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琵琶公主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與青胡子聯起了手,此時敵愾同仇,兩人的武功雖不相同,平時更沒有聯手對敵的經驗,但出手時,卻自有一種默契,是以兩人的招式一剛一柔,竟在不知不覺間配合得恰到好處。
但見滿天銀雨間,橫貫著一道青色的光虹,一前一后,向石觀音壓了下去,石觀音卻只是站在那里,動也不動。
“住手!”
胡鐵花驚呼一聲,人已經跟弩箭一樣飛了出去。
但比他更快的是方明,竟然后發先至,一把抓起了琵琶公主,往后暴退。
半空中似有人影一閃。
方明與胡鐵花后退,琵琶公主手里的鐵琵琶卻斷成了兩截,人似乎已經暈了過去。
而青胡子高大的身軀矗立在石觀音身前,面色通紅,竟似仿佛喝醉了一樣,搖搖擺擺地倒了下去,已經氣絕身亡!
一滴冷汗自胡鐵花額頭劃落。
他見過楚留香出手,知道這只老臭蟲出手比常人快了至少三倍,因此無往不利,縱使極為平凡的武功在他手上也能發揮出巨大的威力。
但剛才石觀音的出手,竟然比楚留香還要快!快到連他都看不清楚,簡直是兔起鶻落,一瞬間就解決了兩人的圍攻。
更可怕的是,她所用的招式似乎也不是招式,只是取了最自然的那一手,正如道法自然,了無痕跡。
這樣的出手速度,這樣的武功招式,已經有資格角逐天下第一之名!縱使楚留香也難以匹敵!!!胡鐵花的一顆心已沉了下去。
“我原本以為,你會連他也救下的!”
石觀音看著方明,語氣中首次有了點波動。
“你以為他是我的手下?”方明搖搖頭:“可惜…他忠誠的是前代的沙漠之王,最近又已經被龜茲王收買,這樣的反骨仔,留著又有何用?”
“我現在才發現,我們兩個雖然同床多次,但異夢的時候更多…”
石觀音嘆了口氣,目光注視著龜茲王,似乎是想印住他的臉,手里已經捧起了酒杯:“勸君更盡一杯酒,黃泉路上不寂寞!”
龜茲王的臉上已經滿是冷汗,眼眸中卻多了一絲迷醉之色,充滿異樣的神采,竟似被她的榮光所懾,道:“好!我喝!”
當即將石觀音捧過的酒杯飲盡。
石觀音的魅力與話語,居然仿佛真的有著令男人為之去死的魔力!
胡鐵花已經箭一般地竄了出去,雙臂張開,似強弓硬弩,一連攻出了七拳!
他自然知道武功遠遠不如石觀音,但卻認為在江湖上有些事不得不做!更何況,若能在交手之際,讓武功更高的姬冰雁觀看出石觀音的破綻,今日之事便還有機會!
胡鐵花這次出手,和青胡子、琵琶公主兩人的出手情況也不知差了多少,青胡子、琵琶公主出手時,但見青光銀雨,聲勢彷佛極壯,但此刻胡鐵花出手,外人卻是什么也瞧不見。
只見滿室風生,桌上的酒皿叮叮當當的直響,桌布簾幕也在飛舞,但卻沒有一物損害,若是換成之前的琵琶公主與青胡子來,恐怕連帳篷都被拆了八回了。
石觀音與胡鐵花出手如風,身影在滿場飛舞,若是普通人在場,恐怕就連他們用的什么招,此時的身影在哪里都難以看清,唯有方明,卻還是老神在在地待在遠處,甚至還將琵琶公主放下,調整了一個舒服的睡姿。
“死公雞…看…看清楚沒有?”
風聲驟停,兩個人影停了下來,胡鐵花雙拳緊握,一張臉紅得可怕,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之后,一絲絲鮮血就從嘴角流了下來。
而對面的石觀音嘴角卻還掛著一絲微笑,看來還是那么美麗而安詳,甚至連鬢角的發絲都沒有亂,她看來像是溫泉浴罷,曉妝初整,正準備出去見客似的,那里像是剛剛和人拼命,動過手的娘子。
誰勝誰敗,簡直一目了然。
“看清楚了,你一共接了她五十七招!”方明點頭。
“若你想從我的出手當中看出破綻,那可真是白費功夫了…”石觀音咯咯一笑:“妾身武藝雖然不成,但自問招式已經到了無懈可擊之境,你這個算盤可就打錯啦!”
忽聽得胡鐵花一聲嘆息:“若是楚留香也在,合我們三人之力,縱使你武功天下無雙,也得敗在我們手里…”
“你們怕是沒有這機會了!”石觀音道:“盜帥楚留香名滿天下,到頭來卻也要死在這黃沙大漠之中,卻也可悲可嘆…”
胡鐵花縱聲大笑:“你以為憑吳菊軒,也就是那個小和尚無花便能至楚留香于死地么?不可能!縱使他將楚留香這個人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都徹底研究過一遍,也絕對找不到他的弱點…”
笑到這里,他不由又看了一眼方明,暗道死公雞現在也有向這個方面轉化的趨勢。
“你們居然知道吳菊軒便是無花?”
石觀音似乎非常驚訝:“他那張臉皮自從進了大漠之后就沒有摘下來,你們怎么會發現的?”
“夫人錯了!”
一道人影風一樣飄了進來,手上還抓著一個人,竟然便是那妙僧無花!
楚留香摸摸鼻子,笑道:“縱使人皮面具再怎么天下無雙,也是有著難以改變的地方,比如一個人的骨架大小,還有疏密重量,乃至雙眉間的距離,更是千千萬萬人當中都不會有兩個相同!”
“更不巧的是,我曾經與無花喝了三天三夜的酒,又下了五天五夜的棋,更說了七天七夜的佛…這么長的時間,我早已記住了他的臉型,特別是雙眉間的距離!”
“不…我的易容之法天下無雙…你之所以能夠認出他,乃是因為你先入為主,一開始便知道吳菊軒就是無花!凝神觀察之下自然時間越久破綻越多!但若你根本不知道這個前提,或者心里確認無花已死,那便絕對認不出來的!”
石觀音沉默了下,忽然道。
“不錯!”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臉上有些苦笑:“我若不是心中認定吳菊軒便是無花,說不得也會被姑娘的妙手弄昏頭的…”
“能得香帥贊嘆,妾身也很開心呢!”
石觀音咯咯一笑。
“現在我們手里各有人質!”楚留香舉了舉手里的無花:“我放了他,你給龜茲王解毒,如何?”
“可惜…妾身的毒發作之后,便連自己都沒有解藥呢!”
石觀音冷冷一笑,反而令楚留香怔在了那里。
“唉…楚留香啊楚留香,我知道你出道以來,手下就沒有傷過人命,但她可不同!縱使無花是她兒子,為了目的也可以舍棄的…”
方明卻是幽幽嘆息了一聲。
“不錯!我早該猜到石觀音便是黃山世家的孤女李琦的!”
楚留香恍然大悟,同時又是駭然:“你拋夫棄子,現在更是連親生兒子的性命都可以不顧,你…你到底還有沒有常人的心?”
“自然是有的,只不過她心中只有一個人,便是她自己!她已經愛上了自己,所以再也容納不下其他人!”
方明看著龜茲王已經黑紫無救的臉色,搖了搖頭道。
“你似乎很了解我?”石觀音的臉上帶著一絲驚訝,又是冷笑道:“現在你們三個聚齊了,不妨看看能否拿下妾身?”
她的一雙妙目又在楚留香身上來回打轉:“我知道你的武功很高,或許要比江湖上猜測的還要更高一點,但你相不相信,一旦我們交手,你連我兩百招都撐不住?”
“我不信!”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他要盡力激怒對方,從而發現石觀音的弱點。
“是么?”
石觀音右手突然揮舞,在半空中連換七八種手法,忽而漫天都是掌影,更難得的是每一招都造妙天成,無懈可擊。
“你看這幾手如何?”
楚留香的鼻子滴下冷汗,因為他根本無法找到石觀音出招時的破綻!當一個人已經將招式練到全無破綻的時候,縱使他使的乃是最大路貨的武功,也變得難以抵擋起來。
現在,楚留香便是駭然發現了這一點,一旦石觀音與他動手,他可能真的兩百招都撐不住!
胡鐵花雖然重傷,但眼力還在,他的額頭也都是黃豆汗,不由澀聲道:“這是哪一門?哪一派的武功?”
“這幾手都是我自創的,天下間又有那個門派可以創得出來?”
石觀音笑道:“少林武當縱使乃是江湖中的泰山北斗,可惜一個武功粗而無雅,一個淡而無味,又怎么能與我這幾招散手相提并論?”
楚留香一回想少林武當的武功,竟然忍不住要笑出來,不由嘆息道:“夫人果然學究天人,我自愧不如…”
“你們見了這招已經是這樣,若再見了我那‘男人見不得’,豈不是要嚇得連路都不會走了!”
石觀音笑如黃鶯。
“男人見不得?”楚留香一怔:“好奇怪的名字。”
石觀音道:“說是男人見不得,那只要是男人,見了我這招就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