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嗎?”她虛弱無力的看向樂晨,眼前,是樂晨微笑的面容。
“這不可能…”丁向東喃喃著,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許多,頭發好像都突然變得沒了光澤。今天收盤價以151.30元計算,那么結算之后,他兩個賬戶6萬口空單,三千萬的投資,損失卻超過了一千五百萬!
這對于他來說,是毀滅性的打擊,畢竟,這些錢也大多是他融資而來。
莫說是他,就算唐家的飛躍集團,如果一單生意損失過千萬,那也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而大傷元氣。
而且,這還僅僅是個開始而已,他能想象到,空頭主力潰敗,明天多頭必然乘勝追擊,將空頭一舉絞殺,明天之后,他這三千萬還能剩多少只能聽天由命。
“你笑得這么開心做什么?!”唐二公子打電話確認了這一噩耗后,眼睛都紅了,對著樂晨大吼。
他家里有兄弟姐妹五人,雖然表明看起來其樂融融,但實則暗流涌動,競爭的極為激烈,雖然他得父親偏愛,但想成為名正言順的接班人卻不是那么簡單的事情,所以,他才出來創業,能否成功可以說是他的煉金石。
本次做空三二七,唐二公子視作向父親證明自己的一個好機會,更通過家族的關系融資,總共做了三萬口空單,一千五百萬的投資卻幾乎賠進去了一半,現在他幾乎能想象,他父親會是怎樣的神情,而他那大哥又會在他慣有的寬厚笑容面具下,和父親說些什么。
所以,當意識到沈麗丹是這里唯一的贏家,偏偏沈麗丹又是“聽信”了那毛孩子的建議后,唐二公子對著樂晨爆發了,實則,他也是崩潰了,樂晨臉上沒有一絲笑意,但看在他眼里,這個毛孩子卻正一臉譏笑的看著自己。
很多人此刻看向沈麗丹和樂晨,心里都是異常的復雜,尤其是,剛剛經歷了以輕蔑的心態看這個漂亮女人,可一轉眼,就被上了一輩子最刻骨銘心的一課,讓人在短短幾分鐘內,體會什么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痛苦教訓,而且,是在一場噩夢中得來的教訓。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太多人經歷了地獄天堂、天堂地獄之間戲劇性的轉變,太多人的命運發生了變化,影響之巨,二十多年后人們還會驚奇的發現今天這場巨變帶來的蝴蝶效應。
“我不活了!”失魂落魄的陳總突然站起身,沖向了落地窗。
眾人驚叫,落地窗那脆弱的大幅玻璃,看起來根本不可能阻止住陳總噸位極重的身軀,眼見慘絕人寰的一幕就要在眼前發生。
旁邊黑影一閃,卻見一條人影后發先至,極快的和陳總撞在一起,兩人一起穩穩落地。
“死解決不了問題!”樂晨怒喝了一聲,這正是當頭棒喝的獅子吼。
陳總就覺腦子嗡的一聲,那種種負面情緒好像在這一瞬都消失不見,但轉瞬卻是巨大的悲哀涌上心頭,不知道被誰拉了一把,他癱軟在地上,也失去了死亡的勇氣,突然間,他嚎啕大哭。
樂晨靜靜看著他,父母剛剛去世時,面對突然發生的翻天覆地的變化,甚至自己要輟學去做農活,自己也曾經和這個人一樣,心里冒出過輕生的念頭。
但是,很快自己就明白,這個念頭是多么的懦弱,有時候,活下去,才是真的堅韌。
失魂落魄的丁向東,終于看向了樂晨,目光落在了這個他一直根本沒正眼看過一眼的少年身上,“你到底是什么人?”苦澀的語氣,這幾個字說得異常艱辛。
丁向東才不相信什么預感不預感的呢,懂風水通八卦?扯淡!算命要能算得清股市期貨市場,那些算命先生早發財了!這個少年,看來背景深的可怕,所以,他才從開始就知道,這場金融戰爭,結果早已經注定。
至于沈麗丹,看她今天一天或喜或悲的表現,反而不是真正的知情人。
“我們走吧。”樂晨放開了那胖子,對沈麗丹說。
在這種氛圍中,作為唯一的贏家,沈麗丹早就如芒在背,忙站起身,對丁向東道:“丁總,我和樂晨先走了。”
丁向東沉默,不語。
曹柯文也急忙起身,走到丁向東身邊低語了幾句,告辭而出,他其實也算是贏家,不過實際上他輸也好贏也好,好像都游離在這個圈子之外,沒人將他看成真正的玩家。
“沈小姐,樂兄弟!”曹柯文快步追上了沈麗丹和樂晨,遞給兩人名片,說:“我們以后常聯系,過幾天吧,我做東,請沈小姐和樂兄弟吃飯。”看向樂晨的眼神中,曹柯文有一絲感激,如果沒有樂晨,今天他一定已經負債累累。
“好啊!”沈麗丹笑靨如花,能認識銀行界的實權人物,對她事業的幫助極為有利。
不過她笑容多少有些勉強,雖然今天打了一個大大的勝仗,短短時間,更是賺到了她幾乎夢想不到的一個天文數字,但大戶室內那些輸家瘋狂的舉動卻不可避免的影響到了她,令她心情沉重,好似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曹柯文同樣如是,所以雖然他對樂晨特別好奇,特別想結交沈麗丹和樂晨,但此刻也不好多說什么,只是約定幾天后見面,現在的他,就想快點回家,泡上個熱水澡美美睡上一覺,也思索一下,人生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