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支持!
韋秋蘭與師兄韋山子,大早出門,遭到阻攔,被逼動起了手,雖說勉強如愿,卻落得一肚子的怨氣。
山莊的史道子,前來拜會韋玄子,同樣遭到阻攔,威逼不得,強闖也不得,最終怒氣沖沖拂袖而去。
不管是韋家的弟子,還是山莊的前輩,無論是出門,抑或是進門,均遭到守門弟子的阻攔刁難。而這位守門弟子,還有個古怪的道號,無先生。
自從這位無先生看守院門以來,著實熱鬧了幾日。而熱鬧過后,門前日趨冷清。只要他在,沒人愿意出門,當然,無極山莊的弟子也不敢上門打擾,便是遠遠張望也不能,否則被他驅趕,還要扣上一個偷襲侵擾的罪名。
而他雖然惹得兩家弟子都嫌棄,卻得到韋柏師叔的贊許。院門雖小,卻關系韋家的臉面與師祖的安危,絕不能掉以輕心,當勤勉忠誠而剛正不阿。對此,即使喜歡挑剔的韋春花也是沒話可說。
不過,沒人進出院門,某位守門弟子反倒有些寂寞。
“別走啊…”
“我要回屋歇息…”
“說說話唄…”
“哎呦,你倒閑著無事,而我值守期間,不斷有師兄師弟鬧著出門,片刻也不安閑,我著實倦了…”
“要不要靈石?”
“當然要了,一塊靈石,陪你說話一天…”
“哼,想得美!”
每日的清晨,乃是兩位守門弟子交接的時辰。
而一個要走,一個則是盛情挽留。
韋合沒有得到靈石,頭也不回溜進院子。
無咎則是在門前盤膝坐下,悠然看著朝霞,看著山谷,然后閉上雙眼,支手托腮,仿佛在默默聽風。少頃,他藏于袖中的手上多了一枚玉簡,悄悄浸入心神。
誰喜歡沒事找事呢,為了忙里偷閑,也不容易…
當郁郁蔥蔥的山谷,漸漸變得五彩斑斕,那漫過山谷的風,也在不知不覺中多了幾分寒意。
如此這般,日復一日。
轉眼之間,又一個清晨來臨。
院門打開,韋合走了出來。他伸著懶腰,吐著濁氣,紅潤的臉上帶著笑容,自言自語道:“已是十月上旬,也該返回冠山島了,無師弟…”
回首一瞥,他猛然瞪大雙眼。
門旁坐著一人,正是他口中的無師弟,聽到召喚,旋即從入定中醒來,然后緩緩站起身來。而每日交接的情景,再也尋常不過。誰料今日不同,那站起來的,竟是一道虛幻的人影,五官神情,分明就是無師弟,整個人卻極為飄忽,如同白日鬼魅一般而煞是詭異。尤為甚者,真正的無師弟,依然坐在地上…
“哎呦…”
韋合只覺得毛骨悚然,忍不住驚叫一聲。
與此剎那,那道虛幻的人影突然消散一空,而真正的無師弟站了起來,嘴角含笑的模樣一如往常。
“何事驚慌?”
“咦…”
面對詢問,韋合沒有理會,而是揉了揉雙眼左右張望,又伸頭看向地上的蒲團,轉而沖著面前的無師弟上下打量,驚咦道:“方才…”
“方才的韋管事,仿如犯了癔癥,莫非春夢未醒,睡眼昏花?”
“哦,幻覺…”
無咎丟下一臉疑惑的韋合,抬腳進了院子,并順手關上院門,嘴角微微一笑。
已是十月的上旬,也就是說,看了兩個半月的院門,雖然無暇恢復修為,卻始終在暗暗琢磨鬼族的《玄鬼經》。如今對于分身之術,依然懵懂,而對于分神之術,總算是略有體悟。
所謂的分神,并非簡單的一心二用,或分散神識,而是分割元神,化成一具人形,看似形同影子一般的存在,卻能施展出相應的修為神通。倘若賦其命魂、精血,并加以祭煉,便能修成分身,替代本尊的生死,已達到不滅不絕的超然境界。
不過,《玄鬼經》的經文中有說明,非鬼族者,或失去肉身的鬼修,均難以修煉此術。
而如今借鑒陰木符的煉制之法,萬靈谷的凝魂煉魄之術,并以神識替代元神,竟也修出一具神識的幻影。雖與真正的分神大相徑庭,卻又暗合《玄鬼經》與陰木符的精髓要旨。一旦此法嫻熟,融會貫通,獨辟蹊徑,來日或能修出分身也未可知。
總而言之,凡事用心,多多少少,總會有所收獲…
無咎回想著兩個多月來的感悟,信步穿過庭院。
本該清靜的院子里,冒出三三兩兩的人影,均為筑基弟子,各自整理著裝,好像是等待出門的樣子。
無咎沒有在意,繼續走向小屋。
他每日里不是看守院門,便是躲在小屋里參悟功法,與韋家弟子沒有交集。當然,其中的兩人除外。
“無先生——”
“嗯,不客氣!”
有人呼喚,無咎點頭答應,他在小屋門前停下腳步,隨聲還了一個笑臉。
十位筑基弟子,均為五層以上的高手,此時站在門廊下,沖著這邊打量,卻都是一臉的冷漠,顯然對于他看守院門的霸道行徑早已深惡痛絕。而一位壯漢走出門廊,隨后還跟著一位秀麗的女子。
“昨日,山莊前來稟報,今日兩家聚會,各派五名弟子參與道法的比試切磋…”
“哦,那位鐘奇子前輩出關了?怪不得,韋管事也未轉告,本人剛剛聽說呢…”
無咎看著走進的韋山子與韋秋蘭,笑著又道:“卻不知師兄、師姐有何指教?”
他并不介意稱呼,以他如今的修為,喊出“師兄師姐”,竟然毫不違和。
“我有言在先,與你較量一場!”
韋山子走到兩丈之外,傲然站定,抱起臂膀,微微抬起下巴。他身旁的韋秋蘭則是扭著腰肢,助威般地哼了一聲。
無咎的兩眼一眨,詫異不解:“這位師兄,你是山莊弟子?”
“胡說…”
“既非山莊弟子,恰逢兩家比試,你卻要與我較量,如此齷蹉的行徑,與吃里扒外何異,簡直就是欺師滅祖啊!”
“你…”
不管韋山子的修為如何,論起唇槍舌劍,他遠非無咎的對手,正當他張口結舌,他的師妹及時出聲——
“哼,師兄的言下之意,師祖命你參與比試,不妨以對陣山莊弟子的輸贏,來較量彼此的強弱高低。你若不敢爭勝,返回冠山島后,乖乖當你的守陵弟子!”
“哦…”
無咎恍然大悟,卻搖了搖頭:“活著便好,又何必爭強好勝呢!”
韋山子只當他心生怯意,再次挺起胸膛。在場的弟子們也紛紛投以鄙夷的眼光,并各自面露譏笑。
便于此時,門廊下又多了幾道人影,有韋春花、韋天、韋柏,還有另外三位人仙修為的韋家長輩。最后現身的老者,則是韋玄子。
眾人不敢怠慢,躬身行禮。
韋玄子走出屋子,揮袖一甩,身后的屋門無聲關閉。他緩緩站定,抬眼看著天色,手拈長須,淡淡道:“春花、韋天、韋彭、韋溪、韋蘇,隨老夫前往山莊拜會鐘奇子。韋柏,帶著弟子前去無極谷,參與兩家的道法切磋。輸贏倒在其次,莫要傷了和氣!”言罷,他大袖飄飄穿過庭院。他所點名的幾位高手隨后而行,相繼走出院子。
而韋柏恭送幾步,轉身走到庭院當間,意氣風發道:“韋山子、韋許、韋秋蘭、韋尤子、無先生,以及諸位弟子,隨我前往無極谷,此番比試,務必要大獲全勝!”
他所言所語,與韋玄子的叮囑,截然相反,至于是他自作主張,還是韋玄子另有授意,一時無從知曉。
眾人在韋柏的帶領下,紛紛往外走去。
無咎站在原地,沒有挪步,抬手撓著下巴,神色中若有所思。
正想著歇息呢,誰料韋玄子與鐘奇子突然要碰面了。而在此處等候了三個月,為的就是今日,卻依然進不了無極山莊。而進不了山莊,則找不到傳送陣,便也休想穿越天盧海,而最終抵達盧洲。再者說了,鐘奇子出關,兩家相會,堪稱一樁大喜事,卻怎么覺著有些古怪呢…
便于此時,有人招手:“無師弟,祝你凱旋歸來——”
無咎看著空蕩蕩的院落,抬腳走了過去。
“韋管事,所言何意?”
“唉,韋柏師叔交代,留我看家!”
韋合陪著到了院外,卻停下腳步,沮喪道:“而無師弟日漸得到重用,倘若此番比試獲勝,前途不可限量,來日與我相比,只怕也是不遑多讓啊!”
他竟然拱了拱手,話語中透著妒意。
無咎并未嘲笑韋合的大言不慚,而是投去深深一瞥,旋即笑笑走下臺階,奔著眾人追去。
韋玄子等幾位前輩,已不見了蹤影。韋柏所帶領的弟子們,則是循著山腳西行。不過十余里,繞到山后,果然有個山谷,雖然地方不大,倒也溝壑吞吐而氣象非凡。
客居無極島,不便隨意走動,沒想到一山之隔,還有如此一方所在。韋家的弟子們抬頭四望,滿眼的好奇。
不消片刻,深入山谷。
卻見山谷中,早已等候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