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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八章:孺子不可教也

  令劉健感覺到驚詫的卻是,這馬車坐得居然穩穩當當的,按理來說,那本該有的顛簸,竟是全部被車輪、地盤和密封車廂以及沙發過濾,剩下的顛簸,幾乎是微乎其微,乃至于座前的茶幾,竟也是紋絲不動,如履平地一般。筆&趣&閣ww.iue.no

  京師雖然鋪了地磚,可是年代久遠,磚石之間又有縫隙,所以有坑坑洼洼在所難免,可是這四輪的馬車,卻沒有帶來一絲的震感。

  劉健甚至有些懷疑,馬車是否動了,因為外頭的聲音只是隱隱約約的,自己像是完全處在密封的環境之中,而更奇異的是,馬車里是有窗的,是玻璃窗,既可密封,同時又可遮風避雨,若是推開窗簾子,采光也是極好的。

  此時,正有一縷晨曦透著玻璃射進來,帶著幾分的暖意。而在這玻璃之外的世界,清晰地展現在劉健的面前,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屋宇,還有那遠處巍峨的宮墻,這個世界離自己很近,卻又很遠,因為沒有任何聲音,所有聲音都被合金和夾板以及玻璃統統隔離,遠離了喧囂,使劉健處于一個完全靜謐的世界之中。

  劉健這時有些后悔了,后悔沒有叫人戴一壺茶來,在這馬車里,悠悠然的飲飲茶,坐在這沙發上,舒服愜意地抵達宮城,便可以輕松地開始一天的忙碌了。

  那轎子…

  只怕以后不愿意再說了,太搖晃,而且現在看來,太鬧。

  若是下值回去,精神疲憊,躺在這沙發上打個盹兒,一天的疲倦就可以跑空,這馬車…很有意思。

  劉健猛地想到了什么,鎮國府剛剛出來這馬車,就送到了自己這兒,想必于喬和賓之那兒也應該送了,何以就在這個時候,那壽寧侯和建昌伯就鬧出了一幕驢坐轎子的把戲呢?

  這樣一想,劉健的目光變得深沉起來,旋即哂然失笑,那個家伙…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他猛地又聯想到,素來不喜上廷議的陛下突然加了一場廷議,莫不是…

  葉春秋,陛下,壽寧侯,建昌伯…噢,前些日子還有王華坐著馬車四處招搖,他也有一份?

  越是想著那些人和事,劉健便越是感到哭笑不得,主謀不消說,肯定是葉春秋,陛下愛胡鬧是真的,可鬧不出這樣的花樣,壽寧侯和建昌伯,這就是給人當槍使的。

  他不禁捋須,心里默默地道:“葉春秋啊葉春秋,人家挖空了心思,在謀奪焦芳垮臺之后的官位,你倒是好,滿腦子想著這等奇巧淫技之物。”

  好在…這時代倒不是清朝,明朝的風氣頗為開放,從現在開始乃至于明朝滅亡,不少士大夫研究天象、火器,甚至還有人拜入了ji督教,估計也沒人約束,也不妨礙別人對他的評價。

  劉健也并不迂腐的完全不講理的,這馬車很舒服就成了。

  只是隱隱覺得,葉春秋的聰明,理應用在正道上,可人家不聽,要管教還輪不到自己呢,那是王華和謝遷才該操心的事。

  他索性不再去想這些事了,至于小皇帝,好吧,跟著葉春秋做這等無害的事,總比從前上房揭瓦的強。

  經過了這幾年,劉健早就不指望這位天子能學先帝那樣了,就這么著吧,至少是最不壞的結果。

  等到了內閣,便見謝遷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在那哀嘆連連,李東陽不知發生什么事,又不好多問,反而是劉健明白,只微微一笑道:“謝公也是坐車來的吧?”

  “坐車,坐什么車?”李東陽一頭霧水地道。

  謝遷卻是悶著氣點點頭,忍不住搖搖頭道:“孺子不可教也,人家讀書,他去學劍,人家修身,他去造車。”說罷,又是搖頭,別提他現在有多郁悶了,對于多聰明的人啊,不用在正道上,都是枉然。

  雖然那小子許多地方也確實無可挑剔,可是坐上了車,來當了值,謝遷頓時領悟到那葉春秋的‘陰謀’,這樣一想,就抑郁了。

  劉健也不去勸,只是微笑,反而看向李東陽,很有深意地道:“賓之啊,明日你也坐車來上值,舒服。”

  “還請劉公指教,這坐車是什么意思?”李東陽素來精明,今兒卻是糊涂了。

  劉健只是意味深長地道:“驢子才坐轎呢。”

  這幾天一直安分地呆在紫禁城里的朱厚照,已是等不及了,在宮中等了兩日,也不見葉春秋的蹤影,去東閣一問,楊廷和那說幾日沒來了。

  這令朱厚照很惱火啊,這是把朕當夜壺了,用完就扔啊。

  于是叫人去打聽,卻也沒什么音訊,朱厚照不耐煩了,也沒什么心思看送來的奏疏了,索性叫來劉瑾,瞇著眼道:“劉伴伴,朕要出宮。”

  劉瑾這些日子的心情很糟糕,那葉春秋都幾乎和陛下穿了同一條褲子了,這可怎生是好?雖說陛下在生活上還得仰賴自己,可是一想到有個甚得圣寵的葉春秋,劉瑾還是如鯁在喉。

  “陛下還想著那葉侍學的事?陛下,不是奴婢碎嘴,他想著他的車倒是好的,可是太不把陛下放心上了,自然,呵呵…這也不是葉侍學的過錯,葉侍學年輕嘛,呃,心思自然未必就放在宮里…”

  劉瑾小心翼翼地想著措辭,自從上次吃虧之后,他可真正的留了心,一丁半點都不敢大意,繼續道:“哪個年輕人不是這樣的?不怪葉侍學,等他年紀漸長了,自然就曉得心里只有陛下了。”

  朱厚照不由誠實地道:“可是朕滿心都是他呀,朕也年輕來著。”

  這樣一說,不啻是火上澆油…

  朱厚照接著道:“得去尋他,看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樣。”

  劉瑾一臉為難地道:“這樣呀,陛下,奴婢…”

  朱厚照冷冷地看著他:“去不去?”

  劉瑾縮了縮脖子,心里想,這時候那姓葉的若是揉著幾個女子在哪兒放浪形骸就妙極了,陛下在這兒著急上火著等結果呢,他若是還在外頭風流快活,這不是作死嗎?

  去,當然要去,不去,自己的這一番巧言豈不是白費了?

  不少人問起了讀者群,群號是:328684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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