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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元帥被他這么一說,頓時一怔,仔細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道:“說起來,時局變化到這個局面,長公主殿下,似乎并未現身。”
獨孤全立刻點頭,道:“是了,長公主殿下是皇族一員,自然也是秉承了皇族氣運,而且她天賦卓絕,修為精深,當年得到過無雙戰神冕下的親自指點,這些年雖然出手次數少了,但修為已經到了難以度測的地步,只怕真正的戰力,還在兩位雪帝陛下之上…”
歐陽不平點點頭:“的確,帝國神龍榜上,長公主也是僅次于武瘋子胡鈺的強者,實力和身份,倒都是絕對夠了…對了,話說回來,那個武瘋子,怎么到現在也沒有現身?”
話音未落。
“哈哈,你這個老歐陽,總算是想起老夫了啊。”一個聲音突然毫無征兆地在虛空之中想起。
接著光華一閃,元氣涌動。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
場中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白發如雪、鶴發童顏的老人,滿面紅光,如果忽略那雪白的長發,給人的感覺,倒像是一個頑童一樣。
另一個則是一襲白色男裝武士長袍,但面色如玉,玉骨冰肌之間帶著冷峻,彎彎細眉,眉眼精致,卻分明是一個女子。
如果葉青羽在的話,可以看出來,這女扮男裝的清麗脫俗女子,正是當日曾經在幽燕關的仙亭之戰中,曾經出現在劉雨卿和杏兒身邊的那個神白衣秘書生。
這兩個人現身,周圍人臉色頓時都一變。
“見過長公主殿下!”
“參見長公主!”
周圍人都行禮。
即便是藺爭,也微微行禮致意。
女扮男裝的清麗脫俗女子,正是如今帝國的長公主魚君請,帝國神龍榜上,排名第二的風云大人物。
而她身邊那位老人,則是神龍榜上排名第一的武癡胡鈺,也算得上是如今帝國官方認定第一強者。
眾人向長公主行禮之后,也都向胡鈺打招呼。
胡鈺是皇室供奉院之中的大供奉,不喜歡俗世政務,很少參與權勢爭奪,而且天生一種頑童一般的心態,平生最大的愛好就是習武。
關于這位武癡,還有一段傳說。
傳聞在早年間,胡鈺天賦極為一般,出身普通,且習武不成,據說在前五十年時間里,只修煉到一眼靈泉,可算是愚鈍至極。
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資質,任誰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偏偏也不知道怎么的,當年那位無雙戰神,卻注意到了還默默無聞的胡鈺,據說也只隨口指點了胡鈺幾句。
甚至連個記名弟子都算不上。
但誰知道后來,胡鈺竟然是大器晚成,三十年不鳴,三十年之后卻一鳴驚人,爆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實力,成為帝國之中首屈一指的強者。
胡鈺天性單純,從不參與帝國內事,不結黨營私,又曾在帝國針對異族的戰斗之中,立下過大功勞,因此被帝國之內的各大派系勢力尊敬,地位有點兒超然。
“長公主返回,向來是事情進行的很順利。”右相藺爭開口道。
長公主點頭,笑了笑,道:“有胡武癡出手協助,自然是順利的很,大漠蠻族王庭之內的那一道界域之門,已經被徹底摧毀封禁了。”
藺爭和魚非言兩個人,都松了一口氣。
原來長公主和胡鈺之所以沒有現身,竟是結伴去了西北大漠蠻族,他們兩個人的目標,正是大漠蠻族王庭之中守護著的界域之門。
正說著,天空之中,又是一道光華一閃。
一個人影出現。
這是一位中年清癯男子,頜下三縷黑色長須,顯得極為俊秀儒雅,顯然年輕的時候,是一位罕見的美男子,只是面色稍有點兒蒼白,身上還有這濃郁的血腥氣息,應該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慘烈的廝殺。
正是當日攔截初代雪帝的秦林。
秦林,宗門時代正道五絕峰之天劍。
他是百年之前就威震四方的強者。
“稟相爺,諸位,颶浪妖庭的界域之門,已經順利摧毀封禁了,太上皇陛下已經回宮養傷,一切都還順利。”秦林道。
“好,”藺爭點了點頭,道:“辛苦秦先生了,對了,太上皇陛下傷勢如何?”
秦林淡淡一笑,道:“無虞,修養一兩月即可恢復。”
藺爭聞言,這才徹底放心下來。
當日安排秦林去攔截初代雪帝,當然只是做給那位黑魔淵的神使去看,也是做給所有暗中關注著局勢的魔魂去看,只是一種引誘域外神魔余燼上鉤的手段而已。
真正的目的,當然是讓秦先生和初代雪帝匯合,以早就準備好的秘法通道,前往颶浪妖庭,突襲那界域之門的禁地,打對手一個措手不及,將這一處界域之門徹底摧毀封閉。
而那位正道無絕峰之天書的俞先覺,去攔截當代雪帝的目的,自然和秦林一模一樣,也是表面上去攔截阻礙,實際上卻是在匯合,等到欺騙了各方的注意力之后,立刻轉道,以早就開辟的符文陣法通道,前往白山黑水蠻族,突襲白山黑水蠻族王庭守護的界域之門。
畢竟一旦光明城的戰事打響,兩位雪帝肯定是都備受關注的對象,雖然他們都已經低調了數十年,但畢竟是天荒人族的至高存在,他們的反應,必定是那些謀劃百年的魔魂們所關注的。
如今天荒界之中局勢混亂,幾大異族在被壓得喘不過氣來近百年之后,突然反攻人族,一舉攻破了人族各條邊境線上的防御,大軍殺入人族腹地,表面上看起來,是人族一下子處于絕對劣勢,岌岌可危。
但真相呢?
強橫了百年的人族軍隊,難道真的會那么脆弱?
在邊境線上磨礪了近百年的四大主戰軍團,難道真的那么不堪一擊,那么昏庸?
怎么可能!
這一切都只是假象而已。
四大異族王庭占盡上風,揮師激進,戰線拉長,族中高手強者被一批批地調遣進入人族疆域,王庭的防備力量自然是被削弱了許多。
更為關鍵的是,在這樣看似勝券在握的大局勢下,異族對于人族的防備和警惕,降低了到了一個百年以來最為松懈的地步。
這就給人族的至強力量,突襲四大異族王庭禁地的界域之門,創造了最大的機會。
當然,在過去的數十年里,以初代雪帝,當代雪帝、右相、魚非言等人為首的人族高層,辛辛苦苦戰戰兢兢殫精竭慮演的這一局大棋,也哄騙和麻痹了四大異族妖庭。
這一局棋,除了少數幾個人知道之外,其他無數參與其中的人,根本沒有察覺到絲毫痕跡。
那些效力于右相的人,效力于魚非言的人,是真的殫精竭慮為自己的主人奮斗,真的相信了表面上自己看到的一切。
而過去那數十年的流血犧牲,也都是真的。
以至于整個天荒界,都相信了表面上發生的一切。
人族這些巨頭們,數十年如一日布下的這一局棋,近乎于完美。
而到了今天,也到了收獲的時候。
須臾。
天空之中,又是光華閃爍。
天樞俞先覺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跟前。
“右相,諸位,事情成了。”俞先覺一襲白衣,面帶微笑。
幾個字出口,藺爭又是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其他人的臉上,也都露出了喜色。
但秦林目光落在俞先覺的身上,臉色陡然一變,道:“俞兄,你傷勢不輕,傷及了本源…”
俞先覺擺擺手,微微一笑,道:“無妨,只是折損了二十年壽元而已,換的那白山黑水蠻族妖庭的界域之門被封禁,域外邪魔無法通過這一道界域之門進入,付出這樣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先生高風亮節,不愧是一代大師。”金頂親王魚非言嘆道。
獨孤全、歐陽不平等人,也向俞先覺行禮,道:“昔日誤會右相,也誤會了先生,實在是慚愧,秦先生和俞先生兩位的風骨,令我等凡俗汗顏。”
俞先覺擺手,道:“只是為我人族而已。”
右相又問道:“雪帝陛下他可是已經安然歸來?”
俞先覺點點頭:“陛下已經回宮…他傷勢不輕,白山黑水蠻族的底蘊不小,雖然是突襲,但卻也差點兒功敗垂成,關鍵時刻,陛下燃燒本源,才能絕地一擊成功。”
“什么?”藺爭等人都是霍然變色。
燃燒本源?
竟然到了這種程度嗎?
俞先覺只是淡淡幾句話,但眾人卻能夠想象到當時的驚險刺激,天書折損了壽元,而雪帝更是燃燒了本源,當時的驚險,想一想都讓人一身冷汗。
要知道這次行動,為了突襲的快速性和保密性,真正知道目標并且出手的,只有雪帝和天書俞先覺兩個人而已,一旦陷入持久戰,就會被活活消耗致死。
“好在計劃都成了。”藺爭揉了揉太陽穴,也感覺到一陣陣精神疲憊。
老元帥李光弼看了看眾人,最后落在藺爭和魚非言的身上,惱怒道:“這樣的大事,老夫竟然不知道,你們可是覺得老夫這把老骨頭,已經不堪重用了嗎?”
沒有能夠參與到如此奪盡天地造化的百年大局之中,讓這位壯士暮年烈心不已的老人,感覺到氣惱不甘。
藺爭笑了笑,道:“老元帥莫怪,只是您老人家,脾氣太直,有什么事情都藏不住,又是魔魂和異族重點關注的對象,所以才不敢明說,瞞住了您…”
老元帥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卻也不再計較了。
一邊的獨孤全突然似是意識到了什么,道:“不對,還有一路…雪地妖庭的界域之門,是由誰去摧毀封禁的?四大異族之中,以雪地妖庭的力量,最為強大,而且他們沒有攻破幽燕關,力量集中完整,必然不會像是其他三大異族那樣松懈,只怕很難被突襲啊。”
這話一出,眾人立刻反應過來,頓時心中也是一緊。
因為到現在為止,雪地妖庭一路,似乎還未有消息傳來。
但長公主卻是笑了笑。
而金頂親王魚非言卻是一副勝券在握絲毫不擔心的樣子,道:“這一路,卻是最保險的一路,各種不需擔心,必定已經大局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