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人響應美國人的要求,派出以50多架帶炸彈的SBD、30多架攜帶魚雷的TBF為主力攻擊機群配合美軍進攻,雖然早上7點鐘就收到了協同作戰請求,但因他們手忙腳亂進行準備,實際遲至9時多才全數集結并出發,編隊飛行的速度又慢,到12點時還未找到角田艦隊——此時所有美軍攻擊群都已返航,也沒人領著加拿大人去找日本艦隊!
日軍艦隊此時在西雅圖西偏南多公里處,這批加拿大攻擊機從溫哥華起飛后邊搜索便飛行已持續了多公里,雙方此時距離還不到90公里,日軍都已在雷達上看到有攻擊群飛來,此時防空戰斗機絕大多數都剛剛降落準備補充油彈,空中只有12架還剩余最后一點油彈的飛機,正是艦隊防空能力最低之時。
無奈的角田都準備讓兩艘航母分散以31節高速脫離了,結果加拿大指揮官直接在電臺中宣布:目前未找到敵主力艦隊,估計已被美軍擊沉,因機群油料消耗過半,準備返航!
半分鐘后,他又下達第二條命令:為加快返航速度、降低燃油消耗,所有炸彈、魚雷一律拋棄!不過不能白扔,海面上似乎有一艘疑似受重創的日軍巡洋艦(其實是驅逐艦)和一些日軍救生艇還在漂浮——“全軍進攻!”
然后這艘“嵐”號驅逐艦(陽炎級)成了世界上最倒霉的驅逐艦,明明已在前面中了1000磅炸彈重創而棄艦,毫無反抗能力,結果又被120多架飛機圍毆,炸彈、魚雷像不要錢似的全投給了他,甚至還沒等最后幾顆炸彈投完,這艘驅逐艦就被炸得七零八落而沉沒了。
完成“實戰演練”的加拿大機群得意洋洋地帶著“我軍擊沉敵巡洋艦1艘,自身未損1架”的全勝戰果返航——這是加拿大航空兵擊沉的第1艘日本軍艦,有力地反擊了侵略者!
在云龍號上截獲對方通訊內容、并目睹雷達屏幕上對方真調頭離開的角田和有馬正文兩人笑得肚子都疼了,一個個高呼“天照大神庇佑”,笑歸笑,兩人對現狀認識還是比較清醒的,今天太陽落山前二航戰最多跑出去1100公里,依然還在美軍重型轟炸機覆蓋范圍內,至少還得再迎接一次挑戰,但挺過了剛才這一波,他們就有充分信心——調用全部備用機后,艦隊還有57架戰斗機,依然可堪一戰!至于燃油,大家已不去想這件事了。
但美軍組織下午轟炸卻遇到了困難,阿諾德雖覺得“戰果輝煌”,但對西雅圖、波特蘭陸航報上來如此慘重的損失也表示吃不消——現在還能出擊的重轟已不足100架,而機組人員已疲憊得連中飯都沒吃。
同時因距離緣故,海航已無法出擊,等于接下去要死的全是陸航。更讓他坐立不安的是軍心浮動,這里陸航精銳程度沒法和夏威夷、洛杉磯、舊金山等地相比,能長距離出擊的老手更所剩無幾,再拼下去將斷送整支部隊,所以在部下的勸說下,他在參聯會上表示陸航損失慘重(早就超過了每周150個機組的標準)、人員太過疲勞,且沒有護航損失太大——提出讓哈爾西去對付,畢竟按“戰報”來看,日軍剩余部隊絕不是TF50艦隊對手。
斯普魯恩斯不同意,認為哈爾西艦隊的重要價值是護送燃油返航,希望陸航繼續派人出擊,不但西雅圖、波特蘭剩余飛機要再次出擊,薩克拉門托那100多架陸航也應該轉場后出擊。
雙方在參聯會爭執不下,連尼米茨和麥克阿瑟都各有意見,最終在李海的調解下,雙派把皮球踢給了哈爾西,請他決定。
哈爾西問麥凱恩:“你覺得我們應該去打這支日軍艦隊么?”
麥凱恩反問:“您覺得就目前局勢而言,是安全送一次燃油重要,還是消滅敵人一支艦隊重要?”
麥凱恩雖是反問句,但哈爾西聽得出來,答案已在問題中:保護燃油回珍珠港固然解決了這次運輸問題,但只要日軍艦隊依然存在,過幾天還會面臨同樣問題,但如能一勞永逸地解決日軍艦隊——哪怕只是角田艦隊,哈爾西也認為局勢能好轉。現在條件很有利,日軍角田艦隊剛剛遭受“重創”(哈爾西認為陸航的戰果打個7折應該可信),日軍主力艦隊還在墨西哥一帶,TF50正好卡在日軍兩支艦隊之間,距角田艦隊只有2天多的時間,完全來得及先打。
運氣好點的話,先吃掉北面的日軍艦隊然后回過頭還能收拾南面的日軍艦隊。
哈爾西咬了咬牙:“我想去消滅這支艦隊!讓運輸艦隊替我們和日軍主力艦隊先兜下圈子,等我消滅北面艦隊后南下,哪怕和南面敵艦隊同歸于盡都可以…拼光了聯合艦隊主力,看他們將來打什么!”
下午1點39分,他拍出電報,同意變更方向去追擊角田艦隊,單要求陸航提供協助:一則派偵察機通報角田艦隊最后方位,二則派有力機群掩護目前仍在洛杉磯外400多公里處等待的運輸艦隊。
喜出望外的阿諾德答應了該要求,斯普魯恩斯本還想再發電報勸哈爾西改變主意,卻被尼米茨攔了下來,后者什么話也沒有,只默默補了一句:“陸航還要守其他地方…”
斯普魯恩斯頓時想起今天中午收到的情報:德意軸心艦隊主力已從直布羅陀海峽大批涌出進入大西洋了。對此他只能一聲嘆息,什么話也沒有。
入夜后,一心顧著逃命的角田等人知道自己安全了,這時才開始想起燃油問題——武藏號傍晚就通報“本艦剩余燃油已少于1100噸”,同時也要保護輪機免得因長時間高速運轉而出問題,便下令放慢速度,一邊將航線改為西南,一邊將27節高速降為18節,準備去找珍珠港以北的堀悌吉補充燃油。
“長官這聯系不上,應該還在無線電靜默中。”
“沒事,先去安全地帶待命,等聯系上再和長官接頭。”角田道,“明天天亮后搜索一圈,只要周圍沒有敵軍主力艦隊,我軍就是安全的,如果只有小股艦隊,我們就吃掉他!”
有馬正文一陣莞爾,角田剛剛逃出生天轉眼又說要吃美軍艦隊,這脾氣…
他們并不知道TF50艦隊已調轉航向向北面沖過來了,雖然哈爾西速度不快,也只有16節,但他的航母和飛機數量超過角田艦隊數倍。雙方航線并不是完全對頭,存在夾角,但仍以每小時35公里左右的速度接近中。
10月25日的太陽升起來了,西雅圖陸航報告找不到日軍艦隊——此時角田艦隊已在西海岸1500多公里外,而從墨西哥起飛的美軍陸航卻找到了冢原艦隊——在南下加利福尼亞州(墨西哥領土)西南方向600多公里,距離洛杉磯差不多2000公里,整體航速18節。
阿諾德一邊將情報通知出去,一邊又手忙腳亂地調集南方陸航,在接收來自中國的回國機組后,他的力量本來有所恢復,但因連日消耗,即便得到了一些補充,陸航熟練機組再度跌破3000組大關,只剩下2600余組。
角田和哈爾西兩人白天都派出了數波偵察機,但雙方彼此間距在1700公里以上,雙方偵察機偵查范圍雖有一些交集,但彼此都未發現對方,因此都是埋頭趕路。哈爾西擔心運輸艦隊安全,一天三次給阿諾德拍電報:意思殲滅角田艦隊這活老子幫你干了,掩護運輸艦隊的事你要是出了岔子,老子回來和陸航沒完!
阿諾德既要應對德意緊接而來的部隊,又要應付西海岸戰事,還不得不強打精神對哈爾西打包票,他覺得自己已心力交瘁、處在崩潰邊緣,整個人兩眼發直、渾身僵硬、走路踉踉蹌蹌。這兩天先飛洛杉磯,又馬不停蹄地飛回華盛頓,今天開完會又飛西雅圖查看波音損失情況并配合杜魯門安撫民眾,到夜間飛到洛杉磯部署防御工作已是半夜11點,連飛機都都力氣下,是被副官人攙扶著走下來的。
他覺得自己再熬下去別說獨立空軍總司令,只怕整個人都要廢了,到了指揮部,每個人都看出他狀態非常不好,一張臉全都是黑的,但還是勉強聽完防御情況匯報并要求手下認真監視才敢上床休息,此時已是凌晨1時,躺下后的阿諾德喘著粗氣交代副官:“幫我在陸軍醫院定個病房,最好和馬歇爾將軍挨得近一點…再這樣下去,我遲早要去醫院報道!”
就在他入睡之時,堀悌吉已率領龐大的支援艦隊神不知鬼不覺地抵達珍珠港以北600多公里位置上,一邊挺近,一邊完成最后的出擊準備。
“捷一號”作戰終于要發動了,美國人和上次珍珠港戰役一樣,依然未發現日軍艦隊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