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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風卷云涌:四方順逆

  吞鵬山,位于吳州東面的近海處。

  在這里,橫行著一方勢力,因山得名,故而有一個響亮的口號,喚作吞鵬軍。

  吞鵬軍的首領,喚作趙橫,底下又有祝京、呂敬君兩位當家。

  在此之前,他們本是吳州一帶有頭有臉的豪強,那時儒道雖盛,但吳州地處沿海,也算是天高皇帝遠,靠著走私越貨的勾當,以及明面里仗義疏財的名聲,勾結當地鄉紳,拉起幫會,表面上以商會為名,來往江海,積累財富,日子也過得頗為逍遙。

  儒道崩潰后,朝廷對這一帶的影響力快速衰減,以往靠著文氣所化之官威鎮壓百姓的地方官員,在失去了文氣之后,俱都變得驚惶不安。趙橫趁此,進一步坐大,連官府也不敢招惹,以至于在沿海這一帶,百姓只知有趙老大,不知有新天子,形成了一股朝廷無法管束的地方勢力。

  隨著西南方的紅巾軍、斷稼軍向朝廷投誠,臨安新朝,聲望一度水漲船高,甚至隱隱有重整朝綱、北定中原之勢。在這種大勢之下,趙橫也不得不跟著,接受官府招安、整編,成為一支受朝廷節制的地方鄉團。

  然而緊接著,便是朝廷水師的全滅,以及察割所率之蠻軍的大舉入侵,天子南逃,臨安失陷,眼看著整個周朝都要就此滅亡。

  響應勤王號召,當時的趙橫,亦迅速的集結鄉兵,救援天子,雖因遠水救不了近火,未直接對上察割的主力,但在察割主力覆滅后,于圍剿豹王座下勐將盆敵烈的蠻軍中,也結結實實的打了幾場惡戰,展示出令人刮目相看的實力。

  豹王二十萬大軍潰敗后,趙橫率軍回到吳州,此刻的他,已被朝廷封作了壯遠將軍,也算是正四品的武將,底下的弟兄盡皆封官,吞鵬軍勢力繼續坐大,甚至可以說,吳州兵就是吞鵬軍,吞鵬軍就是吳州兵,連當地的州牧、府尹,都得仰他鼻息。

  如今的吞鵬軍,號稱十萬之眾。兵馬壯大之后,趙橫反而沒有以前組建幫會、做地方豪強時那般霸道,一邊維持地方秩序,一邊每日里拿著九陰真經,日日練功,底下的大小頭目,雖然也有一些,因為一朝得勢,在鄉里鄉親間飛揚跋扈起來,但在被他查到之后,往往從重處罰,一時間,吳州一帶的治安,反比儒道崩潰前還要好上許多,在南方的各州各府間,也算是一枝獨秀的異類。

  那一日,趙橫與他的兩位兄弟,一同在府中討論武學,忽的,一名親兵入內稟道:“將軍,寶州都督府甘玉書甘帥來訪!”

  趙橫等彼此對望,盡皆錯愕。

  在察割死后,于圍剿盆敵烈、蕭古所率蠻軍的連番大戰中,各路勤王義軍,俱受甘玉書節制、調派,也就是在甘玉書出色的調兵遣將之下,南方的各路兵馬,才能夠以最小的代價,最終全殲失去后援后,試圖魚死網破的盆敵烈、蕭古兩路蠻兵,并成功擊殺盆敵烈。

  雖然最后還是被蕭古逃了,但十幾萬蠻軍的灰飛煙滅,還是給北方的蠻胡高層帶來了極大的震動,并成功的幫助失去半壁江山的南方朝廷站穩腳跟,同時也在尊王攘夷的口號中,成功的壓制了一些別有用心的地方勢力。

  那個時候的吞鵬軍,同樣也受到了甘玉書的節制。勤王結束,各路義軍在朝廷的命令下,各歸各府,他們也回到了吳州。后來,聽聞甘玉書被天子封作國公,離開三衙軍,前往寶洲建立都督府。雖然意識到,這有可能是天子的明升暗調之舉,但因為摸不透朝堂上的動向,趙橫與他的兩位弟兄雖然討論了一番,卻也沒有得出具體結論。

  卻沒有想到,原本應該遠在寶洲的甘玉書,竟然來到了吳州?

  “快快有請!”趙橫立時說道,同時與兩位弟兄一同起身,準備迎接。

  外頭,不過是一身布衣的甘玉書等了一會,待到親兵出來回報之后,方才負手踏入府中:“這應該是最后一處了吧?唉…本以為是風花雪月醉夢人,不想卻是四處奔波勞碌命。忙!忙!忙!”

  熙州金栗郡。

  作為察割南下時越過長河天險的主要突破口,熙州一帶,破壞最為嚴重,尤其是,蠻軍采用的本就是就糧于敵的策略,一進入熙州地界,便強取豪奪,而熙州官兵幾乎就是崩盤式的逃亡,完全沒有起到任何抵御的作用,反而造成了大量的逃兵、亂兵。

  如今,局勢雖然安定了下來,然而對熙州所造成的破壞,一時間卻也是無法彌補,大量在戰火中逃離家園的百姓,回到家中后,發現屋舍被奪,田地被占。這些人中,甚至不乏那些原本也算富裕的地方鄉紳。北方逃下來的世家、豪強,與南方本地的鄉紳,形成了錯綜復雜的斗爭,這種斗爭,于察割入侵后所造成的混亂中,愈演愈烈,也讓熙州的民心被不斷割裂。

  靠近長河的金栗郡,此刻卻是一家獨大。金栗呂家,隨著呂豫浩在臨安新朝中勢力的膨脹,而水漲船高,宰相門前三品官,呂家的聲勢,在熙州如日中天。

察割南下時,或許是因為幸運,也或許是因為其它原因,金栗呂氏并沒有遭到蠻軍的沖擊。在蠻軍潰敗后,隨著呂相被重  要,田地更是不斷的被呂家兼并。

  呂安國,是呂相的一名族侄,真要論起血緣,與呂豫浩其實有一些遠。從小學文不成,喜歡弄些刀槍棍棒的事,家中請了不少武師,玄氣大盛前,也有江湖二流的水準,如今實力更甚,又靠著家中的財力,聚集了許多江湖人物,進一步魚肉鄉里。

  此刻,呂安國正怒罵著一名郡官,此刻的他,心中非常的不爽,甚至可以說是憤怒到了極點。

  “知不知道那艘船是誰的?我們呂家的商船,你們也敢動?本公子的船,哪個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去搶?”火冒三丈的呂安國,大力拍著桌子,在他周圍,那些打手一個個冷笑的看著被訓斥的郡官。

  被訓斥的郡官不斷的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卻是無法說出話來。這一次的事情,對他來說,純屬無妄之災,然而事到如今,他竟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長河以南,雖然遭受到了察割的入侵,但畢竟時間較短,再加上江南本就是魚米之鄉,比起此刻的北方,終究是要好上許多。而朝廷也不斷的三申五令,禁止倒賣物資到北方,尤其是硝石、鐵器、火藥,這些都屬于資敵的行為,糧食等亦不用說。

  但是呂家的船,則一向沒有人敢去查處,它們總是在夜里開拔,來返于長河兩岸,誰也不知它們裝些什么,運些什么。

  唯獨此次,一名剛剛上任沒有多久的巡檢官,因為不認得呂家的商船,再加上年輕氣盛,竟帶了一批水兵巡檢,強行攔下了呂家的商船,登船檢查。誰知不查不打緊,這一查,竟在船上發現了大量禁止倒賣給北方的物資,以及許多被囚禁、即將運往北方的女孩。

  拐賣人口原本就是大周明面上禁止的非法買賣,倒賣軍資在這種時期更是敏感。雖然大家私底下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只要沒有當場查到,也都當做不存在…而實際上,原本也是查不到的。

  但是既然查到,也就無法不管。尤其是那喚作李茂的巡檢官,初生牛犢不怕虎,竟是不顧身邊人的暗中勸說,直接往上捅,使得官府無奈之下,只能先將船只扣了,明面上,作出要深入調查的姿態,暗地里則通知呂家,希望能夠妥善處理此事,畢竟有呂相做后臺的呂家,他們這些官員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

“公子…呂公子,”那官員陪著笑臉,“這件事,你看這樣可好?那不長眼的家伙…我們以后肯定是會給他一些教訓,讓他知道好歹的。但是事情已經鬧出來了,那船上的東西…肯定是要沒收的,至于調查什么的,公子隨便從底下拉  出一兩個人,就說是底下人瞞著貴府做的,船雖然是貴府的船,但是貴府完全不知情,這樣一來,小事化了…”

  啪的一聲,皮肉往內凹去,那官員整個人都在腦袋的震蕩中往側栽去。

  “沒收我們呂家的貨?給我弄清楚,那是本公子的貨,是我們呂家的貨。”呂安國怒氣上涌,又朝被打翻的官員狠狠的踹了兩腳,“你們想要包庇那不長眼的小子么?”

  轉身道:“跟我走,我們宰了那姓李的,把老子的東西給我搶回來。”

  那官員牙齒脫落,滿口是血,在地上滾爬著:“公子,公子,貨可以拿走,那李茂…那李茂也只是公事公辦,沒做錯什么…”

  “你的意思是本公子的錯么?”

  “不是、不是…都沒錯…”那官員嚅嚅著,緊接著卻被再一次的踹翻在地,旁邊幾人更是沖了上來,狠狠的踢了一番。緊接著,呂安國率眾前往本地的巡檢:“走,我們去宰了那個家伙,讓他知道,在這里,他娘的到底是誰做主。”

  越來越多的人在他身邊聚集,浩浩蕩蕩的殺去。

  同一時間,巡檢所中,一名青年坐在凳子上,刷刷刷刷的磨著刀。

  在他身邊,一名老者聽著遠處喧鬧的動靜,長長的嘆一口氣:“李茂啊李茂,這一次,你可是把事情鬧大了。”、

  那青年道:“師父,接下來該怎么做?”

  那老者抬起頭來,看了看秋刀凜冽的天空:“既然已經鬧大了,那就再鬧大些…殺幾個人吧!”

  青年道:“師父,我一個人打不贏。”

  “沒出息的家伙!罷了,你看誰最不順眼就殺誰好了,其他的,就交給為師吧!”

  一刻鐘后,血染巡檢所。

  一個時辰后,整個金栗郡天翻地覆。

  一天之后…

  斷稼山上,身為斷稼軍首領的“斷塵囂”楚翰冠,近來有些困惑。

  他困惑的主要原因,在于神武左軍近來的動向。

  神武左軍,又稱威遠軍,也就是老百姓所稱的寧家軍。按照朝廷的調派,這支官軍,原本應該開拔嶺南,遠赴普安,然而此刻,威遠軍不但沒有按著朝廷的旨意行事,反而往斷稼山這邊逼了過來。

  這些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不管是楚翰冠還是刁紀銘,都有些一頭霧水,摸不著頭腦。

這段時間,楚翰冠正在準備著即將召開的武林大會一事,雖然已經受  了朝廷的招安,但本質上,仍然是武林中的一份子,再加上與長河武林盟之間早就已經在暗中達成了協議,參加武林大會,對他來說,自然也是勢在必行的事。

  “等梅劍先生成為了武林盟主,便可以號令江湖,”刁紀銘為他分析著,“以梅劍先生的實力,再加上朝廷的支持,東南武林盟那一邊也做不了什么。到時候,我們倚托著天子和武林盟主,便可以藉此整頓西南。”

  楚翰冠沉吟道:“東南武林那一邊…”

  “想不出他們能夠做些什么。”刁紀銘冷笑著,“蠻夷未除,礙于大局,寧江必定也不敢冒著玉石俱焚的危險,擺明車馬的造反。況且,他能夠做得了什么?他身邊的那些人再怎么厲害,終究是擋不住梅劍先生。只要我們這一邊牽制住紅巾軍,再加上神武左軍不管怎么說也是官軍,無法公開抗拒天子,他就翻不出水花。關鍵是,等梅劍先生當上了武林盟主,他就連在江湖上號令群雄的名義都沒了。”

  楚翰冠道:“既然如此…”

  “楚帥!”一名兵士奔了進來,“神武左軍岳青岳將軍前來求見。”

  楚翰冠與刁紀銘對望一眼。楚翰冠道:“他來做什么?”

  刁紀銘沉吟道:“先聽聽來意再說。”

  楚翰冠道:“讓他上來。”

  過了一會,那士兵將一名身穿盔甲的青年將領領了進來。那青年將領拱手道:“末將岳青,見過楚帥。”

  楚翰冠淡淡的道:“岳將軍為何來此?”

  岳青朗聲道:“我軍奉天子旨意、朝廷調派,前往臨安向普安番王圖賴問罪,卻在途中發現,圖賴那廝不但野心勃勃,且與我華夏別具野心之陰謀家暗中勾結,意圖造反。”

  楚翰冠盯著他:“你說的陰謀家是誰?”

  岳青冷冷的看著他:“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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