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八章 當你途經我的盛放
程曉羽一看時間尚早就打算先去圖書館，他七點半到的時候，裴硯晨正皺著眉頭翻閱著雜志，程曉羽依舊面無表情的從她面前經過。
裴硯晨聽見熟悉的腳步聲，抬起頭看了程曉羽，露出了對她來說久違的微笑。雖然這個故事有個錯誤的開始，甚至有點糟糕，但對裴硯晨來說也許這是一種成全也說不定。
在這不可理喻的世界里，誰知道什么是因？什么是果？誰知道呢？僅僅兩三天不見程曉羽而已，對她來說每天都有心事懸而未決，沒有嘗過愛情滋味的姑娘，甚至連言情小說，愛情電影都沒瞧過的姑娘，第一次品嘗到了愛情甜美的果實，就算身處不幸，也覺得這一切困境不過是幸福的背景。
此時倘若只要能成全她，便是叫她傾覆整個城市，怕她半點都不會猶豫。只是裴硯晨不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叫做戀愛，也不懂她與程曉羽的微妙之處。她只是笑吟吟的站起來，不小心踢到了她心愛的石頭，帶著嘴套的石頭發出一聲嗚咽，她對著程曉羽道“程學弟，能等一下嗎？”
程曉羽停住腳步輕輕點頭，說道“如果你是想表示感謝，我覺得不必，這本來就是我欠你的。”
程曉羽說的是自己公布了裴硯晨的資料，而裴硯晨自然而然的以為程曉羽是說的撞她的事情。這更叫裴硯晨有些歉疚，她以前想總有一天她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程曉羽，但現在又有些害怕。她有些慌亂的拿起筆說道“能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我嗎？”她重新辦了張電話卡，上面只存了程曉羽一個人的名字，只是這還只是個名字，還沒有存電話進去。
程曉羽報了自己的電話號碼給裴硯晨，裴硯晨寫在紙上。然后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你，我能請你吃個飯嗎？”
程曉羽壓在心口的那句“如果我問心有愧呢？”是什么意思，終究還是問不出口，見裴硯晨邀約他吃飯。他也不知道答應好，還是不答應好。
程曉羽糾結的時刻皺起的眉頭，被敏銳的裴硯晨看見，她立刻笑了笑。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為難的話就算了，我也只是隨便提提。”她的雙腳有些發抖，她害怕自己將迎來嘲笑。
對程曉羽來說一頓飯其實也不值得思考，于是說道“沒什么為難的，只是想到少女要請大盜吃飯。不免有些忐忑。嗯，其實少女這個外號個人還覺得滿酷的，至于大盜的話，如果你不介意和大盜吃飯會玷污你的名聲，我是無所謂的。”
裴硯晨感覺自己心頭的一塊巨石落地，聲音也松弛下來對程曉羽道“你這個星期的任務還沒有開始完成呢，趕緊去吧。”
程曉羽點頭，走到雜志架上又挑了一本雜志，兩個人一如往昔安安靜靜的在各自的位置上工作，只是這狹隘的空間里似乎長滿了青草與鮮花。那五顏六色的如油彩般的顏色構成了一副溫暖的畫，只是身處畫中的人欣賞不到其中的美麗，而想要欣賞這別樣的美，只有以上帝的視角才能窺得其中的美妙。
程曉羽走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對裴硯晨點了下頭，裴硯晨也報以微笑，雖然這只是最普通的交往禮節，但一旦形成長久的默契，就會變成堅不可摧的羈絆。
十一月晚上涼風習習，對于怕熱的程曉羽來說，是最舒適不過的季節。他走出圖書館，頂著半彎的月，這個時候回寢室的人已經不多了，四處都是重重的影層層疊疊交錯。讓夜色也更深邃了一些。
程曉羽打了個寒顫，帶上耳機撥通了許沁檸的電話。“嘟嘟嘟”聲響起之后被掛斷了。程曉羽看了下時間，這個點肯定沒有節目要上，于是再次撥通了許沁檸的電話，又是在“嘟嘟嘟”三聲響過后被掛斷了。
程曉羽以為許沁檸在有事情，也就沒有在打。沒過兩分鐘自己的手機就響了起來。程曉羽一看是許沁檸，按了接聽那邊就傳來許沁檸暴跳如雷的質問“程曉羽，你什么意思？”
程曉羽有點莫名其秒，回道“我怎么了？”
“你怎么了？你玩失蹤就算了，跟女孩子打電話，怎么能掛你兩次就不打了？”
程曉羽苦笑不得說道“大姐，我以為你在有事啊！說不定現在在談戀愛什么的，我哪里敢打擾？”
“談你的大頭鬼啦！我才讀高三，又是偶像歌手哪里來的時間談戀愛啊！天天忙的腳不沾地的，在學校的時候周圍全是女人，當歌手周圍又全是女人，哎呀，完了，才有公司要請我去拍電影，說里面有吻戲，怎么辦我該不該接。”
“呃，我看還是不要接了，不是我鄙視你，你會接吻嗎？”
“我不會！你會？”
“要哥哥手把手的教你嗎？包教包會，不會在教”程曉羽還沒說完，就被許沁檸把電話掛掉了。
程曉羽以為許沁檸是個開的起玩笑的姑娘，沒有想到一言不合就掛電話，只能發個短信道歉。
“許大小姐，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開這樣低俗的玩笑的。”
等程曉羽走到寢室，許沁檸才回了過來“知錯就好，我發現你越來越下流了，還偷女士！你是不會是想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吧？”
程曉羽腦門上開始滴汗，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啊，只能說到“個中緣由一言難盡。反正我不是！”
許沁檸當然知道程曉羽不是，但依舊憂心忡忡，她以為程曉羽的小受心理越來越嚴重了，但想到那天程曉羽還是有反應的她心下稍安，因為她問了她的一些姐妹，說這樣表明那個男的對她有感覺，這讓許沁檸覺得自己任重道遠，甚至產生了是不是程曉羽只對她有感覺的錯覺，其實那根本不叫感覺，而叫反應，只是我們未經人事的許大小姐并不能分辨其中的差別而已。許沁檸沒有糾結程曉羽偷的事情，反而無比在意程曉羽關于接吻的回答。于是問道“你到底會不會接吻？”
“沒吃過豬肉，總看過豬跑吧？”
“我聽小兮說，你從來不看電視的？”
程曉羽回了個“”不知道作何解答，他總不能說他瞧過愛情動作片吧。也不能說自己記憶里早就身經百戰了吧。
許沁檸一時情急問道“你是不是和別人接過吻了啊？”她此刻心情尤其復雜，不知道程曉羽是和男人接吻好，還是和女人接吻好，和男人接過她會覺得很惡心，如果是和女人的話感覺自己心里會更難受。
“初吻這樣神圣的事情。我一定會獻給我最愛的那個人的。”
程曉羽的回答讓許沁檸如釋重負，她此刻正充滿惡趣味的想，要不要奪走程曉羽如此重要的東西呢？
生活總是深深淺淺光影交錯，有人得到了濃墨重彩，有人輕描淡寫的經過，有人從你的生命中屢屢劃過卻留不下痕跡。而有些人，一面之緣就嵌入大腦回路深處，走進記憶里，仿佛不請自來，過期居留。
裴硯晨呆在她的琴房里打開窗戶。在她報告琴房大媽之后，被砸破洞的玻璃已經換上了新的。可心防的漏洞卻變成了能夠透進陽光的窗戶，透過窗戶有陽光、有雨露、有塵埃這一切都凝聚了一個美好的世界，所以有些時候壞事也許能夠變成好事。
她呆坐在窗戶邊上，兩天沒有聽到隔壁的鋼琴聲，無端的也有牽掛。恰好在她想念的時候，對面的鋼琴聲就響了起來。（BGM《久遠～光と波の記憶》《最終幻想X2》鋼琴原聲）
裴硯晨覺得這美妙的鋼琴聲勢她每天中午安睡的保證，這兩日沒有聽見便覺得在琴房里睡的沒有那么深沉。至于隔壁是誰，她并不想知道，喜歡彈溫柔浪漫的流行鋼琴的大半都是女生。或許沒有程曉羽的出現。她會想看看隔壁是誰，但是現在不過是一念起一念滅，對她來說，隔壁是誰就和其他的普通的事情一樣。沒什么特別。
程曉羽在和裴硯晨一墻之隔的琴房，程曉羽本有些糾結還來不來這間琴房的，但后面還是屈服于這里的環境比公共琴房好的多，最重要的是這里擺的是架斯坦威。于是他還是來了這里練習。
彈完了《久遠～光と波の記憶》又彈了首自己很喜歡的《最終幻想系列》的《eyesonme》。程曉羽也覺得自己彈奏的鋼琴曲滿溢著戀愛的矯情，他一邊彈奏，一邊看著窗外的光禿禿的梧桐樹。期間還夾雜著幾株銀杏樹，他記得前兩日還是一身漂亮的金黃色，但不過風雨今天就只剩下了灰色的枝椏。這深秋的景象似乎是他曾經見過的一張未曾投遞的明信片，盡管這十一月的美看上去貧瘠而且荒涼，可他依舊覺得十一月的一切都值得贊美。
程曉羽為了不讓裴硯晨知道隔壁是他，通常會提前半個小時結束練習，回了寢室和常岳他們一起去食堂吃過晚飯，晚上還是去了圖書館。
程曉羽的手機剛剛跳過0點，短信的聲音就開始響了起來，先是蘇虞兮發來了一句“生日快樂。”程曉羽知道蘇虞兮一向雷打不動的十一點準時睡覺，不知道她是定了鬧鐘還是熬到了這個時候，于是回短信道“定了鬧鐘？這么準時！”
“耽誤了不少功課，需要多看一會書，所以現在都是十二點睡覺。”蘇虞兮摸著掛在脖子上的項鏈，說這話的時候卻是撒了謊。
“幸苦你了，謝謝，小兮。早點睡覺吧！你明天還要上課的，我們明天見。”
蘇虞兮這個時候已經關了燈，她赤著腳走到窗戶前看了眼斜對面程曉羽的工作室和臥室，然后才躺到上去。她沒想到這個哥哥會如此的深入自己的生活，現在已經牢固的成為自己人生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想到這一年來程曉羽的變化，她也不禁微微笑了起來。
程曉羽此刻也躺在了上，回憶起他醒來后第一次在蘇虞兮的琴房彈《天空之城》的插曲《月光の云海》被蘇虞兮撞見的尷尬，想起在京城因為城管的追逐而奔跑，想起蘇虞兮在他畢業典禮上的演講，想起在她生日那天的一個擁抱，此刻居然覺得有些甜蜜。
愛情產生的原因千奇百怪，青春期激素躁動的時候撞上了一個女孩若有所思的眼神，如同墜入冰窖的人生低谷拉住一雙溫暖的手，談婚論嫁的當口遇見了一個條件合適的人。
愛情其實是來者不拒的，只要他或者她在合適的時機恰好嵌入了彼時你心中的缺口。
愛情如果與種族無關，如果與性別無關，那么它與血緣又有什么關系？當然這些令他羞愧的想法也不過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一閃而逝。
程曉羽有些睡不著，睜開眼睛看著頭頂的天花板，這個世界上最真摯、最潔凈、最讓人心酸的情感莫過于此了。默默的為彼此付出著，靜靜的等待失去一份永遠無法期待也不會降臨的感情，不能讓對方知道，更無法對世人坦白。在深邃的月光下看的見對方的身影，卻摸不到對方飄動的衣袂，聞得著對方身上淡淡的清香，卻不能輕撫。
程曉羽在輾轉反側之中混到了天光，生日這天對于他來說是忙碌的一天，中午他請了端木林莎和她的室友以及自己的室友們去了“黃埔會”吃中飯，而“偶像計劃”首張專輯破鉆石的慶功宴會也被刻意的放在了今天。
當然禮物只有端木林莎準備了，室友們定了個蛋糕給程曉羽。而在室友們的起哄聲中，程曉羽拆開端木林莎送給他的東西，卻有些大驚失色。
是一部白色的40GAPPLEMP3，這個世界一直因為MP3音源在壓縮過程中音損較大所以并不是主流。但如果是320KBps級別的MP3和無損格式的音樂在主觀聽感上相比幾乎毫無差別。（kbps是比特率的單位，比特率是指將數字聲音由模擬格式轉化成數字格式的采樣率，采樣率越高，還原后的音質就越好。）所以限制MP3發展的實際上因為MP3播放器的容量不夠大，因為轉換成無損格式的APE，一張專輯十首歌曲大概需要500M空間，但如果技術成熟能夠將無損音源轉換成320KBps的mp3大概只需要200M空間。
程曉羽雖然稍微關注了一下這個世界的MP3播放器的發展歷史，但之前可能受制于科技樹，只有容量很小1G到2G的閃存MP3播放器有，而且價格比較貴。他不清楚這是不是世界上第一款硬盤MP3，但是他知道隨著科技的發展，簡單易攜帶的MP3播放器一定是將來的主流。雖然這個時候還有SONY的MD播放器這種接近CD播放品質的播放器存在，但在突破容量限制更為方便的MP3播放器面前也不過是浮云而已。
而在前世04年的時候硬盤MP3就已經大行其道，不知道為何這個世界到10年硬盤MP3才開始發力，就目前而言，MD和CD還是市場主流播放器，播放器乍一看和唱片公司沒什么，但程曉羽卻已經看到了MP3改變的將是整個唱片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