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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遺島。
靜室中。
無咎,韋尚,以及化名吳管事的吳昊,在石榻上相對而坐。
“衛家已知曉你我的來歷?”
“應該是鬼妖二族,四處闖禍,泄露了行蹤,暫且與你我無關!”
“嗯…”
無咎點了點頭,道:“鬼妖二族,惡習不改,為所欲為,四處作亂。而原界并非本土,各方高人豈肯罷休,欲聯手南陽界的家族加以圍剿,古羌、古衛兩家也要派出人手…”
吳昊恍然道:“故而,衛家將此事托付于你?”
韋尚滿不在乎道:“料也無妨,且趁機離去!”
“說的也是,你我躲在此地,終非長久之計,不過…”
無咎聳聳肩頭,感慨道:“鬼妖二族,真會折騰啊!”
“老弟,你是怕鬼妖二族殃及你我?”
“才不怕呢,我正想借助萬圣子與鬼丘之手,讓月仙子與玉神殿知曉,我無先生已來到了盧洲原界!”
“不知何時動身,衛家有無高人同行?”
“三五日之后吧,有衛令同行。哦,據說還有古羌家的弟子,如今兩家握手言和,好著呢…”
“且罷,我與兄弟們吩咐一聲!”
“無先生…告辭!”
韋尚起身下地,走出了靜室。
吳昊欲言又止,也告辭離去。
無咎則是伸直雙腿,背靠石壁,將雙手枕在腦后,幽幽舒了口氣。
靜室僅有兩、三丈大小,一半是空地,一半是依著石壁開鑿的石榻;不遠處便是門戶所在,厚厚的門扇虛掩著。地方雖然簡陋,勝在安逸。而安逸的日子,終究難以長久!
離開夕照崖的時候,從老哥倆口中聽說,衛家已查獲殺害弟子仇人的下落,當時便給他嚇了一跳。還以為身份泄露,卻不知另有隱情。
據悉,古羌家的羌谷子,消息靈通,搶先一步接到了信簡,正要派人告知古衛家族,誰料對方竟然打上門來。所幸衛祖、衛令及時賠禮道歉,而羌谷子也不愿代人受過。于是兩家擯棄前嫌,終于握手言和。
而使得兩家和好的關鍵之物,便是一枚小小的信簡。
信簡來自南陽界的古豐家族,其中傳遞了一個訊息,便是有大群的高手,濫殺無辜,四處劫掠,惹得各地怨聲載道。而據說這群高手,來自微瀾湖方向,不僅人數眾多,兇狠殘暴,而且還是原界罕見的鬼修與妖修。由此不難推測,衛家弟子被殺,必然與其有關,之所以嫁禍古羌家族,不過是混淆視聽而意在挑起家族紛爭。
衛祖與衛令,對此深以為然,雖也猜疑仇人的來歷,卻也真正的松了口氣。
且不管仇人來自何方,既然有了原界仙道的同仇敵愾,又與古羌家握手言和,最終的結果應該說是皆大歡喜。
而古豐家族有位高人,名為豐亨子,修為強大,堪稱南陽界的仙道至尊。既然禍起南陽,他責無旁貸,便發出信簡,傳召各地家族。務必要將那群來歷不明的賊人,斬盡殺絕。
衛祖、衛令,自然不能袖手旁觀,便聽從了羌谷子、以及公西子的建議,或許也是老哥倆內心的想法,請求公孫先生再立新功。而各家修仙高手的集結之地,遠在數十萬里之外,尚需準備一二,等等…
無咎懶懶躺著,不禁咧嘴一笑。
萬圣子,鬼丘,莫要以為原界天大地大,便可任意逍遙,卻還是跑不出本先生的手心。嗯,但愿鬼妖二族的一百多人,不要死絕了。
而衛家的老哥倆,有過河拆橋之嫌啊。如今兩家和好,本先生便成了無用之人…
無咎搖了搖頭,抬手一指。
虛掩的門扇,“咣當”關閉,隨即光芒閃爍,禁制籠罩。
他慢慢坐直身子,內視氣海。
氣海之中,一金一黑兩個小人兒,猶自盤膝靜坐,苦苦參悟功法。四周則是環繞的劍芒。七彩劍芒之間,一道無形的劍氣隱隱約約,而想要查探端倪,依然無從觸及。
所謂的九星神劍,名不符實啊。因為當年的蒼起,也只鑄造了其中的七劍。何時九劍齊聚,呈現出它真正的威力呢?或者說,由本人彌補缺憾,達成蒼起的夙愿,鑄造余下的兩劍?而鑄造神劍,談何容易…
無咎揮動衣袖,手掌一翻。
一把黑色的短劍,盤旋著落在面前,猶如當年的模樣,而所散發的陰煞之氣更為濃重。
這把魔劍,曾經害得他家破人亡,卻也屢次救他性命,并帶著他踏入仙途。所謂的因果是非,得到、或失去,誰又講得清楚。能夠活著,繼續前行,縱然艱難,也是一種福緣…
心神一動,景物變化。
無咎的元神之體,已置身于朦朧的天地間。
“無咎…”
話語聲響起,四道人影迎了過來。
龍鵲連連招手,親熱道:“哎呀,多日不見,難得現身呢,是否遇到棘手之事,我或能賜教一二…”
夫道子與鬼赤,點頭致意。
而鐘尺的手中,則是抓著一件柔軟之物,他與鐘玄子的臉上,皆帶著欣慰的笑容。
無咎飄然落地,抬手扔出一個戒子。
“夫道子,借你的五色石,原數奉還,另加一百塊,略表謝意!”
夫道子很是意外,收下戒子。
“咦,好不易借來的,何必奉還呢?”
龍鵲更是詫異,嚷嚷道:“既然如此,你借我的五色石,連本帶息,不下二十萬…”
“搶來之物,概不奉還!”
無咎搖頭拒絕。
“是何道理?”
龍鵲瞪起雙眼。
“沒道理!”
無咎神色坦然。
“無咎,你的銀甲已修葺完畢,未必恢復如初…”
鐘尺走到近前,含笑分說。
無咎接過鐘尺的手上之物,凝神打量。柔軟的銀甲,并無變化。而胸口的細長裂縫,已然消失無蹤而完好如舊。他不禁喜出望外,贊道:“真乃巧奪天工,多謝兩位鐘前輩!”
“不必見外!”
鐘玄子笑道。鐘尺隨聲附和——
“你顧念神洲故土安危,不惜闖蕩天涯。我與師祖能夠略盡綿薄之力,理當在所不辭!””
同為神洲人士,一旦消除芥蒂,濃濃的故土情義,自然使得雙方的相處變得更為親切而又融洽。
“嗯!”
無咎點了點頭,抬手一拋。銀甲倏然飛起,眨眼沒了蹤影。他看向鬼赤——
“巫老,你的鬼族在鬼丘的帶領下,濫殺無辜,驚動了各地家族,如今面臨圍剿的困境!”
“哦…”
鬼赤微微一怔。
“也讓你知曉,我如今依附的衛家,便有三位飛仙高人。而原界的家族,不下數千上萬。我改日便將參與圍剿,只怕鬼族兇多吉少啊!”
“所言不差!”
龍鵲深以為然的模樣,鄭重其事道:“我也來過原界,卻極為謹慎,否則惹出禍端,只怕玉真人與月仙子也庇護不得呢!”
鬼赤忍耐不住道:“只怪鬼丘私欲作祟,卻害了族中弟子,卻不知能否搭救,或暗中相助…”
無咎攤開雙手,道:“叫我如何搭救,又如何相助?鬼族弟子也不理我啊,沒有與我刀劍相向已屬運氣!”
“這個…”
鬼赤神色焦慮,沉吟不語。
無咎看向龍鵲,帶著討教的口吻又道:“玉神殿,乃原界至尊,兩位神殿使,乃天仙高人。如你說來,還要屈從于家族不成?”
“呵呵!”
龍鵲故作神秘一笑,賣起關子。
“無咎,你是個實在人,我與你解惑,有何好處呢?”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瞞著掖著,卻又想借機換取好處,這也是他的性情所致。
無咎卻翻起雙眼,轉向夫道子。
“兩位神殿使,僅僅管轄玉神界與界外的八位祭司…”
果然,夫道子有問必答。
“而管轄原界的四位祭司,乃是房宿子、虛厲、奎元子與柳烏子,不僅地位迥然,也同樣是天仙境界的高人。由四位祭司,分別管束四界,便是南陽界、西華界、北岳界與蓬萊界。而四界又各有一位,或幾位高人坐鎮。但凡大小事宜,先行知會各界的高人,方能運轉得當,否則四位祭司也不便插手過問!”
“哦,照你說來,南陽界圍剿鬼妖二族,玉神殿的四位祭司未必知曉?”
無咎的眼光閃動,而夫道子依然實話實說。
“倘若沒有意外,理當如此。除非南陽界應對失策,而亟待各界相助,否則南陽界的高人,應該不會稟報求援!”
“但愿鬼妖二族,僅在南陽界作亂,不然四界聯手圍剿,想要投胎輪回也不能啊…”
無咎如此忖思道。
龍鵲急了,擺手道:“有話只管問我…”
無咎沒有理會,后退兩步。
鬼赤突然出聲——
“無咎,你是否記得,我所傳的玄鬼令?”
“嗯,一個白骨骷髏!”
“那不僅是白骨骷髏,還是巫老的信物。只要我傳授你相關的法訣,你便是鬼族繼任的巫老…”
“此話怎講?”
無咎微微愕然。
卻見鬼赤稍作遲疑,猛然揮手道:“既然你修煉過《玄鬼經》,我不妨將巫老之位傳你。別無他求,只求你善待鬼族,并帶著鬼族弟子,走出絕地!”
“傳我巫老之位,走出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