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淼雙手抱在胸前,把本就很偉岸的兩座山峰拱得更是雄偉,她看著貝一銘笑道:“你啊,你剛不是跟我女兒說…”說到這她學著貝一銘剛才的語氣道:“你乖乖看電視,哥哥有話跟你媽媽說。”
林淼淼說完就“咯咯”的笑了起來,她們母女的笑聲很像,只是一個更加清脆,一個很是撫媚。
貝一銘一頭黑線,莫名其妙的就被林淼淼沾了這么大的便宜,偏偏還怪他口誤,心里打定主意,以后在不能以林可兒的哥哥自居,不然還得被林淼淼占便宜。
同時貝一銘也發現林淼淼也不是真如她外表這么成熟,她要真的那么成熟,那會跟個小孩似的占這種口頭便宜?這女人看起來像是一顆熟透了的水蜜桃,但卻有著一顆少女心,難怪上次看到她穿那種少女系列的睡裙。
貝一銘不滿道:“無聊不無聊?多大人了這便宜你也占?”
林淼淼撇撇嘴道:“我樂意,你管我?”說到這她臉上的笑容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憂愁,長長嘆了一口氣道:“你別在讓可兒摘口罩了,除了在我面前她會摘外,在任何人面前她都不會摘。”
貝一銘不解道:“為什么?”
林淼淼無奈的搖搖頭道:“她不光患有系統性紅斑狼瘡,并且還有唇、唇裂!”
貝一銘驚呼道:“什么?唇、唇裂?”
唇裂就是老百姓口中的兔唇,屬于先天性畸形,這種疾病屬于整形外科貝一銘自然知道,只是他擔任整形外科的主任時間尚短,還真沒接觸到過這樣的患者,但這并不妨礙貝一銘知道如何治療這種疾病。他皺著眉頭道:“可兒是幾度?”
林淼淼坐到林可兒的小椅子上低聲道:“三度!”
唇裂分為三度,一度僅為紅唇裂開,屬于最好治療的。二度為裂隙超過紅唇但未達鼻底,相對三度來說。也屬于好治的,三度為裂隙由紅唇至鼻底全部裂開,屬于最難治療的那類。
并且唇裂的治療時機是患兒三至六個月左右手術最為適宜,時間拖得越長,隨著患兒的生長發育唇裂的程度就越嚴重,手術難度就越高,而林可兒已經六歲了,唇裂的程度隨著她的發育已經到了一個相當嚴重的程度。這個時候想為她做手術,可不是一臺手術就能解決的。
并且林可兒的病已經不是一個整形外科的事了,而是口腔科、耳鼻喉科、整形外科、兒科以至心理醫師的通力合作才能治愈的疾病。
因為唇裂術后往往伴有不同程度鼻畸形,即裂側鼻孔扁平、塌陷、鼻尖歪等,應在8歲時做鼻畸形矯正術,這是耳鼻喉科負責的事,另外唇腭裂小孩常有上頜牙齒排列不齊,出現反胎即地包天。應在12歲左右進行牙齒正畸治療,這又牽涉到了口腔科。
此外,由于自身外觀上存在的缺陷。在進入學齡期后受到周圍小伙伴的嘲笑,會讓孩子形成自卑感,從而引起心理嚴重障礙。這需要心理醫生的幫助。
貝一銘是怎么也沒想到林可兒還有這病,他看看林淼淼道:“是不是因為她患有系統性紅斑狼瘡,你才在她很小的時候沒帶她去做手術?”
林淼淼點點頭嘆口氣道:“我想求你一件事。”
貝一銘呼出一口氣道:“你說。”
林淼淼捏緊了拳頭,用力之大指甲都刺入了掌心,但她卻沒感覺到疼,她仰起頭用希翼的眼神看著貝一銘道:“如、如果她、她那天走…”
說到這林淼淼在也控制不住眼淚,在這個世界上只有談到父母即將死去而不落淚的兒女,就沒有提到自己的子女即將死去不落淚的父母,身為一個母親。林淼淼最接受不了的事就是女兒離她而去,她甚至一提都會感到撕心裂肺的疼。她是她的天使,她是她的全部。她不想失去她。
但殘酷的事實卻無時不刻在提醒她,在未來的某一天林可兒會離她而去,小小的她身體僵硬、面無血色的躺在小小的棺木中,她是那么的孤單,她是那么的可憐,這一幕對于林淼淼來說太過殘酷,她不想接受,但卻不得不接受。
林淼淼強忍著哭聲道:“我想你能在她死后治好她的唇裂,讓她漂漂亮亮的走,行嗎?”
貝一銘很想說:為什么現在不讓我為她治療?但這句話他說不出口,他知道以林可兒目前的身體情況是承受不了唇裂修補術的,貿然手術她連手術臺都下不來。
貝一銘低下頭輕輕點點頭。
林淼淼輕聲道:“謝謝你為我們做的,買藥的錢我會想辦法還給你,如果我還不上,我把這所房子給你。”
貝一銘突然變得有些煩躁,他聲音陡然提高幾分道:“別跟我說這些。”說完他站起來邁步就往外邊走。
林淼淼急道:“你要去干嘛?”
貝一銘很想說她不會死,但他同樣說不出口,那是系統性紅斑狼瘡啊,那是連病因都沒有查清楚的病,哪怕是擁有阿斯洛爾實驗室的他也沒辦法治愈的疾病,他只能無奈的道:“我去陪她看電視。”
貝一銘突然感覺自己很無力,他以為他有了阿斯洛爾的實驗室,他便不懼這世界上任何的疾病,但是在今天他悲哀的發現,在這場跟死神短兵相接但卻沒有任何硝煙的殘酷戰場上,他是那么的渺小,他是那么的無力。
林淼淼伸手擦擦眼淚道:“去吧,我去訂飯,你陪她吃個飯吧。”
貝一銘突然道:“你從來就不給她做飯吃嗎?”
林淼淼苦笑道:“我整天忙著賺錢,那有時間,在說我也不會,以前都是阿姨做,但這幾天她有事回家了。”
貝一銘呼出一口氣道:“你是穿這身衣服出去?還是換一身?”
林淼淼不解道:“去干嘛?”
貝一銘用力道:“買菜,做飯,我做。”
貝一銘感覺林可兒實在太可憐了,得了唇裂也就算了,竟然還有系統性紅斑狼瘡這種絕癥,更可憐的是她沒有父親,甚至都沒吃過自己母親手為她做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