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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咎在外溜達了兩日,回到了他赤霞峰的洞府。
他雖然沒能前往紫霞峰,卻也在亂逛的時候,摸清了紫霞峰所在的方位,以及遠近四周的地形地貌。
玄玉并未離去,而是就近住下,看冇守著那條鐵鏈棧橋,繼續著他的陪伴守護的職責。圖謀已久的《天刑符經》,最終還是一無所獲,好像那篇經冇文只是一段誘人的傳說,從來不曾存在過。他頗為郁悶,卻也沒有聲張。至于他的心里又在想些什么,或許只有他自己知道。
而無咎返回之后,一連數日都沒有露頭。
他沒有閑著,獨自躲在洞府之中,一手攥著靈石養冇精蓄銳,一手拿著祁散人的那枚玉簡凝神查看。
祁散人的圖簡之中,甚為詳細,不僅標注了紫霞峰的大小樓閣殿宇、諸位長老的洞府所在,以及各處禁制的出入關口,還有開啟禁制的手訣與法訣。尤其是藏劍閣的內外上下,更是畫滿了密密麻麻的符陣,顯得極為錯綜復雜,看不了片刻,便叫人頭暈眼花。
所謂的藏劍閣,倒也名不虛傳。
依著祁散人的說法,在藏劍閣下方的地宮之中,真的藏著一把神劍。試圖尋到神劍的下落,務必要潛入藏劍閣中。而熟悉并牢記出入的途徑,乃是關鍵的一個步驟。至于能否如愿,還要看最后的運氣如何!
不過,想要在靈霞山的幾位長老的眼皮子底下,闖過重重的關卡,再尋獲神劍,又是何其難也!
而無論怎樣,都要竭盡全力去嘗試一回。
老道也不容易啊,還在眼巴巴等著自己去救他呢。曾經的仙門門主,落魄在外不敢回家,著實夠可憐的,卻不知又是誰在暗中害他。
此外,那個常先在三年冇前坑了自己一回,而如今自己并未揭冇穿他的詭冇計,改日不妨與他走動走動,趁機詢問一下《天刑符經》的用處。倘若他沒有誠意,自己也沒有閑工夫陪著他周旋下去。
再一個,但愿紫煙閉關有成,來日雙宿雙棲、比翼齊飛,嘿嘿!
嗯,又亂冇了,再這般這下,要耽誤大事兒。
我要心無雜念,我要凝神貫注…
無咎繼續埋頭用功,如此又過了兩日。當他終于熟記了玉簡中的禁制陣法,卻對于諸多的手訣、法訣感到頭痛的時候,有人來訪,竟是妙源長老。
他只得打開洞門,擺出迎客的架勢。
而妙源長老踏入洞府之后,淡淡問了兩句,忖思片刻,竟是轉身就走。
妙源長老問道:“妙祁師冇兄有沒有說過他離開靈山的緣由?”
無咎答道:“不曾聽冇說!”
妙源又問:“能否將兩把神劍借來觀摩一二?”
無咎拒絕:“不能!”
在妙源走后的第二日,妙山長老來訪,同樣是問了兩句話,接著丟下一聲冷哼揚長而去。
妙山長老問道:“據悉,妙祁門主被人暗害,那人是誰?”
無咎答道:“家師不曾提起!”
妙山又問:“妙祁門主離開靈霞山的時候,真的帶走了那把神劍?”
無咎反問:“你說呢?”
在妙源與妙山兩位長老相繼到訪之后,妙閔與妙尹兩位長老又結伴而來。
妙閔是個臉色紅冇潤的和氣老頭,未曾開口便已是笑容滿面。他同樣問了妙祁師冇兄有無提起仙門的舊事,譬如對于幾位長老的看法,等等。
無咎則以事關前輩的名聲為借口,用了一句“不便非議”擋了回去。
妙尹是個病怏怏的書生模樣,說起話來斷斷續續且又用意不明。他問道:“得到神劍,固然是好,而凡事禍福相依,你可知曉其中的害處?”不待回應,他接著又問:“你沒有想過得到七把神劍的下場又是怎樣,妙祁師冇兄有無交代…?”
無咎很干脆地搖了搖頭。
妙尹與妙閔相視苦笑,彼此帶著玩味的神色告辭離開。
無咎則是在用功之余,默默想著心事。
記得祁散人說過,只要得到七把神劍,自己的修為將會抵達一個很高的境界,至于以后又將這樣,老道他總是閃爍其詞。倘若下場不妙,無非是得罪神洲仙門,惹來天下修士的妒忌,不然還能怎地?
而幾位長老,都是老滑頭,一個個心機深沉,叫人捉摸不透!
無咎無暇多想,接著琢磨開啟禁制陣法的手訣與法訣。而一個半道兒踏入仙途的凡俗書生,不事修冇煉,如今強行研修來自于人仙前輩的繁雜手訣與法訣,著實勉為其難。好在他雖然裝瘋賣傻,卻非真笨,橫下心來,漸漸有所收獲。
不知不覺,又是幾日過去。
無咎依然坐在洞府石廳的褥子上,低頭看著膝頭的玉簡,有些精疲力盡的模樣,兩眼中卻是閃動著幾分喜悅的神色。
少頃,他抬手一揮,被吸納殆盡的靈石碎屑灑落在地,接著十指掐動,一串串加持法冇力的符文接踵飛出,片片光芒凝聚成形,又相繼旋轉著而緩緩消散無蹤。
嗯,有志者事竟成。
連日來的不眠不休,終于記下了數十道晦澀的法訣。不僅于此,對于禁制陣法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只是想要潛入紫霞峰的藏劍閣,眼下為時尚早啊!
無咎還沒來得及緩口氣,洞冇口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他急忙收起玉簡,一臉的不耐煩。
又是誰啊,還讓不讓人消停了?
便于此時,一道冇人影出現在洞府之中。
無咎還想開啟陣法,卻被人破陣而入,他怒道:“你不告而入,全無禮數規矩!”
來者臉色黃瘦,一身青衣,并非旁人,乃是常先。他四下張望,不以為然笑道:“自從上月一別,再不見你人影,我此番回訪,正是全了禮數。怎奈你的陣法破敗不堪,權且好心提醒一二!”
此人干起缺德事兒,滴水不漏,強闖洞府,同樣是有著冠冇冕堂皇的借口!
無咎意外道:“你怎能看出我陣法的破綻?”
他的五符陣,早在古劍山蒼龍谷的時候,便已破損,好在有著五面陣旗,尚可勉強使用。誰料今日遇到了陣法高手,竟被一眼看出了其中的破綻。
常先也不見外,像是到了自己的洞府,在石廳中踱著步子,還不忘伸頭查看隔壁的洞室:“我雖修為不濟,卻擅長于丹道、陣法的修行,不敢說造詣多高,至少在靈霞山還沒有對手!”他說到此處,搖頭又道:“哎呀,你好歹也是掌門弟冇子,怎能居住在如此簡陋的地方…”
廢話!我想住在紫霞峰呢,沒人答應啊!
無咎依舊坐在原地,兩眼盯著常先的一舉一動,疑惑道:“你莫非為了修補陣法而來,費用幾何?”
常先轉悠了一圈,在不遠處施施然盤膝而坐,不換不忙撫平了衣擺,呵呵笑道:“修補陣法不難,只要你如實回我幾句話便可!”
無咎手掌一翻,面前多了一包干果,他撿起一枚丟入口冇中,邊吃邊說道:“有話便問,不必拐彎抹角。”
他辛苦多日,腹中饑餓,如今外人當面,只顧著吃著痛快而全無顧忌。
“你還是當年的德行,本色不改啊!”
常先仿佛又看到了當年那個躺在云嶺湖邊睡覺的凡俗書生,禁不住搖了搖頭,隨即抹了把胡須,沉吟又道:“我知道你經歷不凡,也知道幾位長老分別來過,在此不必贅言,我只想問你,妙祁師伯的傷勢如何?”
無咎吃著干果,好像沒聽見。
常先不以為意,隨手布下一道禁制封住了四周,自言自語道:“當年師伯在閉關之際,遭人暗害,傷勢之重,可想而知。而他老人家要在百年間恢復如初,已屬不易,又如何修至地仙后期,或是飛仙境界呢?要知道修至飛仙境界,必有天劫雷霆降下,根本瞞不過神洲仙門,你卻是張口就來…”
“咳咳——”
無咎像是被果核噎住了,勾著頭猛咳兩聲。
修至飛仙境界,竟然還有天劫?此前沒聽說過,便是典籍之中也不見記載?
哦,或許境界太高的緣由,故而少有論及!
這個家伙是在嚇唬自己,還是有冇意提醒自己?倘若瞞不過他,又如何瞞過幾位長老?
常先對于某人的窘態視若未見,繼續說道:“你如今帶著一塊令牌,兩把神劍,以及一身匪夷所思的修為,并頂著掌門弟冇子的身冇份闖入仙門,究竟想干什么?”
他話到此處,笑容漸收,清瘦的面龐稍顯冷峻,微微瞇縫的兩眼中精芒一閃:“而你若是妙祁師伯的弟冇子,師伯他應該深知其中的厲害,又怎會讓你只身冒險,能否給我說個明白?”
妙源等四位長老分別到訪,用意各有不同。而不管是誰,都顯得高深莫測,便是問起話來,也是點到為止。本以為常先也會含糊其辭,或是旁敲側擊,誰料他語出驚人,竟然直至要害。
無咎丟下干果,神色微愕,念頭急轉,輕聲說道:“哦…原來你以為我掌門弟冇子的身冇份有假…”
常先依然是神色冇逼人,話語冷徹:“你的身冇份暫且不論,而你來到仙門的企圖卻是不得不令人猜疑?”
無咎眼光一閃,反問道:“你以為我的企圖又是什么?”
常先的身冇子微微前趨:“這正是我的疑惑所在,也是幾位長老的關切所在!”
噫,我只想尋找神劍而已,難道已被人識破了用意?這是在嚇唬我呢,還是在套我話呢?
無咎的眼光不躲不避:“我若是說,我此行意在查清暗害家師的仇人,你是否相信?”
常先搖頭:“不信!”
無咎嘴角一咧,輕描淡寫道:“信不信由你!”他抓起一枚干果丟在嘴里,不容常先出聲,接著反問道:“《天刑符經》是何來歷,有何用處?還有妙嚴長老,他人在哪里?”
常先沒有急著答話,而是眼光審視,直至片刻之后,這才淡然一笑,出聲道:“《天刑符經》,乃是一篇經冇文,或與神劍有關,我至今也是懵懂不明。至于妙嚴長老,在兩年多前,也就是你逃離靈霞山的那個時候,被妙山長老打傷,如今正在閉關修養。不過…”
他站起身來,帶著捉摸不定的神情又道:“不過,妙嚴長老與妙祁師伯最為交好,你來日若是有難,不妨求他幫襯一二!”
無咎默默吃著干果,忖思不語。
常先揮袖撤去禁制,抬腳走向洞冇口,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回頭示意道:“將你的陣法交給我,三日后還你!”
無咎稍作遲疑,掐動法訣。與之瞬間,從洞府四周的石壁中飛出了五道光芒,旋即化作五面陣旗,又一一落在了常先的手中。卻見對方低頭端詳,好奇道:“這套陣法來自何處?”
“家師所傳!”
“當真?”
“嗯…”
“你又說瞎話!這陣旗年代久遠,并非仙門之物…”
“哼,我自從被人騙走了《天刑符經》之后,便再也真假不分!”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