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的傳來,那原本氣勢洶洶的飛虎,身體猛地一頓,立刻就從半空落下,趴在了地上,甚至尾巴都在用力的搖晃,掀起不少塵土落葉時,它碩大的頭顱抬起,舌頭都伸出了,乖巧的望著從遠處走來的巨大的身影。
那身影赫然是一尊十丈左右,全身散發兇殘氣息的穿山甲,綠色的眼睛帶著冷漠,一步步走來。
這一切變化的太快,孫文整個人都呆了,他身后的那兩個外門弟子,也都倒吸口氣,對這一切目瞪口呆。
那女弟子整個人都懵了,飛虎的逆轉,穿山甲的到來,讓她有種不可思議之感,她無法想象,那讓眼前孫師兄駭然的飛虎,居然會因為一句話,就趴了下來,而且還露出乖巧的樣子,這與之前的威猛兇殘變化太大,讓人都出現了恍惚。
“十大戰獸?”孫文身后的外門男弟子,喃喃低語,有些無法置信,抬頭時,看到了那巨大的穿山甲,倒吸口氣。
“鐵甲…山獸…”孫文一樣艱難的望著那巨大的穿山甲,僅僅是威壓,就讓他覺得心驚,尤其是當他看到穿山甲的背部,坐著的一個瘦小的身影時,更是腦海嗡鳴起來,失聲開口。
“是你!”
巨大的穿山甲上,坐著的正是白小純,他站起身,一躍而下,到了飛虎的身邊,拍了一下飛虎探過來的大腦袋。
“你啊,又去嚇唬人!”白小純很生氣,飛虎眨了眨眼,低下頭,去蹭白小純的腿,這么一副樣子,看的孫文只覺得天雷滾滾,他身后的那兩個外門弟子,完全傻眼。
“不好意思,小飛實際上沒有什么惡意的,它就是比較調皮,喜歡嚇唬人,小飛,快去道歉。”白小純踢了飛虎一腳。
飛虎臉上有些委屈,側頭看向孫文三人,低吼一聲,吼聲雖低,可也如雷一樣,震的孫文三人心底一顫。
“你們是來選戰獸的吧。”白小純目光掃過三人,認出了孫文,但卻裝作不認識,笑著開口。
“我們…我們是來選戰獸的…”那外門女弟子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趕緊開口,看向白小純時,露出恐慌,身邊的孫師兄都駭然的戰獸,在對方的腳下,乖巧如小狗,這一幕實在太驚人了。
“也罷,相逢就是有緣,我幫你們一把。”白小純干咳一聲,這種時候,他一向是非常熱心的,于是抬頭大喊一聲。
喊聲回蕩,很快的,四周的地面都震動起來,緊接著一道身影急速來臨,出現在了白小純的面前后,化作了一個大猩猩,興奮的向著白小純咧嘴,拳頭拍著胸口,不斷地叫喚。
“小猴一邊去,你不適合他們。”白小純一揮手,這大猩猩立刻哭喪著臉,跑到了一邊。
孫文身體顫抖,他立刻就認出,這是十大戰獸中的那只兇殘額夜行猿,他當年曾親眼看到,這只夜行猿,生生擰下一頭水木獅的頭顱,很是殘暴。
可眼下,這猩猩居然在白小純的面前,如此乖巧聽話,孫文有種做夢的感覺。
與此同時,一頭巨熊橫沖直撞,奔跑而來,到了白小純的近前時,居然兩腿直立的站了起來,不斷地扭著屁股。
“小熊乖,有外人在,別跳了。”白小純有些頭痛,那巨熊側頭兇狠的看著孫文三人,低吼一聲。
“天…天火熊,它居然在跳舞…”孫文眼前模糊,腦海掀起大浪,他都如此,那兩個外門弟子,更是震撼,可很快的,他們的震撼就強烈了十倍,化作了前所未有的恐懼。
這四周大地顫抖,很快的,一尊尊兇獸出現,到了最后,竟里三層外三層的,到來了數百,而且一個個都不是之前他們三人所見的溫順獸,全部都是兇殘無比的兇獸。
這數百兇獸的出現,孫文哪怕是內門弟子,也都腿軟了,那兩個外門弟子,已經面色煞白,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們心神顫抖不能自已。
“選一個吧。”白小純咳嗽一聲,故作深沉的開口。
孫文已經茫然了,他無法想象白小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僅僅半年的時間,竟然讓這里的兇獸,全部如此聽從。
又想到自己在這里數年,他的心中已彌漫了無盡的苦澀,這種鮮明的對比,別說是他了,他身后的那位外門男弟子,此刻腸子都悔青了。
他羨慕的看著那些獸,心中苦澀勝過黃蓮,他恨自己之前為何那么草率的選擇了一只戰獸,若是能再等等,遇到這神奇的師兄,自己也會有這一場驚人的造化,可眼下…沒了。
那位外門女弟子顫抖,有些不敢相信,連忙指了一只大雕,那全身黑色羽毛的大雕嘶鳴一聲,兇殘的本性竟在白小純的注視下消散,任由女子的馭獸之力融入身體,慢慢簽訂了契約后,大雕飛起,在半空盤旋。
白小純笑了笑,一揮手,立刻四周這些獸一哄而散,他躍起站在了穿山甲的背上,這穿山甲低吼一聲,轉身帶著白小純就要遠去。
女子難以相信自己居然成功了,此刻看著白小純遠去,她忽然大聲開口。
“師兄,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么。”
穿山甲的背上,白小純聽到這句話,心底得意,慢慢的抬起小下巴,全身上下自然而然的露出一副高手寂寞的憂郁,小袖很自然的一甩。
“我叫,白小純。”
深沉的話語,隨風飄蕩,他背著手,站在穿山甲上身影,長袍于風中吹動,發絲在風中飄搖,整個人身上的憂郁感,經過白小純這些年的努力,已經爐火純青,難辨真偽。
這么一副樣子,立刻在那女弟子的心中,留下了無窮的烙印,整個人都癡了…
“白小純?這名字有些耳熟…”一旁的外門男弟子,愣了一下,很快就睜大眼,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
“北岸公敵!!”
女弟子也呆了一下,倒吸口氣,也想起了白小純這個名字,可卻無法將眾人傳聞中的北岸公敵,與前方那憂郁的身影重疊在一起。
三人都很茫然,默默的離開了百獸院。
叢林內,白小純坐在穿山甲上,察覺身后沒人注意自己了,這才卸去高手寂寞的模樣,得意的哼著小曲,看到小獸就扔出一枚丹藥。
這半年來,此地的兇獸之所以對他這里乖巧無比,除了白小純是發自真心的對這些兇獸外,還有丹藥的緣故。
這些丹藥,使得此地的兇獸,一個個都潛力增大,自然而然的,對白小純這里就充滿了好感,很是親近。
當然也不是所有都是這樣,還是有一些對他這里始終帶著警惕,不過白小純不介意,在這百獸院的半年,他非常的開心。
尤其是他閣樓后院的育獸種,這頓日子已經發芽了,這讓白小純更為激動。
而好事連接不斷,在半年的觀摩百獸,白小純發現自己在修行水澤國度時,氣勢更強了一些,雖然還是沒有本命之靈出現,可卻明顯的,多了一絲兇殘。
按照這么下去,白小純覺得,這水澤國度,繼續修行,必定可以出現本命之靈,他很好奇,自己的本命之靈,會是個什么模樣的獸。
他更期待,這與鬼牙的鬼夜行并列為最強秘術的水澤國度,若自己最終煉成,會展現出什么樣的戰力。
在這期待與修行中,又過去了一個月,白小純來到北岸的時間,已半年多,他雖不外出,雖覺得自己低調,可實際上百獸院中,那些兇獸對他乖巧的一幕幕,還是從很多來此獲得戰獸的弟子口中慢慢傳出。
很快的,就讓宗門內不少人聽說,尤其是這半年來,關于白小純的過往,更是北岸弟子的重點話題,他曾經在天驕戰所做的事情,使得無數人咬牙切齒,每次想起,都會聯想到北寒烈,使得很多人心中都有一根刺,在看向自身戰獸時,這根刺化作了抹不去的陰影。
終于在這一天,從歸來后始終閉關不出的北寒烈,在洞府內猛地睜開了眼,捏碎了手中的玉簡,他在半年前就接到了傳音,知道了白小純的到來。
“白小純,我北寒烈的恥辱,今日要徹底洗刷,你的確強悍,可這幾年我北寒烈一樣在進步,而且是前所未有的進步,我終于將落日訣,推動到了第三層,筑基下無敵!”北寒烈站起身,全身修為轟然爆發,凝氣九層大圓滿的氣勢,傳遍四周,這幾年,他被強烈的刺激之后,已經是瘋狂的修行,歇斯底里。
“白小純!”北寒烈仰天大吼,直接沖出閉關的洞府,一路掀起驚天氣勢,引的無數人關注,尤其是公孫兄妹與徐嵩,更是凝望。
“這么強!他居然將落日訣練到了第三層!千年沒有之事!不過他在成長,我們一樣在成長,與當時比較,不知強悍了多少!”
“換了誰遇到如此人生大變,整日在回憶中痛苦,都會如此瘋狂。”
就在這些天驕心驚時,北寒烈化作一道長虹,直奔北岸中心位置,最著名的試煉臺。
這試煉臺,準確的說是一尊兇獸雕像抬起的右爪,這雕像足有十多丈高,樣子猙獰,散出強烈的戰意,它的身體,遠遠一看好似站立的鱷魚,全身鱗片,背部更有三排骨刺,最驚人的,是它的手爪,占據了半個身子。
其中左爪已風化,而抬起的右爪,似要去撕開蒼穹一般。
試煉臺,就時它的右爪掌心!
這雕像是四千年前靈溪宗從古獸深淵內發現,花費了極大的代價取出,豎立在這里,成為了北岸的試煉臺。
此刻,北寒烈站在試煉臺上,目中露出強烈的戰意,大吼一聲。
“我拿出全部貢獻點,一共三萬七千點,要挑戰,白小純!”他話語一出,整個試煉臺轟鳴,四周扭曲,幻化出了一只紙鶴,這紙鶴急速飛出,直奔百獸院!
北岸試煉臺,名氣之大,傳遍靈溪宗,甚至南岸都聽說過,這試煉臺有一個規矩,發起人拿出貢獻點,可向北岸任何人發出挑戰,會有紙鶴出現,飛向被挑戰之人。
挑戰的時效是半年,被挑戰者在這半年內可隨時接受,而一旦接受,就要立刻強制開戰,若勝則獲得發起人的貢獻點,輸了的話,不會損失貢獻點。
也可以選擇不接受挑戰,若沒去接受,半年后就自動失效,貢獻點返回給發起人,但發起人在這半年內不可取消。
這規則,對發起人來說很是被動,但越是如此,才越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