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庵主確實是老了,只有老了才懷舊。”宋菁搖頭嘆息。
靜閑抿嘴輕笑道:“這話也就你敢說,咱們要是說這話,一定會被庵主狠狠訓一頓,…那李公子來啦!”
宋菁道:“師姐想不想見一見他?”
“自然要見一見的。”靜閑道:“還要看看他的虛實呢,若真是玄空鏡心法,那可是大事。”
“好。”宋菁道:“這家伙可是個好色之輩,你得忍住。”
“放心吧。”靜閑道。
兩人轉開話題,繼續說起周圍各宗之事,靜閑了如指掌,一一細數,將他們的根底說得清清楚楚,皆不足為懼,唯有羽劍宗與霓裳宗需要小心。
而且更要小心他們兩宗聯手,即使他們表面是對手,而且對天樂府一個友善一個充滿敵意,也不能不防他們暗中聯手。
腳步聲響起,李飛羽的聲音響起:“宋姑娘,在下來啦!”
“請進吧。”宋菁懶洋洋的道。
她玉臉一幅愛搭不理的神情,卻并非欲擒故縱,確實是本心如此。
李飛羽大步流星而入,氣宇軒昂,英姿勃發,看宋菁如此神情,腳步頓時遲緩了一下,馬上又恢復,來到近前抱拳笑道:“宋姑娘!”
他暗自忍耐,對自己暗自激勵,這臭丫頭如此高傲,真得到手,再好好改一改她這脾氣,讓她變的溫柔如水,那才是真正的成就呢!
想到這里,他斗志再次昂揚。
宋菁淡淡道:“可拿到寶物,能找到定如了?”
“當然!”李飛羽傲然點頭。
他目光落到靜閑臉上,頓時一凝,無法遏止的被吸引,無法自拔。
靜閑輕笑一聲,淡淡道:“李公子,貧尼靜閑。”
“原來是靜閑師太,失敬!”李飛羽忙合什,手忙腳亂狼狽不堪,不好意思的道:“不知靜閑師太是哪一宗高徒?”
“天月庵。”靜閑道。
“原來是天月庵!”李飛羽頓時肅然,沉聲道:“真的是失敬!”
他沒想到靜閑是天月庵弟子,可是最頂尖的宗門之一,是大慈恩寺一個層次的頂尖宗門,羽劍宗遠遠不如,若是遠古時期,可能還可并肩,現在卻差了兩三層。
靜閑抿嘴嫣然一笑:“李公子不必如此客氣。”
宋菁道:“閑話少說,還是趕緊找定如!”
“對對。”李飛羽忙點頭。
他看一眼靜閑。
宋菁哼道:“靜閑師太是我找來的幫手。”
“原來如此。”李飛羽笑道。
他說著話從懷里掏出一面銅鏡,巴掌大小,銅鏡上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鏡后也刻著密密麻麻的花紋,看起來散亂無章。
銅鏡甚至還沾了一層綠繡,看起來是古老之物,但看不出有什么價值。
宋菁蹙眉掃一眼它。
李飛羽忙道:“宋姑娘,別看它不起眼,確實是寶物,能助我推衍天機,一定能找到定如和尚!”
“大話還是少說為妙,免得像上次那樣。”宋菁淡淡道:“開始吧!”
她瞥一下靜閑。
靜閑靜靜坐在石桌邊,看上去平靜嫻雅,沒有什么異樣,宋菁卻對她極熟悉,看出她的異樣來,馬上明白這銅鏡怕是來歷不凡。
李飛羽將銅鏡放到石桌上,肅然坐到石桌旁。
宋菁看到靜閑在袖中的玉手倏的攥緊。
她知道這是師姐靜閑在強忍著出手,看來是恨不得一下搶下來,這銅鏡竟然如此重要?
李飛羽臉色肅然,雙手結印,嘴里喃喃自語,然后閉上眼睛開始結印,一動不動。
微風吹拂,來到三人跟前時卻被擋開。
宋菁盯著李飛羽看,李飛羽此時的神情莊嚴肅穆,頗有幾分魅力,她輕輕搖頭。
可惜這家伙心性太差,縱使修為強大,卻仍讓人鄙視。
“咄!”李飛羽忽然斷喝一聲。
他雙手駢指如劍,一指銅鏡。
銅鏡頓時一閃,似乎隱約有一道亮光閃過,然后慢慢的更亮。
原本的綠銹似乎褪去消失,鏡面恢復了雪亮,并非尋常銅鏡的模糊景像,而是雪亮無瑕,鏡面上閃過天上的白云,然后白云消失,出現了一團模糊的影子。
李飛羽猛的收指,結了數道手印,再次駢指往銅鏡一指。
鏡面內的模糊影子似乎在蠕動,想要開始清晰。
但似乎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阻礙著它的變化,蠕動了片刻后,最終仍舊恢復原狀,還是一團模糊的影像,實在看不出是什么。
靜閑清麗臉龐變得肅然,扭頭看一眼宋菁。
宋菁低聲道:“怎么回事?”
“真沒想到…”靜閑輕輕搖頭,緊盯著鏡中的那團模糊影子。
“現!”李飛羽再次斷喝一聲,額頭青筋賁起,雙眼赤紅,駢指如劍死死指向銅鏡。
銅鏡驟然一亮,然后其中的影子劇烈蠕動,似乎要再次變化。
但蠕動了一會兒后,慢慢恢復平靜,還是那團模糊影子。
李飛羽起身踏起玄妙的步法,身邊清風徐徐,然后天空出現異相,一團團烏云迅速聚集,隱約形成一面鏡子,仿佛與鏡上的鏡子一般模樣。
宋菁看到這般,便明白李飛羽修煉的應該就是玄空鏡心法。
李飛羽喃喃自語,腳下飄飄而行,到了后來,雙腳已然離地,仿佛踏空而行,天空上的烏云開始旋轉,似乎跟著他的身法而轉動。
轉動之際,忽然天空降下一道光茫,落到了石桌的銅鏡上。
“叮…”清鳴聲悠揚悅耳,久久不散。
李飛羽猛的駢指如劍,指向銅鏡。
銅鏡懸浮到空中,與他們一般高矮,輕輕旋轉著,越來越亮,然后鏡中的模糊影子越來越清晰。
宋菁也變得緊張起來,沒想到如此艱難。
李飛羽嘴角微翹,露出了得意笑容,在自己修為全力催動,甚至用秘術催發潛力的情形下,那定如和尚再厲害也要被自己看到!
靜閑雙手緊攥,輕輕顫動,明眸卻一片清冷,淡淡瞥著銅鏡,看著它綻放出奪目光輝,然后其中的影像越來越清晰,隱約看到了一道人影。
天空的烏云旋轉得越發劇烈,李飛羽仍舊在踏虛而行,喘息聲加重,感受到了吃力,這玄空鏡心法妙則妙矣,消耗卻太過驚人。
他還是頭一次如此拼命的催動,已然到了極致。
宋菁微瞇明眸,盯著銅鏡。
“叮叮叮…”清鳴聲不絕于耳,銅鏡中的影像越來越清晰,已然看到了楚離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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