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說:“不管,但是你們家老沒人,收水費的把這事推給村里了。”
張怕問:“電費呢?電費你們不管?”
大媽看看他:“小伙子,電費是要買的,你卡里沒電,自己就斷了,跟我們無關;還一個,水費是銀行扣錢,但是你家里一直沒人,也一直沒用水,所以就沒關閘門。”
張怕哦了聲,趕忙去找電閘:“大媽,怎么看還剩多少錢?”
收垃圾費的大媽教會了張怕如何存電費,也是看過了水表,拿著八十塊垃圾費離開。捎帶腳地教育教育張怕:“年輕人,你不能什么都指望老人家,得親歷親為,咋連電表都不會看呢?”
張怕說我會看。
大媽的注意力已經轉到養寵物上面:“雖然咱是個村子,但是也不讓養寵物的,你這個,養在自己家里就算了,要是敢放出來,別怪我報警。”
張怕說:“不讓養寵物?街上天天跑著好幾只狗,咋個不讓養?”
“我說錯了,是不讓非法養寵物,你得去辦照。”大媽多嘮叨幾句才離開。
送走村里大媽,張怕回去繼續工作,龍小樂既然決定開新戲,那就開始工作吧。
只是總有人不愿意放過他,比如秦校長,晚上十點鐘,秦校長打電話說他的那個班級:“期中考試一塌糊涂,只有李英雄八個學生及格了,但是成績不夠理想。”
張怕說:“我沒辦法過去。”
秦校長說來做個兼課老師也行。
張怕問:“張龍呢?還在班里?只要那幫渣滓還在班級里,你就沒有任何辦法。”
秦校長說去年有比張龍更搗亂的學生。
張怕說我管不了。
秦校長嘆口氣掛斷電話。
張怕馬上打給李英雄:“你們八個是怎么學的?及格就完了?”
李英雄說對不起。
張怕說:“你腦子有病是么?對不起我什么?去年學了一年都沒學好?現在是重復考試而已,就都忘了?”
李英雄嗯了一聲。
張怕說:“年前就這樣了,折騰吧,年后要是不行的話跟我住,別人我不管,你們八個必須考上五十七中。”
李英雄說好。
張怕說:“長點腦子,掛了。”
下雪了,凌晨一點鐘,完成工作的張怕在看一個有關于在晚上十一點以前睡覺的視頻,覺得里面說的都對。可自己咋就是做不到呢?
想了又想,關閉視頻,長身而起,忽然發現外面一片光亮,下雪了,蒙蒙眬的鋪滿地面、屋頂。
看著潔白,張怕琢磨著要不要馬上睡覺,接到于躍電話:“睡了沒?”
張怕說:“你大半夜的不睡覺,我就是睡了也被你弄起來了。”
于躍說睡不著,想起件事情得給你嘮嘮。
張怕說那你嘮吧。
于躍說:“你不是做編劇么?幫我想個求婚的劇本。”
張怕說再見。
于躍說:“沒意思了啊。”
張怕不說話。
于躍說:“我給你錢。”
張怕馬上笑著接話:“瞧你這事整的,給錢不早說,說吧,打算定制多少錢的本子。”
于躍沉默好一會兒:“你無不無聊?”
張怕說:“大半夜不睡覺的,你好意思說我?跟你說個正事,剛看個視頻,說是人啊,一定要在十一點前睡覺,你知道吧,身體里有淋巴,到處都有,就是腦袋里沒有,淋巴是干哈的呢,你知道么?”
于躍說:“一看你就不怎么看新聞,去年新聞說的,美國科學家在腦子里發現淋巴管道,哎,你真是作家么?太不專業了。”
張怕琢磨琢磨:“反正得十一點前睡覺!反正不給你寫求婚劇本!再見。”
“怎么跟個小孩一樣?”于躍說:“我準備結婚,你看看隨多少錢份子比較好?”
張怕假裝信號不好:“喂?喂!喂,喂!這是啥信號啊,嗯,下雪天信號都不好,那什么,再見啊。”
于躍說:“算了,不問你要份子錢了。”
張怕接話:“呀,信號又好了,你剛才說什么來著?”
于躍嘆口氣:“你真無聊。”
“我無聊是有執照的。”張怕不以為恥。
于躍沉默片刻:“算了,掛了。”
張怕提醒道:“記住了,十一點以前一定要睡覺,對身體好,對腦子也好。”
于躍笑了一聲:“你等著,不給我隨份子我去你家住一年。”說完掛電話。
張怕大喊:“你說的啥?喂?聽不清啊!”
外面雪落依然,天地一片亮堂,張怕轉身關電腦,睡覺。
隔天,胖子那些人回來了,一個個喜氣洋洋的,說出去極好玩,以后還要繼續。
張怕打眼一瞧,好幾個帶著戰斗痕跡,笑道:“出去玩也能打起來?”
“必須的啊,有幫孫子不開眼,必須得給他們上課。”烏龜說道。
沒一會兒時間,屋子里站滿人,一共十一個,除去娘炮沒去,蝗蟲大隊核心人員都在。
張怕看看他們,忽然說話:“林淺草在前面市場賣煎餅果子。”
“咋整的?怎么跑這么遠?”烏龜問道。
張怕說:“我說這句話的意思是,告訴你們林淺草都知道努力掙錢,你們好意思混日子啊。”
老孟說:“作家大人,別給我們上課了,累了,回去睡了。”回房間睡覺。
別的人也是說句睡了,各自離開。
烏龜看著張怕直搖頭:“老師,你要是還想當老師,那個秦老頭不是一直惦記著你么?”說完也是回去自己房間。
張怕琢磨琢磨,去外屋收拾那只雞的糞便。
衣正帥走的時候說是去美國倆星期,意外做了次英雄,老帥哥便多是留些時間。他是畫家,多闖闖名聲,方便賣畫。
在這天,終于給張怕打來電話:“暫時回不去,你要再照顧小白幾天。”
張怕很大度:“沒事,你盡情待著,我不著急。”
衣正帥直覺不對:“我怎么感覺到有陰謀?”
張怕說你感覺對了,我在寫劇本,你要在里面客串個角色,免費的,同時還要送給我兩幅畫,作為我多次照顧小白的酬勞。
衣正帥說:“說真的,我發現你越來越無恥了,你總是能刷新我對無恥的認知。”
張怕說:“你也知道我弄了個孤兒院,所以呢,這兩幅畫是要掛在孤兒院里的,要大要漂亮,你畫不畫?”
衣正帥沉默片刻說道:“道德綁架,玩的真熟。”
張怕說:“我沒綁架別人,就綁架你了。”跟著說:“小白被我征用了,我要拍一個跟自閉癥患者有關的電影,就是剛才我說的劇本,你也來參與一下。”
衣正帥鄙視道:“你明明就是個流氓是自私鬼,干嘛非把自己塑造的這么高尚,好像是多么好個人一樣?”
張怕說:“你管我呢?反正我提了要求,你照辦就是。”
衣正帥呵呵笑上一聲:“好,看在孤兒院的面子上,你說什么是什么。”
張怕說:“我還有個想法,你可以再畫幅畫給我,以后找機會拍賣,用作孤兒院的經費。”
衣正帥說沒問題,又說:“盡管提要求,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有多無恥,你的底線在哪里。”
張怕說:“你這是高看了,我無恥起來沒有底線。”跟著又說:“劉樂跟瘋了一樣,畫半年西游記人物,你早點回來幫著挑挑毛病,讓他別走彎路。”
衣正帥又沉默了,過了會兒說道:“你怎么不讓我幫忙介紹你寫的書?這要是宣傳一下,全世界都知道。”
“打住!或多或少,我還是有羞恥心的。”張怕說:“聊完了,再見。”
衣正帥笑了下:“我沒有兒子,你認為做干爹,我的一切,未來都是你的,搞不好混上個首都戶口。”
“大哥!你弄死我算了,咋地?沒話找話啊。”張怕喊道。
衣正帥笑了下:“以前看過句話,一直沒做到,送給你了,因為我覺得你好像就是這么做的。”
“好話壞話?”張怕很有戒心。
衣正帥沒回答問題,直接問道:“你說,學知識是為了什么?”
“為了找到好工作,為了實現夢想,為了實現個人價值,為了娶老婆、養家糊口。”張怕一口氣說上許多。
衣正帥輕聲說:“學知識,是為了能幫助別人。”
聽到這句話,張怕直接不說話了。衣正帥也不說話,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張怕才嘆口氣說道:“你嚇死我了。”
“我覺得你好像就是這么做的。”衣正帥說:“沒事兒,你去折騰吧,等混到混不下去了,沒飯吃了,我管你飯,管一輩子都行。”掛上電話。
張怕直接就愣了,這社會是咋地了?這人都咋地了?咋動不動就上演日本漫畫的勵志情節?太不科學了!
被衣正帥嚇到的張怕趕緊坐去電腦前干活,只是吧,腦子里總在想這句話,想啊想的,找個機會寫到故事里,很認真的告訴看書的人,學知識,是為了能幫助別人。
寫完這段情節,越發感覺這句話真好,翻出筆紙,認真寫上一遍。
寫好放在桌子上,繼續干活。
他是想有空就看一眼,激勵下自己。可惜不到二十分鐘,那張紙就沒了。
胖子一手雞腿一手啤酒的進來:“干嘛呢?”說著話把啤酒瓶子放到桌子上。看到這張紙,順手拿起瞅一眼:“你有病啊,寫的什么玩意?”
正好手上有油,在這張紙上擦了擦,隨后丟進垃圾簍,跟張怕說:“我想了下,覺得你說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