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嗚嗚嗚 山林中,馬車不疾不徐的穿行著,原本拉車的四匹馬,變成了八頭大灰狼。
大灰狼大概這輩子也是頭一次干這種活,不太熟練之余,卻有些新奇的感覺,一邊跑,一邊嗷嗷怪叫,居然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駕車的人,變成了蘇銘和橙橙,嚴格來說,是橙橙。
久居山腳的老獵人、老村人、老向導阿維圖坐在車廂里,有種很恍惚的感覺,和這幾個東方人相比,尤其是和坐在前面的蘇先生相比,自己才是第一次來到山里的外人,山里完全就是對方的主場和天堂,除了幫忙指路之外,他什么忙都幫不上。
哎,人不服老不行啊。阿維圖摸著埃希斯的腦袋想。不過轉念一想,就算他年輕的時候,好像也沒這么猛。
橙橙對于驅使動物,還蠻有一套的,指揮八頭狼拉車有模有樣。在陽川市的時候,她可沒少往動物園跑,她是動物園的貴賓,不用買票的那種,來了也沒人管她,她自己到處閑逛,后山的凡是能背得動她的動物,就沒她沒騎過的,連狼狗兄弟都慘遭毒手,更不要說野豬、狼了,有一次還差點想去騎老虎,把管理員嚇了個半死。
蘇銘靠在椅背上,分出一部分精神力幫助橙橙駕馭狼車,迎面微風吹來,整個人完全冷靜下來,暗暗回想剛才的事。
剛才第一次精神力失效,他著實被嚇得不輕,以至于一時間對一切都有種絕望感。
可現在冷靜下來想,可能是變化來得太突然,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很多事都想得太極端了。
現在桃源集團發展到了這一步,如果真的有一天,沒有精神力的幫助了,其實遠遠不會像剛才想得那樣一切都坍塌。
名下的產業,漁業公司、大圣酒業、娛樂公司、電影公司、旅游公司,還有保護區、餐飲等等一系列,除了電影公司目前還沒能獨立立足之外,其他的公司都已經在行業中站住了腳。
有精神力的幫助,這些公司的產品業務,會與眾不同,甚至是前所未有,成為行業內的奇跡。
可如果沒有精神力,這些企業難道就經營不下去了?
未必吧,人才、設施、管理流程、市場定位等等一系列重要元素都已經齊備,連預備資金都很豐厚,即便此時忽然沒有精神力,這些公司依舊可以正常運營,充其量發展的慢一些,和其他同類型公司一樣而已。
只要沒有出現大的決策失誤,絕對不會一夜之間坍塌,只是發展的慢一點,可能要放棄一部分產業,專心于另外一部分而已。實在不行,就把精力用在守成上。
而自己,同樣不可能重新淪為一個普通的小白領,最壞的結果,大概是成為一個普通的中小企業家,衣食無憂,生活質量比絕大多數人要好得多好一些的結果,可能經過十幾二十年的努力,擁有一個不錯的上市公司,摸到真正富豪圈子的門檻。
退一萬步,哪怕什么都不做,把目前的這些產業全部折價賣掉,也足夠自己帶著全家,在全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逍遙一生了。
憑著自己目前在國內的聲望,在世界上的小小名氣,只要自己不做死,也不會有誰來故意為難自己。
還要怎樣?自己當時為什么會怕成那個樣子?
坐在馬車上吹著冷風,蘇銘閉目沉思。
忽然睜開眼睛。
明白了,之所以怕失去精神力,除了想要在有生之年,做一番真正的事業之外,還有個最大的原因。
或者說,在獲得動物之友能力之初,自己就下定的決心。
為父親報仇。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當年的事,無論是母親,還是父親單位,都知之不詳,只有些蛛絲馬跡,看上去根本無從查起。
隨著這一年財力、勢力的擴大,蘇銘通過各方面的渠道,一直在暗中調查當年的事,雖然得到的信息不多,但可以確定,殺害父親的,絕不僅僅是一個偷獵團隊那么簡單。
這個團隊后面,有一個很大的影子。
后來在筍鎮和意大利佬打交道,在秦嶺和樸正義相逢,以及最早的在后山遇到的那群華夏偷獵者,種種跡象,都把幕后的黑手,指向了那個樸正義口中的龐大組織:上帝花園。
蘇銘不敢確定就是上帝花園殺害的父親,但一定有關。
面對神秘而龐大上帝花園,普通的富豪,一般的勢力,根本不夠看。
如果沒有超能力,沒有動物之友,自己可能一生都無法報仇,要背負著這個心結過完一輩子。
沒有同樣經歷的人,很難理解父親被殺害的孩子的心理,這個心結幾乎伴隨了他從小到大,盡管他時常嘻哈調笑,可夜深人靜之時,心中總有口郁結之氣徘徊不去。
這個心結不解,蘇銘覺得自己無論賺多少錢,擁有多少感情,都很會覺得不圓滿。
也許可以順利,甚至比較快樂的過完一生,但這一生一定是有重大缺憾的。
蘇銘害怕自己到了臨死的那一天會閉不上眼。
這才是自己剛才真正恐懼的原因。
“上帝花園”
蘇銘暗暗的念叨著這四個字,這次事件,像是給他敲了一個警鐘。
人生可以很長,但有些事,要抓緊辦了。
正在此時,手機響了,沒想到山里還有斷斷續續的信號。
看著最后一格扇動的信號,蘇銘估計再深入一段距離,大概就徹底接受不到信號了。
來電的是沈言。
臨走前,把愛森堡教授的照片交給沈言,讓他去查一查近半年來,動物園的進出人物。
沈言用的是最笨,也是唯一一種辦法,面容比對技術,對人而言,非常消耗時間,計算機來做要簡單的多。
結果出來了,這位愛森堡教授,在華夏的半年間,曾經不下二十次進出動物園和后山,每次都會在某種稀有的保護動物的住所前提留。
其中有一次,攝像頭拍到了一個細節,愛森堡教授在海洋館里,用帶著戒指的手摸了一下江豚,結果一向溫順親近人的江豚,沒有像往常一樣撒嬌,而是觸電般的逃開了。
“嗯,我知道了。”
蘇銘剛說完,電話就傳來了忙音,低頭一看,得,徹底沒信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