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銘這一巴掌打得太突然,也太猛了,誰都沒想到,作為當事人楊濤沒動手,那個看起來一臉橫肉的胖子王浩沒動手,反而是這個最和氣,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像個局外人的年輕人,會忽然出手。
這一巴掌打得太狠,直到蘇銘走出包廂大門,王浩他們跟了上去,周靜的耳朵還在嗡嗡作響,眼前數不清的小星星一陣亂飛。
“你怎么打人!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
陳元從后面沖上來伸手就要去拽蘇銘,他手剛伸到一半,還沒碰到蘇銘的袖子,蘇銘忽然站住腳步,轉過身,面無表情的望著陳元。
和蘇銘相比,陳元無非就是一個小公司的中層干部,無論是氣勢還是眼界,都和蘇銘遠遠不在一個檔次上。
更何況,這個陳元見過最狠的人,撐死了也就是當地的老混混,蘇銘那是正兒八經手頭帶血,和國際恐怖分子見過仗,槍林彈雨出來的。
癩皮狗敢對野貓野狗叫喚,可在真正的猛虎面前,連大口喘息都會感到困難。
被蘇銘冷冰冰的盯著,陳元忍不住的打了個激靈,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進也不是,收回來也不是。
蘇銘有些厭惡的低頭看看陳元的手,很平靜的就像再說一件一定會發生的事情:“打女人是不太好,你爪子如果碰到我,我會讓你看看我打男人時候的樣子。”
王浩在一邊懶洋洋的說:“老蘇你太客氣了,要我說,他爪子就是不碰你,你也可以讓他嘗嘗滋味。”
兩個人一唱一和,簡直把陳元當成了可以隨意搓揉的面團,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陳元一直自覺在江城市,他也算是一小號人物,可在這兩個比他年輕的多的人面前,卻連還嘴的勇氣都沒有。
氣勢上完全被壓制住了,臉色輕一陣紅一陣,等到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要還嘴,抬頭一看,蘇銘一行人都已經進了電梯,揚長而去。
“你真是廢物,眼睜睜的看著別的男人打我!”周靜從后面捂著臉出來,疼的呲牙咧嘴的,腮幫子上鼓起來一大塊,一肚子氣朝陳元身上發,很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陳元沒好氣道:“扯這個干什么,你家楊濤那兩個朋友恐怕不是普通人,尤其是打你的那個,估計有點來頭。”
周靜回想起剛才包廂里的一幕幕,嘴上雖然不承認,可心里也有點戚戚然的。
她嫁給楊林之后,跟著楊林見過不少生意上的朋友,都是大大小小的老板,也不能說一點世面都沒見過,比起原來那個村姑,見識漲了不是一點半點。陪著楊濤帶來的三個人,氣勢上的確比她見過的楊林那些老板朋友都足得多,還有那個律師,十足的專業派頭。
“不會真出什么事吧?”周靜有點擔心。
“應該不會,他再有本事,也查不到澳大利亞去。那個司機就算是翻供,也沒證據。不過咱們也不能大意了,關鍵時刻別出了簍子。”陳元看了看手表,“時間還在,咱們再從頭到尾把所有事情梳理一遍,對一下口風,查查哪里還有破綻。”
下樓之后,被夜晚的冷風一吹,蘇銘和王浩都覺得一陣暢快。
“老楊,對不住你,我實在不想忍這兩個狗男女了。”蘇銘回頭沖楊濤笑笑。
“我早就不想忍了。”王浩哈哈一笑:“老蘇你這一巴掌打得痛快,那賤貨就是欠打,我還是第一次感覺打女人完全沒有違和感的,哈哈…”
蘇銘也是有點無語,畢竟名義上是楊濤的‘后媽’,他這個當朋友的,要不是實在忍不住了,說什么也不會動手。可從一進門開始,那一男一女就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他這一年多,大江大河都過了,妖魔鬼怪不知道見過多少,讓兩個跳梁小丑當面囂張,那還真是越混越回去了。
人為什么要賺錢,要有自己的事業和成就,除了要照顧自己關心的人這個主要原因之外,就是因為世界上像周靜陳元這種雜碎太多了,如果不想讓這樣的人在自己面前囂張,就必須有足夠的實力,徹底壓得他們抬不起頭來。
楊濤搖搖頭,說:“老蘇,你別說這話,要不是因為她還頂著我后媽這個頭銜,我早就想大嘴巴抽她了。你這一巴掌,是幫我出氣。”
“得,那最好。”王浩哈哈一笑,一拍巴掌,說:“我就說嘛,咱們壓根就沒必要跟他們啰嗦,這下好了,老蘇一巴掌下去,徹底解決問題。”
蘇銘笑笑,然后對張思明律師說:“張律師,后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不管花多少錢,動用多少關系,一定給我把官司打贏,實在不行,專門派人去澳大利亞調查取證,還有那個司機,也麻煩你去公關。一句話,錢不是問題,哪怕要回來的錢不夠打官司的,我貼錢我開心,只要能讓這兩個人有應得的下場就成。”
“好的。”張思明點點頭,扶著金絲眼鏡道:“今天我也算看出來了,對方壓根沒有談判的誠意,對付這種人,還是蘇總您的辦法對路子,堂堂正正用法律手段解決問題。”
說道法律手段,王浩的眉頭不自覺的跳了一下,瞅了蘇銘一眼,沒多說什么。
等到上車之前,他把蘇銘單獨拉到一邊,小聲的說:“老蘇,你剛才說給這兩人送終,真的假的?”
“真的啊,要是能查出來,就是他們兩暗中指使渣土車司機撞人,那性質就變成謀殺未遂了,他們少說得進入十幾二十年,和死了也沒什么區別。”蘇銘說。
“我是說…”王浩搖搖頭,比劃了一個割喉的手勢,低壓聲音:“你不會準備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吧。”
“我去,怎么可能…”蘇銘沖王浩豎起一根中指,沒好氣道:“原來在你心目里,我是這樣的老同學。”
王浩盯著蘇銘看了一會,癟癟嘴:“你才不是一個沒有故事的男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