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無法抵抗國家之手。
接下來的幾天,圍繞著沐正堂和方程的政界圈就不算太平了,尤其是方程的圈子。
王輝帶人舉報方程證據確鑿,紀檢委要做的無非是深入挖掘,所以很快就在新聞上將方程已被帶走調查的新聞播報了出來,引起嘩然一片。
帝國最繁華的中海市副書記被帶走調查,在政界無疑又是一場堪比十級的大地震BV新聞聯播主持人短短的一句話一下就引來數萬評論,而那群跟著高冷拍方程的小伙子們回到了公司,高冷并沒有要他們嚴守什么口風,一下子星盛的人都知道了,原來方程書記的落網竟然與自家老大息息相關。
“我跟你們說,當時高總啪地一下拿出十萬塊丟我懷里,說‘去,五分鐘‘花’掉。’”張超在中午休息的時候,周圍圍了一圈的人,他說得口沫橫飛,一腳踩在椅子上,得意非常。
“這么多?!十萬塊!”
“十萬塊就為了買通一個人啊?!就就就,就就就,就為了”
一群年輕記者聽得訝異又‘激’動,摩拳擦掌地恨不得自己在現場。
“十萬算什么?”另一位也在場的記者‘激’動地站了起來:“高總那趟光帶現金就帶了五十萬!現金啊!滿滿一大袋子啊!”
哇......
一片驚嘆,都是跟拍,看看人家這大手筆,看看人家這魄力!
“那方程是不是被你們嚇‘尿’了?”
“當然。”張超一拍‘胸’脯:“勞資我還站在他車窗外沖著他比完中指又比手槍呢,這孫子直接就嚇‘尿’了!”
“我艸!我也好想對著中海市副書記比中指啊!哈哈哈哈!”
年輕的記者們在未來幾個月內,每次到了中午吃完飯的休息時間,這段經歷恐怕都會是他們的談資,得意又‘激’動。這群少年傳開了消息,很快在記者圈也知道了:哦,原來中海市副書記方程之所以慌‘亂’逃亡,是因為星盛雜志社的總經理高總拍到了貪污證據。
一時間,敬佩的敬佩,害怕的害怕。
防火防盜防記者,如今完全可以改成防火防盜防高冷。
這是好事,對于沐正堂來說愈發是好事,那些之前參他的人一個個都去紀檢委那改了口風了,一來方程被捕,他們見好就收,二來,誰也不敢得罪高冷。
兩三天后,高冷忙完了星盛積累的一些必須由他處理的事,簡小單也收了個早工,幾個人都聚集在小冷這邊吃飯。
“你做的飯真好吃。”高小尾蹲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扒拉著碗里的涼面贊不絕口,小魔‘女’和小冷住得時間長了也學會了每天要穿著衣服,開始學會人類的禮貌用語,有點人模人樣的意思了,只是吃飯蹲在椅子上這點,她怎么也改不了。
“好吃就多吃點。”沐小冷微微一笑轉身進入廚房繼續忙活:“明天我要早點去學校,明天正式開學。”
叮叮叮,高冷的手機響了,他接過來一聽先是笑了笑,而后沉默了下來。
“怎么了?”簡小單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關切地問道。
“沐正堂那邊基本定了。”高冷一開口就聽到廚房里本來洗澡窸窸窣窣的聲音一下停了,沐小冷慢慢地走了出來,顯得很是緊張地雙手抓著圍裙,嘴抿得緊緊的小跑到了沙發這邊,坐到了高冷的旁邊,抬起黑亮的眸子看著他。
“有好消息也有壞消息。”高冷的臉很是嚴肅,嚴肅中透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的味道,他伸出手拉住沐小冷的手:“好消息是方程倒臺后,之前很多參沐正堂的人去改了供詞,你父親身上的貪污金額又少了一些,一些七七八八的小項目經紀檢委深查后發現與他無關,你媽媽那邊問題倒不是很大。”
“那,那壞消息呢?”小冷的手在高冷手心微微有些發抖。
“壞消息。”高冷深深地看了沐小冷一眼,他知道壞消息說出來會對她的打擊很大,可事已至此只能面對,于是嘆了口氣:“壞消息就是你父親確實貪污了。”
沐小冷的手在高冷的手心一下軟弱無骨,高冷連忙緊緊扶住她,只見她小臉一下變得慘白慘白,閉上眼睛說不出話來。
“金額有多少?”一向理智的簡小單問了這個關鍵‘性’問題。
“海外資產有兩三千萬,國內扯不清的也有一千多萬,和她媽媽兩個人加起來快一個六千萬了。”高冷搖了搖頭:“很多款項證據確鑿,沐正堂那邊也承認了。”
“六千萬?!”沐小冷只覺得眼前的高冷似乎有些模糊,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想喘氣,卻喘不上氣,眼淚簌簌地掉了下來,高冷連忙想抱住她,她卻突然一把推開。
“你等等。”滿臉的淚水,眼睛里迸發出一絲希望,她顫抖著突然站了起來卻一下站不穩,膝蓋磕到了茶幾的角上,她卻幾乎感覺不到疼一樣只是皺了皺眉頭就跌跌蹌蹌地跑向房間,隨后抱著一個大的文件袋出來放到高冷的手上:“這是我爸留給我在海外的全部家產,有房子,有基金,有錢。”
厚厚的文件夾里都是沐正堂被帶走前‘交’給她的重要東西,也是在法國的時候她拼死護住的東西,她知道這些錢不能動,哪怕是她爸爸說著錢是給她的,哪怕上面都是她的名字,哪怕就算是帝國查起來,查到了,礙于法國的法律也無能為力不能收繳的錢財。
沐小冷雖然單純,卻善良。
她知道,她潛意識里也知道、疑‘惑’,為什么在海外會有這么一大筆錢,而這個錢萬萬不能動。
“這是我爸留給我的,這是我爸工作......不。”沐小冷說道這里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嚇得慘白,羞愧得臉紅,她閉上眼睛,淚水滑落:“這是我爸貪污的,我們把錢上‘交’給國家。”
讓小冷開口說自己的父親,自己一向溫文爾雅被人贊譽的父親是個貪官,難以啟齒。其中的痛徹心扉只能她獨自承擔,她拿著文件夾,低著頭,就像做錯事的小孩一樣哭得瑟瑟發抖。
“我爸爸怎么會是貪官呢?他怎么會是貪官呢?是不是搞錯了?”沐小冷搖了搖頭,可又點了點頭,最后嚎啕大哭:“我一個人在海外的時候想過無數次了,我在海外為什么有那么多的錢,為什么有別墅還有套房,我有想過爸爸可能是貪污,可是......可是......”
高冷沉著臉,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后背,任由她的淚水打濕‘胸’前的衣服,透到心口處涼颼颼的。
沐小冷看不透,可他看得透,沐正堂能在第一時間就將小冷送出去,在外面這么一大筆錢,要說他是干凈的絕不可能。高冷能做的也僅僅是讓他不背不該他背的黑鍋。
可沐正堂自己貪污,王輝那的消息不會有錯的,這事兒已經定‘性’了:沐小冷是貪官。而他懷中的小冷是貪官之‘女’,哭得瑟瑟發抖的、從小錦衣‘玉’食、人生一帆風順從未遇到過阻礙的沐小冷。
從天之驕‘女’變成了階下囚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