍令，在“優先度”上面可是要更高的，哪怕泉水女神勢弱也是如此。
當然，這僅僅是正常情況下的優先度而已，現在的情景，就算黑騎軍首領硬頂上去不肯退讓，對方也不好翻臉——主要是沒有那個實力。
雖然有些驚訝，不過那首領很快就做出了決定，就是不退讓。
“神術師大人。”那黑騎軍首領也不打旗語了，直接高聲喊道，“我們的軍演只需要三天時間，三天之后就可以將地方讓出來了。屆時，神術師大人想要進行什么樣子的神術都無所謂。”
“神術實驗乃是神諭，不容拖延。”蘇墨說道，聲音不大，卻讓在場的每個人都聽到了。
“凡事總有個先來后到。”黑騎軍首領說道。
“怎么，你是打算跟違抗泉水女神的神諭咯？”蘇墨冷哼了一聲說道。
面對這樣的誅心之言，那首領當然不肯接：“這是自然不敢。”話是這么說的，可是并沒有任何讓軍隊退下的意思。
“不敢就退開，否則的話，到時候攪擾了神術實驗，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教會就概不負責了。”蘇墨說道。
看到蘇墨那強硬無比的態度，黑騎軍首領也同樣強硬了起來：“就算是神諭，總不能不講道理吧。無論是公文也好，還是時間也好，明明都是我們先到的。我想不出我們有什么理由退讓，況且，這位主教大人很陌生啊。神諭真的下降了嗎？如果沒有的話，我是否可以認為——”
不過這首領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城墻那陌生的黑衣主教伸出了手，身上散發出了泉水女神“神力”的光輝，那淡淡的湛藍色光華代表著他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
然后，天空當中出現了一道天河，清澈的泉水如同瀑布——還是那種超大型瀑布一樣從天而降，將來不及反應過來的眾人直接沖了個人仰馬翻。
被泉水淹沒的那一剎那，那首領似乎聽到了那位黑衣大主教說了什么好像是“沒想到這里也有白學家啊…”這樣讓他完全聽不懂的話。
接下來，就是跟那種放松全身，就躺下睡去的無力感開始抗爭了。
無論是斗氣、還有魔力之類的力量，實際上都有一定將身上的“負面情況”驅逐的效果。
但是，這落泉神術壓根不是什么攻擊性神術，帶來的效果是正面的，哪怕黑騎軍其中的高手怎么運轉身上的力量也無法驅散那種舒適得完全不想動彈一根手指的感覺。
如果說，他們沒有穿著鎧甲的話，說不定還可以稍微動動，然后全身放松就付出水面了，可是，沉重的鎧甲讓他們如同石頭一樣，沉入到了底部，吐出了一連串的氣泡之后，漸漸失去了生機。
而那個沒有穿著鎧甲的魔法師，標準旱鴨子，直接給大量的水給沖暈了過去，成為了唯一一具漂浮在水面上的尸體。
回到現在，整整兩萬的黑騎軍在蘇墨的神術落泉之下盡數死亡。
“菲爾。”蘇墨在心里溝通菲爾。
“好的，哥哥。”
菲爾回答道，一陣可怕的寒意從蘇墨的身上散發了出來，小小的冰晶在他的身前浮現，落在了眼前的“澤國”當中，同時，里面沉浮這大量尸體的泉水在蘇墨的操控之上開始盤旋而上。
片刻之后，一座凍結著尸體，散發著寒意的冰晶山峰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如同利劍一樣的頂端直沖云霄。
城墻上面一片沉默。
神術落泉并不是什么太高端困難的神術，基本上成為了泉水女神的神術師之后都可以施展出來。
但是，如此大規模的落泉，就不是一般人可以施展出來的，而且，這是所有的神術師，或者說，所有人第一次見識到，原本治療性的神術竟然也可以用來殺人！
還是這種大規模的殺傷，威力堪比魔法師的禁咒，這樣的使用方式，根本就直接打破了眾人以往的認知。
半晌，諾瑪大主教才開口說道：“這樣做，會不會太激烈了一點？”
無疑，將整整兩萬黑騎軍直接淹死凍結在城池外面，如同利劍一樣的冰晶山峰，看起來很拉風，也是對敵人一個無聲的警告，告訴他們泉水女神的威嚴不容挑釁。
但是同時，這也是最為直接的宣戰了。
接下來，泉水女神教會面對的就是威斯公國還有力量之神教會的共同打擊，沒有了任何回轉的余地。
原本如果泉水女神肯投靠威斯公國，說不定還有一絲希望。
畢竟威斯公國跟力量教會不是鐵板一塊。可以在擴張國力的同時利用泉水女神教會的力量遏制力量之神教會勢力發展，對于威斯公國的國王來說，肯定是個不錯的選擇。
不過威斯公國的國王不會蠢到讓自己的國家內再度出現一個可以分庭抗禮的“神權勢力”，所以，哪怕威斯公國打算利用泉水女神教會，也只會在將其打得差不多之后再拋出橄欖枝。
這樣一來，就可以徹底掌控泉水女神教會，讓教會成為傀儡，然后以女神的名義光明正大跟力量之神教會打擂臺了。
在此之前，威斯公國自然要跟力量之神教會一起不斷地削弱泉水女神教會的力量。
像這樣，威斯公國派兵將教會的有生力量壓制住，讓力量教會去屠戮那些分散在外的神術師就是其中一種手段。
這次過后，再加上一些時間，泉水女神教會元氣大傷，面對威斯公國的“橄欖枝”就不得不接下來了。除非，泉水女神降下其他神諭。
而蘇墨這一舉動，以絕對的霸道姿態，直接摧毀了兩者合作的可能性。
足足兩萬人的騎兵軍隊，還是精銳，威斯公國怎么可能咽下這一口氣？接下來，恐怕就是以力量之神教會的名義發動，威斯公國也參與其中的“神戰”了。
“不會，遲早都是要打的，還不如在正式開打之前先消耗對方的力量。”蘇墨說道。
“可是…”諾瑪沒有繼續說下去，畢竟這里人多嘴雜，她不可能跟關起門來那樣直接說一些影響士氣的話。
“走吧。”蘇墨擺了擺手，下了城墻。
其余的神術師自然也是緊隨其后。
“大人，這怎么辦？”那護衛看著不遠處的冰晶山峰，咽了一口口水說道。
剛才還在打著旗語，打嘴炮呢，沒想到情況突然急轉直下，完全讓人反應不過來了。
這種一言不合就開打的光棍精神，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了。
現在諸神大陸上的戰爭，基本都是打打停停，各種各樣的神靈勢力插手，各種投鼠忌器，花在談判桌上面的時間比戰場的時間都要多也說不定。
除非是哪一方實力達到了碾壓的層次了，又有著神靈大義，才會不管不顧地一路打下去，可是就算是這樣打到最后還是要“給個面子”。
比如威斯公國就沒有殺光卡爾德拉皇室，而是立了一個相當偏遠的皇室血脈，成為附屬國，雖說是鈍刀子割肉，但是實際上也是給個面子，畢竟戰爭的目的可不是屠殺，而是利益。
無論是國家還是神靈勢力都需要大量的人口來不斷壯大自己。
“怎么辦？”城主倒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臉上出現了輕松的神色。
這位黑衣大主教的舉動相當于幫他做了一個選擇，至少讓他不用再糾結到底應該怎么辦了，接下來事情就很簡單了，就是跟以前一樣，一直追隨這泉水女神教會就可以了。
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大不了最后一死而已，像他這樣虔誠的信徒，說不定死后還可以進入神國呢。
帶著一種類似于放棄之后的輕松心情，城主也下了城墻，不過基本的布置還是要做的，戰爭爆發以來，這些事情他做了不少，已經熟門熟路了。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整座城池終于算是正式進入到了備戰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