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鸚鵡英文說得比蘇銘還好,見到蘇銘就是中英并用一陣抱怨。要是當初在伊拉克看見黑白雙煞兩人質它們在場,估計能直接說出‘iwillbeback’,而不是蘇銘那句很沒文化的‘我會back滴’。
論兩在野外的生存能力,金剛鸚鵡其實不比海東青更弱,語言天賦高的生物,智力都不低。憑著它們兩的力氣和飛行能力,很少有動物能奈何它們,而且它們有著一套很有效的生存哲學:打不過就跑,從來不招惹危險的生物。
問題是,動物的敵人不僅是動物,更多的是人類。這姐妹兩一身華麗麗的羽毛,蹦蹦跳跳的像個大企鵝,實在太惹人眼球了,放到野外,說不定沒幾天就被人抓走了。
蘇銘考慮了一下,還是把它們兩放了出來。
不過約法三章,不許離開動物園園區范圍,不許咬小孩子,大人也不行,最重要的是,不許罵游客!
“飛嘍!飛嘍!”
“拜拜!拜拜!”
兩只鸚鵡也沒真飛,它們這個大的身材,靠著翅膀飛翔,其實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被放出籠子之后,跟兩電動游戲里的小怪獸,蹦蹦跳跳的跑開了,一邊跑還一邊七嘴八舌的聊天吐槽,就跟說相聲似得。
“不要跑遠了!”蘇銘在后面叮囑了一句,他還真有這個想法,時機成熟之后,讓兩鸚鵡配合說相聲。不過它們兩嘴上功夫半斤八兩,都是不肯吃虧的主,到時候誰當捧哏的,倒是個問題。
望著遠去的兩只鸚鵡,蘇銘身邊一群年過半百的老專家面面相覷。
這次大規模的放野工作,驚動半個華夏的相關單位,省里農科院,還有周邊幾個省市的幾家大學,都派出了專家隊伍,成立了一個專家組,來動物園實地考察。
或者說,是監督。
動物園雖然改制的,但準備進行大規模放野,肯定要上報。政府對于此是門外漢,在這種事上的態度非常謹慎,一般情況下,這個大規模的動作肯定是直接駁回。
還是看在蘇銘的面子上,陽川市和省里都沒攔著,但也要求嚴格把關,科學論證。
“小蘇啊,這件事你可得考慮清楚,現在似乎沒有必要急著大規模放野!”這位專家是老熟人了,梁實的導師,楚教授。來動物園之后,老楚第一時間就是這句話,他和蘇銘是老相識,即關心動物,也關心人,不希望蘇銘在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冒險。
“老教授,時間不等人啊!”蘇銘笑呵呵的。
時代不一樣了,老一輩人生活節奏相對慢,他們可以用幾十年甚至一輩子去做一件事,但眼下是一個快節奏的時代,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想做的事只要考慮清楚了,完全可以立刻付諸行動。
孔子的徒弟問他,我們做事是不是應該三思而后行,先考慮三遍再去做。孔子笑笑,不用那么麻煩,下了決定,再論證一遍,考慮兩次就可以做了。
如果一個人想做得事情太多,短短一生時間是不夠用的,才會有向天再借五百年的吶喊,更不可能在某件事上無限制的拖延。
蘇銘一直在努力,其實不僅僅為了錢、權力,更多的,既然老天給了他一份超能力,他想試一試,自己有生之年,到底能做到哪一步。有的人希望平平淡淡的渡過一生,而蘇銘則喜歡充滿了未知和挑戰的生活。
“蘇園長,依我看你們動物園里,有些動物是可以立刻放野的。就比方說這兩只鸚鵡吧。”另外一個老教授望著金剛鸚鵡遠去的背影,嘖嘖稱奇:“會說話的鸚鵡多了,不過我還真沒見過這么有靈氣的,像這一類的,放野問題不大。可是你們動物園,不可能都是這么聰明的動物吧?”
“當然不會。”蘇銘心里暗笑,要是我愿意,全園的動物集體跑你面前來跳一曲騎馬舞都行。
“以前全國其他動物園也進行過一些放野工作,蘇園長,你可以和這些動物園交流交流,吸收一些經驗教訓嘛。”這位專家話說的很客氣婉轉,但是話里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和另外幾個動物園的放野工作相比,陽川市動物園這次放野顯然過于冒失。
專家組來動物園之后,第一時間就在動物園召開了會議,和蘇銘一起,聯系了他那個全國動物園管理q群里的其他幾家動物園,取經學習。
云南動物園曾經進行過蒼鷺的放野工作。那十幾只蒼鷺是從偷獵者手里救下的,到云南動物園的時候遍體鱗傷,有的連腿都斷了,在動物園過了幾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后,它們捕食能力已經變得很弱。
因此,云南動物園專門制定了一個為期半年的‘野外生存能力恢復計劃’,訓練它們的捕食能力和躲避危險的能力。
一開始的兩三天,那些蒼鷺面對在水里游來游去的小魚和泥鰍,根本無動于衷,它們習慣了有飼養員定時來喂吃的;
經過兩周逐漸減少喂食量,蒼鷺們實在餓得受不了,這才恢復了捕食的本能。
然而一開始是很不順利的,大自然中的捕魚能手,蒼鷺居然連長長的嘴巴都不會用了,往往要朝水里扎五六下,才能抓到一條魚。抓到魚之后,旁邊的蒼鷺并沒有學著去自己捕獵,視水中豐富的食物如同無物,反而為了那條小魚打了起來…
就這么一路艱難的訓練了足有小半年時間,才算讓這些蒼鷺適應了自然環境中的捕獵生存。
捕獵訓練,只是生存訓練中的一環而已。
國家動物研究中心放野的那只熊貓就更夸張了,07年出生,從10年就開始進行放野訓練,整整用了三年時間,經歷兩個階段,十幾項專門的訓練,比如能自己采食野生食物、能尋找水源、能在野外尋找隱蔽所,能識別天敵、伴生動物和同類個體,并且能夠有效躲避天敵或其他危險動物等。
然后還召開了專家論證會,全國的專家一致認為可以嘗試放野。
饒是如此,也不能完全放心,放野后身上帶了一個小小的追蹤器,隨時處于監控之中。
由此可見放野工作的難度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