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支持!
山谷,還是那個山谷。
山腳下的亂石堆,也依然如故。滿地的碎石與殘存的氣機,顯然是箭矢轟擊所致。
只不過,曾經的女子,以及老者與中年漢子,皆不見了蹤影。
此時,暮色朦朧。
亂石堆前,三人猶在東張西望。
“前輩,我與阿年,便于此處遭到伏擊…”
“歸兄所言,千真萬確。而人呢,莫非已逃遠了…”
“哼,只可惜大仇未報,真是可恨…”
“我也恨啊…”
歸元與阿年分說之余,各自揮動著手中的飛劍,似乎只為報仇而來,依然面帶殺氣而恨恨不已。
而無咎沖著轉過身來,繼續凝神觀望。
所在的山谷,足有數十里的方圓,且林木參天而高山環繞,顯得頗為的幽靜。置身此間,四方阻隔,彷如遠離塵世,而來到另外一片天地之中。
所擔心的尾介子,并未追來。
也正如歸元與阿年所說,數百里內見不到人煙。
而既然如此,之前的老者與中年漢子,又去了哪里?若是逃走了,憑借那二人的修為,也不該無聲無息,無影無蹤?
莫非,另有藏身之處?
無咎踏空而起,卻并未高飛,而是掠著樹梢,在山谷中悠悠盤旋。
歸元與阿年頓時心領神會,隨后踏起劍光,跟著尋覓起來,不肯放過山谷中的任何一個角落。
片刻之后,果然有所發現。
“咦,山洞…”
“還是沒人…”
三、四十里外,山谷的另一側的峭壁下,叢林遮掩之中,隱隱約約露出一個洞口。若非就近查看,極易疏忽錯過。
三人穿過叢林的縫隙,相繼落地。
山洞就在眼前,兩丈大小,三五丈的深淺,空空蕩蕩一覽無余。
“此地沒有禁制,也無法力,且另行找尋…”
“這山谷的四周,均為高山,若是躲藏,難以找尋呢…”
歸元與阿年大失所望,便想著轉身離開。
而無咎卻帶著一絲疑惑的神情,背著雙手,緩緩抬步,走到了山洞之中。
兄弟倆換了個眼色,只得隨后跟了過去。
正如所見,神識所及,并未察覺禁制與法力的存在,就是一個再也尋常不過的山洞而已。
而無咎走到山洞的盡頭,俯身查看。地上有塊石頭,尺余見方,微微凸出地面三寸,看起來并無出奇之處。
歸元與阿年湊到近前,很是不解。
“前輩,這是…”
“小小的石頭罷了,總不會藏著活人…”
無咎沖著左右一瞥,輕聲示意道:“洞內四周,灰塵堆積。而唯獨洞口至此,以及這塊石頭上,不著一絲灰塵,難道不覺古怪嗎?”
歸元與阿年恍然大悟。
“是啊…”
“古怪…”
無咎伸出一只腳,踏向石頭。
隨之瞬間,近旁的石壁突然裂開一道縫隙,竟無聲無息…
歸元與阿年急忙后退兩步,已是飛劍在手。
“咦,暗道…”
“原來藏在此處,滾出來——”
石壁裂開的縫隙,足有丈五高,三尺多寬,從中呈現出一個洞口,卻黝黑莫測。
歸元與阿年雖然大聲叫嚷,卻又面面相覷而一時進退不定。
“此乃凡俗的暗道機關,甚為巧妙,且沒有禁制法力,即使仙道高此經過,只怕也不易察覺其中的玄機!”
無咎倒是輕松一笑,自言自語道:“至于有沒有人藏于此處,唯有親眼所見方能知曉!”
他沖著虛張聲勢的兄弟倆擺了擺手,徑自走進洞口。
“前輩,小心…”
“歸兄,你我不如在此等待?”
“阿年,我沒你這個兄弟。此時此刻,豈能讓前輩獨自冒險呢,還想不想報仇了?”
“嗯,我來斷后…”
“休得啰嗦,跟著前輩,我來斷后…”
進了洞口,便是一條狹長的山洞,像是人工開鑿的甬道,足有十余丈之長。
轉瞬之間,四周豁然開朗。
一個二、三十丈方圓的洞穴,呈現眼前,卻依然黑暗一片,且空曠無物,而散開神識看去,石壁間又多了四個洞口,皆去向不明而又更加顯得神秘。
歸元與阿年,停下腳步。
無咎則是打量著四個洞口,奔著其中一個走了過去。而他剛剛走到洞穴的當間,四周突然響起一陣脆響,緊接著四道銀色的光芒,從四個洞口中怒射而出。
又見伏擊!
原來這個洞穴,乃是一個陷阱!
歸元與阿年嚇得臉色大變,轉身奔著來路逃去,只聽“砰”的悶響,山洞盡頭的出口竟被巨石封堵。兩人急忙揮劍劈砍,又試圖施展遁法,卻禁制閃爍,儼如置身牢籠而再無出路…
而此時的無咎,更加危急。眨眼之間,他已陷入四道箭矢的圍攻之中。那禁錮的威勢,凌厲的殺機,根本不容躲避,也不容他有所僥幸。
他抬手一揮,紫、青、白、金四道劍光霍然而出,分別迎向四道箭矢,霎時炸開四團火光而轟鳴大作。而與此剎那,他閃遁疾去,瞬間沖向一個洞口,并掐動法訣而手指一點——
“奪——”
洞內站著一位老者,一手舉著長弓,一手抓著十余支箭矢就要連珠射出,卻不料詭異的法力當頭罩下,倏然將其禁錮其中。緊接著長弓與箭矢被劈手奪去,繼而又是鐵鉤般的五指死死抓住他的脖頸,隨之一聲不容置疑的叱呵聲響起——
“若想活命,都給我住手——”
一切快如電光石火,卻攻守逆轉而形勢突變。
叱呵聲仍在回響,四色劍光仍在盤旋,狂亂的殺機與嗆人的煙塵仍在彌漫,而除此之外洞穴內再無箭矢射出,黑暗中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沉寂。
不過瞬間,話語聲又起——
“歸元、阿年,你二人莫要輕舉妄動!而老頭,你給我出來——”
只見無咎的一手抓著弓箭,一手抓著一位老者,從洞口中走了出來。禁錮的法力,雖然僅僅維持幾個喘息的工夫便悄然崩潰,而老者卻被封住經脈,根本動彈不能也掙扎不得。
與其同時,另外幾個洞口中,相繼冒出歸元與阿年,以及兩位壯漢,與一個年輕男子。前者是驚喜不已,舉起飛劍躍躍欲試;后者依然手持長弓,卻神色慌亂而出聲怒斥——
“快快放人,否則玉石俱焚!”
“我季家與世無爭,何故相欺?”
“放了族叔…”
兩位中年漢子與年輕男子,均為修仙者,分別有著人仙與筑基的修為。而被無咎生擒的老者,修為最高,人仙八層的境界,顯然是位長輩人物。
“季家?”
無咎對于要挾無動于衷,卻看向被他抓著的老者。
“此乃荒山野嶺,怎會有修仙家族?”
老者瞪著雙眼,滿臉怒容。
“哦,本人并無惡意!”
無咎松開手指,又道:“即使有所冒犯,也該容人道歉啊,如此二話不說,便打打殺殺。幸虧遇到本人,否則諸位焉有命在!”
老者有些意外,后退兩步,待氣息稍稍順暢,詫異出聲:“你…你并非為了我季家而來?”
“本人與兩位同伴,途經此地而已,突遭圍攻,當然要上門討還公道!至于你家是誰,與本人毫不相干!”
無咎分說之余,看向手中的弓箭。
長弓有四、五尺長,通體黝黑,像是玄鐵打造,極為的堅硬沉重,弓弦則有小指粗細,似為獸筋煉制。而銀色的箭矢,三尺有余,如同利刺,而箭簇卻裹著個鳥卵大小的銀珠,上面刻畫著符文,頗顯詭異不凡。
兩位漢子與年輕人見老者擺脫束縛,急忙舉起長弓,便要彎弓射箭,再次發動攻勢。
“不得造次!”
老者出聲喝止,轉而看向無咎,稍作遲疑,試探道:“道友,能否還我神弓?”
“神弓?”
無咎查看著長弓,又琢磨起箭鏃上的銀珠。而他尚自興趣盎然,卻不得不停下來。
“你這若是神弓,我的又算什么?”
無咎將弓箭扔給老者,又將四道劍光收歸體內,繼而轉身揮臂,光芒閃爍,他的手上已多了張人骨大弓。那瑩白的弓臂,金色的龍筋弓弦,以及森然的威勢,頓時使得四周的氣機為之一滯而令人膽戰心驚。
老者驀然變色,失聲道:“上古神器…”
無咎的撼天神弓只是稍稍閃現,便被他收入夔骨神戒。他就勢原地踱了兩步,“啪”的甩動大袖而背起雙手,微微笑道:“季家主,你總該信我了吧?”
不待應聲,他帶著隨和的口吻繼續分說道:“本人遭致仇人的追殺,便與兩位同伴躲在此地歇息,卻不想驚擾了諸位。彼此皆有誤會,又何妨各退一步而海闊天空呢。倘若季家主不肯寬恕,這便告辭!”
無咎作勢欲走,而老者卻突然阻攔。
“且慢!”
歸元與阿年趁機跑到近前,各自高舉飛劍而氣勢洶洶。
“哼,無前輩他要走,誰敢阻攔…”
“惹惱了無前輩,他殺人不眨眼…”
“此前伏擊我兄弟,舊賬未清,眼下又怎樣,莫要不識抬舉…”
“是啊,賠禮道歉…”
兄弟倆雖然膽小,卻擅長審時度勢。難得揚眉吐氣,當然得勢不饒人。
那兩位漢子與年輕男子,也是不甘示弱,急忙收起長弓、抓出飛劍,擺出拼命的陣勢。
老者連連擺手,懇切道:“上昆古境難得有貴客到訪,便讓季某便略盡地主之誼!”
“上昆古境?若不見外,喚我無先生!”
“無先生,不知您意下如何…”
“恭敬不如從命,這三位如何稱呼…哎,歸元、阿年,莫要添亂,收起飛劍…”
“季海、季江、季潭,拜見無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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