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1章 播放權的貓膩
入了門了 林志一出門，手里提溜著兩個袋子，一個是她隨身攜帶的包包，一個大袋子，上了車后，車往季領導家的方向開去，離這里不遠，也是一個小區。
“季總這個人…”
“季伯伯人不錯，喜歡吃浪里白條，就杭州西湖里頭的那種魚，喜歡喝點米酒，尤其是湘西的手工米酒，而非白酒紅酒，人呢，你知道電視臺的領導說話都是話里有話，他退了休了，這方面倒敞開了很多。”腦瓜子聰慧的林志壓根不需要高冷多說什么就將他想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季帆在東之方當領導多年，在那方有一定的地位，太多人想親和親和他，會到處打聽他的喜好，送禮難得心頭好，有林志吐露細節就不一樣了，一下子就知道了這季帆最喜歡什么。
“米酒…”高冷有些為難，這會子什么好酒都好找，唯獨米酒不好找，而且還是湘西的米酒，那得去湖南弄，東方市有這東西的恐怕少。
“我帶了。”林志指了指她放到一旁的大袋子，朝著高冷眨了眨眼：“怎么樣，你這會欠我人情哦，要還的哦。”
如果說林志帶著高冷去拜訪季領導是因為菜姐的人情，高冷并不是找林志幫忙，不算欠她的人情的話，那帶上米酒，那確實是她做事穩妥，是給高冷的人情。
林肯車長，坐在后面的幾個東幫的兄弟都聽出林志這言辭中的別有風情了，更別說高冷了。
高冷微微笑了笑，點了點頭：“我就是現在能力不夠，能力夠的話，多多給你推薦資源。”
林志一聽，這高冷還真收了心了，居然想著用資源來還，不過她也不惱，笑嘻嘻地接過話茬：“說到資源，我拍攝你投資的《建國帝業》，你給我安排了好角色，這可是大人情，這人情我得還給你，這下好了，你欠我一個人情，我還你一個人情，我們得兩次人情，這可不能相抵，一碼是一碼，高總，你晚上可得請我吃飯。”
高冷看著林志，真是服了。
“你們說說，我大老遠地從西藏停了戲，跟導演請了假飛過來陪著你們高總去拉東之方電視臺的資源，他是不是應該晚上請我吃飯？”林志可不管高冷到底是收心了，還是如何，她一挑眉跟后面東幫兄弟打趣：“東幫的高老大，應該不至于這么小氣吧！”
高冷算是明白了，這娘們半年沒見，已經憋瘋了。
東幫的兄弟陪著笑打著哈哈，羨慕得不能再羨慕地看著高冷，又偷偷瞟著風情萬種的林志，要說女人的女人味，那種勾人的味道，還是林志絕了。
“季伯伯，好想您啊，最近好嗎？”
“季總您好，久仰大名，我是高冷。”
三言兩句寒暄一陣，五十五歲的季領導坐到了林肯車上，只見他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偏瘦，很是干練的模樣，頭發想必是染黑了，猛一看過去還以為才四十出頭呢。
“季伯伯，這是高總特意從湘西給您帶來的米酒。”林志將那袋子拿了起來，從里面拿出一壇密封好的米酒，頗重，遞給季總。
高冷感激地看了林志一眼。
“這東西，我就收了，我最愛了。要是別的，我可不收的啊。”季領導笑哈哈地接了過來，喉結本能地上下動了動，林志果然沒說錯，這東西是他心頭愛。
“季總，這次真是要麻煩您一趟了。”高冷剛開口，季領導伸出手要他打住。
“我現在不是東之方的領導了，你也不要喊什么總什么總的，你就跟小林一樣喊我季伯伯吧。”季領導伸出手扶了扶鏡框，微笑著看著高冷繼續說道：“再說了，你也不要跟我客氣那么多，我雖然是東之方以前的領導，可現在已經不是了，我現在啊，就是一界布農，在院子里挖挖土種種菜的布衣。”
林志一聽有些慌亂，聽季這話不想幫忙。
高冷倒很淡定，前面在那幾家電視臺那學到了不少，這套電視臺班子的人說話藏頭藏尾的，與林志的慌亂不同的是，高冷反而笑了起來。
“那我就不喊什么總什么總了，自家伯伯，我要是做得有什么不對，說得有什么不對的話，您就拿酒瓶蓋子打我，畢竟是自家伯伯嘛。”高冷說道。
季帆一聽，目光一亮，很是滿意地看著高冷。
這娃娃，是個懂眼力的，難怪老菜要我一定要幫她，看來確實是個穩妥的人，季想道。
“就是嘛，我又不是領導了，我就是帶著自家孩子跟以前的同事吃個飯，對吧。”只是吃個飯，可算不上什么拉資源，賄賂或者以權壓人。
高冷聽出了季的言下之意，一個老領導不會平白無故要你喊他伯伯，這季總和季伯伯可不一樣，季伯伯要親近多了，這關系也要深多了，多少人想搭這句伯伯都搭不上，高冷聞出了其中的味道，順溜著改了口。
季帆帶著星光集團的高總，來找現在東之方管版權買賣的領導談事，那就牽扯了利益了，是不是在中間有分成？是不是得了什么好處？一個退休了的老領導來找自己提拔上來的現任領導套錢來了？
可如果是季帆帶著自己老友的兒子，季伯伯帶著后輩來找東之方的現任領導，那就不一樣了，自家伯伯幫幫忙那是情理之中。
如今國家嚴打反貪，什么都注意點好。
再說了，老同學老菜都開了口了，這高冷又是老菜的干兒子，本來就應該喊他一聲伯伯。
“小高，你年紀輕輕地能做到這份上，不容易，你干媽幫你不少吧？”季帆問道。
“季伯伯，這你可就想錯了，在菜姐還沒認高總當干兒子之前，高總就赤手空拳做到了現在的模樣，這還是高總第一次用菜姐這么重要的人脈呢。”林志笑盈盈地說著。
說的也是事實，這算是高冷動的菜姐第一個大人脈了。
“是嗎？那真是不錯。”季帆一聽十分訝異：“現在這社會要靠著自己本事爬上來，很難啊，對了，你以前做的是暗訪吧？小伙子真不容易，你季伯伯我當年也是靠著自己爬上來的。”
季帆見多了富二代官二代，難得見到靠自己爬上來而且爬得這么高的年輕小伙子，不由地更重視了高冷幾眼。
能讓老菜這么力推，再加上季帆這雙閱歷豐厚的老手與高冷聊了一路，季帆覺得這個忙，得幫。
幫忙，分兩種，一種是為弱者幫忙，那你就別指望著回報，那是純幫忙，或者說扶持。而第二種就跟投資差不多，你弱小的時候我幫你，可是你潛力足，就等于人情投資了。這人情投資下去，以后我有點兒什么事兒想找你幫忙的時候，你若壯大了，那這投資就值了。
剛開始，季帆覺得高冷屬于頭一種，而現在，提拔過無數人的季帆憑他老練的經驗覺得高冷大抵屬于后一種。
春之韻山莊是季帆一個老友的莊園，車接了季帆后徑直開向山莊。
“請問，需要派車去接東之方電視臺的領導嗎？”東幫的小弟見車壓根不去東之方電視臺，問道。
“現在看來應該是不需要了。”高冷笑了笑看了看季帆：“就出來吃個飯，不要弄得動靜這么大，對嗎？季伯伯？”
一輛加長林肯開到東之方電視臺樓底下，太張揚了，若只是高冷去，壯聲勢還可以，電視臺這山頭多的是富豪來辦事，可若是接走領導吃飯，那就不妥，尤其是季帆在車上。
季帆點了點頭，贊許地看著高冷。
都喜歡聰明人，跟聰明人打交道好，什么話都不用說透，帶了政字的人，最怕的就是話說得太透，太透了就沒了回旋余地了。
“小高，你想跟東之方電視臺談到什么份上？這就我們幾個人，你可以說。”季帆靠近高冷。
高冷琢磨了一下。
東之方電視臺雖然也是衛視，可是比起湖湘衛視和江衛來說，卻遠遠不如，收視的人數不及這兩家的十分之一，可是卻是除去大臺外，也靠前的衛視了。
如果沒有季帆相助，東之方肯定想拿下獨播權，就他一家獨播，如果火了，其他家電視臺要買這電視得把錢給東之方，如果沒火，反正放也放了，也便罷了。
可如果獨播權歸了東之方，那就意味著這部戲在電視臺上播放就只能賺一道錢，太虧了。
“我想首播權給東之方電視臺，首播權便宜點都沒事，我這戲肯定有后力，賺錢在后面電視臺跟進的播放權買賣上，還有網絡播放權買賣。”高冷附在季帆的耳旁輕聲說道。
季帆皺了皺眉頭看了看高冷。
“你這么貪？”良久，季帆皺了皺眉頭：“就只給首播權？”
只賣首播權，在這個圈子來說，高冷確實夠貪的，這其中有道道，這道道季帆心知肚明。
在一旁的林志臉色一變，她不知道高冷說了什么，但看季帆的臉色是有些不對的。
“好戲，不賤賣。”高冷卻半點沒有縮口的意思，說得跟后面一堆電視臺找他簽約，他只用挑選似的。
“高冷，東之方電視臺也是衛視大臺，只給首播權不妥吧。”季帆搖了搖頭：“你是影視圈新人，可不能擺大影視公司的譜。”
“季伯伯，我只要這個價。”高冷伸出一根手指頭：“我這部戲的首播權賣出去，只要東之方這個價。”
“只要一千萬？”季帆怔了怔。
“不，只要一百萬，一百萬，我這部戲的首播權就賣給東之方。”
林志的眼珠子一下瞪出來了，連老練的季帆都嚇了一條，他在這個行當半輩子了，這是聽到的最低的價格。
一百萬，你就是買套房子都不止這個價，這可是虧血本賣出去，投資一個億的戲，首播權居然只賣一百萬？
季帆都不知道高冷這是玩的哪一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