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好好地站在大街上,居然會突然莫名其妙天搖地動,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一幫人都是驚慌失措,嘴里發出亂七八糟的驚呼。那個拿著鐵棍想要偷襲的男人更是直接腳下一歪,手腳并用才勉強沒有摔倒,只是手里的鐵棍當然就顧不上握緊,一頭敲在地上。
這些人當中,只有武怡有拳法的基礎,到這個時候樁功的好處就顯露出來了,下盤扎實、落地生根,哪怕震動發生的極為突然,又猛烈到了極點,但瞬間身體微微一晃,立即就穩住了,甚至還來得及攙扶了一把身旁的女生,讓她不至于摔倒。
下一刻,她就聽到當啷一聲,扭頭看見從男人手里落下來的鐵棍,頓時反應過來,橫眉怒目想也不想轉身就是一腿!
“咔嚓!”
骨骼斷裂的聲音響起,那個男人根本反抗不了,慘叫一聲直接就往外飛了出去。
這可是在馬路邊上,哪怕鬧市區街上車輛行駛的速度并不快,滾到大路中央也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不過其他人都沒有那么快的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心都提到嗓子眼。
反倒是武怡一腳橫掃之后有些后悔,她剛才怒極之下并沒有想那么多,出腿之后才發覺了危險,剛要縱身撲出去,盡快把人拉回來,卻見眼前一花,一個人影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出現在面前。
“什么事情搞得這么大動干戈?未免太激動了,不能坐下來好好說清楚嗎?”
蘇子語把手里拎著的男人放下,然后用詢問的眼神望向眾人。
他剛才明明在旁邊站著聽了一會,只是生機收斂、氣息若有若無,給其他人的感覺就好像是最不起眼的路人,跟路燈、樹木的區別只不過就是會活動而已,根本不值得分出一點點注意力去看,不知道為什么就徹底忽視了過去。沒人多看一眼。
這一下踏步、閃身上前,更是快得眼睛都跟不上,沒有人看清楚到他是怎么出現的,仿佛一陣風吹到面前,就多了一個人。
不僅如此,他明明是最遠的,卻比武怡反應還要快,一把拉住了被武怡怒極掃飛出去的男人,像是拎著一把椅子那樣輕松自若,隨手往地上一擺。
“蘇…你怎么會在這里?!”
武怡眼前一亮。剛想要叫他的名字,想起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心里隱隱有幾分畏懼,把后面兩個字吞了回去。
“剛好路過而已,看到你們在爭吵,這些是你朋友還是同學?怎么都動起手來了,還拿了器械,不太好吧?”到學校里看老校工,只是抱著萬一的心思。這些事情當然不會跟武怡細說,所以蘇子語并沒有回答,反而問起她來。
這次不等到武怡回答,那幾個男女好像聽到他們交流。覺得兩人是認識的,不和自己同一個陣線,紛紛從剛才詭異的地面震動里清醒過來,用警惕的目光盯著蘇子語。
其中那個被他拉回來的男人雖然臉色蒼白。捧著明顯是脫臼了的胳膊疼得連連吸氣,卻反而是最兇的一個,瞪著眼睛強硬道:“你以為你是誰啊?又一個跑來多管閑事的…”
不過他雖然氣勢洶洶。但說出來的話卻越到后面越有氣無力,聲音小的變成了蚊子哼哼,顯得別扭怯懦得很。然而周圍沒有人笑他,因為所有人同時都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從蘇子語身上散發出來,就好像一座巍峨拔地而起的高山,在一點一點慢慢地朝著自己壓來,壓得人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更別提說話了。
對于男人這句話,蘇子語并沒放在心上,他看到附近遠遠已經有不少路人注意到這里,朝武怡點點頭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們站在街面上鬧也不是辦法,不如找個地方坐下來,讓我也聽聽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雖然說得是疑問句,又單單面朝武怡一個人,但是所有人都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句話就是對著自己說的,語調平和、速度也不快,卻每一字每一句都蘊含著一種讓人難以抗拒的力量,根本生不出一點反駁的念頭。
“這個人好奇怪,除了身材高大強壯一些、皮膚很好,穿著打扮都沒有什么特別,年紀也比我們大不了多少,為什么感覺站在他身邊會有壓力,就連想要反對他說的話都做不到?”
看到現在蘇子語的樣子,眾人腦子里都閃過幾個字:
不怒自威、淵渟岳峙!
這些人有點似懂非懂,不明白其實是蘇子語心意魂魄過于強大的緣故,和普通人比起來,就好像螢火皓月的區別,直接就被徹底蓋住,再加上他這段時間日煉月煉、把日升月落的神意都融入了骨子里,暗含著晝夜交替的道理,哪怕沒有用上惑心亂神、幻象心術,念頭一動也不是他們能承受得了的。
這樣的境界,比目擊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完全是針對心意的氣勢壓力。就好比一輛全副武裝的重型坦克在你面前鋪天蓋地壓過來,哪怕沒有壓到身上,也會有種心虛氣短、轉身就跑的沖動。
就連武怡也是一樣,她雖然有些拳法基礎,但也只是比普通人強上一些,被蘇子語氣勢這么一壓,也只能乖乖跟著。
一行人沒走多遠,就在附近找了間咖啡廳,開個包廂坐了下來。
這些人剛才還個個激動到面紅耳赤,恨不得大打出手,然而現在在蘇子語面前卻只覺得戰戰兢兢,比小時候做了壞事被老師留堂還要緊張,都不知道手腳往哪里放,顯得特別不自在,面面相覷不敢開口。
“現在可以好好說了。”蘇子語微微一笑,悄無聲息把心意收斂起來。
眾人頓時感覺壓力一輕,好受了很多,甚至忍不住大大地呼吸了幾口,不過他們再也不敢有什么過激的行為,望向蘇子語的眼睛里都藏著隱隱的畏懼,過了幾秒鐘,其中一個女生才打破沉默,開始說起前因后果。
原來其實這一伙人,包括武怡在內,都是認識的,屬于同一個戶外探險俱樂部的成員,平時會經常組織一些野外露營、登山、滑雪之類的集體活動。
而事情的起因,就源于一次少數人自發組織的探險活動,這次活動和平常俱樂部組織的那些不太一樣,不是到景區、山林、雪地這些地方徒步或者攀巖,而是在市郊的一片爛尾樓去住一晚上。
帶頭的組織者當時還為這次活動取了個名字:鬼屋探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