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木清直的判斷是,一小拔偷襲瓜島機場的美軍正躲在圍繞機場而建的防御圈里“瑟瑟發抖”,就等著他們前去收復機場并立下不朽功勛了。
這個想法使一木清直很想當夜就趕到并一舉拿下機場,但遺憾的是三十公里的路程并不短,他們在黑暗中走了大半夜還沒走一半。
到天亮時,一木清直就不得不帶著部隊走進了叢林…他不想讓美國人發現自己部隊的蹤跡并做好準備。
叢林里的路的確難走,但也并非全無收獲,他們竟然在路上抓到了一個生活在瓜島上的土著人,而且這名土著人還會英語…于是一木清直就用生硬的日式英語加上皮鞭對這名土著人進行拷問,希望能從他身上獲得一些美軍的情報,但他們并沒能如愿,最后就用刺刀捅傷了這名土著人,在以為他肯定活不了的情況下繼續行軍。
日軍沒想到的是,這名土著人在受到這么重的傷還活了下來,不僅活了下來還趁日軍在叢林中休息的時候繞過他們趕在前頭跑到了倫加防御圈向中美聯軍報告…土著人跑進了美國人的防區,只說了一句“日本人來了,西面,有很多”說完就昏了過去。
(注:這名土著人名叫雅各.烏查,他這一英勇行為受到盟軍高度贊揚,后來他被授予了騎士爵位。烏查于1984年逝世,享年92歲。1992年8月7日瓜島揭幕的“二戰”紀念碑上,他的塑像位列正中。)
消息很快就傳遍了中美聯軍,于是整個中美聯軍都緊張了起來。
這時中美聯軍內就出現了兩種聲音,這兩種聲音其實就是對烏查那句“很多”的理解。
“很多”到底是多少呢?
如果有成千上萬的話,那就意味著張弛之前的判斷是錯誤的,日軍早知道中美聯軍的實力。于是才會派“很多”日軍上來奪島。如果是這樣的話,中美援軍也就沒有隱藏實力的必要,甚至隱藏實力還會是個危險的動作。一不小心還有可能被日軍真的突破了防線。
如果這很多只是一、兩千人的話甚至更少,那就意味著張弛的判斷是正確的。就應該按原計劃實行。
“張…你怎么看?”克利夫頓在電話里對張弛說:“我的部下大多認為日本人已經大舉進犯了,所以我們應該掌握先機!”
“我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張弛回答:“這支日軍或許有一定的規模,但他們并不足以對我們防線構成太大的沖擊。因為…如果日本人是大規模的進攻的話,不可能只從一面進攻!”
“嗯!”想了想克利夫頓就點了點頭說道:“那么…就按原計劃行動吧,我們需要時間!迷惑日本人對我們有好處!”
由于知道日軍是從西面來,而這又是正對著張弛新一團所在的防線,于是張弛就再一次把命令傳達下去,讓各部隊邊打邊退。并減少機槍數量,不要把鬼子給打得太狠了。
當然,這同時也要注意安全,不要一個不小心就讓鬼子給沖進了防線打肉搏戰。
話說這還是很不容易做到的一種技術活,如果不是新一團久經沙場而且與日軍是老對手的話,還真不敢這么干。
一整個白天都安然無事,除了有幾架日軍偵察機在天空中轉悠外,沒有一點日軍要進攻的跡像。
對此張弛并不意外,因為日軍擅長夜戰,就連海戰也是…所以他們多半會在白天養精蓄銳而選擇在夜里偷襲。
到天色黑下來的時候。情況就有些不一樣了。
首先是幾架偵察機飛臨機倫加角的上空進行騷擾…這些偵察機是從日軍巡洋艦上起飛的水上飛機,因為他們可以在沒油的時候隨時降落在巡洋艦旁補給,所以可以放心的在瓜島上空轉圈。
它們幾乎是每隔十分鐘就朝下方投擲一顆小炸彈或是目標指示照明彈。然后日軍停泊在近海的軍艦就會朝照明彈指示的方位打來幾發炮彈…因為這偵察機又小又討厭,所以美軍就給它取了個外號叫:“路易的虱子”。
另外還有一種大型水上飛機…日軍飛行員故意在引擎上做文章使其部件因為不能同步運行而產生巨大的噪聲,然后再低空飛過倫加角以駐島守軍實施噪聲騷擾。
這種飛機就被美軍稱作是:“查理洗衣機”,因為其噪音就像一臺巨大老式洗衣機那樣嗡嗡作響。
皮特就被鬼子這種噪音及騷擾攻勢給搞得心煩氣燥的,睡不著翻身坐起大罵:“去日本人,他們為什么不馬上進攻?!”
“安靜,皮特!”張弛說:“你這樣就正合日本人的意了,他們就是希望你和美國兵會有這樣煩燥的表現!”
“哦!”聞言皮特不由恍然大悟,想了想。他又問道:“可是…日本人這樣做,不也是在告訴我們他們既將進攻嗎?”
皮特這話也對。因為前幾天日軍都沒有這么做,只是偶爾在白天出動一些從航母上起飛的九七式轟炸機。但那些轟炸機也的目標也是海面上開往瓜島的補給船。
那么今晚這樣做,就很有可能暴露他們偷襲的意圖。
“不!”張弛回答:“你有沒有發現…日軍的艦炮的轟炸更多的是集中在東面。”
皮特仔細一聽,發現還真是,于是就點頭說道:“日本人這是想讓我們以為他們會從東面進攻!”
“對!”張弛隨手扯過身旁的一根草桿作為牙簽剔著牙:“而且,他們還不知道他們的敵人是中國人…他們以為對手是美國人。”
“為什么?”皮特有些不解:“這有什么區別嗎?”
“當然有區別!”張弛朝周圍完全不把那些噪音當作一回事的中國士兵看了看,于是皮特很快就明白了。
中國士兵長期在艱苦的環境中長大,什么樣的苦都吃過,這點噪音和騷擾對他們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么,而在溫室里長大的美國兵就是另外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