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二八:歸行負大敗吐血
對于歸行負來說，任務只有兩個。，
第一，向天水城宣戰。第二，奪下亂石島。
接下來，臨海城就徹底打醬油了，徹底剿滅天水城的任務就交給卮威和圖靈陀大軍。
因為索倫已死，所以國王終究默認了臨海城向天水城宣戰，所以第一步順利完成。
接下來就是第二步攻占亂石島。
這在歸行負看來，同樣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盡管天水城海軍龜縮不戰，而且轉海軍為陸軍，龜縮進亂石城堡內。
但是區區亂石島城堡才多大？盡管經過兩年的修建，但連南臨堡一半大小都沒有。
城堡背靠陡峭山崖，正前方，左右兩邊都是大片平地，完全可以放得下四萬大軍。
四萬大軍鋪在城堡前的地面上，黑壓壓的一片，呈一個扇形將整個城堡團團包圍，看上去仿佛要將小小城堡徹底淹沒一般。
從戰艦搬下來的幾百具巨弩，整整齊齊擺放在正面戰場之上。
根據歸行負的預測，最長一天時間，就可以徹底攻陷這個小城堡。
“開戰！”
一聲令下，驚天的戰鼓響起。
“嗖嗖嗖嗖嗖嗖…”
城堡的正面，幾百具巨弩同時發射，三米多長的巨箭，雨點一般射出。
這可怕的巨弩，射程足足超過三百米。
進行兩輪嘗試性射擊，然后不斷調整巨弩陣地。
城堡的左右兩邊，歸行負的兩萬大軍潮水一般朝城堡涌去。因為所有兩邊的城墻矮小，連攻城梯都不需要，直接用繩鉤往上攀爬便可。
歸行負竟是要以雷霆之勢，三面夾擊這個小小的亂石城堡。
亂石城堡上，巖綽兒作為總指揮，卮亭公爵的護衛統領，索飛揚，索牧等三人分別指揮城堡的三面作戰。
歸行負三面夾擊戰術，看上去勢頭無比驚人。
城堡左右兩邊，無數敵人螞蟻一般涌上來，正面幾百具巨弩同時射擊的威力，將正面城頭上所有人壓制得無法抬頭。
巖綽兒女王一聲令下。
“左右兩邊，蝎子機預備，火藥包，預備！”
幾百具蝎子投石機猛地張開，拋盤上放上了幾十斤重的火藥包。
這種蝎子投石機個頭比較小，是中小型投石機，一般投射距離最遠只有一百多米。
“左右弓箭手，準備！”
頓時，左右兩邊六千多名士兵，全部彎弓搭箭！
“正前方，重型投石機準備，巨型火油桶，準備！”
城堡正前面的十幾具超重型投石機上，四五個士兵拼了命，將一個巨型火油桶放在拋盤之上，這巨型火油桶里面足足裝了五百多斤的火油。
巖綽兒看著左右兩邊的敵人，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很快就進入了二百米射程之內。
“所有弓箭手，放！”
隨著她一聲令下。
“嗖嗖嗖嗖嗖…”亂石城堡內的幾千名守軍，同時松開弓弦。
幾千支箭矢，如同暴雨一般射出。
“噗噗噗…”
無數箭雨砸落，城堡兩邊的歸行負大軍紛紛中箭倒地。
這么密集的攻城大軍，箭雨命中率能達到近半成左右。第一輪齊射，歸行負的攻城大軍足足傷亡二百多。
然而這個傷亡，歸行負臉色都不會變。
這里距離城堡只有二百米了，守軍能幾次齊射，大不了四次，加起來最多六七百傷亡而已。
對于四萬大軍來說，這傷亡并不大。
而等到攻城大軍貼近城墻后，就又是另一種廝殺了。
兩邊的攻城大軍，繼續潮水一般沖鋒，已經進入了一百五十米內。
“蝎子投石機，發射！”
“嗖嗖嗖嗖嗖…”
隨著巖綽兒一聲令下，幾百具蝎子投石機，將幾百份點燃的火藥包投擲出去。
“砰砰砰砰…”
幾百份火藥包砸落地面后，如同雨落池塘，無聲無息。
攻城的歸行負大軍還錯愕，這玩意就是布包裹，砸人都砸不死啊。
但緊接著…
“轟轟轟轟…”
幾百份火藥包猛烈爆炸，每一份足足幾十斤重，方圓幾米之內，全部粉身碎骨，尸體橫飛。
整個地面都在顫抖，無數的火光迸發。
無數尸體，飛上空中。
歸行負的攻城大軍完全驚呆了！
這，這是什么玩意？完全如同驚天雷一般。
整個地面都在顫抖，耳朵轟鳴仿佛聾了一般。
這火藥看上去非常驚人，但殺傷力卻并沒有那么巨大。
幾百份火藥包的爆炸，也僅僅只是帶來了一千多人的傷亡。
但是，兩邊的攻城大軍被嚇得肝膽俱裂，本能地停下腳步。
歸行負也被這火藥爆炸的陣勢驚住了，但是見到兩邊攻城大軍竟然延滯下來，頓時怒吼道：“繼續攻城，繼續攻城。”
然后，兩邊大軍繼續拼命沖鋒。
“嗖嗖嗖嗖…”
接下來，城堡守軍就完全自由射擊，不斷地彎弓搭箭，不斷地射擊。
這二百米的距離成為了一片地獄，歸行負兩萬大軍沖過這二百多米距離，到達城堡之下的時候，足足傷亡了兩千多人。
“嗖嗖嗖嗖嗖…”
無數士兵沖到城堡圍墻之下，開始拋甩繩鉤，攀爬城墻。
但是，他們可怕地發現，整個城墻壁不知道被涂抹了什么東西，完全滑膩膩的，根本就無法攀爬，無法借力。
點火燒，這滑膩膩的東西又根本燒不著。
于是，一萬多士兵活生生困在這城堡之下，完全攀爬不上。
“嗖嗖嗖嗖…”此時，城堡上的守軍拼命朝下射箭，朝下投擲小型火藥包。
“轟轟轟…”
密集的攻城大軍頓時如同麥垛一般，紛紛倒地。
傷亡急劇增大。
歸行負頓時頭皮發麻，真不知道這種會爆炸的玩意是什么？
“退兵，退兵，退兵…”
隨著歸行負一聲令下，后方大營敲響了退兵的鐘聲。
好不容易沖到城墻之下的一萬多名士兵又開始拼命地往回跑。
然后，再一次遭受暴雨一般的弓箭射擊，又遭受一輪蝎子投石機的群射。
幾百份火藥包，再一次猛烈爆炸。
等到徹底退回到大軍陣中，清點各營各地人數后，歸行負發現第一輪攻城的兩萬大軍，此時僅僅剩下了一萬五，足足傷亡了五千多人。
城堡兩邊的空地上，到處都是坑坑洼洼的大坑，橫七豎八都是尸體。
歸行負不由得一陣陣頭皮發麻，本以為這小小的城堡會很好打，卻沒有想到第一輪進攻就折損了五千人。
尤其是索氏那轟天雷一般的秘密武器，帶來了巨大的傷亡。
這五千多人的傷亡，有七成以上都是由那可怕的轟天雷造成的。
整個城堡外墻都被涂抹了那種滑不溜秋的玩意，又沒有攻城梯，用繩鉤攀墻是不可能的了。
三面夾擊的戰術也不行了，要集中力量攻打正面，突破城堡大門。
一個時辰后，歸行負大軍改變陣形，將所有大軍全部陳列在城堡正面。
而巖綽兒也立刻將大部分軍力，調集到城堡正面。
“巨弩壓制…”
歸行負一聲令下！
幾百具巨弩，換上了排箭，每一只巨弩同時射出十幾支箭。
“嗖嗖嗖嗖嗖…”
隨著一輪一輪的騎射。
每一輪，幾千支弩箭暴雨一般射向墻頭。
“啪啪啪…”
巨弩暴雨一般傾瀉而下，頓時將城堡正面壓制得無法抬頭。
“破門…”
幾千名士兵瘋狂沖鋒，掩護著中間的一根破城錘，拼命沖向城堡大門。
城頭上。
“超重型巨弩，投射！”巖綽兒一聲令下。
“呼呼呼呼呼…”
一陣陣震顫的悶響，十幾具超巨型投石機，將五百多斤的火油桶，投擲到三四百米之外。
“嘶嘶嘶…”每一個火油桶，都點燃了引繩。
“砰砰砰砰…”
十幾只巨型火油，猛地砸到三百多米的地面上，砸在歸行負大軍的攻城巨弩陣形中。
命中率很可悲，只砸中了三具巨弩。
但是…這十幾尺火油桶砸在地面后，里面的火油噴濺而出，碰到燃燒的引線后。
“轟…”
頓時，所有的火油熊熊燃燒。
幾百具巨弩，一下子折損了幾十具，而且為了滅火，巨弩的火力壓制不得不暫停下來。
此時，城頭上的中型蝎子投石機開始調轉方向，轉移到城頭上來，開始拋射可怕的火藥包。
幾千名士兵躲在三層的城垛之后，彎弓搭箭，開始一輪又一輪的拋射。
傷亡近半后，好不容易沖到了城門之下。
“嗖嗖嗖嗖…”
無數的火藥包，巨石，火油桶投擲而下。
而超重型投石機，已經重新張力，準備好了第二輪齊射。
“嗖嗖嗖嗖…”
震人心弦的咆哮后，十幾只巨型火藥頭投擲出幾百米，狠狠砸在歸行負大軍的巨弩陣地上。
無數的火油再一次熊熊燃燒，又折損了幾十具巨弩！
“沖，沖，沖…”
歸行負咬著牙，派出一波又一波的士兵沖鋒。
然后，無數士兵前仆后繼，死在這短短的三百米距離中。
夜幕降臨！
亂石島已經整整激戰了六個時辰。
這個小小的亂石城堡，依舊屹立不倒。
整個戰場上，尸體堆積如山。
“父親，今日傷亡九千人，其中陣亡三千，重傷兩千，輕傷四千。”歸秦仲道：“從戰艦上拆下來的巨弩，也折損大半。”
歸行負痛苦地閉上眼睛，四萬大軍，折損兩成多，如果是野戰的話，只怕整支軍隊已經瓦解了。
“有多少人是死傷于對方的轟天雷？”歸行負問道。
歸秦仲道：“超過七成！”
歸行負心臟猛地一抽，若沒有這可怕的轟天雷和火油彈，只怕今日已經攻破亂石城堡了。
他心中知道，不管是轟天雷，還是火油彈，都是可以改變戰爭格局的東西，是軍事上的革命。
幸好索倫死了，否則掌握了這兩樣超級利器，只怕真的會被他翻盤，屆時歸氏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過歸行負非常詫異，索倫都已經死了，為何這亂石島的守軍還會如此拼命廝殺？
難道是要和他歸行負大軍同歸于盡嗎？不至于啊，亂石島對于索氏來說雖然重要，但是丟了就丟了呀，錢哪有命重要啊。
這么多的火油彈，這么多的轟天雷，拿來防守天水城不好嗎？
你和我歸行負臨海軍同歸于盡有屁用，我只是打亂石島的，真正要滅你的是圖靈陀和卮威的四十萬大軍啊。
“軍隊士氣如何？”歸行負問道。
“怨聲四起。”歸秦仲道：“尤其是欒洋城軍隊，一直威脅要退出戰場，反而巖魔派來的巖盜，依舊殺氣沖天。”
歸行負這次帶來四萬大軍，真正屬于臨海城的只有區區幾千人，剩下都是來自欒洋城，各郡各諸侯，瀛洲島海氏和巖盜。
大戰順利還好，打得不順，就吵成一鍋粥。
“海面上，可有天水城戰艦的蹤跡？”歸行負問道。
“沒有。”歸秦仲道：“我們的偵查快船，派出去了上百里，都沒有發現天水城戰船蹤跡。”
接著，歸秦仲道：“父親，如果…我說萬一我們打不下亂石島，怎么辦？”
歸行負道：“沒怎么辦，最后期限一到，卮離依舊會給索倫定一個謀逆大罪，然后四十萬大軍依舊會攻打天水城，索氏依舊會覆滅。只不過…我們臨海城歸氏在戰后就未必能夠分到多少好處了。”
歸秦仲道：“那戰后，我們能把妹妹救出來嗎？”
“荒謬，愚蠢…”歸行負厲聲道：“你就當歸芹芍已經死了，如果不是她的愚蠢，我臨海城歸氏何至于落在今日境地？何至于要出頭為卮離火中取栗？”
接著，歸行負下令道：“準備一下，明日再戰！”
“是！”歸秦仲道。
歸行負繼續道：“派人去白云郡，欒洋城等地，用大型貨船運送投石機，巨弩和攻城梯來，做好持久戰的準備。”
“是。”歸秦仲道。
次日！
驚天的戰鼓再次響起。
歸行負再次發動大軍，對亂石島城堡進行瘋狂的攻擊！
再一次從上午激戰到黃昏。
依舊沒能攻破亂石島城堡的大門，反而臨時制作了十幾具攻城梯，有幾十名武士攀爬上了城堡。
不過最終，登上城堡外強的武士全部被殺死，十幾具攻城梯也全部被燒毀。
第二日的大戰中，歸行負大軍再次傷亡六千，四萬大軍僅僅只剩下了兩萬五千人。
士氣完全低落到了極點，甚至有嘩變跡象。
要不是所有士兵知道索氏必死無疑，他們的身后站著未來的國王卮離殿下，這么大的傷亡，這支混合軍早就徹底嘩變了。
盡管亂石島的索氏守軍也已經精疲力盡，蝎子投石機，超巨型投石機，都已經折損近半。
火油彈，火藥包，甚至箭矢都已經消耗了大半。
但是歸行負知道，激烈的攻城戰已經結束了，他無法再發動第三次攻擊。
“傳令下去，明日暫停攻擊，改為包圍戰術，逼著城堡內的守軍彈盡糧絕，淡水耗盡。”歸行負下令道。
“是。”歸秦仲道：“那什么時候再發動攻擊？”
歸行負道：“等援軍到達，攻城物資到達。”
“是！”歸秦仲道。
然后，歸行負重重嘆息一聲。
這一戰打得這么難看，四萬大軍，攻打一個一萬守軍的小城堡，足足打了兩天，折損一萬多人還沒有打下來。
他歸行負面臨的就不僅僅是面子上的損失了，更大的是利益的損失。
索氏滅亡之后，亂石鹽場的利益分割肯定是沒有歸氏的份了。
甚至天水城要割讓給歸氏的那三百里領地，也會打一個折扣，甚至會毫無所獲。
戰局如此失利，歸行負感覺到無比巨大的壓力。
原本以為，四萬海軍打一萬海軍輕輕松松，這次開戰就是打死老虎。
沒想到，索氏會徹底放棄海戰，轉為陸戰。區區一個亂石島城堡，就活生生崩斷他歸行負好幾顆門牙。
“該死的索氏，臨死之前，竟然還要咬我一口。”歸行負怒道：“他日，定要將你索氏每一個人都斬盡殺絕，出我心中這口惡氣。”
而就在此時，已經離去的歸秦仲飛奔而入。
“父親，大哥從臨海主城的飛鷂傳書！”歸秦仲手中拿著一封密信。
這飛鷂傳書原本一天半前就該到的，但是亂石島這個路線還非常陌生，這群飛鷂只訓練了幾個來回，所以十幾只飛鷂丟了九成。剩下的兩只在幾個海島上轉了大半圈，最后終于有一只飛到了目的地，被臨海城的訓鷂師截獲！
拿到密信，發現上面竟然標志最高等級，十萬火急！
歸行負錯愕，臨海主城應該高枕無憂的啊，歸秦必為何會飛鷂傳書一封十萬火急的密信？
打開一看，只見到歸秦必密信上寫著：
“父親，索倫未死，兩日前率軍北上攻打臨海城。
南臨堡已經淪陷，歸芩渠被俘，我歸氏一萬多主力大軍全軍覆滅。
如今，索倫大軍已經包圍臨海主城，危在旦夕，請發兵救援！
另，據我猜測，歸芹芍很可能已經被索倫救出。
我歸氏家族岌岌可危，十萬火急，十萬火急！”
讀完這封信，歸行負忽然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眼前一陣陣黑暗。
然后，胸口一陣陣劇痛翻涌。
“索倫，欺我太甚，欺我太甚！”歸行負一聲大吼，猛地一口鮮血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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