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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莫名遭襲

夢想島中文    崛起之新帝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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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還要追溯到幾年前。在西南戰爭結束不久,“民間組織”天佑俠團就已經開始往順化這座古老的城市中滲透。這一過程并不輕松,順化城畢竟是越南的國都,官府的勢力遍及城中每一個角落,再加上乾國天地會和古已有之的三教九流,順化城的地下勢力就好比一個風雨不透的秘密世界。

  而就這樣步履維艱一點點打下的基礎,現在卻受到了可怕的威脅。

  這個威脅就是林逸青手下的忍者集團。

  天佑俠團進入越南的目的,便是想要在適當的時機生事,使越南成為大乾帝國的泥潭,以給日本爭取發展的時間,并可以使日本在乾國無暇分身的時候插手朝鮮。但所有的人都沒有想到,林逸青手下的忍者集團,會悄無聲息的進入越南。

  從那時起,天佑俠團和林逸青的忍者集團之間便展開了激烈的交鋒,那是一場沒有銷煙不見刀光的戰爭。細作的世界中只有殺與被殺,生不留名、死不留尸。

  由于對方太過強勢,天佑俠團打入順化城內的人手已經折損大半。對方雖然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但對方已經在乾國站穩腳跟,有充足的人員可供招募,沒用多長時間就恢復了元氣,所以這些年在越南的明爭暗斗中天佑俠團始終居于下風,℉長℉風℉文℉學,ww↓w.c∷fwx.ne◆t以至于幾乎停止了活動。

  天佑俠團在順化城內有一批固定的成員負責處理各類日常工作,但這些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敵人的監視之下,真正進行情報工作的細作必須是對手所不知道的人。然而在對方的有心的防范下。細作的安插工作很難有什么進展。由于忍者集團的人已經滲透到了越南官府當中。任何從日本國內調來的人都會受到嚴密監視,真正可堪重用的只剩下了最早遺留下來的少數人手而已,陳安順正是其中之一。不到萬不得已,這批人手是絕對不會使用的。

  但是現在,隨著法軍攻陷順化,逼迫越南政府簽定保護國條約,形勢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忍者們的行動也顯得怪異起來。

  “那八個人出事是什么時候?”陳安順想了想。問道。

  “…七天前。”

  “哦?”陳安順陰晴不定地看著萬鐘材,“七天前出的事,今天才告訴我,是怕我也被他們盯上了吧。還是說,我們都已經是棄子了?”

  萬鐘材沒說話,喝了口茶。

  陳安順卻越發激動了,四年來他心底一直被壓抑著的情緒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他仿佛在咆哮:“這事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他們都死了,你知不知道他們的尸首都被越南人扔到城外,被野狗刨出來啃食!說是沒有親屬認領。那群混蛋明明知道沒人會去的…”說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胸脯起伏不定。像是他在廚房燒火時用的風箱一般。

  “那又能做什么?”萬鐘材看著他,等他漸漸平復下來才繼續說:“寧可舍棄你,也不能冒風險讓我們的力量暴露更多。這種事你也見過不少,不用說我想你也該明白。”他的表情絲毫不變。他有一張微胖且白凈的臉,一點不像是一個在越南官府中供職的人,只有他的下屬們真正了解這位頂頭上司冷酷決絕的一面。

  陳安順平靜下來,他低著頭。這種事情在四年來發生過太多次,在外面每次聽到這種消息他都要裝作漠不關心的樣子,剛才是他第一次為此失態,或許也是最后一次。

  “天佑俠團看的最遠的一雙眼睛,絕不是會為這些事斤斤計較的市井小民。”

  “現在我是天佑俠團揉面揉的最好的一雙巧手,謝謝。”陳安順別過臉去。微弱的燈光隱約照出他的面龐,一連數年煙熏火燎的廚案生涯,使得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更加蒼老。

  “究竟讓我干些什么?”他悶聲悶氣的問。

  “查出他們究竟在謀劃些什么。還有,我派給你一個幫手。”

  隨著萬鐘材的話音,一個人大步從角落中走了出來。陳安順嚇了一跳,那人之前在黑暗中一聲不吭,他完全沒有察覺有第三者在場。

  “這是阿五,剛從朝鮮調過來,腦子不錯、身手也還過得去。本來要去乾國的,被我硬要了過來。”

  名叫阿五的青年昂首挺胸、目不斜視,一點也沒有要和前輩打招呼的意思。能派去乾國的人,身手就絕對不會僅僅是“還過得去”,但是陳安順不吃這套。

  “我不用幫手,”他看都不看阿五,“派個新手給我,還怕我暴露的不夠快?”

  萬鐘材嘆了口氣:“他是新手沒錯,正因為這樣才容易造身份進來。跟著你也可以多學點東西。你也知道,我們現在可用的人手不多了…”

  陳安順不再說話,只是一遍又一遍的上下打量著那個年輕人,直到對方顯得不自在起來。

  三天后的傍晚,到了打烊的時間。伙計們都各自回家了,陳安順又開始給店鋪上板。

  阿五在里面掃著地,他是今天早上以陳安順“表弟”的身份到來的,一口標準的鄉下口音,倒是不用擔心穿幫。

  兩人各自忙活,也不交談。陳安順上完板后開始擦桌子,阿五就在旁邊幫著擺放。

  “怎么想到來做這行?”陳安順手里不停,冷不防問道。

  “缺人,我就來了。”阿五也低頭繼續干活。

  兩個人打掃起來速度很快,沒用多久就收拾完了所有的東西。阿五見沒有什么活了就轉身走進后院,坐在天井里面發呆。不久陳安順端著一個茶壺來到他身后,抬頭看了看天,天上看不到什么星星,只有陰沉沉的云層。彷佛是生鐵鑄成的一般。低低的壓下來。

  天上的云堆積起來。越發顯得濃厚,風里面帶著一絲涼意,卷起了墻角的塵土撒向高處,空氣里面隱隱帶著一絲土腥味。

  他的聲音低落下去:“也不知道現在家鄉怎么樣了。”風揚起他的衣角,發出些許抖動聲,混在逐漸響起來的風聲里,聽不大清楚。

  陳安順在他身邊坐下,說道:“我剛來的時候也跟你差不多。一心想著建功立業,在這順化城里面創下一番事業來。不說鬧他個天翻地覆,最起碼也要讓他們聽了我的名字聞風喪膽吧…”

  他拿起茶壺喝了兩口,接著說道:“你知道嗎?當年其實我在近衛聯隊,本來可以晉升的。那時候我的刀術槍術都是第一,可就是馬術不行。”他搖了搖頭,“說出來不怕你笑話,小時候我騎馬摔過,被馬踢斷了兩根肋骨。身體后來倒是好了,可是心里落下了病。上了馬就發虛。平時騎個馬趕路還行,但在馬上舞刀弄棒是想也別想。”

  阿五轉過頭來。顯然對他的故事十分好奇。

  “就這么著,后來戰爭結束,我因傷退了役,朋友推薦我加入了天佑俠團,因為不用騎馬。當時想的挺好,在這里一樣能大展拳腳。結果來了之后就是開拉面館,一開就是四年…”陳安順嘆了口氣,仿佛在惋惜自己逝去的青春,“對了,你小子也是,能去乾國干嘛不去?別也是跟我一樣被發配來的。”

  “不是。”阿五搖了搖頭,淡淡的說,“我是自己要求來的。”

  “哦?”陳安順一愣,“這么說你是想要在這里大干一場了。還是說…”他有些挪揄的打量阿五,“你有別的重要任務在身?”

  阿五皺了皺眉,沒有搭腔。不知藏在那里的春蟲叫了起來,斷斷續續的鳴叫聲在春天陰沉的夜里顯得很寂寞。

  陳安順自顧說道:“我跟你說,干兩年你就明白了,實際情況肯定跟你想的不一樣。這里不比別處,做的都是見不得光的工作,什么揚名立萬、威震天下,你想都別想。做細作正好相反,要夾著尾巴做人,能不起眼就不起眼,出風頭就意味著暴露,暴露就意味著危險。”

  阿五還是沒有說話。

  “告訴你吧,所謂最優秀的細作,就是藏的最深、裝的最像、面揉的最好,最他媽憋屈的窩囊廢。要是他萬鐘材事先說清楚來順化就是揉四年的面,鬼才給他賣命。”

  阿五蹭的一下站起身子,扭頭要走。

  陳安順也不攔他,悠悠哉哉又品了口茶:“知道你肯定不愛聽,倒不是我故意泄你的氣。你猜猜我在這個面館子蹲了多久?正好四年一個月又十七天。這些年我只通過紙條和暗號跟組織聯系,去據點見萬鐘材的次數不超過五次,平時跟街坊四鄰相處,又得時刻記得裝成老老實實的越南順民四來年沒有跟自己人聊過天了,想什么就能說什么的感覺就是痛快,一時管不住嘴。”

  阿五停下腳步,默默站在那里。

  兩人都不說話,過了片刻,陳安順突然問道:“你的任務到底是什么?”

  “殺林逸青,”阿五終于開口,“我要殺了林逸青。”

  陳安順莫名其妙的看他。

  “我的任務,就是要殺了林逸青。”他一字一頓的說道。

  陳安順愣了一下,然后毫無預兆的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太響,以至于不得不自己捂著嘴免得四鄰起疑,可仍然是哈哈哈哈的笑個不停。阿五被他笑的面紅耳赤,緊緊攥著拳頭瞪他。

  “你要殺林逸青?”陳安順擺著手笑著,一邊喘氣一邊說,“這是萬鐘材給你的任務?…”

  阿五點了點頭。

  “他萬鐘材怎么知道林逸青會來順化?專門送上來給你殺?”陳安順大笑,“這會兒可不是打仗的時候,他林逸青沒有必要親蹈險地,派人來就行了,為什么要自己來?”

  阿五正要解釋,外面忽然響起砸門聲,還有人粗魯的喊著:“開門!”緊接著附近雞飛狗跳,腳步聲四起,似乎到處都有人走動。

  阿五猛的跳起來,手中多出一把七寸來長的短刀。刀身烏黑。在月光下沒有絲毫反光。

  “等等。”陳安順攔住他,“別那么緊張,不一定是沖咱們來的,可能是別的事。我先去看看。”說完他把夾襖往肩上一拉,脖子一縮,又變成了那個市井小民的形象,雙手攏在袖子里往前門走去。只是在他攏起的手里,也扣住了一把鋒利的刀片。

  門開了。外面都是人,明晃晃的火把直刺人眼。陳安順透過人縫瞄了一眼,似乎附近每家門前都是一樣的情況。

  遠處隱隱傳來一聲慘叫,陳安順還沒來得及反應,站在門外的人一把把他推進店內,自己也大步跟了進來。

  “這位爺,您這是要做什么?”陳安順故意大聲說道。

  那些人卻不搭話,涌進店里后就關上了門。打頭那人起手一刀砍向陳安順,竟是二話不說便要取人性命。

  陳安順“啊喲”的大叫一聲,裝著站立不穩的樣子后跌兩步避開這一刀。袖中匕首隨之就要遞出。這時阿五的短刀嗖的一聲從他臉旁飛過,直插入了襲擊者的咽喉。然后阿五大喝一聲沖入屋中,竟然赤手空拳去奪另一名襲擊者的兵刃。

  陳安順暗罵了一句。歷來細作之間動手,講究的都是悄聲,能不發出聲響就不要弄得雞飛狗跳的,像阿五這樣大開大合的,也只有在兩軍對壘的時候才能用的上,在狹窄的室內容易使不開,效果反而不好。

  不過眼下他也沒功夫去管這些事情,進來屋中的還有四人,一人正在和阿五交手,還有一人過去幫忙。陳安順便揉身上前,將另外兩人堵在門口,以減輕阿五那邊的壓力。

  阿五側身閃過對手的刀,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借著扭腰的力氣將其按倒在桌上。阿五下手的力度很大,陳安順聽到了很清晰的骨裂的聲音,那人吃不住痛,慘叫起來。

  “讓他閉嘴!”他大吼道。

  阿五正剛奪過刀,將另一人逼到墻角,聞言猛力將刀擲出,回身扭斷了慘叫者的脖子。

  “另一個!”陳安順又大吼。

  墻角的那個人措手不及,被刀插入了肚子,卻是不肯認輸,一只手捂著肚子搖搖晃晃地又逼了上來。阿五抄起墻角的椅子打飛了他手上的刀,反手將對手肚子上的刀拔出來,順帶扯出了一大截腸子。

  片刻的分神讓陳安順露出了破綻。襲擊者原本被他逼在門前,長刀無法施展,所以始終處于下風。趁著陳安順出手一慢的功夫,其中一人忽然撲了上來,拼著肩膀被匕首刺傷,硬是將陳安順撲倒在地。另一人長刀高舉,眼見著就要砍下去。

  阿五一聲虎吼,越過桌子擒抱住舉刀那人的腰身,兩人也翻滾在地。原本下劈的一刀失了勁頭,可還是砍中了阿五的后背。隨后阿五捏碎了那人的喉結。

  “快走!”陳安順推開了壓在自己身上的尸體,從對方肋下拔出匕首。門外已經有人聲靠近,他抄起立在一旁的門閂閂住了店門,拉著阿五向后面跑去。

  “這邊!”兩人跑進廚房,陳安順掀開了一口大鍋,鍋下竟然藏有一道暗門。

  他把阿五推入暗道,然后自己跟著探身進去,再將外面的鍋臺復位。關上暗門之后,原來準備好的煤灰從旁邊落了下來,將暗門蓋住,仿佛是從來沒出現過一樣。

  一聲巨響。面館的店門終于被大力撞開,手持火把的襲擊者們沖了進來。

  雷聲轟隆隆的更響了,豆大的雨點開始劈哩啪啦地砸向地面。

  遠處隱隱傳來了孩子哭喊的聲音。

  一夜過去,雨終于漸漸小了。逃出生天的兩人正蜷縮在一處墻角下,衣服上滿是灰泥。

  陳安順盡量幫阿五擋著雨,不讓他的傷口接觸臟水。他們臉上也都是污垢,陳安順干脆就把衣服撕爛了,又在泥水里面滾了滾,打扮成隨處可見的乞丐的樣子。

  遠處還在冒著滾滾濃煙,那是他們住的地方。不只是他們的房子,附近幾間屋舍都被點著了,一夜的雨也沒有把火勢澆滅。

  “我說不要人不要人,萬鐘材非得讓你來。這下可好,剛一來就出事。”陳安順抱怨著,“可惜了我的館子。”

  “對不起。”阿五正竭力忍住傷口的疼痛。他的身體發燙,渾身直打哆嗦。

  見他這樣,陳安順也不好再說什么。他把阿五挪的更靠里了一些,又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然后繼續盯著冒煙的方向若有所思。

  天越來越亮,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來,不時有捕吏和官兵從旁經過,都是往面館方向去的。此外還有一輛輛馬車,上面好像拉著竹竿一類的東西。匆匆過去的捕吏們對路邊的兩個乞丐視而不見。

  “不對勁。”陳安順對阿五說,“昨晚我就覺得不對勁。就算是咱們的身份暴露了,他們也沒道理殺鄰居那幾家人。而且咱們明明殺了他們的人跑出來,居然到了現在連點搜捕的架勢都沒有。”

  “他們不是林逸青手下的忍者,忍者沒這么容易讓咱們干掉。”阿五也點點頭,“他們的打法,更象是市井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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