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麗丹卻看向了樂晨,心里隱隱覺得,樂晨也是個算命先生,只是這個算命先生可不是一般的算命先生,那真正是能斷人生死的判官,難道給丁總布置這風水局的也是樂晨這樣的人?
以前沈麗丹對這些東西并不相信,但見識到樂晨的恐怖之后,卻也有了興趣。
樂晨看著這房子布局,聽著丁向東的講解,不禁微微搖頭。
卻不想,恰好丁向東的目光順著沈麗丹眼神落到了樂晨身上,見樂晨搖頭,丁向東笑道:“這位小兄弟看來是學生,風水之說你肯定不相信,覺得我們是搞封建迷信,對不對?哈哈,哈哈…”
聽著丁向東哄孩子似的語氣樂晨笑了笑,不過最近對緣分一事感悟頗多,所謂百年修得同船渡,現今房間里的人,都是為了一件事而來,那自然是有緣,不管善緣惡緣也都是緣分,既然有緣,也不妨提醒他幾句。
“堪輿之術,我也懂一點。”樂晨放下了茶杯,“給丁總布聚財陣的這個人,恐怕對堪輿萬法只是懂個皮毛而已,這個陣法雖然短時間內確實對丁總有益,但時間長了,卻是害處多多了,萬事萬物一理相通,聚財陣法更不是越旺越好,所謂平衡則吉、失衡則兇,在命主承受范圍內財星自然是興旺才好,但如果超出命主承受范圍,必然因為失衡而招災,而且這里的布局有許多錯處,比如丁總那幅山水畫,所謂見水得財便是錯的,見水可以得財,但同樣可以失財…”
“夠了!”
就在樂晨侃侃而談時丁向東喝了一聲,臉色已經極不好看,這鄉下少年口無遮攔,聽他的意思,倒是自己的事業命中注定不能更進一步,這風水陣自己承受不了?
樂晨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便不再說,指點他兩句已經仁至義盡,他以后如何,自己卻也不必操心了。
旁邊人都開始說樂晨小孩子不懂事,不會說話,又有人說丁總要沒有發財的命,那我們一個個不都是窮鬼命了?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瞥了樂晨一眼,唐二公子眼里閃過一絲譏諷,丁向東的房間是他請來的風水大師布的局,樂晨的話他自然不喜,但他心高氣傲,自不屑和這孩子一般見識,只是覺得這毛孩子大言不慚,頗為令人生厭。
沈麗丹想出言為樂晨辯解,但見樂晨輕輕搖手,便沒有說什么,畢竟這里是丁總的地盤,人家就算看了恩師的面子,但帶著大伙賺錢,對自己總是一番好意。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大家把手機關了吧。”丁向東突然站起了身,做個手勢,有交易員打開了墻壁上的電子屏,電子屏上,顯示的是南江商品交易所內銅、銀等期貨的實時交易數據,很快的,在交易員切換下,電子屏畫面變成了三二七國債期貨的交易情況。
“對三二七,你們怎么看?”丁向東微笑著問在場的人。
大家都互相觀望,沒人輕易發表自己的見解。
“很難說…”唐二公子盯著電子屏,三二七現在跳動的交易價位在148.10元左右浮動,國債期貨和股票完全不同,交易價格浮動很小,每天收盤和開盤的價格都差不多,只不過現今隨著該國債兌換即將到期,國家到底該如何貼息是個未知數,這才令其有了投機的價值。
“按照常理來說,這幾年通脹率雖然挺高,但國庫券的保值貼息率在百分之七八的水平上,這已經相當高了,所以三二七的保值貼息率不可能上調,即使不下降,也應維持在百分之八的水平。這樣算的話,,三二七會用一百三十多元的價格兌現,按理說現在三二七的成交價格在一百四十七,一百四十八左右,正是做空的好時機,但是現在又有個傳聞,聽說財政部會大幅貼息這批國庫券,所以,到底三二七的實際價值在什么段位,還真難說。”唐二公子侃侃而談,顯示著他對現今金融市場的游刃有余。
大家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丁向東哈哈一笑,笑容帶著贊許之意:“你說的不錯,不過明天情況可不一樣,往大里說,明天怕是要記入歷史了,可以說是咱國內金融市場第一次資本的較量吧,不管財政部對三二七的貼息政策如何,明天,注定的…”說著,手做了一個往下壓的姿勢。
大家都會心的一笑,知道丁向東必然得到了內幕消息,明天資本大鱷們將會大舉做空三二七。
看了看表,丁向東一揮手,“好了,馬上就是中午休盤時間,我們先吃飯,下午開盤后,我們要做的就是在三二七處于一個適當的高點時賣空。”
丁向東十分小心謹慎,不但包括交易員所有人拿出手機關掉,更將這些手機收繳了起來,甚至只是叫了盒飯外賣,這就完全杜絕了屋內人和外面的聯系,就是上洗手間大戶室內也有。
畢竟他不想將這種事大范圍傳揚,而只要今天結算之后,被大家傳出去也無所謂了,看樣子,明天空頭肯定是一開盤就準備開戰的。
吃盒飯的時候丁向東同樣侃侃而談,紅光滿面的很有些興奮,大戰來臨,明天將會是載入共和國金融史冊的一天,作為參與其中的勝利者,丁向東有足夠的理由興奮。
吃過飯,那邊一圈人圍著丁向東說話,沉默寡言的發展銀行南江分行行長曹柯文卻不小心坐到了樂晨身邊,他扭頭間乍然看到身側坐的是樂晨,愣了下,隨即對樂晨點點頭。
樂晨也對他點頭示意,看了他一眼,說道:“曹行長困擾了半年的難題,前幾日逢兇化吉,真是可喜可賀。”
曹柯文微微一怔,他家里確實遇到麻煩事,前幾天剛剛解決,但這事情知道的人極少,便是丁向東都不清楚,何況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少年?
曹柯文雖然心里震動,但他歷練何其深?見過多少驚濤駭浪?很快平復下來,不動聲色的看著樂晨:“小老弟,我不明白你說什么。”
樂晨微微一笑,說:“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算我沒說過吧。”
曹柯文點點頭,轉頭過去喝茶,但卻不時瞥樂晨一眼,心里充滿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