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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三十七章 四方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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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清冷,寒星閃爍。。。

  一陣風兒倏忽而來,匆匆掠過荒原,卷起淡淡的煙塵,又盤旋著倏然而去。四方寂靜如初,大地沉默依然。唯有幾株枯黃的野草,在夜‘色’中瑟瑟發抖。

  便在這空曠之間,佇立著一道人影,他兀自凝神遠眺,很是小心的模樣。確認沒有強敵追來,他這才長長喘了口粗氣。

  無咎沖出重圍之后,狂奔了數千里,隨即又一頭扎入地下,在黑暗中繼續逃遁。當他感到有些疲憊,便悄悄返回地面查看動靜。誰料竟然來到一片荒原之上,恰是夜‘色’深沉而‘春’寒正濃時分。

  這是什么地方?

  不管了,且歇息片刻。

  無咎“撲通”坐下,盤起雙膝,翻手拿出他的白‘玉’酒壺,旋即又搖晃著收了起來。

  自從與靈兒醉酒之后,再也沒有飲酒。畢竟鬧出誤會,也難為情啊。而如今逃脫一劫,酒癮作祟,卻一壇酒都沒有,酒壺也空了。

  嗯,改日找個集鎮,買個數十壇美酒,再痛飲不遲。

  無咎又抬眼四望,點了點頭。

  荒原空曠,無遮無攔,雖然不宜藏匿,而遠近的風吹草動也盡收眼底。依然不見妖族追來,算是逃脫一劫。

  妖族…我呸!

  無咎想到此處,啐了一口。

  妖族可惡啊,在盧洲大地,濫殺無辜,肆意妄為。而鬼族呢,更加喪心病狂,不禁屠殺凡人,吞噬生魂,還將修仙者煉成行尸走‘肉’。如此倒也罷了,盧洲的仙‘門’,或家族,像是盤散沙,一個個縮頭自保,卻躲不過覆頂之災。而身為盧洲之主的‘玉’神殿,又在干什么,不是遮遮掩掩,便是設法對付他無咎。

  哼,豈有此理!

  而萬圣子聲稱,盧洲如何,與本人無關。他說的也沒錯,而細想起來,本人與那‘混’‘亂’的一切,真的沒有關系?老妖物的嘴里,盡為謊言。倘若將如今的盧洲,比作泥潭,已然叫人深陷其中,或許只是尚未察覺罷了。

  而萬圣子,或也說了幾句實話。

  便是所謂的天書,一篇藏著天機的上古經文。而老妖物應該也不知道其中的詳情,因為他的話語中,更多的還是猜疑之詞。

  那又是怎樣的一篇天書呢?

  天書在手,便可逃脫生死輪回,而直達永生境界,很厲害的樣子。

  而若非神洲封禁,以及靈兒的父親,也就是冰禪子,因此遭難,著實不敢相信天下還有如此神奇之物。

  唉,想著頭疼!

  而縱使‘波’詭云譎,劫難重重,又能如何呢,且當一念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嗯,理理思緒。

  首要之事,前往碧水崖。

  據靈兒所說,她爹靜修的‘洞’府之中,或有揭開天書之謎的信物。

  其次,尋找韋‘春’‘花’與月族的兄弟們。

  有了十二銀甲衛,即使不是鬼族的對手,能否與妖族較量一場?

  再一個,便是設法提升修為。如今所面對的強敵,不止妖族與鬼族,還有更為可怕的‘玉’神殿。倘若自家的拳頭不夠硬,依然要亡命天涯而朝不保夕呢。

  而那個‘玉’神尊者,究竟是誰?莫非是說,是他在背后‘操’縱一切?

  又是一陣夜風吹來,使得空曠的荒原更添幾分清寂的寒意。

  無咎抬頭看天,夜空中殘星閃爍。他的眼光深處,似乎也有星光閃動,卻又多了些許孤寂,與難以消除的落寞。

  片刻之后,他低下頭來,看著手中的‘玉’簡,這才翹起嘴角而欣慰一笑。

  ‘玉’簡之中,拓印著碧水崖的方位與具體所在。

  靈兒,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子。即便是猝然遇險,倉促離去,她還是留下這枚‘玉’簡,以便彼此的再次重聚。

  如若不然,從此相見亦難。

  漂泊在外,有個相知默契的兄弟,能夠舉酒共飲而談笑無忌,乃是一種莫大的慰藉。不,她是個‘女’子,一位相貌不俗,且聰慧異常的‘女’子…

  無咎收起‘玉’簡,又拿出一個戒子。

  在天衡山的地下深處,他與韋尚殺了兩個妖人,分了靈石,各自得到一個納物戒子。只是忙于跑路,無暇顧及。恰逢歇息之際,且看收獲如何。

  無咎的神識浸入戒子,笑出了聲。

  妖人的戒子,應為修士煉制,與尋常無異,其中有著三、五丈的大小,與一間寬敞的屋子相仿。卻堆滿了雜物,有各種凡俗的物品,也有丹‘藥’、靈石與‘玉’簡。而當間的一堆晶石,足有兩千多塊,閃爍生輝,令人怦然心動。

  眾所周知,鬼族,吞噬生魂,用來提升修為,所殘害的乃是無辜的生靈。而妖族,為了提升修為,則是四處劫掠,采掘靈脈,盜取靈石與五‘色’石。

  淺而易見,戒子中的五‘色’石,便是妖人盜取而來,許是沒有上繳,竟然積攢了如此之多。兩千多塊呢,若是將其中的仙元之氣盡數吸納,應該能夠提升一、兩層的修為。

  還是那句話,人無橫財不富。殺人越貨,乃致富之不二法‘門’。

  而妖族深入盧洲,四處劫掠,長達數年之久,又該搶得多少的靈石與五‘色’石啊。

  無咎喜悅過后,又感慨了一番,翻手晃動,從戒子中取出一枚‘玉’簡。

  妖族的功法?

  此前也殺了幾個妖人,收獲寥寥。,以及萬圣子的修煉手札,乃是所知曉的僅有的妖族功法,卻極為的高深,顯然與尋常的妖人無關。

  而‘玉’簡中,則是拓印著一篇口訣,還有個名稱,九階妖法。

  顧名思義,這篇口訣,應該來源于,乃是妖人修煉的功法,并以修為境界的高低而分為九個階層。

  無咎潛下心神,細細查看看著‘玉’簡中的口訣。

  九階妖法,數千字符,由簡入繁,極為詳盡。其中的修煉之道,與所知的修仙不同。而兩者的境界劃分,又有幾分相仿。修至六階的初期,便可化為人形,并御風飛空,堪比地仙一般的存在。之前的高乾與古原,應是六階后期的修為。而七階,對應飛仙,八階,對應天仙,九階,便是破碎虛空的真仙?

  此外,口訣中還附錄著相關的修煉之法,與幾式妖法神通。

  而吸納之法,獨辟蹊徑,竟是講述如何吸納靈氣與仙元之氣,并將其轉化為妖氣與妖力的訣竅,極為的簡便易行。倘若反其道行之,是否能將修仙者的法力,轉換成妖力…

  轉瞬之間,三日過去。

  又一個清晨,無咎從靜坐中醒來。他看著手中的‘玉’簡,含笑搖頭。

  他身上攜帶的仙‘門’功法,可謂數不勝數,卻難有安心修煉的時候,如今即便得到了九階妖法,也是同樣的匆匆看過而不求甚解。或者說,他只在意有趣的法‘門’,只待某日的靈機一動,便將其加以衍變而另有收獲。“星雨落‘花’”,如此,“奪字訣”,如此,煉器之法,亦如此。誰說又不是一種創新呢,別具一格的修煉之道。

  無咎收起‘玉’簡,踏起飛劍,稍稍辨別方向,掠過荒原往南飛去。

  施展冥行術,雖然迅疾,卻動靜太大,難免惹人關注。

  而他御劍飛行,翻山越嶺,晝夜兼程,趕路也不慢。且他刻意避開有人煙的地方,一路坦途…

  黃昏日暮,晚霞黯淡。

  無咎踏著飛劍,越過一座數百丈的石山。神識可見,數十里外的山谷中有個集鎮。他正要轉向繞道而去,卻又就勢落在山頂之上。

  接連七、八日過去,已將五萬里的路程拋在身后。依照靈兒所說,再有三、五萬里,便是碧水崖地界。尚不知她與戊名、韋尚,是否已先期抵達。如今連日趕路,略有疲憊,不妨前往集鎮歇息一二,也順道打探風聲。

  無咎有了計較,舉起雙手‘揉’搓面頰,周身上下光芒閃動。少頃,他從一個面皮焦黃的年輕男子,變成了一個絡腮胡須的中年莽漢,而頭頂的發髻‘玉’冠,卻顯得不倫不類。他只得取下‘玉’冠,散開‘亂’發,并呈現出筑基四、五層的修為,然后踏起飛劍躍下山頂。

  數十里的路程,須臾便至。

  無咎收起劍光,落在一片山坡上。

  已是入夜時分,不遠處的山谷中,有房舍錯落,燈火點點,儼然一處占地數里方圓的集鎮。而其四周卻有石頭圍墻環繞,似乎還有禁制籠罩,與其說是禁制,倒不如說更像是一座小城。

  無咎帶著幾分好奇,穿過一條小徑,又邁上十余層石階,眼前出現一道石‘門’。

  石頭圍墻,六尺厚,兩、三丈高。而丈余高的石‘門’,則是位于石墻的南端。此時大‘門’‘洞’開,‘門’前站著兩個中年男子,竟是筑基的修士,卻正在伸手推著厚重的石‘門’。而石‘門’上方,刻著三個字,青鸞寨…

  “哎,且慢——”

  眼看著石‘門’就要關閉,無咎急忙出聲制止。

  兩位中年男子停了下來,卻雙雙出聲訓斥——

  “這位道友,莫非不知我青鸞寨的規矩?”

  “如今四方‘混’‘亂’,天黑之后,禁止出入…”

  “哦,本人游歷至此,著實不懂規矩,兩位道兄見諒,些許心意…”

  無咎急忙‘摸’出四塊靈石遞了過去,懇求道:“小弟連番趕路,早已筋疲力盡,亟待找個地方歇息,又能否通融一二呢?”

  兩個中年男子換了個眼‘色’,伸手接過靈石,閃開去路,低聲催促道——

  “快快進來,莫要壞了規矩…”

  “既為同道,出‘門’也是不易…”

  奉上心意,果然好說話。

  無咎連連點頭,趁機穿‘門’而過。而他尚未站定,石‘門’“砰”的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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