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交易
地點：亞美尼亞，錫西安以北與阿塞拜疆邊境區。
時間：下午五點四十五分。
蔓延無邊的森林中，一條兩車道的水泥路蜿蜒穿過森林，延長到無盡的國境線內。已經過了守衛森嚴的邊境線，尼爾好歹松了口氣。
最近納戈爾諾－卡拉巴赫（納卡）地區緊張氣氛愈加濃厚，亞美尼亞與阿塞拜疆之間的沖突雖然還沒爆發，前幾日卻聽說亞方打死了越境的阿塞拜疆4名士兵，沖突幾乎一觸即發。在這樣的不妙局勢下，按理來說尼爾不該接手這個單子才對，不過雇主大方的給予了至少五千美金的傭金，實在是令尼爾無法拒絕。他需要吃飯，剛出生的孩子們更需要生活，如果沖突在納卡地區真的爆發，那么他就不得不面對許久都沒有生意的局面，是以這筆單子顯得更加重要了。
咬咬牙，想了想，尼爾最終還是接手了這個單子。
聰明人從來不會喜歡廢話，在這條路上走了許久的尼爾，哪怕知道雇主不是什么簡單的人，也不會開口問話。
“還要多久？”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絡腮大胡子，看樣子至少四十五六歲了，身材很壯實，一嘴的亞美尼亞語帶著希拉克州的口味，也不知來這個地方是干什么。
“最多二十分鐘的路程。”
尼爾回答道。
“前面還有崗哨嗎？”大胡子低沉著聲音問道。
“還有一個。”
“該怎么做你應該清楚。”
“當然，我明白。”尼爾答道。
真如尼爾所說的沒錯，卡車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上行駛了約莫五分鐘，前方一處崗哨就出現在了兩人的視線范圍內。
崗哨值守的士兵只有三個人，叼著香煙正懶散地背著步槍，看到卡車緩緩駛來，揮了揮手示意卡車停下。
“尼爾？”走上前來的士兵看見了探出車窗外的尼爾，笑道：“又是你這混蛋，怎么，現在都還要送貨嗎？”
“是的。你知道，我女兒剛出生。”
“哦，我的天，我記得你已經有三個孩子了吧？”那士兵吃了一驚。
“準確來說。加上這次的，是五個了…”
尼爾無奈道：“我的妻子給我生了個雙胞胎。”
“那你可真是不幸。”
“誰說不是呢。”尼爾一臉苦笑。
“我覺得你下次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好保護措施。”
那士兵嘲笑道：“否則下次再來個三胞胎，你就干脆自殺吧。”
“謹記你的忠言，士兵。來。剛到的美國貨。”
隨手把一包香煙扔給那士兵，尼爾指著旁邊的大胡子：“這是我的朋友，過來幫我看下貨，身份沒有問題。”
瞥了一眼大胡子，那士兵拿著香煙回頭擺擺手：“放行。”
升降桿逐漸升起，尼爾一轟油門，卡車迅速駛過。
大胡子這才慢慢松開了摸在腰部的右手，直視前方道路，看著經過了十幾分鐘的路程，遠處一座荒廢了的煉油廠展現在自己的眼中。這座蘇俄時期修建的煉油廠。已經荒廢了足足三十多年了，由于長久沒有人光顧，很多地方長滿了各種各樣的雜草。
更不要說那些高聳的塔設備、加熱爐、壓縮機與各色的泵了，外表全是鐵銹與破爛的窟窿，連回收的價值都沒有。
“哧哧…”
卡車在尼爾踩了剎車之后，停留在了滿是沙礫的空地上，算是真正抵達了此次單子的目的地。
“到這里就可以了嗎？”
尼爾詢問道。
“可以了，這是這次的傭金。”
掏出一沓鈔票，大胡子遞給尼爾，又說道：“需要再等一下嗎？如果你愿意把我們送回去…”
“還需要送回去？這可沒事先說明。”尼爾不滿道。
“很抱歉。所以傭金是一萬美金。”
“一萬美金？”吃了驚的尼爾，頓時猶豫了，他本該立刻離開這里才對，但是沒想到對方竟然給出了這么高的傭金價格。這筆錢足夠他幾個月忙活了。現在只要答應把他們送回去，就像把他們送過來一樣簡單。那么到底要不要答應下來？
“這是五千美金的定金。”
正當尼爾還在猶豫時，誰知大胡子居然直接掏出了一沓鈔票，塞入了尼爾懷里。與之前一般厚度的鈔票，讓還在猶豫遲疑不決的尼爾，立即下定了決心。
“好吧。那我希望你們能快點。”尼爾迅速把鈔票塞入懷里，一口答應下來。
笑了笑，沒回答尼爾的話，大胡子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來到卡車后面，一把拉開車廂大門，蹲坐在后車廂中的八個壯漢，把目光射了過來。
“到地方了。”
一句話結束，蹲坐車內的八個壯漢，手持武器陸續跳下車廂，其中兩個人拿著銀色手提密碼箱，跟著了最后下車。
“到時間了嗎？”
“還要等一會兒。”
大胡子低頭看了看手表，正是下午六點零六分，距離約定的六點十分還有幾分鐘。
其余人按照方位展開，占據有利位置，其中兩人上了煉油塔，站在高空觀察整座煉油廠，防備出現的其余問題。
對方遵照時間還算守時。
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半分鐘時候，三輛黑色的悍馬從煉油廠另外個方向駛入進來，緩緩依次停靠在了卡車旁邊。
尼爾坐在卡車駕駛位上，嚼著口香糖，盡量避免用視線去接觸這群準備交易的人。盡管十幾年來，他多次運送違禁武器與禁售設備，卻還是第一次見到交易現場，不免有些緊張。
那群大胡子從阿塞拜疆而來，卻到這里來交易，看起來不像是官方運輸禁售設備的人，那又到底是些什么人？
心里縱然再怎么好奇，不該問的事情，尼爾也能做到不去追問。
不過以防萬一，他摸了摸皮墊下方的幾把槍，必要時刻，這些可是能保證他利益不受損的重要東西。
這種交易顯然雙方都不能完全相信對方，就如大胡子這邊一樣，從悍馬中下來的人大部分皆是全副武裝的人員，手持AK這種常見武器已經是很正常了。
絡腮大胡子沒有關心這些，他盯著從車上下來那個戴著墨鏡的男子，等他來到自己面前，才問道：“東西帶來了嗎？”
“當然。”
墨鏡男子示意了下旁邊的人，沒一會就有人把東西拿了過來，那是個比手提密碼箱還要大上一倍的箱子，擺放在集裝箱上，讓大胡子走過去查看一下。
從尼爾這個角度看去，也不知道那是個什么東西，不過看大胡子對著耳邊的耳機說了一陣子，仿佛確認了什么一樣，抬頭咕嚕了幾句，自然有人把手提箱擺上打開。
比起那邊被人擋住了的角度，這邊手提箱卻正好沒人擋住，是以尼爾一眼就看到了，那手提箱內居然是一沓沓的美金，看那厚度，至少也有一百萬以上。
這什么交易，竟然有一百多萬美金？
瞳孔緊縮，尼爾嚼著口香糖的嘴巴也不禁停頓了下來，這筆錢已經足夠購買一大批的單兵武器裝備了，支持一場低火力的城市一角巷戰，毫無壓力，尤其是在這軍火泛濫的格魯吉亞、亞美尼亞、阿塞拜疆交錯地區，這筆錢顯然能買到更多的軍火。
尼爾暗自咋舌不已，他這輩子還沒看到過如此多的現金，要是這筆錢是他自己的可就好了，那他就再也不干這撈子事情，立即回家退休享受家庭的溫暖。
遺憾終歸遺憾，現場至少二十多個武裝人員，他可沒有本事虎口奪食。
正當尼爾為之嘆息時，“啪”地一下，那墨鏡男子陡然腦袋血花乍現，一聲不哼跌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