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二四章:多管閑事
韓密領走了人，風風火火要去找作者。
又胡一飛一個人在辦公室里打魔獸。他這個號級別太低，選了個部落陣營，那些大公會甚至申請都申請不進去。從最低級的任務玩起，很沒意思。只是大家都這么努力，也讓他這個老板不好意思。
索性出去轉了一圈吧。
叫上吳修波、張曉龍等幾個人，在保鏢開道下，來到家族影業的公司大廈、飛訊科技的摩天大樓工地處。天氣挺冷，工地依舊還在持續建造過程中。
他們帶著安全帽，走訪式的到工地去視察。京城的十二月天氣已經十分嚴寒了，估摸這兩天就該下大雪。可整個工地，無論春夏秋冬都不乏頭頂烈日腳踩大雪干活的工人。
再有兩個月就要過大年了，工人們都想著加班加點多撈點工資好回家過個好年。工人的服裝都是粗布耐臟，哪怕大冬天里，也甚少有穿棉衣的，大多都是多穿幾件毛衣了事。
見到胡一飛這些穿著整整齊齊的大老板到工地視察，紛紛報以鼠見貓的目光。
胡一飛頗為感慨，他小時候也是到過工地打過工的。那時還是初中中考剛結束那會，家里窮，他跟著爸爸到武漢一所大學工地里打工。當年的胡一飛，年齡才十四五歲，整個人瘦成麻桿，卻要在功底里提石灰桶、搬磚頭。
白天要經受武漢酷熱的天氣烘烤，曬的流油，晚上已經累得精疲力盡，還要被武漢兇猛的毒蚊子吸血。他至今記憶猶新，蚊子都有指頭大小，太恐怖了。更加恐怖的還不是被蚊子吸血，而是蚊子在耳朵邊不停嗡嗡嗡叫著，讓你疲憊至極又睡不著覺，那種感覺才是痛苦加三級。
那一段日子他懵懵懂懂，咬著牙吃力干完一個月，結果工頭只給他幾百塊。在工地上工，中餐晚餐是工地包，但早餐卻要自己負責。再加上偶爾吃個冷飲，或者干脆有點小病什么的，幾百塊工資就全丟進去了。即使無災無病其實也就掙兩百來塊。從那之后就再也不進工地了。但那段經歷，卻至今難忘。（搬磚驢小時候的親身經歷）
“這位先生，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一個不確定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剛要靠近，就被保鏢攔住。
胡一飛醒悟過來，揮揮手放他過來，“你好老鄉，有什么事嗎？”
那人被保鏢的架勢嚇一跳，在一看這人身上穿著就知道來頭不小，猶猶豫豫道：“我是這一片的小包工頭，看你四處看了半天，都不在結構眼上。就來問問，你要不要帶路。”
胡一飛笑道：“那多謝了。大哥貴姓？”
“免貴，免費，姓黃。我承包了這一層的混泥土和木工搭建，月底就要完工了。”
胡一飛遞過去一根煙，道：“那您的工程也不小，這么大一層樓全被您一個人承包了。我爸爸以前一直想當個包工頭，只是沒有錢沒有關系包不下來。”
“可不是嗎，沒錢沒關系，根本就別想入行。”黃包工頭接過香煙，聞了聞挺香，又看看牌子不認識。英文的牌子，估摸是外國貨。他來了興致，跟胡一飛嘮起嗑來，“一看你就是干大事的，但看著又不想是來檢查的。…你們是干什么滴？”
胡一飛猜測他可能是湘南那邊的口音，笑道：“你猜猜？”
“我猜不著。”
“我就是過來轉轉，看看這邊工程什么時候能完工。”
“哎喲，這可是出錢的大老板該關注的問題。”包工頭也是人精，瞧著胡一飛面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
胡一飛道：“您甭管我是干什么的，能跟我聊聊工地的事嗎？據我所知，這個大工程是中建公司接的單子，怎么會外派包公頭呢？”
黃包公頭猶豫了一下道：“您也別看不起包工頭，我就冒昧跟您交個底吧。其實每個工程都少不了要人去完成，中建那是大公司，但屬于嘴皮子上干活。他接了單子，也要外派和包活出去。別看著一層樓挺大，但我們要通過上面中建的代理人手里接活，代理人又要被中建抽成。真正到我們手里的，其實也不多，勉強夠個溫飽。”
“以前我也是個窮打工的，后來遇到黑心包工頭完工之后捐款逃跑了，幾十人沒錢吃飯，叫天無門叫地不應，那一段時間，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后來我一尋思，整天打工不是個事，就自己埋頭拉了一票人干起了小包工頭。因為我口碑好，待屬下人也不錯，大家都愿意跟著我干。后來慢慢形成了規模，才能接到這個活。”
胡一飛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再過兩個月都快過年了，那現在還有拖欠工資的現象嗎？”
“這就不知道了。肯定少不了的吧。就我知道的，對面澆混泥土的的上百人，已經三個月沒發工資了。到用錢的時候，工頭就騰幾百塊救救急，現在又快要過年了，不知道多少人擔心老板跑人呢。”
“還有這事？”胡一飛來而來興趣，“嘿，這我得管管。”
“管不了，那家包工頭據說底氣很硬，還打人呢。”
“我說管得了就管得了。”胡一飛站起身，拍了拍老黃的肩膀，“大家這么用心干活，至少工錢不會拖欠一分。”
“啊！恕我冒昧，請問您是？”
“你很快就知道了。”胡一飛讓人聯系一下工程的負責人。
然后就帶著一大幫人在工地上等著。吳修波幾人面面相覷，都心知有事要發生了。
若再四個月以前，胡一飛的確是個建筑白癡，可拍完一部《盜夢空間》后，整天與那些頂級建筑師打交道，他多少對建筑的基本知識了解一些。這個工地看著熱鬧，其實許多施工地點都存在嚴重的安全隱患。而且工程標準，也未必達標。
工人們可以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他這個老板卻不能馬虎。
沒多久，十幾輛車滴滴打著喇叭跑進工地里來，平時難得一見的頭頭腦腦們全一窩蜂的跑了過來，樓上干活的工人們都看呆了。尤其是老黃，“偶滴個乖乖，到底是哪路神仙。我該不會惹上事了吧。”
一群人熙熙攘攘到處問話，“老板喊人，可是老板在哪呢？耍我們玩是吧。”
“你算老幾，人家是華人首富，一分鐘幾百萬上下換的著耍你玩。”
胡一飛從繁忙的工地里漏出了頭，俯瞰著腳下沒頭蒼蠅般聚集的一群人物，“去把他們喊上來。”
身后一人應聲快速下去，費了好久，這群工地負責人才推推嚷嚷上了樓層里。胡一飛背對著他們，理也不理。卻沒人敢多說什么。等所有人來齊了之后，才施施然轉身道：“你們應該認識我吧。”
“認得，認得。”、“大樓的主人嗎。”、“大老板。”、“大明星。”、“首富。”…
七嘴八舌叫個不停，多是恭維的語氣。
胡一飛道：“可我不認識你們。抱歉了。今天心血來潮過來查看一下，發現很多問題。這里誰是負責人，能站出來自我介紹一下嗎？”
紛亂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不多時，一個中年男子被推了出來，道：“胡先生，鄙姓吳，是中建公司飛訊大廈工程的負責人。”
“吳先生你好。問你一個問題，我花了多少錢蓋這棟大樓？”
“這個…”
“既然我花了錢，應該有權利要求它可以向好的方向發展吧。”
“自然自然。”吳姓負責人大冷天里愣是憋出一身冷汗。
胡一飛點點頭，“現在有幾個問題需要你們去落實一下，就快要過年了，可還有工人反映拿不到工資，我想我支付的工程款是非常充足的，所以工地有拖欠工資情況的，希望你們盡快落實一下。第二個，工地的伙食問題非常差，聽工人反應有糠米加進來，我沒去吃過不具有發言權，但保不準哪天會心血來潮去嘗一嘗工地餐。希望到時候不會發生更加令人難堪的事情。”
場面頓時有些窒息，所有人都不說話了。趾高氣昂的負責人也唯唯諾諾，說不出話來。
“第三個，今天我來轉了好幾個小時，除了幾個包工頭在負責，建筑師卻很少能看到。我希望以后工地不管寒暑，只要還有工人在干活，你們就要時刻肩負起責任來。生產責任，安全責任。沒問題吧？”
“沒問題，沒問題。”沒口子答應。
“還有工地的安全考量問題，我會重新找一支建筑師隊伍進來，進行綜合統籌。如果發現中建工程不達標，安全防備不過關，我不介意撕毀合同重新找一家更加專業的建筑隊伍來負責。”
胡一飛一時興起，跑來巡視一番，立刻就鬧出震天動靜。
但這是他們未來幾十年都要生活工作的地方，也許在別人眼里都是小事，只要工程按期完成就行了。可對當事人而言，任何事情都是大事。哪怕你說他胡一飛是吃多了愛管閑事呢，那也是他的事，誰叫他花了錢呢。
難道花了錢，還不能多說幾句。
不過整個工地建筑速度即使再快，也要等到明年下半年才能交付使用。胡一飛也不急，安全第一，質量為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