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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趕到近前,慢慢停下腳步。
只見尾淵長老,盤膝而坐,滿身血跡,腰腹間綻開一個血洞,并低垂著頭顱而整個人沒有一絲的生機。
淺而易見,尾淵長老,死了。一位地仙的高人,身隕道消。
尾閶師兄,坐在一旁,衣衫破碎,左腿血肉模糊,顯然是遭到了重創。他雖然活著,而凄慘的情形,與尾淵長老不相上下。他緩緩抬起頭來,打量著走到近前的五道人影,帶著虛弱的神情,出聲道:“只當山莊弟子死絕了…不想…還有幸存者…”
冥烏愕然道:“究竟出了何事,長老怎會這般…”
“啊…”
尾閶似乎痛苦難耐,呻吟了一聲。少頃,他緩了口氣,這才接著說道:“月初、月末時分,葬龍峽內妖氣彌漫,原本只要多加小心,料也無妨,誰想卻被妖人所趁,于暗中設下埋伏。三位焚天陣的弟子,慘死當場。長老與我殺出重圍,雙雙遭致重創。我尚能支撐,而長老他…”
妖族設下埋伏,便是要將翼翔山莊的弟子斬盡殺絕,而在此之前,首先要除掉對方修為最高的長輩。尾淵長老的下場,雖也悲壯、慘烈,卻在所難免。
尾閶說到此處,重重喘著粗氣,虛弱的神情中,透著難言的苦痛。他緩了一緩,又嘆道:“唉,如此看來,焚天、西風、洪荒三陣的弟子,已盡數遭難。所幸諸位師弟尚在,快快帶我與長老的遺骸離開…”
冥烏點了點頭,抬手示意道:“奚尤,背起長老,水沐,隨從守護;歸元,帶著師兄,由我頭前開路,姬師弟斷后…”
如此吩咐,果斷,慎重,且有條不紊。
而不管是奚尤、水沐,還是歸元,皆愣在原地,無一挪步。
冥烏抬眼看去,臉色微變。
此時,天色大亮,偌大的峽谷中,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晨靄。而曾經的龍骸,仿佛消失了,只有一堆堆的野草荒丘,分散在空曠與荒涼之間。而空曠與荒涼之上,數百丈外,突然冒出四道人影,從四方緩緩逼來…
那正是昨日的四位妖人,不僅有著地仙的修為,而且兇狠狡詐,儼然便是豺狼虎豹般的可怕存在。即使眼下沒了黑暗與濃霧的困禁,也沒誰能夠逃脫四位妖人的聯手圍攻。
尾閶有些心灰意冷,嘆道:“唉,還是未能躲過此劫…”
歸元與奚尤、水沐,也是絕望不已。
“我命休也…”
“結陣以待…”
“你我的修為,僅僅恢復五六成,如何施展陣法威力…”
冥烏的臉色猶在變換不停,扭頭看向身后。
卻見那位姬師弟,依舊是不慌不忙,竟抬腳走到尾閶的面前,“砰”的放下手中的鐵棒,輕聲道:“師兄,你是否想過,妖人如此的煞費苦心,難道只為對付我風丁堂的弟子?”
大難臨頭,還有人臨危不亂。非凡如此,問話中似乎另有深意。
尾閶有些意外,他沖著無咎稍稍打量,卻已無暇多想,隨聲答道:“妖人固然粗鄙不堪,卻狡詐兇殘,尤其是萬圣子,據說極為老奸巨猾。而此番僅有四位妖人現身,且傳音符久久不見回音,以我與長老的猜測,只怕…啊…”
他傷勢慘重,連說了幾句話,又禁不住呻吟起來。
而四位妖族的高手,已逼近道了百丈之外。
歸元與奚尤、水沐,有心逃走,又怕截殺,只能原地亂轉,一個個嚇得驚慌失措。
冥烏似乎遲疑不決,兩眼中寒光閃動。
而無咎還是淡定自若,俯下身子,湊近尾閶,帶著隨和的口吻,接著問道:“師兄的言下之意,此時的山莊,只怕早已陷落,是也不是?”他稍稍一頓,疑惑又道:“而山莊的陣法,應該易守難攻啊?”
尾閶的神情,顯得頗為痛苦,他喘著粗氣,艱難道:“一旦妖人混入山莊,里應外合,縱使陣法強大,又有何用…”
“山莊若是陷落,山莊弟子,豈非死無葬身之地?”
“若是有變,弟子與家眷另有去處…”
“哦!”
無咎的話語聲突然變得急切起來,旋即又作釋懷狀。他點了點頭,似乎有了決斷,并伸手拍向尾閶的肩膀。他的舉動極為隨意,更像是一種詢問后的安撫。
而尾閶微微一怔,似乎想要看清他面前的山莊弟子,卻仿佛傷痛難耐,體力不支,兩眼一閉,竟垂下腦袋而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四位妖人已逼近到了數十丈外。
無咎依舊是云淡風輕的樣子,輕聲道:“冥師兄,何不聯手御敵?”
冥烏的眼角微微抽搐,沒有應聲。
無咎并未等待,也未強求,抬手抓過鐵棒,就勢踏空而起。而他所呈現的修為,依然還是人仙的三層。
歸元三人早已陷入絕望,慌亂無措,隨即又目瞪口呆,驚訝失聲——
“御空而行…地仙…”
“地仙前輩…”
“他…他隱藏了修為…”
冥烏依然沉默不語,而眼光中多了幾分戒備之色。
“嘿,藏不住了!”
無咎低頭一瞥,神色自嘲。
面對四位妖族的高手,他若是不想露出破綻,唯有逃走。而詢問了尾閶之后,他知道此時逃走,并非良策。而他只要留下來,絕不會坐以待斃。他的修為、以及他的身份,再也隱藏不住。
而四位妖人在峽谷中追殺了半宿,終于找到了最后幾個山莊弟子,隨即從遠處合圍而來,便要將獵物一網打盡。
誰料面前突然冒出一個地仙?并且拎著妖族的法寶?
四位妖人放緩來勢,交換著眼色。其中的一位伸手比劃,暗中傳音;另外三位點頭會意,兇相畢露。彼此瞬間達成一致,兩個揮舞鐵棒,兩個抓出長刀,猛的奔著那個修為詭異之人撲去。
無咎飛到半空,立足未穩,異常凌厲的攻勢,已從前后左右襲來。
四位妖人不僅修為高強,且力大無窮,比起尋常的地仙高手,應該還要略勝一籌。
無咎抖擻精神,便要以一敵四。而他剛剛掄起手中的鐵棒,迅猛的殺機呼嘯而至。寡不敵眾啊,縱使他無所畏懼,依然招架不及,霎時陷入狂攻之中。
“轟——”
悶響轟鳴,人影墜地…
歸元三人,正在觀望,見狀,紛紛后退。
冥烏隨后退卻,暗暗搖頭,隨即又是一怔,急忙凝神看去。
只見轟鳴聲中,光芒閃爍,而隨之墜落的人影,卻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白色玄冰,“砰”的砸在數十丈外的空地上,濺起好大一團煙塵。而神識之中看得清楚。那足有三丈方圓的玄冰,以及所包裹的人影,皆完好無損。尤其冰中的某人,猶自抓著鐵棒,怒目圓睜,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與此同時,四位妖人踏空盤旋,面面相覷,又低頭俯瞰,同樣是一臉的愕然。
其中一人,難以置信道:“化妖術…”
而他生澀的話音未落,他的背后突然落下一道五彩虹光。猝不及防,護體靈力“咔嚓”破碎,緊接著血光一閃,他整個人已攔腰炸開兩截,旋即丟了手中的長刀而一頭栽下半空。
同伴突然被殺,使得余下的三位妖族高人驚駭不已。而眨眼之間,已發現端倪,各自大吼一聲,掄起鐵棒長刀便狠狠撲了過去。
果不其然,死尸墜落的瞬間,半空中出現一道人影,卻長發青衫,面色焦黃,神情猥瑣,竟與方才困在玄冰中的山莊弟子,一模一樣…
歸元與奚尤、水沐,以及冥烏,皆驚訝不已。
“又一個姬散人…”
“可不是呢,毫無二致…”
“飛劍,五色飛劍,似曾相識…”
“分身術,他竟然懂得分身術…”
與其說又一個姬散人,不如說是又一個無咎。再次遭到圍攻,他不躲不避,抬手一指,口中斷喝:“奪——”
一道詭異,且又霸道的法力霍然而出,直奔三個妖族的高手當頭罩去。一個首當其沖,霎時僵在半空而動彈不得。余下兩個察覺不妙,急忙拼命掙扎。
無咎趁勢往前,雙手一合,五色劍光再次閃現,“咔嚓”、“砰”的連聲炸響,霎時血肉橫飛,一縷妖魂直奔天外。
另外兩個妖族的高手堪堪掙脫束縛,再也不敢戀戰,轉身一南一北,分頭逃竄。
無咎豈肯作罷,劍光出手,直奔一人追去,并揚聲大喝:“休走——”
一個妖族的高手全力疾遁,瞬間沖出去數十丈。而尚未逃脫,迎面一道殺氣突如其來。他驚愕萬分,掄起鐵棒阻擋。“砰”的震響,一道若有若無的劍光憑空閃現。而他雖然擋住了偷襲,卻去勢一頓。緊接著一道更為凌厲兇狠的殺氣從天而降,他忙將鐵棒往后砸去。便聽“鏘”的金戈炸鳴,五色劍光綻放出烈焰之勢,竟將玄鐵煉制的長棒劈成兩截,隨即護體靈力崩潰,一股強橫暴虐的殺機瞬間撕開氣海,并碾碎了元神。他來不及喊疼,兩眼一黑往下墜去…
另一個妖族的高手,趁機遁出去百丈遠。
尚在觀望的歸元與奚尤、水沐,均是惋惜不已,卻又不敢追趕,何況也追趕不上。
冥烏倒是挪動一下腳步,而他最終還是站著沒動。
眼看著最后一個妖人,便要遠逃,數十丈外突然傳來一聲炸響,只見那塊碩大的玄冰轟然碎裂,隨即一道人影閃遁而起,去勢之快,竟在半空中拖曳出一道淡淡的青色龍影。
“哎呦,只當他困在冰中,生死未明…”
“沒聽說化妖術么,此地施展神通,或有阻礙,而妖術卻是無妨…”
“快如閃電,疾若蛟龍,當如是也…”
驚呼聲中,沖出玄冰的無咎已追上了最后一個妖族的高手,旋即左手掐訣一指,右手掄起鐵棒猛砸。妖族的高手躲避不及,已被奪字訣束縛,去勢稍稍停頓,慘遭鐵棒重擊而“砰”的往下墜去。他緊隨其后,奮力猛擲。鐵棒出手,“撲”的貫穿對方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