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硬碰硬
黑衣女子倚在地上，難以置信看著面前少女。從自己出生開始，有人敢這樣打自己的臉嗎？
“老妖婆，你鬧夠了沒！”嬴琇一巴掌抽過去后冷冷道：“失敗者的犬吠，實在讓人惡心！”
摸著臉頰上的紅手印，女神倍感荒謬。天底下居然有人敢打自己的臉？就連天帝都不敢如此。
一種特殊的感覺在心頭涌起，緊接著整個黃泉爆發怒潮，威壓碾壓而下。
“你說什么？”神女起身，暗黃色的神光籠罩整個神宮，邪戾而死寂。不過女王似乎并不想直接殺了嬴琇。刻意收斂自己的部分威勢，一點點威逼嬴琇對自己下跪。
排山倒海般的神威涌來，嬴琇死死咬著嘴角，艱難道：“難道不是么？如果你真那么偉大，那么尊貴，直接去找上帝復仇，或者殺上天庭。自己龜縮在黃泉神宮，說到底不還是怕了？”
“什么幽冥三巨頭，說白了不就是天庭的手下敗將？沒辦法拿幾位大神發泄，所以拿我們這些凡人折騰？”
“當初地母之亂我不了解太多，但也知道黃帝陛下力壓十二地母的神話。你戰敗之后投靠天庭，比你那位生來便是大敵的姐妹可弱氣多了！”
一聽這話，怒氣沖散理智，神女尖叫道：“你說我比桑蘿那賤人要弱？”
桑蘿，黃泉神女的孿生姐妹。如果說她象征大地之歸，是死亡的化身。那么桑蘿就意味著生，象征大地哺育的生命女神。
“那位地母神至今仍然在地母神宮和天庭對抗，相較于她，你太弱了。不管那位地母神怎么想，但她至今仍然保持著地母神的尊貴，敢于和天庭對抗。可你呢？在天庭治下低首垂眉，除卻在黃泉這一畝三分地橫，還有什么？廢物！”
“廢物，你就是一個廢物。還不如讓桑蘿殿下吞噬你的本源。也好完善道路和天帝對抗。”
嬴琇快語連珠，戚景心中一陣后怕。早知道自家老婆這位便宜姐妹不好應付，可沒想到脾氣這么火爆？這可是幽冥世界，人家的主場。居然敢這么說？而且，提及那位死對頭，這是擺明嫌自己命長吧？
神女雖然氣勢洶洶，但少女怡然不懼，硬挺挺站在滔滔神威間。反而一步跨上前：“依照你的手段能不知道我們來這里干什么？恐怕易哥的事情你也清楚吧？無非是想要用這個當條件來威脅我。讓我委曲求全？然后在我心緒最低落的時候將我踹開。想要看我對你搖尾乞憐？”
“老妖婆，你愿意當別人的狗，但本姑娘不愿意陪你玩！”
“閉嘴——”
“像你這種心理變態的老妖婆也就這些手段。刑法，無非是掩飾自己內心的軟弱，順帶發泄一下對天庭的不滿。”
“閉嘴——”
“啪!”嬴琇又一巴掌抽過去：“怎么，想要我閉嘴？直接用你的無上神力來一下子就行了。”嬴琇抓住黃泉女王的手按在自己脖子上：“有本事把我掐死。像你這種廢物，也只能憑借力量要逞威，如果沒有力量境界，連一般凡人女子都不如。”
“殺了我，再把在場所有人滅口。不然到時候傳出去了，你一個貴為幽冥女王的無上神女被一個凡人一巴掌扇到，傳出去不丟人么！”
嬴琇的話狠狠刺在神女心中，不單單是這尊化身，就連本尊也感同身受。神座上的本尊睜開雙眼，死死盯著黃泉別殿中的少女。桑蘿？這個少女跟桑蘿那賤人有關？
本體意識降臨，黑袍女子身上明顯多出另一股別樣的氣質。掐著嬴琇的脖子將她摁倒在地。“讓你說話，你倒是沒完了！”
啪啪兩巴掌還回去，黃泉女王冷冷道：“你個丫頭片子懂什么！要不是公孫軒轅有歷代天帝遺澤，怎么可能贏過我們姐妹？不如桑蘿那個小賤人？你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向她那樣正面對抗有什么用！忍一時，才能得一世！”
“借口。”嬴琇被扇兩耳光一點都不生氣，更不擔心黃泉女王憤怒殺人。這時候殺人？殺了戚景兄弟倆，到時候太上神人難道不會追究？
“你說什么！”黃泉女王一只手掐著嬴琇脖頸。雪白肌膚在鋒利的指甲下刺出斑斑血痕。
“不是么？強者越強，弱者越弱，這是普世真理。難道就因為弱者得到一次機會，就能扳回局面贏過強者？別開玩笑了！”
等級仿佛還有幾分可能，但隨著一步步差距拉大，心態、層次逐漸有更大差別。
“自太古以來。地母神不斷從大地復活，但哪次勝過天帝們？”
能登臨天帝之位的人，必然是一個時代的天驕。反觀地母一次次復活，隨著時代變遷而不斷衰落。甚至最終被十代天帝軒轅兵解為十二個女兒，由此可見其勢衰。
地母本人都已經失敗，就算分裂十二個女兒難道就能勝出？
“你知道什么！我們的大哥當年可曾擊敗始帝，作為第二代天帝！”
“但也僅止于此。”戚景翻了個身，大笑道：“初代地母和初代天帝尚且算是伯仲之間，地母死前遺留的詛咒還能對付初代天帝。但自三代天帝開始，一代天帝的道路更比一代高遠。元陽斬地母，垕媧傳神建，之后的天帝哪一代懼怕地母神？”
地母雖然是天庭難以擊敗的禍根，但一代代天帝治理下，威脅力越來越小。最終被天庭詔安一半。
黃泉女王當初被黃帝擊敗，委委屈屈接受詔安，成為幽冥鎮守最底層的女神。
“不錯。”戚景在一旁插嘴了：“別說軒轅圣祖，就連當今這位幽冥上帝你也畏懼吧？”
“誰畏懼他了！”黃泉女王剛想反駁，突然想起自己剛剛和幽冥上帝聯手克敵。幽冥上帝手持軒轅劍，其戰力的確遠在自己之上。
“你們懂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如果連這點委屈都忍不住，妾身怎么來跟諸天帝較量？”
“較量？恐怕你自己都不信吧？桑蘿神女未必看不出地母神的勢弱。但是她不愿意丟棄地母神的尊嚴與驕傲。哪怕戰到最后也不會對天庭低頭。這才是地母神的錚錚傲骨。你——有嗎？”
是啊，自己龜縮黃泉之國，雖然打定主意要隱忍蟄伏，但實際上何嘗不是畏懼天帝的威嚴？前兩天乖乖跑去幽冥上帝面前表態，不就是擔心他們懷疑自己？
怔怔退后兩步，黃泉女王的怒火突然平息。
戚景剛剛松了口氣，只見黃泉女王再度化作嬌媚之顏，咯咯直笑：“兩人真是有心人，多少年沒有人敢這么挑釁妾身。妾身不好好回禮，反而是對不起二位。”
“來人，去將這對師兄弟打入幽冥煉獄，再去把鏡月找來。”
荊棘綻放紅色花蕾，兩個侍女自花中現身。
兩人將戚景和風銀子拖下去，并且將鏡月夫人找來。
嬴琇皺了皺眉，黃泉女王施施然來到她跟前，殷紅的指甲挑起她下巴，不住端詳這個敢于沖撞自己的凡人。
錚錚傲骨？將這種傲骨一點點碾碎，讓她那雙明眸不住落淚，讓她面容被痛苦覆蓋…
女王越想越興奮，嬴琇哼道：“怎么，也把我打入地獄？”
“妹妹放心，你這張花容月貌的臉，姐姐可舍不得毀了。那些勞什子刑法讓那些男人去挺，姐姐請妹妹去的是另一個地方。悲歡離合，愛恨癡憎，姐姐倒要看看，妹妹經歷這些之后還能不能保持現在的硬氣。”
“小神鏡月拜見女王陛下。”鏡月夫人抱著三生寶鑒匆匆趕來。
那鏡月夫人是三生石畔一顆瑤草得道，手持一面“三生水月鑒”可觀照前世今生，三世輪回。其中更暗含億萬浮黎眾生的男女之念。等閑凡人跌入其中，哪怕是再堅定的石女也會受所苦，難以自拔。
“來得正好，你把她送到三生鏡中，讓她品嘗十世悲歡離合。”黃泉女王大袖一掃，重新坐在神座上。她要親眼看著嬴琇一點點仇恨打碎心性，慢慢變成一個淚人。
“那恐怕要讓姐姐失望了。”嬴琇從容一笑，理了理散亂的鬢發走到鏡月夫人面前：“這位姐姐，勞駕。”
鏡月夫人有些疑惑：這女子是凡人？但區區一個凡人需要這么折騰？按照這位女王的脾氣，一巴掌拍死不就得了？
難道是某位大神修煉到返璞歸真的境界？
想到這，鏡月夫人不敢多言，小心翼翼開啟三生水月鑒將嬴琇請入三生界中體悟紅塵。
見鏡月小心做人，嬴琇婷婷走入三生界，黃泉女王以冷哼表示不滿。但她也不得不承認這少女的心性的確不簡單。面對她們這些女神仍然不曾唯諾，也難怪鏡月夫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