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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武崖,冥風口。杭州19樓濃情小說 無咎坐在青石上,搓揉著僵硬的手腕腳腕,尚自有些莫名其妙。而回想著方才的情形,看著青石上四周脫落的鐵鏈,直待片刻之后,這才相信自己已經擺脫了束縛與懲罰。
明日清晨,才是懲戒期滿的日子。而戊名長老,卻突然現身。他打出法訣,解開鐵鏈,然后丟下一斷話,轉眼消失在山崖之下。
他說,“冥風催命斷魂,凄苦難耐,而只要不死,卻也淬煉筋骨而機緣莫測。滾吧!”
滾吧?
罪責已免,能夠返回玄武谷了!
無咎站起身來,禁不住腳下踉蹌,打量著自身的情形,又呲牙咧嘴而暗暗搖頭。
淬煉筋骨,倒沒覺著,反而四肢僵硬,遍體的寒霜,透心的冰涼,再加上披頭散發而邊幅不整,簡直就是一個劫后余生的落魄模樣。不過,或許是上回吸納靈石的緣故,神識已達五六丈之遠。而閉鎖的經脈,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
無咎呼出一口寒氣,扭動脖子,舒展雙臂,兩腳原地踏步。而尚不待他活絡四肢,微微的風聲突如其來。循聲看去,一座百丈高峰從中劈出一條裂縫,隨即白霧洶涌而寒風陣陣。
那道裂縫,便是冥風口。吹來的風,便是冥風。
三個月里受夠折磨,再不要多待片刻!
無咎轉身便跑,頭也不回沖下山崖。隨著氣息血脈的暢通,四肢愈發的自如。一步三兩丈,他在盤山石梯上蹦跳如飛。其舒展雙臂,煞是輕松自在,仿如脫困的蛟龍,而他披頭撒發的模樣,更像是山野間肆意玩耍的一個猿猴。
須臾,來到玄武崖的山腳下。
左手方向,便是去往別處的谷口。杭州19樓濃情小說右手方向,便是玄武谷。山坡樹叢之間,有弟子的身影出沒。
丑女,人呢,要不要登門拜訪,感謝她多日來的陪伴守護?
與其看來,丑女為人善良,舉止揮灑,不拘俗規,且對他頗多關照,是個很不錯的小伙伴。凡俗有句話,男兒無丑相。喚她一聲兄弟,將她當成男子,相處起來倒也快樂。只是她偶爾稍顯憂郁,或許還是相貌自卑的緣故。
莫非她忙于清掃,這才不見人影?
且罷,來日尋她。
眼下還是返回玄武谷,再設法前往斗獬峰、星海境與朱雀峰。為了得到靈石,我要想方設法而不遺余力…
無咎循著石階,奔著玄武谷走去。而沒走幾步,又回頭張望。
不遠之外,有個造型古樸的樓閣,卻只有一半矗立在山坡上,余下的一半,與山壁融為一體。門楣之上,有三個古體的大字,藏經閣。下方則是門戶大開,有玄武谷的弟子在進進出出。
藏經閣,乃是藏著典籍功法的地方。既然路過,不如順道瞧瞧而開開眼界 無咎轉身走向藏經閣,也沒人阻攔,越過石梯,便進了大門。
門內,便是藏經閣所在。而入眼處,則是一個占地十余丈的山洞,雖也寬敞明亮,卻沒有書幾木案,只有幾塊石碑嵌入四周的石壁之中,還有十余個弟子坐在當間的空地上凝神參悟。
而石碑上無非是入門的功法,與十余套簡單的神通法術。
如此藏經閣,有名無實啊!
無咎在幾塊石碑前轉了一圈,走向門外。他正要返回玄武谷,卻見一行人迎面而來。
阿雅、阿威,帶著阿金、阿離、馮田、阿述與阿三,以及阿猿與另外一個不知名的元天門弟子。皆腳踏云板,緩緩穿過峽谷。如此陣勢,顯然要就此遠行。
無咎急忙招手示意,并迎上前去:“諸位,這是去往何處呀…”
“你沒死?”
“他命大!”
阿威與阿雅見到無咎,并無欣喜,自問自答,意外的神情中透著冷漠。杭州19樓濃情小說 “馮田等五位新晉弟子,勤勉有加,修為精進,今日前往青龍峰而以示獎賞!”
“你卻惹禍生非,至今一無所成,既然懲戒已滿,還不回去用功!”
兩位筑基的前輩,各自丟下一句話,然后踏著云板,帶著弟子們繼續往前。
無咎忙道:“哎,帶我同行啊!”
青龍峰,有所耳聞,乃是仙門弟子聚集的地方,還能相互買賣的互通有無。既然阿威與阿雅帶著弟子前往,何不跟著走上一趟呢而湊個熱鬧呢。
沒人理他,一道道人影擦肩而過。
即使阿三,也是踏在云板之上,昂著腦袋,很是矜持做作而又陌生。那個黑瘦大眼的家伙,已是羽士二層的修為?馮田與阿金、阿離,則是羽士三層的高手?同來星海宗的六人之中,只有自己沒有修為。如今剛剛擺脫懲戒,劫后余生啊,卻沒人問候,只有嫌棄…
無咎心有不甘,伸手攔住最后一人:“阿猿師兄,何不帶我一程?”
落在最后的漢子,乃是阿猿。他倒是個實在人,無奈道:“此去青龍峰,足有數百里之遙。而你身無修為,難以驅使云板,帶著你著實有所不便…
以羽士的修為,獨自驅使云板尚可,帶人同行,則勉為其難。
無咎只得讓開去路,又忍不住隨后追問:“阿猿師兄,如何前往斗獬峰與星海境?”
“斗獬峰,距此五百里,非羽士五層的修為,或星海宗弟子,而不得踏足半步。星海境,距此三百里,詳細如何,你不妨返回詢問阿狇師兄…“
無咎看著眾人踏著云板遠去,卻又無可奈何。
記得此前有過耳聞,外來的各家弟子,只有修至羽士五層的修為,方能得到星海宗的認可。而丑女并未提起,想必她也不知道其中的規矩。如此說來,斗獬峰與自己無緣了。而青龍峰相隔甚遠,一時片刻也不得如愿。尚有一個星海境,或許乃是最后一個獲得靈石的去處…
無咎摸著右手的指環,斟酌片刻,然后甩開大步,橫穿玄武谷而去。
指環,像是凡俗女子手上的頂針,又稱戒子。而之前搶來的東西,皆被搜繳,如今只剩下一個沒有用處的云板法器,可謂真正的清貧如洗。而沒有修為,寸步難行。沒有靈石,則叫人絕望…
黃昏時分,無咎趕回了元天門的駐地。打聽之下,尋到半山腰的一間洞府門前,報上名諱、道明來由,然后一頭鉆了進去。
阿狇,是個二、三十歲的男子,褐發褐眼,臉色蒼白,雙目深陷,整個人顯得高大而又清瘦。他有著羽士八層的修為,獨自坐在幽暗的洞府之中,看著貿然到訪的無咎,似乎有些意外:“這位師弟,你要前往星海境?”
無咎就地坐下,拱手致意:“請指教——”
阿狇不再質疑,淡淡笑道:“出了玄武谷,西去三百里,亢金峰與氐土峰之間的峽谷,便是星海境。禁制所致,內有乾坤,方圓萬里,神秘莫測。而進入星海境雖無限制,卻要繳納靈石。半個月,一塊靈石。一個月,兩塊靈石,以此類推…”
“還要靈石?”
“星海境內靈藥繁多,異獸遍地,弟子們名為歷練,實則還是為了探險獵奇而去。星海宗收取靈石,也是避免弟子們濫殺濫伐。若無靈石,上繳所得三成。但有收獲,前往青龍峰換取靈石、丹藥,等等…”
“多謝師兄!”
“你要獨自前往星海境?”
“嗯…”
“星海境內,頗為兇險,若有死傷,星海宗概不過問。你初來乍到,至今身無修為,何妨等候幾日,與師兄弟們同行!”
“元天門也要前往星海境?”
“此乃慣例。各家新晉弟子來到玄武谷的百日后,皆要前往星海境參與歷練,卻又唯恐意外,便成群結隊…”
“哦,原來如此。師兄可知遠征一事?”
“只有成為星海宗弟子,方能參與征討仙門。這位師弟,切忌好高騖遠…”
“多謝師兄指點,告辭!”
無咎從阿狇的口中有所獲悉,不再打擾,告辭離去,然后走向自家的洞府。
暮色中的玄武谷,頗為寧靜。大樹亂石遮掩的洞府,還是偏僻冷清的老樣子。
無咎走入洞府,就地躺在褥子上。不知是心緒煩亂,抑或是郁悶難消,他抓起蒲團抱在懷中,慢慢蜷縮著身子,好像依然籠罩在冥風口的寒冷中,獨自一個默默承受、默默等待…
天亮時分,他走出洞府。
遇到早起的同門弟子,紛紛投來異樣的眼神。他的大名,在玄武谷早已眾所周知。而他卻是渾不知曉,只管奔著山谷走去。
幾日后,元天門的弟子便要前往星海境。
毋庸置疑,阿威與阿雅,根本不會帶著一個沒有修為的弟子同行。哪怕是懇請央求,也是無用。何況他無咎不能驅使云板,即便有心隨行,最終還是追趕不上。與其這般,倒不如先行一步。三百里路程呢,沒有一日一夜難以抵達…
穿過玄武谷,很是順利,沒有人阻攔,也不見玄火門弟子挑釁。
再往前去,過了玄武崖,往西三百里,便能尋至星海境。
無咎健步如飛,去勢不停。而尚未離開玄武崖所在的峽谷,便聽神識傳音:“元天門的小輩,何故擅自離開玄武谷?”
話語聲并不陌生,應該是看守山谷的兩位管事弟子的其中之一 無咎只得停下腳步,隨聲應道:“弟子前往星海境歷練,還請前輩放行!”
“你找死不成?”
“大道可期,雖死無憾也!”
“呵呵,人族之中,如此剛烈者已屬罕見。去吧,看你能否活著回轉…”
無咎舉手道謝,又不禁回首一瞥。
只見那朝霞籠罩的山崖之上,一道嬌小的身影若有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