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8、宗門時代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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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詭譎小劍來歷神秘，自從五年之前開始，就是一個謎，但卻自始至終，與葉家有著極大的關系，將它背后的人或者是勢力，當做是葉青羽最大的敵人，也絲毫不為過。

　　在這么一瞬間，葉青羽突然有一種開棺的沖動。

　　父母都已經下葬五年時間，這銀色詭譎小劍依舊要襲殺石棺，難道是因為這石棺之中，有著什么秘密？或者說，父母當年根本就沒有死？

　　葉青羽的心中，無比激動。

　　但是當他的手掌，快要觸及石棺的瞬間，他卻猶豫了。

　　既然母親在那封信中，一再叮囑自己，要將石棺放入鹿鳴江，不許開棺，那一定是有所指，也許她在五年之前，就已經想到了今天會發生的事情，如果這是某個計劃的一部分的話，那自己貿然開棺的話，是不是會壞事呢？

　　葉青羽的心中，真的是無比糾結，各種忐忑。

　　他最終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手掌輕輕地搭在石棺上，一股淡淡的元氣波動微微試探，立刻就感應出來，石棺之中，的確是有尸體，但并未腐化，右側的石棺中隱約有詭譎小劍的氣息…一切都沒有錯。

　　失望？

　　葉青羽在虛空之中靜靜地站了足足一盞茶時間，終于將兩尊石棺，緩緩地沉入到了鹿鳴江之中。

　　他終于還是沒有打開石棺一看究竟。

　　石棺一點一點地沉入鹿鳴江之中，隨著滔滔江水的翻滾，也不知道最終會被席卷去到哪里，渾濁江水將石棺最終徹底吞沒，冰層撞擊，水嘯如雷，含著從河流源頭沖刷下來的泥沙的水氣蒸騰，將整條江都籠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葉青羽又在江面上足足站了一炷香的時間，才回到了江邊。

　　接下來的事情，葉青羽都在主事人的提醒下，完成了所有的禮儀，然后向各方來賓道謝，足足折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原路返回，到了葉府之中。

　　造成動土遷墳，回來時，已經是正午時分。

　　以前父母埋在那片墳地里，葉青羽總覺得他們好像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想他們了，隨時都可以過去看一看，跪在墳塋邊說說話，仿佛父母只是在地下睡著了，自己說話，他們也能夠聽見，但是這一次石棺入江，意味著以后再也見不到他們了，對于葉青羽來說，這不啻于又是一次撕心裂肺的別離。

　　在后花園中修煉的時候，葉青羽的心總是靜不下來，空蕩蕩的像是丟了什么東西。

　　這個下午，葉青羽枯坐于花園小亭之中。

　　入夜，葉府中又擺宴。

　　這是為了答謝那些白日里來幫忙慰問的城中各方面勢力，葉青羽雖然不存葉府爭霸之心，但終究不能一直離群索居，葉府想要在鹿鳴郡城中繁衍存在下去，還是要進行一些必要的人際交往的，之前沒有人能夠踏進葉府的大門，這一次城中大大小小的勢力們，也終于算是如愿了。

　　酒過三巡，已經是華燈初上。

　　客人們都已經離開。

　　葉青羽在內庭，和秦蘭、小草、唐三等人又聊了一陣，大概交代了一些日后秦府的發展方向，又指點了小草的武道修煉，留下了一套功法，囑咐唐三注意和獨孤閥的人接觸時要注意的一些事項，絮絮叨叨，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安排好了府中的一切，葉青羽在月色下，離開了葉府。

　　他要連夜趕往青鸞行省，與亮劍號匯合。

　　出了葉府的大門，月色正好。

　　快要到夏初，所以氣溫也不是冬日時那么寒冷。

　　微風輕拂，柳枝蕩漾。

　　葉青羽走了幾步，突然感應到了什么，一回頭，看到旁側的婆娑斑駁柳蔭之下，一個白衣如玉的窈窕身影，靜靜地站立著，正朝著自己的看過來。

　　“白師姐？”葉青羽微微一怔，訝然問道。

　　柳樹蔭下，柳枝在月光下的絲絳投影溫柔地晃動，白色戰裙的白玉卿緩緩地走出來，臉上帶著一種淡淡的微笑，道：“正好路過，葉師兄要走了嗎？”

　　葉青羽對于這個貴族女子，并無什么反感，點點頭，道：“恩，要去雪京復帝命，該離開了。”

　　“哦，那一路順風。”白玉卿點了點頭。

　　月光下，低著頭的她，美麗的面部輪廓有些陰影，聲音也聽不出來什么別樣。

　　葉青羽總覺得，這位白鹿女神今晚顯得有些奇怪，但他還是拱了拱手，道：“多謝白師姐。”說完，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兩個人實在是太不熟悉，即便是以前在白鹿學院的時候，也沒有直接打過交道，實在是沒有什么話題。

　　片刻的沉默。

　　白玉卿笑了笑，道：“我走啦。”

　　說著，轉身離開。

　　她真的只是路過而已。

　　葉青羽也沒有多想，趁著夜色，揮手告辭。

　　一直到葉青羽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的拐角，白玉卿才又回頭，看著那個身形消失的地方，靜靜地發呆。

　　作為白鹿學院最為光彩耀目的女學員，來自于各個方面的贊揚和艷羨，實在是聽得太多太多，也經歷的太多，幾乎所有的白鹿學員，都將她當成是一個高高在上，俯瞰紅塵一般的高冷女神，而她自己，仿佛也真的是一個女神一樣，用一種淡漠又拒絕的態度，看待著周圍大多數的同齡人。

　　但是別忘了，她再高冷，從年齡上來講，本質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小女生而已。

　　十六少女正懷春，哪里有不充滿美好幻想的？

　　也曾無數次幻想著，有朝一日，遇到一位腳踏七彩云而來的意中人。

　　只可惜遇不到。

　　一直到葉青羽的出現。

　　可以說，一飛沖天的葉青羽，不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都滿足了她對于未來白馬王子的一切幻想，但現在的問題是，剛開始的時候，白玉卿根本就沒有將葉青羽放在眼里，雖然是同一個學院的同學，卻從未有過任何的交集。

　　她從未真正了解過他。

　　想在想一想，白玉卿覺得有一絲遺憾，又有點兒慚愧，要知道在當初，作為師姐的她，可是斷定四年前性格有些狂妄乖張的葉青羽，根本不可能成為一個高手的…

　　“去雪京嗎？”白玉卿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奇異的神色：“那就雪京見吧。”

　　說完，她終于轉身離開。

　　可是白玉卿卻沒有看到，在遠處街道拐彎之后，葉青羽并沒有就此離開，而是停下了腳步，又看到了另外一個女子。

　　有一個女子，出現在了葉青羽的面前。

　　“小羽哥哥，你還能原諒我嗎？”

　　拐角的樹蔭下，淚流滿面的蔣小涵，帶著愧疚的神色，看著葉青羽。

　　葉青羽沒有說話。

　　關于眼前這個女孩，他自己也說不清楚，是一種什么樣的情愫。

　　小時候一起玩耍玩鬧的場面，依舊會浮現在腦海中，那個時候的葉青羽，父母陪在身邊，是童年里最快樂的時候，這段時光在葉青羽的腦海之中無法揮去，而重要的是，這段時光里，有很多關于蔣小涵的回憶。

　　要說對于蔣小涵的所作所為沒有憤恨和厭惡，那是不可能的。

　　葉青羽不是圣人。

　　尤其是與青鸞學院的對比中，結界峽谷戰場時，蔣小涵在超天亭中說的那些話，刻薄挑撥，引動了無數人的惡毒心思，后來劉元昌的追殺，陳墨云的追殺，都是因此而來——雖然沒有蔣小涵的挑撥，陳墨云這樣的偽君子或許依舊會暗中出手，但葉青羽卻始終認為，哨兵們的死，和蔣小涵有一定的關系。

　　這一次來到鹿鳴郡城，葉青羽沒有找蔣小涵的麻煩，就是因為，當初父母在世的時候，把這個小女孩當做是女兒一樣來看待，也曾對她萬般寵愛，她也曾經是父母的快樂源泉。

　　但若說是要原諒她？

　　葉青羽笑了笑，道：“蔣師妹，一切都已經過去，我也沒有什么可說的，只是奉勸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還望你聽在心里，日后克制己身，免得被名利欲望，淹沒了自己的本心，至于我們之間…沒有什么好說的了，相見，不如不見。”

　　說完，葉青羽身形一旋，化作了一道流光，直接消失在了遠處的天穹中。

　　蔣小涵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流滿面，一臉的哀怨之色。

　　“我已經很誠心很誠心地哀求你的原諒了，我已經放下一切自尊哀求你的原諒了，為什么，為什么你還是這么心狠？”

　　她低頭喃喃自語。

　　“傻女，早就說過了，不要去求那些絕情的男人，不要為他們流淚，”一個宛如黑霧一般的身影從柳樹蔭中走出來，看不清楚真面目，聲音之中，帶著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道：“怎么樣，現在死心了吧，還猶豫嗎？跟我走吧，從此天地寬，一個小小的三品軍侯，又算得了什么。”

　　“我…”蔣小涵有些猶豫。

　　“猶豫什么？如今天地已變，氣象顛倒，雪國氣數已盡，宗門時代會重新來臨，我多情道在昔年宗門時代，也是顯赫無上的霸主級宗門之一，你體質特殊，心性絕佳，拜入我的門下，早晚有一日，會站在武道之巔，到時候一切都入你手中，一個小小的苦海境小子，還不是隨心所欲地炮制他。”

　　蔣小涵的臉上，浮現出了掙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