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一十五章 血人的舊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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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看到羅格腳下流淌的血，跟在他身后的凱瑟琳嚇得驚叫起來，她疾步登上階梯來到羅格身邊，正準備伸手去扶他的手臂，突然驚叫著摔倒在地上。
“怎么，怎么回事，我的腿，好疼…”凱瑟琳牙關緊咬的捂住自己的腿，但身體的疼痛卻并不止于此，似乎身上各處都開始出現傷口，鮮血從身體的各個角落溢出，將她的白衣服染得血跡斑斑。
突然，羅格將倒在地上的凱瑟琳抱了起來，回頭對伊麗莎白和雪莉大聲說：“離開這里，回到三樓去！”
姐妹倆連忙退回三樓，羅格抱著凱瑟琳也回到三樓，讓莫妮卡幫凱瑟琳檢查身體，小花靈吃驚的發現凱瑟琳身上出現了大量傷口，包括小腿上的一道血流不止的貫穿傷。
“怎么會傷得這么嚴重？”莫妮卡一邊滿心驚疑的說著，一邊施法幫凱瑟琳愈合傷口，但她很快發現她的魔法起不到任何作用，凱瑟琳身上的傷口完全沒有愈合的跡象，甚至連血都無法止住。
突然，蹲在凱瑟琳身旁已經全身衣服被血浸透的羅格，對頭頂的小毛球問：“小壞蛋，你還記得這處傷口嗎？”
小毛球回頭望著他的肩膀，羅格已經拉開了自己的上衣，血淋淋的肩膀上有一處小小的牙印，小毛球看著那處傷口呆了片刻，突然驚叫道：“怎么會，這是上次我被臭祭司抓住之后，我在壞狼身上咬的，都過去這么久了！”
“燈神，帶我們離開這兒！”羅格將上衣合上，抬頭對飄浮在一旁神情緊張的燈神說，燈神立刻開啟了一個通往塔外的次元通道，羅格忍著全身傷口的劇痛，抱著凱瑟琳帶著姐妹倆來到了高塔外。
他把凱瑟琳放在地上，讓莫妮卡試著治療她身上的傷口，自己化作狼人形態，檢查身上的每一處傷口，發現它們都已經自然痊愈了，他來到凱瑟琳身邊，看到她身上的傷口在莫妮卡的治療下消失無蹤，不禁松了口氣。
“大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雪莉走到羅格身邊不安的問。
“是舊傷，”羅格低頭看著同樣滿臉疑問的凱瑟琳說：“似乎有某種力量讓我們身上已經愈合的舊傷重新裂開，即使是我血液中的治愈力也無法讓傷口愈合。”
“為什么莉莉絲好像沒有受到影響？”雪莉好奇的回頭看了看小毛球，在她的身上沒有看到任何傷痕：“是因為大白的保護下，莉莉絲從來沒受過傷害嗎？”
“不，我記得小壞蛋上次差點兒在你姐姐手下丟了命。”羅格飽含深意的看了伊麗莎白一眼，長公主微微蹙眉記起了他所說的那一次，她疑惑的點了點頭說：“沒錯，莉莉絲和安妮搏斗過很多次，她身上不可能沒有傷痕。”
“我猜是因為小壞蛋有兩種形態的緣故，”羅格把小毛球從頭上拿下來托在手心里說：“她在小鳥形態下是很少受傷的，受傷都是在人形態下，而剛才她上樓的時候是在小鳥形態下，所以沒有激發舊傷。”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腹部說：“我曾經在狼形態下被弩炮射穿了腹部，那處傷痕也沒有被激發，這應該可以證明我剛才的推斷。”
眾人都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羅格站起身來對燈神說：“燈神，把我送回四層，我們不能就此離開，必須要解決痛苦之王。”
“你要帶著一身重傷去跟德伊爾戰斗嗎？”伊麗莎白瞇著眼睛盯著羅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瘋子，羅格卻堅定的點了點頭說：“你們留在這兒，你們是無法承受這樣的傷痛的，但我可以。”
他毅然步入了次元之門內，坐在地上的凱瑟琳站起身來想要跟上去，但伊麗莎白從后面拉住她說：“他說得對，我們不能跟著他，就連我都無法承受這樣的重傷，不等我們到達塔頂，就會死在路上。”
“可是他一個人…”凱瑟琳憂心忡忡的回頭看著伊麗莎白，血族公主意味深長的搖了搖頭說：“他一個人也許比我們在更好，如果你不希望他忙于收斂你的尸體，最好不要跟著他添亂。”
凱瑟琳滿心矛盾的看了她一眼，回頭望向次元之門的方向，從腰間取出神燈湊到面前對著神燈低語道：“燈神，請你陪著羅格先生，只有你可以幫他，請你把他平安的帶回來。”
痛苦之塔內，燈神聽到了凱瑟琳的話，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羅格，血已經將他滿身的衣服浸濕貼在身上，一路上留下了兩行濕淋淋的血腳印，滴落的血跡隨著血腳印不斷的向前延伸。
“你能行嗎？”燈神飄然趕上羅格，用手扶住他的手臂說：“你的傷勢太重了，這樣重的傷會讓你喪命的！”
“我心里有數，燈神。”羅格緊咬牙關忍受著從全身上下各處襲來的痛苦，一步一個血腳印的繼續向前走，小毛球不忍心讓他多費力氣，自己飛到半空中跟著他，一邊飛一邊勸：“壞狼，我們還是先走吧，不要這樣。”
“老頭子一直教育我不能半途而廢，你忘了嗎小壞蛋？”羅格抬頭朝小毛球微微一笑，小毛球眼里含著淚水，帶著哭腔說：“壞狼，以后我再也不給你惹禍了，你身上的好多傷都是為了我才受的，都是我不好！”
“別把它們放在心上，”羅格抬起一只手伸向她，小毛球搖了搖小腦袋飛離了他的手，只聽羅格溫柔的說：“我受再多的傷也沒關系，只要你沒有受到傷害，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當他們登上五樓的時候，羅格突然身體一晃倒在了地上，他的一條腿腿骨折斷，這條腿在墨菲死去的第二天早上曾經被狼人獵人用弩炮射斷，與此同時，他的右手也斷裂開來，脫落在地上。
“啊，所有的舊傷都開始發作了。”羅格氣喘吁吁的倒在地上，小毛球落在他的身邊淚眼汪汪的看著他，羅格指了指自己掉在地上的那只手說：“幫我拿著我的手，小壞蛋，別把它弄丟了，我還要接上去呢。”
“壞狼，我們走吧，不要再繼續上了。”莉莉絲嗚咽著對白狼勸道。
“不，我們還差一點兒了，燈神，麻煩你把我扛上去好嗎？”羅格堅定的回頭看著燈神，燈神滿心猶豫的望著他，他真想立刻帶著他和莉莉絲離開這里，但他知道就算自己暫時把他帶走，他還是會再回來。
“就算我現在帶你上到塔頂，以你現在的狀況，有辦法對抗痛苦之王嗎？”在短暫的沉默后，燈神神色凝重的問。
羅格翠綠的眼睛默默地注視著他，四目相對，羅格說出了一個鏗鏘有力的字：“有。”
“你有把握嗎？”燈神再次追問道。
“當然。”羅格的語氣沒有絲毫的動搖。
燈神默默地看了一眼站在羅格身旁的小毛球，莉莉絲也在看著他，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同樣的憂慮，但他們也都知道，對方愿意相信羅格，相信他從不做無把握之事。
沒有人再說話，燈神抱起了倒地不起的羅格，莉莉絲退入次元中變成小蘿莉，從燈神手里接過斷手裝在身上，兩人以最快的速度向塔頂攀登，路上他們沒有遇到任何一個惡魔或怪物，直到高塔的第十層大門前。
當莉莉絲用念力推開大門，懷抱著羅格的燈神和小蘿莉一起看到了倚靠在白骨堆上的痛苦之王德伊爾，而此時德伊爾也在打量著他們，布滿尖牙的最佳流露出一絲獰笑。
“沒想到，竟然有人能夠活著來到這里。”只見大量紅色能量從羅格的身上流出，飄向德伊爾的方向，德伊爾十分享受的伸出自己刀刃般的上肢，讓紅光縈繞在自己的周身，隨即吸入了他的體內。
“啊，多么美妙的味道，已經很久沒有人給我帶來這樣新鮮的痛苦了，這可謂是一份盛宴，我是不是應該向你們說聲謝謝？”痛苦之王心滿意足的獰笑著對羅格說。
“我擔心你吃不下這份大宴。”倒在燈神懷里已經無力行動的羅格，用微弱的聲音回答。
“哦，你也許更應該擔心你的命，”德伊爾直起身子用下身的蟲足踩著如山的白骨對羅格說：“我見識過很多生命力頑強的人，比普通的脆弱人類更能承受傷痛，但那并不意味著他們不會死去，而你已經到了死亡的邊緣。”
“我猜你會比我先死。”羅格針鋒相對的回敬道。
“哈哈哈哈哈哈！”德伊爾輕蔑的揮舞著他刀鋒一般的上肢仰天大笑，他嘲弄的笑著搖了搖頭說：“愚蠢的人啊，你高估了你的力量，痛苦之王以痛苦為食，你的痛苦將成為我的食糧，它們只會增強我的力量，而你終將成為一具枯骨！”
“那我們就試試看。”羅格的臉上擠出了一絲飽含深意的笑容，他對燈神和莉莉絲說：“我要你們回憶那些離我們而去的人，塔莉、墨菲、騎士團犧牲的騎士們，莉莉絲的母親，樹人吉姆，所有你們能想到的那些人…”
燈神和莉莉絲一臉迷惑的看了看彼此，但還是遵照他的話開始回憶那些死去的人，悲傷從他們的內心深處涌出，如同噴發的火山一般隨著血液涌遍了全身。
只見大量紅色的光從燈神和莉莉絲的身上流向德伊爾，在途中與羅格身上了流出的紅色光芒匯聚在一起，大量痛苦源源不斷的流向痛苦之王，德伊爾猶如饑餓的饕餮一般吞噬著這取之不盡的痛苦，似乎永遠都不會感到厭倦。
滴落在羅格身下的血已經匯聚成了一片“湖泊”，羅格翠綠的雙眼依然死死的盯著德伊爾，一種常人無法想象的痛苦正在分分秒秒的折磨著他，但他依然覺得那不夠。
他突然長嘯一聲，化作了曾承受過無數致命重傷的狼人形態，同時在心里默默回憶起自己誤殺凱瑟琳父親的那個時刻，內心與身體的痛苦將他的生命逼到了死亡的邊緣。
突然，白骨山上的德伊爾眼中流露出一絲驚恐，他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白狼，發出了一聲嘶聲力竭的怒吼：“不，停下，給我滾出去，離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