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戰爭,已經結束了近三個月,局部雖然還有一些小的戰事,卻已造不成什么影響。八一中文≈=≤≤8≥1≥≤≤≤這使得,民間的百姓終于能夠安安心心的,在這一個秋天里收割麥田,大亂之后,大治初顯,一切都顯得安定下來。
長河北部,原野震動,一支八千名衣裳華麗的將士組成的軍隊,高舉著迎風招展的大旗,往昊京方向緩緩前行。此刻的孫紫蘿,身穿的是女將的盔甲,護送著身后那華麗無匹的豪華馬車。遠處的山頭,楓林盡染,有瓜果的芬芳往這個方向飄來。路邊的一條秋菊,隨著地面的震動,輕輕的掉落在地,又在軍隊的前行中,一顫一顫的抖動著。
豪華馬車中的皇太女,在痛楚間喘息,過了一會,便使勁敲打著青年的胸膛。雖然有那么一次,看著他對小鷺做這樣的事時,她在旁邊看著就覺得很疼,現在親身嘗試,才知道原來真的很疼。
青年摟著她,背靠著舒適的墊子,左手在旁邊的書案上輕輕的敲了敲,想了想,道:“對了,還有名字的問題,昊京那一邊說,為了禮法,你需要有一個新的名字。”
即將登基為皇的豆蔻少女,向后捂著某處趴在他的懷中,生氣的道:“我現在什么也沒有辦法想,你幫我取。”
卻原來,大周的女子,基本上都是沒有名字的,即便是連公主,也是這個樣子。有封號的,都是以封號稱呼,而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也大多都只有一個家人用來稱呼她的小名,甚至連小名也沒有,有的只是“二妹”、“三妹”、“小妹”這種隨隨便便的叫法。對于她們來說,真正需要“名字”的情況,基本上是不存在的,實在需要時,再臨時取一個,也是正常的事。
就如同鸞梅,實際上“鸞梅”兩個字,并不是名字,而是她身為公主的封號,正式的名字,其實從來不曾真正取過,連身為長公主的她都是如此,其他人自然更不用說。富貴人家如此,底層的百姓更是如此,如同小春、小夢這樣的名字,實際上都只是家人用來稱呼的小名罷了。
只有一些江湖上的女俠,為了行走江湖,會給自己取一個名字,另外一些,干脆就直接用自己的小名,作為走江湖的名性。
但是如今,寶桐即將登基為帝,一個正式的名字,自然也就成為了必須。正常的情況下,作為一個未出閨閣的女孩,這個名字必須由她的父親來取,然而她的父兄已經駕崩,于是昊京那一邊,干脆就交給她自己來取。
寶桐抿著嘴兒,抬頭瞅著摟著她的青年。雖然明面上未出閨閣,然而實際上,自己的貞潔全被這個人給奪了,此刻她也不管了,他要是不幫她想一個好名字,她、她…她就再也不讓他對她做今天這種事兒。
青年想了想,拿起案角的鵝毛筆,寫了一個字:“就用這個吧。”
大周王朝的第一位皇太女,在他的懷中舒展腰肢,伸出纖細柔潤的手臂,用玉蔥般的手指將卓上的蜀箋捏了過來,緊接著便睜大了眼睛:“這個是…啥?”
青年笑了一笑:“曌!”
皇太女扭頭看他:“我讀書少,你不要騙我…有這個字嗎?”
青年無所謂的道:“我說有就有,天下人讀書少,我不騙他們。”
于是,大周朝第一位女皇帝宋曌…就這樣出現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里,昊京變得熱鬧,女帝的登基大典,談不上有多豪華,許多規矩也開始從簡,但畢竟是華夏歷史上的第一個女帝,雖不豪華,卻是分外的隆重,再加上,自蠻族入侵后的這三四年間,天下大亂,不知多少人因此而死,如今終于有了再興的跡象,一如黑夜過后升起的朝陽,每個人都籠罩在喜慶之中。
“我讀書少,不要騙我,這是什么?日月當空?有這個字嗎?”
“大元帥說了,這個字念‘昭’。”
“關鍵是沒有這個字…”
“你確定?”
“我當然確定…”
“但這是寧大元帥取的,大元帥何許人也,人家可是中過狀元,名副其實的當今第一詩人、當今第一詞人,當過丞相,做過天下兵馬大元帥,總不可能是他弄錯了?”
“這個…我…印象里沒這個字的…也可能真是我孤陋寡聞。”
這樣的討論,在天下間,也時不時的出現,然而正如沒有人能夠真正的證明,這個世界不存在白色的烏鴉,因此也難以證明,歷史上的確是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一個字,再加上,沒有人敢去質疑名震天下的大元帥,于是,這樣的爭論,最后總是不了了之。
登基大典的那一天,整個昊京張燈結彩,登基結束后,趴跪在龍椅前埋頭努力的女皇帝、也吞吐得特別的厲害。沒有成為皇帝,卻成為了皇帝的男人,這也算是不枉穿越一場吧?輕輕的按著女皇帝的腦袋的青年,心中好笑的想著。穿著龍袍的少女抬起頭來,努力咽下了什么東西,抬頭看他一眼。
在寧江的安排下,孫紫蘿、趙庭珍、阿彩帶著一隊江湖女俠,成為了皇城中的親兵。其實這個時候,皇權更多的,變成了一種高高在上的象征,就像是天人交感的“天”,一方面,皇帝的作用被降低到了極點,另一方面,民間卻已出現了將皇帝進一步神話的跡象,而這也恰恰是大家所需要的。
過了兩天,從另一條路線北上的皇甫鷺,也住進了皇城,就在皇城里陪伴著她的寶桐姐,順便也當了一個女官。雖然絕大部分權力,都歸于四年一選的“總理”,但這并不意味著皇帝本身就真的能夠閑下來,在另一種程度上,各種繁瑣的事情,其實反而多了。
給寶桐和小鷺留了一條修煉心法,并聘了秋水薦為女太傅,時常入宮輔導她們后,沒有去管昊京中的其它各種事務,很快,寧江就回到了江南,而這個時候,星落老人也已經應他之邀,來到了會稽山。
禹穴深處,坐在輪椅上的星落老人,被他的弟子推著,與某個青年一同進入了那神秘的地下庭院。
與青年一同翻看著這里所藏的東西,老人緩緩的道:“不會錯了,當年在這里住著的,就是我的六師弟尸衍。唉,會稽山…先秦之前,整個南方都還沒有怎么開,會稽山緊靠越嶺,人跡罕至,偶有人住,也都是百越之民,想不到六師弟居然曾隱居在這種地方。”
青年取出重新修補好的星軌圖:“以晚輩的研究,這幅星軌圖,當屬海圖,其所劃的位置,乃是東方大海上的行程。”
星落老人接過星圖,仔細研究了一番后,道:“不錯。”又道:“按這星軌圖,恐怕都能夠走到大海的盡頭。”
老人身后,百子晉道:“難道六師叔真的是按著這份星軌圖出海去了?東方大海…說起來,從目前搜集的許多線索來看,徐福師叔帶著三千童男童女,也是往東方出海去的,東方大海的盡頭,莫非藏著什么東西?”
星落老人道:“或許是尸師弟所得的那一份天書中,隱藏著什么某種線索。唔…老夫決定,隨著這星軌圖去看一看。”
寧江笑道:“其實我也頗為好奇,就讓我與前輩一同去吧。嶺海岸邊的那艘戰艦,也已經差不多打造好了。”
百子晉道:“既然如此,我…”
寧江道:“子晉,你留下來。甘兄這一邊,依舊需要你的協助,他主文,你主武,如此才能合作無間。對修羅界的備戰,一刻都不能閑下來。更何況,只要你與居志榮兩邊一同鎮著,甘兄的變革才好進行下去。”
百子晉道:“可是…”
星落老人道:“子晉,你就如寧賢侄所言,留下來吧。這里需要你做的事情更多一些,至于東海那邊,畢竟事過千年,能不能真的找到什么線索,也很難說,更多的,恐怕只是白跑一趟。”
見師尊也這般說,百子晉無法,也就只要答應下來。
上半年,因為讓位于玄武槍的制造,嶺海那一邊的“海賊王”號,暫時停了下來,戰事結束之后,那艘獨一無二的戰艦,原本也就在加班加點的趕工著。而現在,終于找到了當年尸衍出海的線索,自然也就在進一步的準備著。
在這過程中,寧江抽出空來,與春箋麗一同,為她的母親悔雪散人治療體內的傷勢。
由于悔雪散人還是拜火教的幻月祭司時,曾將她體內的圣凰血,通過母女之間的血脈,傳給女兒。而后來,春箋麗將那一部分圣凰血徹底煉化,為她的三昧火所吸收。
藉著這一點聯系,寧江想出的辦法,就是通過母女兩人之間的真陰相交,讓箋麗將她體內的三昧火,度入母親體內,助母親接續經脈,恢復自身的內力。于是,他們選定了一個花好月圓的晚上,然后…一夜無話。
母親終于有了恢復的跡象,春箋麗亦是欣喜,只是要想徹底恢復,還是需要大半年的時間。雖然想要與情郎一同出海,但是箋麗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陪伴在母親身邊。在那之后,寧江便帶著妹妹、鸞梅、桃霏、紅蝶、小刀一同前赴嶺南。珍妃則與春箋麗、悔雪散人一同留在那會稽山中。
女兒離開的那一天,珍妃便一直站在山崖,目送著女兒的遠去。雖然心中實在是舍不得,然而即便是她,也知道時代變遷,如今的世事,與以前不同,跟在寧江和鸞梅長公主的身邊,專心于武道、仙道,對女兒來說或許才是真正對她有意義的人生。
在前往嶺海之前,寧江自然也先去了一趟龍虎山。只是,道、墨、兵三家技術開始形成合流后的龍虎山,許多展,連他也開始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那種“玄工廠”,以奇門陣法、五行八卦的術數原理來挑選廠址,建造廠房,聚集玄氣,再以玄氣推動各種機器和設備的運轉,形成流水線的作業方式,讓他心中暗自嘀咕…這都是什么鬼?
原本還想著,差不多要開始推動蒸汽、電磁的運用的寧江,開始現,這個世界的“科技”,顯然已經因為玄工廠的出現而推向了連他也無法預期結果的另一端,于是最終,他也只能選擇不再干涉,或者說,許多東西,已經不再是他所干涉得了的。
從玄武兵團里,挑選出了一百名青年,隨著他們一同離開了劍州,來到海邊后,威嚴而又壯觀的海賊王號戰艦,已經矗立在他們的面前,水手的挑選,也已經結束。對于這一趟出海,甘玉書那一邊,自然是提供了全力的支持,需要的物資應有盡有。比較讓寧江無語的是,在得到豐富物資的支援后,那些水手興奮的在船上裝備了大量的肉類和美酒,卻根本沒有想到還需要準備一些蔬菜。
這是想要讓大家一起得敗血癥嗎?寧江嘆氣…幸好自己是一個穿越者。
對于這種,另一個世界里大航海時代初始時,遠航的水手常犯的致命性錯誤,寧江自然也無法責怪他們。長達數月的海上遠航的經驗,對于這個世界來說的確是嚴重缺乏,一些細節上的問題,沒有長期的經驗積累,也確實是難以提前現。
此時,北方已經是寒冬臘月,南方的一些地方,也已經開始下雪,武道、玄學、術數、格物等等思潮之間的大沖撞,則讓這個寒冷的天氣里,依舊顯得處處熱火朝天。萬里銀川的北面,整個北冥之地,已經完全被黑壁吞沒,連那常年冰天雪地的銀川,也開始淪陷。
而這個時候,華夏大地的最南端,那艘有著奇怪名字、有別于歷史上曾經出現的一切海船的戰艦,則在岸上眾人的矚目間,往東方出航,乘風破浪,在這個迷霧重重的時代里,尋找著全新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