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他這般表情,不由笑容更盛。
“呵呵,怎么譚師弟,你以為自己做好事能瞞得過大伙不成?”一個青年笑道。
“你們怎么知道?”譚古覺得不妙。
另一個青年笑道:“宋師妹說的,現在整個天機閣都知道了譚師弟你的義舉,借徐笏師弟飛升丹,寧肯耽擱自己的修煉,高風亮節,讓人贊嘆!”
“宋師妹…”譚古嘴里發苦。
這是在堵自己的路,是給徐笏免了后患,自己不能再跑去閣主那邊告狀了,這是逼著自己裝圣人。
“這件事一定會傳到閣主耳中。”
“就是,閣主知道之后,一定會嘉許譚師弟你這一番高義,說不定一高興,會賜下一棵飛升丹為獎勵呢,大有可能!”
“是,這可是一箭雙雕,干得漂亮,佩服佩服!”兩人豎起大拇指露出贊嘆神色。
他們心下也有些嫉妒與惱怒,這般工于心計還真要小心才好。
“譚師弟,這次我看宋師妹對你的感覺完全不同了,恭喜譚師弟啦!”
“既能得到閣主贊揚,又能抱得美人兒歸,若能得到宋師妹的心,那甭說是一顆飛升丹,就是兩顆三顆,也沒人會吝惜!”
“譚師弟你這次真是…,厲害厲害!”
兩人一臉的贊嘆神色,豎起大拇指。
譚古卻僅是淡淡的笑容,搖搖頭不多說,沒辦法替自己分辨。
“想來想去,還是譚師弟高明,咱們是遠遠不如啊!”兩人搖頭感慨,隱隱透出幾分嫉妒。
譚古心下發苦,卻只能保持微笑。
兩人很快離開。
待院門關上,譚古來到石桌旁,兩只胳膊猛的一掃桌面,桌上的瓜果盤子掃落一地。
他上前狠狠的跺腳,把盤子踩成一團碎片,徹底粉碎。
明明吃了一記大虧,反而被人說成占了便宜,再沒有比這事更郁悶的,他恨不得沖到楚離跟前,一掌把他擊斃,讓他把吞了的飛升丹吐出來。
可惜有心殺賊無力回天,這家伙氣候已成,自己是壓不住了!
他咬著牙,腦筋飛快轉動,想著收拾楚離的主意。
片刻后,他直接出了自己的小院,沿著青石臺階往上走。
青石臺階兩邊是鮮花繞匝,燦爛奪目,散發著淡淡幽香。
他來到另一座精致小院前,停了停,深吸一口氣,輕輕敲門:“曲師兄?”
一個英俊青年拉開門,冷冷看向他。
他正是先前與宋舞一塊兒送飛升丹的那青年,修長身形,挺拔而瀟灑,雙眼炯炯英氣逼人,又冷傲逼人,似乎在俯視著譚古:“譚師弟!”
“曲師兄,我有事稟報。”譚古忙道。
曲曉側身示意進來,轉身來到院中的小亭內,淡淡看著他。
在他的逼視下,空氣仿佛都凝固了,譚古說不出的別扭,不到萬不得已他實在不想出現在曲曉跟前,氣勢太強,壓力太大讓他不舒服不自在。
“曲師兄聽說過我的事了吧?”譚古道。
曲曉頜首。
譚古嘆一口氣道:“其實這件事別有隱情。”
“說。”曲曉淡淡道。
他早就猜到此事有隱情,譚古是個什么東西他最清楚不過,不搶別人的飛升丹就算好的,隱隱有傳言,但沒人舉報告發,閣內也不會多事。
譚古竟然借飛升丹給排名最末的師弟徐笏,別人說得天花亂墜,他也不會相信,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譚古改了性子才可能,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所以這是不可能的事。
譚古嘆道:“其實我的飛升丹是被搶去的。”
“嗯——?”曲曉蹙眉。
譚古無奈的道:“我原本商量著跟徐師弟借一枚飛升丹,萬沒想到他忽然翻臉,竟然反過頭來強搶我的飛升丹,我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暗算,只能交出飛升丹!”
曲曉伸手捉住他手腕一探脈相,皺眉看著他:“這不是暗算吧?”
憑他現在的傷勢,就知道出手之人的修為頗深,僅遜自己一籌而已,譚古萬不是對手。
“這個…”譚古露出訕訕之意。
“他自己出手,沒有宋師妹?”曲曉哼道。
“這個…”譚古眼珠子轉了轉,最終搖搖頭:“沒有,沒有宋師妹。”
他還是不敢隨意的攀誣宋舞,知道曲曉心里是向著宋舞的,一旦攀到宋舞身上,恐怕曲曉不會幫忙,反而弄巧成拙。
他這般遮遮掩掩的,反而讓曲曉越發懷疑,皺眉緊盯著他:“真沒有宋師妹?”
“沒有,真的沒有。”譚古忙道。
他越這般否認,曲曉越是懷疑。
“你堂堂師兄,被師弟搶了飛升丹,沒臉出去說。”曲曉冷冷道:“為何說與我聽?”
“我覺得這個徐師弟不容小覷。”譚古搖頭:“我先聲名,我可不是跟曲師兄來訴苦,讓曲師兄幫忙出頭的。”
曲曉嘴角噙起一絲冷笑,暗罵一聲虛偽。
譚古道:“宋師妹后來過來,是擔心我欺負我徐師弟,但她來的時候已經交手完畢,我已經受了重創。”
“嗯。”曲曉慢慢點頭。
他腦筋轉得極快,這一會兒功夫已經從頭到尾想了一遍,琢磨出味來。
他思忖,宋師妹即使出手也不會打傷譚古,頂多讓其知難而退,再者說,宋師妹到了,譚古也不會再動手,所以譚古的傷確實是徐笏打的。
看來自己看走眼了,這個徐笏徐師弟竟是個厲害人物,資質并非所想的那般平庸。
譚古道:“我覺得這個徐師弟委實厲害,想想看他才入門不到三年吧?天心訣最少到了七層,這么下去…,想想就可怕!”
曲曉淡淡道:“閣內又添一員良才。”
“宋師妹也是慧眼識人,竟然看得出徐師弟的厲害,所以才那般親近吧。”譚古搖頭嘆道:“論看人的眼光,大伙都不如宋師妹吶!”
“宋師妹…”曲曉嘴角扯了扯,不置可否。
譚古道:“我的飛升丹他已經吞了,所以我來不是求曲師兄做主的,只是提醒曲師兄一聲,不要小瞧了這個徐師弟,別被他騙了!”
“嗯,知道了。”曲曉冷冷道:“你的心思我明白,去吧!”
“是。”譚古抱拳,轉身緩步往外走。
他感受到后背承受的冷冽目光,宛如兩柄寶劍抵在自己背心,恨不得拔腿便逃,卻勉強控制住自己,慢慢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離開了小院,嘴角已經掛上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