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寶丹藥效非凡,再加上荊昂從懷里掏出的五雷丹,兩種奇藥下去之后,還有賀晉的內力催化藥力,一茶盞時間過后,張正方緩緩睜開眼睛,臉色有了一絲紅潤,氣息粗重。
他目光迷茫,隨后警惕與絕然閃過,正要推開賀晉的手,卻忽然感覺到內力在身體里流轉,卻是同門內力,于是松弛下來,目光恢復清明。
“賀師兄!”他訝然看賀晉:“你怎過來了?”
賀晉道:“張師弟,咱們在鎮海城呢,是定如大師救你回來的,到底怎么回事?”
張正方臉色方正,眉宇間透著幾分邪氣,與他的名字不相符,但相貌英俊,也是一個美男子,露出一抹苦笑,搖搖頭道:“這次算是栽了。”
“到底怎么栽的?”賀晉問道:“有人認出你的身份了?”
“先前沒認出來,咱們的易容術可沒那么容易看破。”張正方搖頭:“但我聽到了不該聽到的,所以被追殺,到后來也就認出來了。”
“什么不該聽到的。”賀晉忙問。
張正方看向楚離與定堅定石,嘆道:“海上出現了一卷靖海書,上有靖波澄海神功,乃是海上諸島必得之神功絕學。”
“那誰得到了?”賀晉笑道:“誰能搶得過萬紫陽?”
“沒落在萬紫陽手上。”張正方搖頭道:“萬紫陽正閉關練功,無暇分心這個,落在千陽島,我去千陽島打探消息時,恰好探聽到了這個,遭受他們的追殺,不過我已經把消息擴散開去,所有人都知道千陽島得了靖海書,他們是不可能安寧的,哈哈!”
他得意的大笑起來,隨后劇烈咳嗽,嘴角涌出血。
“行啦張師弟!”賀晉沒好氣的道:“都什么時候了,還笑得出來,你的傷太重,需要好好療養一陣子,我現在便送你回山。”
他看向楚離,贊嘆道:“定如大師,天眼通果然名不虛傳,張師弟的性命是你救的,這份恩情咱們五雷峰不會忘!”
楚離合什一禮:“張前輩是替太東鎮海城打探消息,小僧伸手,理所應當。”
賀晉搖頭笑笑沒再多說,說多了反而不夠真誠。
“定如大師是如何看出張師叔危險的?”荊昂好奇的問:“天眼通真這般神奇?”
楚離微笑合什,沒有多說。
賀晉道:“救張師弟出來,不會損害定如大師你吧?”
“無妨的。”楚離搖頭。
定堅嘆一口氣,搖搖頭道:“事到如今只能硬生生承受業力反噬之害,這是極損壽元之舉,再來幾次怕是直接沒了小命。”
這是他們大慈恩寺對外統一口徑,都以為天眼通是以損害壽元為代價的。
楚離道:“此許代價,能換回張前輩性命也是值得的,…張前輩,事急從權,讓前輩的傷勢加重,還望恕罪才是。”
“你這和尚,說這些干什么,我不是活過來了嘛!”張正方笑道。
楚離微笑點頭。
荊昂撇撇嘴,卻沒說話。
他總覺得這個楚離沒那么單純善良,一定別有用心,但這個時候卻不宜說這些,否則不僅張師叔,便是賀師叔也會翻臉。
楚離也不禁贊嘆張正方的命大。
張正方正遭受十三個高手的圍攻,危在旦夕,他直接催動神足通把張正方拉回來,對張正方來說是巨大的冒險,神足通挪移虛空不會損害楚離卻會損害張正方。
挪移虛空之際龐大的壓力會把傷重之人直接擠死。
但張正方的根基深厚,縱使傷重,還是撐了過來,換了一個修為差一些的,不敢如此冒險。
他們告辭離開,張正方已經能緩步走路,出了酒樓。
荊昂在臨走之際狠狠看一眼楚離,不甘心的離開。
定堅三人繼續喝酒吃菜。
“三師弟,你呀…”定石搖搖頭道:“太實誠,怎能隨意施展天眼通,這般下去,會煩不勝煩,而且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雖說佛祖有舍身飼鷹之舉,但跟這個是不同的。”
楚離微笑道:“業力不重,不要緊的。”
“不重也是業力!”定石哼道。
楚離笑道:“舉手之勞。”
定堅沉吟著說道:“二師弟,三師弟,這個靖海書倒是個麻煩,…三師弟可能看到?”
楚離搖搖頭道:“涉及因果太重,不敢亂來,否則會沒命,還是徐徐圖之吧。”
“只能如此了,…海上諸島這一陣會內耗,能容咱們喘口氣。”定堅道。
他聽楚離這話便知道,大慈恩寺與這靖海書無緣,甚至五雷峰也無緣,強求不得,也就死了心。
清晨時分,楚離做完早課返回太東鎮海城,剛到自己的小院,定堅與定石匆匆而來。
定堅與定石身負要務,不能離開鎮海城,所以不在大慈恩寺做早課晚課,楚離則不同,他需要按時做早課晚課,佛法第一。
“大師兄,二師兄。”楚離奉上茶茗,示意兩人坐下說話。
“真是邪門兒!”定堅坐下后呼扇一下手,扇了扇茶盞的熱氣,皺眉說道:“怎么也清不干凈,又出亂子了!”
楚離看向二人。
定石道:“那位荊昂施主被刺殺,重傷昏迷著呢。”
楚離笑了笑:“難道是千陽島或者星云島干的?”
“十有八九。”定石緩緩點頭。
定堅道:“荊施主住的是自己買的院子,仆人們都是找的穩妥之人,身世清白,可還是中了暗算,算是給他一個下馬威吧。”
他忽然前探,湊到楚離耳邊低聲道:“三師弟,你是不是看出來啦?”
楚離不滿的道:“大師兄!”
定堅打量他兩眼,哼道:“我覺得你是看出來了,但沒告訴他。”
“沒有性命之危,不說也罷。”楚離微笑。
定堅失笑,指了指他:“果真如此!”
定石訝然看楚離。
楚離沖定石笑道:“二師兄覺得我該提醒他?”
“這個嘛…”定石道:“看得出來,這位荊施主對三師弟你確實不友好。”
楚離笑道:“就權當他沒見過我,看他自己的造化,他武功強得很,沒那么容易死。”
他確實看出荊昂會遇險,卻沒有提醒的意思。
一者是并不致命,二者也會生出業力,為這么個對自己有敵意的人受苦,他還沒那么寬闊的心胸,救張正方已經是仁至義盡。
“這話可千萬別說出去。”定堅忙叮囑,左右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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