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人的“軟弱”出乎了赫斯曼的預料,但又是在情理之中。
現在的德國比歷史上希特勒上臺后執掌的德國要強大的多!面對歷史上那個更加弱小的德國,當時英國的麥克唐納政府和法國的賴伐爾政府也是一味退讓。現在同樣的“組合”(英法都被圣母掌握了)遇上了更加強大的德國,除了退讓還能怎么樣?
不過英國的退讓并不是沒有底線的,德國擁有的海軍噸位在歷史上不能超過英國的35,現在估計也是差不多的比例。考慮到北海的氣候,德國是不能指望用“卡爾.馬克思”級這樣“偷工減料”的太平洋型航母取勝的。
歷史上德國33000噸的“齊柏林伯爵”號只有42架艦載,比15900噸的“蒼龍”號還少十幾架。可見北海和北大西洋風浪對航空母艦的影響有多大!
由于33000噸的大型航母只有42架艦載,而且還時常會遇到因為天氣原因而無法出動艦載的海況(太平洋也有這樣的海況,但是遇上的幾率相對較小)。在未來的北海、北大西洋之戰中,是不能像歷史上的太平洋戰爭一樣靠航母打天下的——如果靠近北極圈行動,還會遇上極夜和極晝,前者會讓艦載機難以出動!
所以在北海和北大西洋打仗,航空母艦的作用并不是很大,戰列艦是必不可少的武器。
而歷史上和這個時空將要簽訂的《英德海軍協定》會將德國的戰列艦總噸位控制在英國的35以下。
根據《華盛頓海軍條約》,英國的主力艦噸位上限是525000噸(英噸),35就是183750噸(英噸),而且單艘戰列艦的最大噸位不能超過35000噸(英噸)。但是英國卻可以保留一艘排水量高達41200噸的胡德號…
也就是說,如果不造“違約”艦,也不明顯違反《英德海軍協定》。分配給德國的18萬幾千噸,撐死了就是5到6艘“沙恩霍斯特”級。
就算是沙恩霍斯特級,也不是張張嘴就能有的。德國在1918年后就沒有建造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的經驗。只是在1929年開工了一艘10000噸級的裝甲艦a號艦。就是歷史上的“德意志”級。不過目前還沒有下水,因而也未命名。
而根據《英德海軍協定》。德國的航空母艦頂天就是一艘“齊柏林伯爵”號。雖然德國通過蘇德合作、德日合作和德意合作,積累了不少建造和運用航母的經驗,但是北海、大西洋的海況和地中海、太平洋畢竟不是一回事兒。需要克服的困難還是非常多的。
所以,英國人的這次“出乎意料”的讓步,給了德國一個在海軍實力方面趕超英國的機會。
因為,歷史上的“海軍假日”時代在1936年就會到頭。到時候,德國就可以名正言順擺脫《英德海軍協定》的控制。但是技術的積累和海軍造艦能力的建設,卻需要在1936年前完成。
從這個角度來說。這份提前了幾年的《英德海軍協定》的價值還是非常大的。
思索著要怎么布局海軍發展的時候,赫斯曼已經回到了朗廷酒店。
“啊,親愛的,”克洛伊拉開房門,“有客人到訪,是愛因斯坦教授帶來的。”
隨后愛因斯坦和另外兩個男人出現在赫斯曼的眼前。兩人都是禿頭,不過一個禿的風度翩翩,一看就是個教授——赫斯曼在情報局的檔案上見過此人,他是猶太復國主義組織主席,錫安主義運動領袖。出身在俄國,卻在德國和瑞士念完大學的哈伊姆.魏茨曼,同時他還是一個非常杰出的化學家。
而另外一個長相卻有點古怪。有點像是馬戲團里面的小丑的人物,赫斯曼同樣在史塔西對外情報處提交的報告中見過。他是戴維.本.古里安——在卡納里斯親筆書寫的報告中,將他稱為猶太人中的阿道夫.希特勒!
將本.古里安比喻成希特勒在后世人看來或許是一種“冒犯”,他們兩人理應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在1931年的人們看來,他們還是有頗多共同之處的。
希特勒立志為德意志人擴張生存空間,奉行的是德意志國家主義至上。本.古里安立志為猶太人獲取生存空間,走的是以色列國家主義至上的路線。
希特勒想要壓制或驅逐(此時還沒有提出屠殺)德國的猶太人。而本.古里安一針見血地指出:巴勒斯坦存在真正的沖突,我們和阿拉伯人之間的政治沖突。我們(指猶太人和阿拉伯人)都想成為多數——當時在巴勒斯坦,阿拉伯人有幾十萬。猶太人只有幾萬。
希特勒的納粹黨是一個走極右路線的工人黨。而本.古里安也是猶太復國主義者中的另類,他不是依靠猶太資本家和金融寡頭去建立以色列國。而是依靠猶太工人。靠猶太人的中下層,將他們團結起來。不斷遷移到巴勒斯坦定居,最后用武力打敗阿拉伯人。
最后,希特勒和本.古里安沒有設想過建立一個馬克思主義或是自由主義的國家。他們的“社會主義”或是“工人利益”,都體現在完善的社會福利之上,而不是公有制和國有企業。
所以,卡納里斯將希特勒和本.古里安混為一談,也就不算太古怪了。
“我想,你們一定已經被我的提議打動了,是嗎?”在互相介紹和寒暄之后,赫斯曼就直入主題了。
他知道真正的猶太復國主義者是無法拒絕赫斯曼的“好意”的,哪怕那些猶太金融寡頭對德國的“經濟排猶”恨之入骨。
“中將,您的提議確實有一定的可行性。”本.古里安語調平穩地說,“您的提議可能會讓英國在目前的立場上后退…英國人可能會考慮用分治的辦法在巴勒斯坦建立一個阿拉伯國家和一個猶太國家。我想,我們最后是不會需要你們提供島嶼建立‘臨時國家’的。”
本.古里安的政治嗅覺和預見性也同希特勒不相上下。他本來不在倫敦,而在布拉格。在接到魏茨曼發來的電報后,就立即捕捉到其中的機會。因此乘坐漢莎航空公司的頭一班的飛機趕來了倫敦。
“是的,我也是這么認為的。”赫斯曼笑著說,“猶太民族雖然沒有國家,但是卻非常強大,是值得拉攏的。你們本來只能寄希望與英國,現在有了第二選擇,英國自然會給你們更多的利益。但是你們必須先幫我們解決一個難題,這樣才有合作的可能性。”
如果猶太復國主義和德國合作——這聽起來仿佛天方夜譚,但實際上這種合作在歷史上就存在!希特勒一開始并沒有想過用屠殺的方式解決德國的猶太人問題。因為德國猶太人雖然占有了過多的經濟利益(主要在金融業的利益過大),但是他們的人口很少,只有五十多萬,不到德國總人口的1。
限制一下,剝奪一些,融合一批,再趕走一部分就行了——這種程度的排猶在歐洲不是新鮮事兒,也算不得激烈。
相比之下,畢蘇斯基的波蘭在對待猶太人的時候手段更加嚴厲!因為波蘭猶太人數量太多,超過了430萬(歷史上是350萬,但是在波蘭占領右岸烏克蘭人,又順帶得到了幾十萬俄國猶太人),占到了波蘭聯邦人口的8.6。
而且絕大部分的波蘭猶太人都生活在波蘭邦的土地上,占波蘭邦的人口比例超過了10。實際上,猶太人不是德國的大問題,而是波蘭的大麻煩!希特勒在歷史上屠殺了250萬波蘭猶太人,倒是幫波蘭人解決了巨大的隱患…戰后的波蘭,是在沒有猶太人(剩下的大多去了以色列)的情況下建立的!
不過赫斯曼可沒有這么好心去替波蘭人解決猶太問題——在他的設想中,400多萬波蘭猶太人完全是可以作為盟友存在的。
“中將,您的難題是指什么?”本.古里安問。
“《限制猶太人法》......”赫斯曼說,“對猶太人這不是讓人愉快的法案,我也不指望猶太復國主義發表支持的聲明。但是我希望大部分德國猶太人和歐洲的猶太科學精英們都明白,德國的《限猶法案》并不是針對他們的。我們仍然歡迎猶太科學家來德國。所以,我希望愛因斯坦教授可以去德國,擔任一個猶太科學家聯盟的主席。”
“我可以去德國,”愛因斯坦說,“以一個以色列人的身份!”
“好的,”赫斯曼停頓了一下,接著說,“另外,我希望可以讓德國和猶太復國主義公開結盟…應該讓全世界都知道,《限猶法案》只是為了保障德國的經濟安全,德國對猶太人和猶太復國主義仍然是非常友好的。”他看著本.古里安和魏茨曼,“能夠做到嗎?”
兩位猶太復國主義運動的大佬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魏茨曼點了點頭,古里安說:“猶太復國主義不是走在一根結實的繩子上,而是在一根頭發絲上!所以我們不可能拒絕德國這樣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