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雷陽很少考慮把自己的劇本寫成小說,當初《心術》還是在六六的建議下,才把劇本改編成了小說,但即便如此,他也沒想過要把劇本變成印刷版。
現在錢文華忽然提出這個問題,倒是讓葉雷陽有些心動了,畢竟不管怎么說,如果按照老爺子的那個辦法,《偽裝者》的劇情無疑能夠得到相當大的延伸。
更重要的是,如果小說先出版的話,說不定會催生一批原著黨。
“怎么,沒信心寫好?”錢文華看到葉雷陽有些猶豫,笑了笑開口說道。
葉雷陽點點頭,老老實實的說道:“說真的,確實有一點。”
老爺子擺擺手:“有些事情,光用腦子想是沒有什么用處的,終究你還要去實踐,否則你想一輩子,也不如真正去做一次。”
老人意味深長的話,讓葉雷陽一愣神,隨后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輕輕的笑了笑,葉雷陽恭恭敬敬的對錢文華道:“老師放心,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錢文華沒有再說什么,葉雷陽不是小孩子,有些東西點到即止就可以了,他也不需要耳提面命的明確要求弟子如何去做。
師者傳道授業解惑,在錢文華看來,自己要做的,是在葉雷陽迷茫的時候為他指出一條路,至于能夠在這條路上走多遠,走的怎么樣,那就要看他自己的命運了。
陪著老爺子在酒店吃了頓飯,葉雷陽原本想要錢文華去自己那住,但被老人拒絕了。
“我這次來是參加全國文聯的一個活動,人家主辦方安排好了一切,我要是走了,肯定給人家造成不小的麻煩。”錢文華對葉雷陽如是說道。
葉雷陽無奈的點點頭,也只好依著老人家的性子。
說起來,這種文學界的會議,葉雷陽倒是很少參與的,一方面他其實算不得主流文學圈子的成員,另外一方面,對于這個圈子,他確實也興趣不大,很少和這些人來往。
而主流文學界,其實對于葉雷陽的印象也很一般,就好像王碩同韓寒等人一直都不被主流圈子所接納一樣,葉雷陽之所以沒有引起罵聲一片,很大程度上的原因是因為他有個好老師。
錢文華在文學界的地位堪稱泰山北斗,作為錢文華的關門弟子,葉雷陽的地位擺在那里,盡管文人相輕,但也沒有人會愿意冒著得罪錢文華以及他那一大批門生故舊的風險,去理會葉雷陽這個晚輩。
當然,這個葉雷陽自己也清楚,所以他很少跟主流文學圈子打交道,遇到欣陽娛樂那邊有文聯的人上門打秋風,他都是直接吩咐安娜給點錢打發走。
“錢老,還沒休息呢?”師徒兩個人正說著話,門口走進來一個中年男人,一臉儒雅的笑容,戴著一副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
葉雷陽眉頭皺了皺,剛想要起身趕人,錢文華已經擺擺手制止了他,看了一眼那人道:“小陳,你怎么來了?”
陳姓男子笑道:“聽說您老到了,我這個晚輩怎么能不過來拜見呢。”
說著話,他看向葉雷陽:“這位是?”
“我的小徒弟。”錢文華笑了笑,指了指男人對葉雷陽介紹道:“這位是京城電視臺的陳臺長,也是京城文聯的秘書長。”
葉雷陽一怔,他倒是真的沒想到,京城電視臺的臺長,一把手,居然還是文聯的秘書長。
“錢老您過獎了。”陳臺長一臉笑容的看向葉雷陽:“陳中華,葉董你好啊。”
很顯然,他來之前是做過功課的,知道葉雷陽的身份。
葉雷陽笑了起來,對方如果不表明身份,自己還有些顧忌,但既然人家擺明車馬的來見自己,那他反倒是不那么擔心了。
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敵人,不是當面鑼對面鼓跟你拼命的對手,而是躲在身后隨時隨地朝你放冷箭的小人。
更何況,這位陳中華陳臺長,也未必就是自己的敵人。
“陳臺你好,你好。”葉雷陽客客氣氣的站起來同陳中華握了握手,欣陽娛樂也好,他自己也好,同京城電視臺的合作還是不少的,兩邊的關系也算不錯。
“葉董真是年少有為啊。”陳中華笑了笑,對錢文華說道:“錢老有個好弟子啊。”
錢文華笑呵呵的點點頭,不說話,也沒有表態。
葉雷陽同陳中華兩個人客客氣氣的聊了幾句,陳中華詢問了一下老爺子有沒有什么需要的東西,得到答復很滿意之后,這才起身離開。
從始至終,兩個人并沒有談及什么實質的東西。
“老師,他這是…”親自把陳中華送到門口,葉雷陽轉回身,一臉奇怪的看向錢文華,很顯然,他不太明白這是怎么回事。
錢文華臉上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來,擺擺手:“沒什么,之后你和京城電視臺的合作,他應該會幫忙的。”
葉雷陽一怔,有些奇怪的看著錢文華,很顯然老爺子的話讓他有些莫名其秒,不太懂。
錢文華笑了笑,緩緩說道:“他想要進全國文聯,做副主席。”
原來如此!
老爺子的一句話,仿佛醍醐灌頂,讓葉雷陽頓時就明白過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鬧了半天,這位陳中華陳臺長,是打著這樣的如意算盤啊。
對于這種事情,葉雷陽不傻,也明白是不可避免的,但他沒想到,陳中華居然把主意打到錢老爺子的身上,猶豫了一下,葉雷陽還是低聲對錢文華問道:“老師,這會不會…”
他擔心這會影響老爺子的聲譽。
錢文華微微一笑,擺擺手:“我這個年紀,根本不擔心這個。另外他其實想多了,原本他這一次就會被提名做副主席的。”
葉雷陽不禁愣住了,隨后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鬧了半天,這位陳臺長是自己想多了。居然還打算利用自己來和錢文華老爺子拉關系,卻沒想到,那個副主席的位置他哪怕什么都不做,也會落在他的頭上。
我們在這個物質的社會生活的越久,就越容易迷失自己,忘記了這個世界上很多東西的本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