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的妖魔騎著戰馬,排山倒海般沖來。華夏青年組成的方陣,最前方的兵士,卻在這個時候,一同扣動了扳機。
隨著扳機的扣動,玄武槍的后端內部,有錘釘砸落,充滿了玄氣的玄武水晶,置在上下兩個小型的法陣之中。砰,兩個小法陣同時旋轉,一個左旋,一個右旋。金屬的彈頭,在玄氣的爆炸下飛出,呈螺旋狀,穿出了槍管,穿過了深濃的霧氣。
兩排青年在反作用的推動下,上身同時向后晃了一晃。時間放慢,呼嘯中的彈頭,在上下兩排的并進中,攪動著空氣的渦流。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大宗邪猛然一抬搶杠,咣,橫架的槍身震出精光,戰馬人立而起,撲的一聲,另一顆彈頭貫入了馬身。他的身邊,其他修羅騎兵卻是成排成列的倒下,血花啪啪啪的濺出。
這是什么?這一刻的大宗邪,整個人都懵住了,這個世界里,竟然還存在著這樣子的武器?為什么那個老太婆沒有告訴他?為什么在其他的軍隊里,他始終不曾遇到?
射擊過后的兩排青年開始后退,后邊兩排快補上,與此同時,他們的后方,火炮齊鳴,那一道道火光從他們的頭頂呼嘯而出,在修羅魔兵的內中炸響。即便是這些實力強悍的魔兵,一時間也是人仰馬翻,損失慘重。
玄武槍的輪番射擊,與火炮的狂轟濫炸,讓眾多的修羅魔兵,淪為了尸體。即便是那些訓練有素的戰馬,在炮火的轟隆聲中,也開始四處逃竄,亂成一團。
大宗邪在吼聲中躍起,底下騎兵成片成片的倒下,讓他憤怒,猛然間一聲大吼,手中的長槍在旋轉中,激射出黑色的火圈。轟!黑火如同狂潮般沖去,翻起層層疊疊的土浪。最前方的青年一邊開槍一邊后退,土浪陡然分開,黑甲的魔將出現在他們中間,下一刻,血花如同瀑布般沖起,瞬間就已經被殺了十幾人。
更多的魔騎沖來,彌漫的霧氣,已經讓這一帶,變得伸手難見五指,青年槍手開始后退。隨著領的突破,更多的蠻騎沖了過來,槍聲持續不斷,殺戮也持續不斷。
霧氣中,一排青年開槍殺掉了沖來的魔騎,然后快上彈。難辨四方的霧氣中,他們抬頭看了天空一眼,那迷茫的夜空中,仿佛有星點隱現。“這邊!”領頭者提著玄武槍,率隊往霧氣間奔去。
后方的山腰處,有一高臺,高臺上,又有一人字形的長梯,一名斷腿的老人坐著輪椅,于梯上觀察者山下不斷卷動的霧氣。長梯的周圍,放置著一盞盞油燈,這些油燈,以神秘莫測的圖案排列著。
與此同時,若是有人立在這里,往前方的空中看去,就會現,在那霧氣的上空,散落著許多“星星”,星光排列的方式竟然與老人身周油燈的布列完全一致。忽的,老人袖子一拂,一盞油燈在臺上滑動,遠處的某顆星,也隨之移動。
這一邊的戰斗還在持續,遠處,紅娘子、趙斐然、盧云飛等,正率眾往戰場趕去。雖然已經弄清楚了那些妖魔的目標,但是,就算趕了過去,又能夠做些什么?他們也說不清楚。
那支魔軍實在是太過強大,強大得根本不是他們所能夠應付,就算趕過去,多半也只是被屠殺的命運。
前方,傳來了炮火的轟鳴,就是在這個時候,有一支人馬從林中轉出。紅娘子等紛紛將馬勒住,一同看向來人。
“子晉?”紅娘子有些驚疑,“你為什么會在這里?”
擋在他們前方的,竟然是“鬼軍師”百子晉,原本應該在霍州的百子晉,竟然會出現在這里,連紅娘子這一刻,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百子晉看向他們,沉聲道:“那支魔軍已經落入了寧兄布下的陷阱,現在正在跟南方來的玄武兵團戰斗,在沒有充分準備的情況下,你們這樣冒然殺入,只會打亂玄武兵團的陣勢。”
“寧大元帥的陷阱?”趙斐然狠狠的瞪著百子晉,“你是說,大元帥早就知道就這樣一支魔軍?他明知道有這樣的敵人,卻從來不曾透露,他竟任由宗沼宗將軍的宗家軍全軍覆沒,任由我們的人被那些妖魔屠殺?”
這樣的真相,讓他感到憤怒,他猛地策馬沖上前去,狠狠的揪著百子晉的衣領。
即便是紅娘子,這一刻也不由得吃驚的瞪大眼睛,這種事,連她也不曾聽子晉說起。如果寧江早就在做著這樣的準備,而子晉也是知情的話,那么,她帶隊去宗家軍被殺的現場的時候,子晉其實已經知道生了什么事?
在趙斐然憤怒的目光中,百子晉道:“你可以恨我們,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那支魔軍,是拜火教最后…也是最強大的底牌,他們根本不屬于這個世界。如果提前告訴大家,以拜火教安插在各處的眼線,我們就無法讓這支魔軍投入這樣的埋伏圈,你們也親眼看到了他們的實力,正常情況下,我們這個世界,沒有一支軍隊,會是他們的對手。”
趙斐然怒道:“可是…”
百子晉冷冷的看著他:“不要忘了,真正危險的,并不是你們,而是以自己做餌的寧兄,這是一場不成功便成仁的戰斗。那些魔兵,不但實力強悍,而且所擁有的兵器,也與我 們不同,幾乎每一人都可以看作是宗師級的水準,如果不能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覆滅于此,最終的結果,就是我們好不容易收復的土地,馬上又被這些妖魔所踐踏、摧殘!”
趙斐然惡狠狠的盯著他,最終,也只能放下手,沉聲問道:“該怎么做?”
百子晉道:“雖然有家師親自布陣,又有持有玄武槍的玄武兵團,但是還不夠,他們能夠重創那支魔軍,卻無法將那支魔軍完全剿滅。所以,我們需要調集高手…更多更多的高手前去支援,這一場戰,普通的兵士,上陣也只是送死。各路的武林人士,已經趕了過來,要么魔軍剿滅,要么華夏毀滅…這是一場沒有其他選擇的關鍵之戰。”
來自各方、各軍的高手正在往這個方向匯集,戰場上,廝殺卻已變得愈的熾熱。
一對炮兵抬頭看著天上搖動的星光,朝著星光遁走的方向,點燃了炮火,連串的轟然過后,遠處的爆炸聲中,傳來戰馬垂死的嘶鳴。呼的一聲,卻又兩名修羅魔兵沖了過來,十幾名炮兵,沒有任何的反手之力,就這樣被屠殺殆盡。一名修羅魔兵手中的大刀,狠狠的斬過,一人攔腰而斷,刀鋒掃過炮管,炮管隨之碎裂,咣的一聲散落在地。
即便這個時候,修羅魔兵已經被玄武槍和火炮打散,在這樣的迷霧中三三兩兩,難以成陣,散落的修羅魔兵依舊是少有人敵。砰,有魔兵被擊殺,手持玄武槍的青年還沒來得及換彈,黑影撲來,胸口就已經被兵刃貫穿。成批的魔兵倒下,卻也有成片的人被殺,反復的廝殺中,到處都是血的味道。
這個時候的大宗邪,是憤怒的。在他的身周,到處都是慘叫聲,他的心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毫無疑問,自己落入了某種圈套,完全是預料之外的傷亡,讓他整個人都繃起了青筋。
周圍的迷霧,如同大海深處的暗流,不斷的移動,這顯然是有人在暗中作法,打散他所率領的魔騎。他猛一抬頭,看向上方那隱現的星點,虛空中,這些星點的“根”,全都涌向了遠處的山腰,毫無疑問,作法的人就在那座山上。
他搶過一匹戰馬,策馬往那處山腰趕去,前方一名槍手沖出,手中的玄武槍對準了他。在槍口噴出光芒的那一瞬間,他的長槍已經截下。咣的一聲震響,槍尖處閃出精光,下一刻,槍頭已經貫穿了那人的胸膛,戰馬繼續前沖,槍手的尸體被拖曳在地,然后就被狠狠的甩向了遠處,與另一名沖出的槍手撞在了一起,兩人同時爆裂成無數的血肉。
迷惑人心的霧陣無法擋住他前進的戰馬,一路上人擋 殺人,神擋殺神,無一人是他一合之將。就是在這個時候,兩側忽有刀氣和劍氣同時襲來。
劍氣是平和的,出現的那一瞬間,整個大地都像是沉了一沉,就像是澎湃的大海,表面的風平浪靜中帶著無法抗衡的力量。
刀氣是狂勁的,震動著虛空,驚擾著天地,帶著不可一世的戰意,與百折不撓的剛毅。虛空層面的震動,引了天地的轟鳴,宗圣級別的威力,隨著這干凈利落的一刀,狂勁地爆而出。
大宗邪縱身而起,隨著一聲大喝,身周的黑火猛然收縮之后再快爆開,長槍如同旋風一般轉動。嘭,刀氣、劍氣,與他身周的黑火撞在了一起,下方的戰馬承受不住余勁的波及,轟然間炸開,嘭起的馬血又被快壓下,在地面凝成粘稠的血液,有蒸汽滋滋的升騰。
冷哼聲中,大宗邪落地,持槍暴喝:“什么人?”
在他的左側,一人慢慢走出,儒雅的身影,凝而不的劍意,隨著他踏出的每一步,周圍卷起的塵土猶如被無形的氣罩壓制,慢慢的回歸平靜:“南海梅劍,前來請教。”
在他的右側,走出的是一個披頭散,半身的漢子,虬結的肌肉,魁梧的身材,厚重的大刀扛在肩上,左手負后,側對著大宗邪:“‘霸刀’戴霸,久候了!”
意識到,這兩人都是這個世界里,與蠻帝猛查刺同級別的高手,大宗邪冷笑道:“看來,我的確是小看了你們,不過你們真以為,就憑你們,也對付得了我?”
面對著這模樣丑陋,身穿黑甲,如同他手中的長槍一般高大挺拔的修羅魔將,梅劍先生握著腰上的寶劍:“不試一試,如何知曉?”
戴霸霸氣沖霄:“你將成為我重出江湖后,刀下的第一個亡魂。”
大宗邪不怒反笑:“就憑你們?”
對峙中的修羅魔將,與兩名華夏的強高手,劍拔弩張,一觸即。
同一時間,引了這一連串的變動的青年,卻像是置身事外一般,離開了戰場,走在郁郁蔥蔥的林中。
月光散在了周圍的樹葉上,樹葉如同綠色的翡翠一般搖動,出沙沙的聲響。他負著手,看著夜空中的星辰,遠處炮火的轟隆,與玄武槍的迸射,此時此刻,對他來說就像是在在另外一個世界。
他緩緩的道:“女尊既然已經到了,何必再躲躲藏藏?莫非真的是只敢在背后弄鬼,慫恿他人替你賣命?”
暗處傳來哼哼的聲音,一個老太婆子,持著柱杖,從黑暗中慢慢的轉出:“寧大元帥果然了得,原本以為,這一 次必定能夠取了你的性命,沒有想到,你竟然早就已經在這里嚴陣以待,還設計出了那種,威力驚人的武器。老身實在是對大元帥刮目相看。”
頓了一頓,繼續道:“不過老身倒是很想知道,大元帥是如何知道大宗邪和蒙皇鐵騎的存在?”
寧江負手道:“自然是因為小方…”
蕭菩薩哥冷笑道:“大元帥何必再打逛語?小方雖然是來自修羅界,知曉元魔將和大宗邪的事,但絕不可能知道大宗邪和他的人馬到了這個世界。她在修羅界中,年紀還小,元魔將的事雖然在修羅界中人盡皆知,但對她來說,也算是古時的事了。”
“看來果然瞞不過你,”寧江冷笑道,“不過我到底是如何得知的,需要告訴你么?”
蕭菩薩哥恨聲道:“你果然是預言中注定與我拜火教作對的破天之人,屢屢壞我等大事。不過你真的以為,梅劍和霸刀能夠殺得了大宗邪?你真的以為,你會是老身的對手?呵呵,或許我應該叫你另外一個名字…蝙蝠公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