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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人往北行

  的支持!

  始州國,北疆。

  此處,為一片無邊無際的草原。雖然已是三月的下旬,依然是遍野的枯黃、滿目的荒涼。

  寒風吹來,野草起伏。

  鴻雁南飛,人往北行。

  千里之外,草原的深處,一座青色的石山突兀而起。遠遠看去,那便像一個巨大的石頭樁子,無依無伴,孤零零地杵在曠野之上。

  漸趨漸近,情景了然。

  那看著頗為古怪的石山,足有數十里的方圓,四周如同刀削,懸崖峭壁百丈。山上則是草木覆蓋,房舍錯落,宛如懸空街市的奇異,兼具依山筑城的雄偉。而當間山壁的石階旁,還真的豎有一塊石碑,上刻二字:石頭城。

  數尺寬的石階環壁而上,左右盤旋幾轉,直達百丈,有門戶樓臺高聳。

  只見那陡峭山壁之間,竟巧奪天工般鑿出了一道丈余寬、兩丈高的石門,并有碉樓雄踞其上而頗具氣勢。

  恰是正午時分,城門前人影稀疏。

  一位青衣男子緩緩踏上臺階,回首眺望。但見原野茫茫,天地空曠,勁風撲面,使人不由得心神一蕩。他咧嘴微笑,轉而抬頭打量。

  城門之上,還有兩個斑駁古樸的大字,青山。

  這石頭城,只因坐落于青山之上,還有個別名,青城。自從踏入始州境內,便多方打聽,耗去了不少工夫,終于獲悉了這么一個地方。至于究竟如何,尚待進一步揭曉。

  “站住——”

  “為何攔我去路?”

  一個長衫男子,與一個皮袍壯漢擋在門前。一個抄著雙袖鼻子沖天,一個手握手握鋼刀虎視眈眈。

  青衣男子有些意外,往后退了一步。

  “外人入城,須勘驗造冊,再以滯留長短,交納金銀不等。”

  “入鄉隨俗,倒也使得!”

  “姓字名誰,來自何方,所操何業,所欲何為,滯留三五日之短,或十天半月之長?”

  “咦,還真是詳細啊!”

  “少羅嗦!”

  “嗯,本人公孫…先生,來自遠鄉,帶幾個學童混口飯吃,聽聞石頭城頗為不凡,便大老遠的前來撞撞機緣!”

  “原來是位教書的先生,報上名諱。”

  “嗯,公孫先生的是也!”

  “問你的名諱…”

  “這個…本人的道號,便是公孫先生!”

  “你是修士?”

  “這個…以文入道,自幼修習至今,經典史籍略通一二…”

  “哼!如此修士,當真稀罕。且罷,請交納黃金一錠,或是靈石一塊,可在城中滯留半年之久。”

  “若是教書的先生呢?”

  “白銀一兩,半月為期…”

  “我還是當教書的先生吧!”

  “那就報上名諱,不然給我滾下去!”

  守門的壯漢已是不勝其煩,“鏘”的一聲抽出了鋼刀。竟然有人石頭城前討價還價,并饒舌不止,再好的脾氣也受不了,他真的很生氣。

  而長衫男子則是眼光斜睨,面帶冷笑。他只管接待盤問修士,而對于這個迂腐不堪的公孫先生則是根本不屑于理會。

  青衣男子雖然啰啰嗦嗦,書生習氣,膽子卻是不小,根本未將發怒的壯漢以及那閃亮的鋼刀放在眼里,竟是翻手摸出了一塊金錠遞了過去,撇撇嘴道:“進個城而已,還要留下買路錢!”

  守門的長衫男子接過金錠,隨手拋了拋:“一個教書的先生也這么富裕,莫非世道變了?哼,隨我前來造冊!”

  壯漢只得收起鋼刀閃開去路,卻又哼了一聲。

  青衣男子撩起衣擺,拾階而上,不滿道:“先生乃為人師,不得褻瀆。何況我管教的并非只有學童,還有仙凡兩道不良之徒…”他嘟嘟囔囔著踏入城門,迎面又是層層的石階。而城門內側擺放書案,有人執筆書錄。長衫男子扔來一塊玉牌,擺手道:“此乃出入憑證,不得丟失…”

  還有令牌,好大的規矩!

  青衣男子接過玉牌,拱手致意,抬腳踏上石階,卻又回頭問道:“我有意前往城主府上拜訪,不知岳玄城主他老人家在否?”

  “你所說的只是少城主,真正的城主乃是岳相子前輩!”

  長衫男子兩眼一瞪,拂袖轉過身去。

  “哎呀,家有高堂,小輩又豈敢以老人家自居。如此說來,是我冒昧了!”

  青衣男子歉然含笑,拾階而上,沒去幾步,卻又兩眼一翻而神情古怪。

  一路隱匿藏形而來,很是謹慎小心。本想繼續隱忍下去,奈何我無咎的名頭好像是愈發的響亮。如今也只能當回修士,道號公孫先生!

  無咎順著石階又去十余丈,四周豁然開朗。

  他抬眼張望,好奇之余,卻又心緒難耐,禁不住暗嘆了一聲。

  祁散人,祁老道,我為了你,從有熊,跑到西周,又從靈霞山,跑到了紫定山,接著又長途跋涉,尋至始州的北疆。短短的一年之內,行程將近十萬里。其間的辛苦,倒也罷了。上當受騙,暫且不提。我只想找到你,我只想要一個交代。而倘若此番再次落空,你我的交情亦將就此終結。要知道我真的不容易,我已是忍無可忍!

  不過,一路打聽,一路尋來,倒也漸漸印證了此前的猜測。

  祁老道假借紫全、紫真之口,留下了四句話:風華煙雨柳始青,一騎絕塵出州城;袍澤情義山岳重,戰旗英魂有相逢。

  那兩個家伙雖然精明,卻不懂詩詞之道。而我無咎雖也不學無術,好歹胸有點墨。四句話的意境簡單明了,敘述一位勇武將軍的有情有義,嗯,應該就是本人,乍然一聽,倒未在意,只當是老道的故弄玄虛。而稍加想來,又覺古怪。先有風華煙雨,說的是風華谷,而接下來為何不是“一騎絕塵出都城”,而是“出州城”?

  祈老道的鬼名堂多著呢,其間必有蹊蹺啊!

  還記得他的門主令牌嗎,靈山聚氣,霞光普降,仙緣從凡,主德四方,各取頭字,便是靈霞仙主。而他故意留下的這四句話,又會不會是首藏頭詩呢?

  不,四句話的每段的后兩字連起來,則為:始州岳相,青城重逢。

  藏尾詩?

  若是藏尾詩,便是要我在始州國相會,地名則是岳相與青城。

  而始州有沒有這兩個地名呢?

  沒有!

  反復打聽之后,終于得悉在始州的北疆,有個神秘的石頭城,又名青城。城內竟然住著以岳家為首的修仙家族,與眾多的凡人,且自成一邦,遠離塵世。城主名叫岳玄,據傳乃是一位修為高強的仙人,等等。

  值得玩味哦!

  而縱有萬般猜想,不如親臨實地一探真偽。

  于是乎,來到了此處。守門的是位修士,無意間透漏出石頭城的老城主的道號,岳相子。

  嘿嘿,始州,岳相,青城,均已得到了印證。也就是說,此前的猜測應該不差。

  而本人已然置身于城中,又能不能迎來一場費勁周折的重逢呢?

  可惡的祁老道,還不給我速速現身…

  石頭城,名符其實,無論是街道,房屋,樓閣,庭院,均為青石打造,可謂滿眼都是石頭。或有空隙,卻也植滿了樹木,且不乏奇花異種,但見枯黃與青翠重疊,稀疏與婆娑輝映,恍如城在山上,山在城中,山與城一體,城與山相融,且隨著地勢的漸趨漸高而遠近有別、高低不同,別有一番景致。再加上行人各異,服飾另類,話語晦澀,更添幾分異國風情。

  無咎佇立良久,理清了思緒,看夠了街景,這才背著雙手往前行去。

  悄悄散開神識一掠而過,數十里的石頭城瞬間收入眼底。

  四周并無城郭,而是以峭壁為墻,房舍為壘,天然屏障,為城。一條平緩的青石街道環山盤旋,兩側多為房舍店鋪而稍顯冷清。街道盤旋著幾大圈之后,便是山頂。東去二十余里,另有一座山峰,有高樓大院,形同城堡,似有禁制籠罩,或為岳家的所在。

  而整個山城上下,住著千戶的人家,卻并無尋常集鎮的熱鬧,反而透著一種遠離塵囂的寧靜。其中看到不少修士,依然不見老道的蹤影…

  小半個時辰之后,人已到了山頂之上。

  山頂占地十余里,大半是開墾的田地與成片的樹木,并往東延續,西側的一塊山坡之上,建有房舍與店鋪。其中一座兩層石樓,懸掛著青山客棧的牌匾。

  無咎在客棧的門前停下腳步,轉而又抬眼四望。他對于那空曠的風景,以及云天的高遠毫無興致,他是來找人的。怎奈上上下下找了一遍,還是一無所獲。

  難道所有的猜測,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

  而此前惹出了那么大的禍端,古劍山、靈霞山、紫定山都不會輕易作罷,躲在這偏遠的石頭城住段時日,不失為權宜之計。

  嗯,來之安之!

  無咎帶著無奈的神情咂巴下嘴,轉身走向客棧。

  青山客棧,為兩層的石樓,窗扇門戶頗為狹窄,全無該有的奢華,顯得厚重而又結實。踏入低矮的店門,眼前一暗,柜臺內有掌柜舉手招呼,并詢問客人的來歷,見到玉牌之后,忙又點頭哈腰滿臉賠笑著口稱仙長。

  無咎摸出了幾塊銀子扔在柜臺上,要了一間客房,轉而打量著店堂的情形,不由得微微一怔。

  店堂里擺放著四五張桌子,七八個修士模樣的男女圍坐一起談笑甚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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