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一章 實習生

　　程曉羽所在的人力資源部也不能說是個邊緣部門，起碼比明星周邊部，要強上一點，但一樣遠離上河的政治中心。

　　上河有自己的餐廳，開始幾個實習生約好了一起去餐廳吃飯，雖然實習是沒有工資的，但公司還不至于小氣到飯都不給吃。

　　九個人站在員工餐廳的前面做自我介紹，組織大家一起吃飯的是交大的一個大四管理系的學生，打扮的跟職場精英沒有什么兩樣，潔白的短袖襯衣上一絲不茍的系著領帶，帶著金色的金屬框架眼鏡，不高不帥貌不驚人，但待人熱情親切，也很有領導能力。他被分在了企宣部，蘇虞兮和許沁檸就歸企宣部下屬的A&R負責，在音樂業界中,A&R(artistandrepertoire)是唱片公司下的一個部門,負責發掘、訓練歌手或藝人。

　　交大男先做了自我介紹“我叫羅平安，交大管理系大四的學生。大家都是這個夏天在上河實習的同期生，盡管不知道未來何去何從，但如今在此相識就是緣分，我們大家彼此交換下聯系方式，俗話說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將來大家萬一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義不容辭。”羅平安雖然外表沒有什么突出的，但氣場十足，一看就是從事學生會工作多年的學生領導，像這樣的人，只要拉的下面子，拍的了馬屁，無論在那個公司都是能夠混的風聲水起得人物，程曉羽也不知道他為什么選擇上河實習。

　　下一個自我介紹的就是長的很有姿色的女孩子，來自上海師范音樂系，上海師范的音樂系也算不錯，但遠遠比不上上戲，這個時空的上戲就是上一世上戲和上音的合體，自然實力拔群，傲視華夏。她被分在了演出部，這女孩也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了下“我叫秦森美，也可以叫我小美，來自上師大四音樂系。是個獅子座女生，希望大家多多關照。”

　　程曉羽多注意了下這個活力四射的女生，長得很甜美，身高165厘米左右，染成了栗色的頭發堪堪起肩，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透著一股青春與朝氣，丹鳳眼瓜子臉，不屬于第一眼美人，卻是越看越有味道的女孩子。顯然她是實習生們關注的焦點。

　　接下來的頗有傲氣的男生，就是被分在制作部門的中音應屆畢業生，他是通過面試進來的，和程曉羽他們這種打醬油的不太一樣，自然也不會對羅平安交換電話的提議感興趣。而且像這種持才傲物的男生，為了標榜自己的與眾不同，往往會假裝不屑于普通人交往，他隨意的說了句“我叫馬國力，中音畢業的。你們先聊，我還有事。”轉身就走去餐廳打飯去了。馬國力眼里也就羅平安和秦森美值得交換電話號碼，其他小魚小蝦，都是沒什么價值來混資歷的醬油黨罷了。

　　接下來也沒有什么特別的人物，都是些乏善可陳的粉嫩新人，程曉羽也沒說什么驚世駭俗的話，最后一個說了自己的姓名，和來自上戲。當程曉羽報出上戲的名稱的時候，顯然所有人都有點不可相信的看了看他，但也都沒有過多打量就轉移了視線。在程曉羽身上，大家都只看見了一個沒有什么特點的普通小胖子。

　　一群人交換了手機號碼，就已經形成了自己的圈子，程曉羽孤零零的自己端著不銹鋼餐盤去打飯，男生都圍在秦森美身邊，而大多數女生則在羅平安身邊。

　　程曉羽環顧四周，沒發現蘇虞兮和許沁檸，他得和她們商量一下，怎么把自己調到企劃部去，對于上河唱片他是一點都不熟悉，沒有一個可以幫忙的人。至于蘇長河，程曉羽并不想去找他，在程曉羽來公司實習之前，周姨就告訴他，他的父親不會管程曉羽實習這件事情，讓他從最基層做起。

　　蘇長河因為平日工作忙，對程曉羽的轉變并不太清楚，在他心里的程曉羽，還是一個沒長大的紈绔。至于程曉羽考上上戲，他也只是以為是周佩佩托了關系，而程曉羽給他的那張小樣，還靜靜的躺在書房的辦公桌抽屜里，早就被他忘到九霄云外了。

　　周佩佩本身是學芭蕾的，對肖邦國際比賽并沒有一個特別清晰的概念，更何況蘇虞兮也拿了不少國際鋼琴獎項，也就沒有把程曉羽的一個第三名放在心上，只以為是鋼琴系的孔主任看在她的面子上特意的替程曉羽貼金而已。在說那幾日她自己也是考官，忙的昏頭轉向，也就沒在蘇長河面前多提。

　　程曉羽本質上并不是擅長于長輩溝通的晚輩，更沒有自帶討人喜歡的光環或者技能，因此多走些彎路也是必然的事情。

　　他如今做為一個新人，只能老老實實的接受安排現在人力資源部做些跑腿的工作，上午他就去樓下買了兩次咖啡，一次雜志。至于制作部和企劃部在六十七樓，他還沒機會能進去看一眼。

　　吃飯的時候王鷗跟他發信息問他去不去燈火森林，程曉羽回了在公司實習，最近可能沒有時間。

　　王鷗遺憾的說那今年夏天看不到罪惡王冠的表演了？

　　程曉羽現在打字打的飛快回，也不一定，先讓我協調好時間，在做安排吧，又叫王鷗抓緊練吉他，好能跟的上樂團。

　　王鷗回了嗯。也就沒有在打擾形只影單的程曉羽。

　　程曉羽白無聊賴的在辦公室坐了一下午，偶爾有什么跑腿送文件之類的事情才會召喚到他。

　　程曉羽閑下來的時候，也不愿遠耽誤時間，拿了幾張白紙就開始畫譜子，對他來說時間萬分寶貴。

　　在又一次叫他去樓下星巴克買咖啡甜點送去制作部的時候，程曉羽這才知道所謂人力資源部的人力支援是什么意思。

　　程曉羽從辦公桌前站了起來，接過陶碧樺遞過來的錢和需要購買的咖啡種類還有甜點種類單子，轉身出了辦公室，他想等下回來就跟老干媽談談轉部門的事情。當然老干媽這個稱號應該是只有程曉羽一個人懂。

　　程曉羽辛辛苦苦的從二樓的星巴克提了七八杯咖啡和一袋子甜點進了電梯，雖然星巴克有送上門的服務，但一般會等到你海枯石爛。像有實習生這種免費勞力利用的大公司都會選擇這種便捷快速的方式來運送下午茶。

　　程曉羽兩只手提著東西沒有辦法按電梯按鍵，只能對站在按鍵邊的一個性感背影道“美女，麻煩幫我按下67樓。”制作部比人力資源部要高一個樓層。

　　那美女聽到程曉羽要去67樓，便回頭看了程曉羽一眼，結果不看還好，一看兩個人都有些尷尬，那美女不是別人，正是孫靜遙。

　　程曉羽到不意外兩個人會碰到，在一家公司工作，這不過是遲早的事情，但沒有想到第一天就碰到了。

　　孫靜遙也有點驚訝程曉羽會去做跑腿的事情，在她的想象里程曉羽應該是那種無所事事，天天飆車泡妞的富家子才是。孫靜遙勉強跟程曉羽打了招呼，畢竟上次的被偷拍她還要謝謝程曉羽。至于她的官司最后還是沒有打，公司覺得打這樣的官司對孫靜遙來說也是種負面新聞。于是那個偷拍者只是被拘留了十五天就被放了。

　　程曉羽也不咸不淡的回了句你好，就沒在寒暄。

　　等到了六十六樓，孫靜遙先下去，她要去六十六樓的經紀部，最近有找她的商業代言，她要過去簽合同。

　　電梯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孫靜遙悄悄回了頭，看了眼站在里面的程曉羽。他的造型略顯滑稽，明明長著張略胖的娃娃臉，偏偏又把自己往成熟里打扮。米色的休閑褲，白色的襯衣，顯得有些肥大。額頭上流著許多汗，還架著個黑框眼鏡。但不知為何孫靜遙覺得程曉羽的姿勢很挺拔，有一種特別的氣質，這讓她有些懷疑自己的品位是不是下降了。

　　站在電梯門口，有熟悉的人看見孫靜遙，跟她熱情的打了招呼。孫靜遙這才將凝在已經關緊了的電梯門上的視線轉移過來來，對那熟人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后朝經紀部走去。

　　卻沒聽到背后的悄悄私語，“據說她為了上李導演的戲，自薦枕席被拒絕了。”

　　“是嗎？看她的樣子不像那種人啊？平時在公司挺嚴肅的，穿的也嚴嚴實實的。”

　　“切，你沒看她替雜志拍的照片，簡直不堪入目。”

　　“哎，娛樂圈為了出名這種事情也不少了，何必大驚小怪。”

　　“我就看不慣她裝的自己楚楚可憐，一本正經的樣子。”開始熱情的跟孫靜遙打招呼的女人不屑的說道。

　　而他的男朋友曾對她說過，就喜歡孫靜遙這樣的有女人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