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離回到仁國公府后花園,已經是凌晨時分,陸玉蓉正在小亭里看書,神色寧靜,亭內燈火通明,侍女們已經離開。
陸玉樹正在小亭外走來走去,焦躁不安。
走了幾個回來,他停下來道:“小妹,姓楚的真沒問題吧?”
陸玉蓉清亮眼波從書卷上方瞥過去,然后又落回書卷,沒搭理他。
陸玉樹來到小亭里坐下,拿起茶盞一飲而盡:“萬一他懷恨在心,報復到小玉身上,我…”
“他會怎么做?”陸玉蓉道。
“會不會把小玉交給那邊?”陸玉樹道。
陸玉蓉失笑:“你覺得他是那樣的人?”
“哼,人心隔肚皮!”陸玉樹道:“我反正是看他不順眼,一肚子壞水的家伙,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兒,小妹你雖然聰明,但比他還是差了一點兒。”
陸玉蓉失笑:“在二哥眼里,我不如他?”
“反正你是沒能討好。”陸玉樹聲音放低,微不可察。
“二哥你說什么?”陸玉蓉明眸微瞇。
陸玉樹忙擺手:“當我什么也沒說,小妹,反正你對他不能掉以輕心,時刻防著他!”
“好吧,我會時刻防著的。”陸玉蓉哼道:“這話是爹讓你跟我說的吧?”
“…這個嘛。”陸玉樹不自在的道:“什么都瞞不過小妹。”
陸玉蓉哼道:“他要自己說,為什么不自己來?”
“不敢唄。”陸玉樹低聲喃喃自語,看到陸玉蓉瞪過來,忙笑道:“爹說他一個大男人,說這些不合適,反正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小心是沒錯的。”
“讓他少操點心!”陸玉蓉沒好氣的道。
陸玉樹道:“好吧好吧,我不管了,但我看這小子絕不是好人!”
“是是,他是個壞蛋,比你還壞。”陸玉蓉沒好氣的道:“你要是呆不住,回自己院子,別在我跟前礙眼!”
“小妹,我不是著急嘛,他一定先來你這邊。”陸玉樹訕訕笑道。
“陸二公子又在說我壞話。”楚離的聲音驀然響起,他出現在小亭。
他把紀如玉放到石桌上。
陸玉樹忙跑過來,看著紀如玉,露出憐惜神色,慢慢撫摸著紀如玉的臉,扭頭道:“小妹,不會出意外吧?”
他一直提心吊膽,唯恐出了差錯。
陸玉蓉道:“放心吧,明天晚上就醒過來了,你帶她先回去。”
“好。”陸玉樹小心翼翼的抱起紀如玉,輕手輕腳的離開。
楚離搖頭失笑:“還真是個癡情種子。”
“嗯,二哥確實變了。”陸玉蓉露出笑容,嘆道:“不提他,還是說說怎么除去安王吧。”
她欠了楚離一份巨大的人情,想來想去,要幫他出謀劃策殺安王。
“有皇上在,投鼠忌器,除非我不想活,跟他同歸于盡!”楚離搖頭嘆道:“即使光明圣教也不敢殺安王,阿修羅神教也不行。”
他想過借刀殺人,如光明圣教,如阿修羅神教,卻很難借成刀。
面對皇上雷霆般的報復,光明圣教不可能再出現在大季,阿修羅神教也要被連根拔起。
陸玉蓉道:“你如果成了天神,殺安王易如反掌。”
楚離失笑。
陸玉蓉笑道:“想對付皇上,我覺得還是堂堂正正,否則后患無窮,你資質厲害,未必不能成天神!”
楚離若有所思。
陸玉蓉道:“想借刀殺人,利用光明圣教弟子來殺安王,你將面對的是兩個天神,處境更危險,還不如你蒙著臉把安王殺了,然后逃之夭夭呢!”
楚離苦笑道:“殺了安王還想逃之夭夭?”
“只要逃到大離,皇上就無可奈何。”陸玉蓉道:“憑你的神通,易如反掌。”
楚離道:“逃走也不難,小姐他們就要遭殃。”
“國公府不會有事。”陸玉蓉道:“皇上不會殺國公府的人,除非叛國。”
“皇上起了殺心,讓國公府叛國還不容易?”楚離搖頭。
陸玉蓉道:“要不,你先跟國公府鬧翻,叛出國公府,再殺安王。”
楚離搖搖頭:“瞞不過皇上。”
“那還是天神吧。”陸玉蓉笑道:“博通天下武學,成就天神,或者尋一門天神武學修煉到圓滿,到那時,誰也不怕,何等快意!”
楚離笑道:“看來你也想進天神,所以鼓動我找死。”
“你要進了天神,我也能進。”陸玉蓉道。
她九天玄女神功雖厲害,卻不是楚離的對手,有他在,天下第一就落不到自己身上,甭想封神。
“沒那樣的好事。”楚離笑道:“我也準備封神。”
陸玉蓉瞪他一眼:“那就看咱們各自的本事吧!”
安王從九龍鼎里出來,來到小院里負手踱步。
他金身羅漢神功突飛猛進,固然是金身羅漢神功精妙絕倫,更是九龍鼎之妙用的體現。
在九龍鼎里拼命練功,一天抵得上別人數天,他估計再要一個月,便能再進一層。
若能再進一層,自己便有把握對付楚離!
不必請別的高手,只需自己,就把楚離打倒在地,盡情的折磨,想死也不能痛快的死。
他一定想不到自己練功如此之快,九龍鼎與金身羅漢神功相合,發揮出了不可思議之力,這份驚喜一定要留給楚離,讓楚離好好享受一下,哈哈!
他伸了個懶腰,長舒一口氣,想到將來揚眉吐氣,親手殺了楚離,不由的興奮得雙眼放光。
他臉色忽然微變,猛的回身一掌。
“轟隆”一聲悶響,宛如雷聲從遠處響起。
一個黑衣人從陰影里閃出,與他兩掌相交。
安王身子一僵,只覺一股灼熱之極的氣息沖進身體,頓時渾身發麻,竟然失去控制。
“轟隆!”隱隱雷聲再響,黑衣人的右掌再次與他左掌相交。
安王咬著牙,眼睛瞪得老大,怒火要從雙眼噴出來,這一掌已經是竭盡全力施展,身子全部酥麻,幾乎無法動作。
他認得出,就是上一次廢自己武功的家伙,化成灰也認得,紫云山的家伙!
“轟隆!”又一道天雷掌印上他丹田。
安王張大嘴,呃呃聲在喉嚨里響個不停,難以置信的瞪向黑衣人。
黑衣人的臉毫無表情,只是認真的盯著他。
“為…為什么?”安王吃力的問。
他只覺周身洶涌的內力從丹田泄了出去,一眨眼功夫,周身無力,再也支撐地住沉重的身體,軟綿綿的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