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火車的車廂連接處,呂丘建問了劉禹周幾個法學和傳播學方面的問題,同時在提問的時候自己觀察對方眼睛的細微變化、傾聽對方心跳的加速情況。
劉禹周的回答十分專業,看來他在海德堡大學并沒有浪費時間,所體現出來的專業素養完全配得上這所古老的名校。
根據心理學的知識對觀察到的眼神變化及心跳情況判斷,也沒有發現對方有什么撒謊的跡象,于是呂丘建決定給他一次機會,“如果不耽誤你的學習的話,倒是可以讓你試試,不過我估計提供不了多少薪水!”
“沒關系!”劉禹周一副咱不差錢的表情,“反正我現在也要準備畢業論文了,這次剛好可以給我提供難得的實踐機會!說不定能寫出篇好文章來,再說了我這一年經紀人干下去,無論是專業素質、還是人脈都能得到極大地提升,對我將來就業也大有好處!”
他倒是很坦誠,呂丘建暗暗點頭,如果是因為單純的喜歡足球他倒是有些不放心,現在對方既然有明確的目的,那么未來打交道的時候想畢業會好辦許多,“那么好吧,等你旅行結束了就去慕尼黑找我吧!”
“別等到那時候啊!你現在又是沃爾夫獎、又是德甲出場的,追到日內瓦來的記者肯定不少,我干脆和你一起去日內瓦好了!”劉禹周當即決定改變自己的行程,將來旅游的機會多的是,現在要趕緊把他徹底抓住才行!
“那也可以,不過有些事情需要提前說明;等到了日內瓦可能有很多地方只能我進去,而你沒這個資格,所以大部分時間你還是沒辦法跟著我的!”CERN的幾個關鍵區域就連呂丘建也要有希格斯、胥夫特等人的推薦才能進去,就更別說他了。
“我懂我懂,你進去的時候我就在外面幫你應付記者!”劉禹周既然是海德堡大學的學生,自然知道高端實驗室的忌諱,“不如你現在就跟我詳細說說你想向媒體傳達的信息。等我見了記者保證按照你指定的方向和他們交流!”
于是倆人回到劉禹周的座位上細細的交談起來,他重新拿出一個本子一邊記錄一邊不時問上幾句,直到火車抵達蘇黎世。
劉禹周補了一張去日內瓦的火車票,問清楚呂丘建下榻的酒店后想通過電話幫自己定一間。可惜CERN周圍的酒店大多都滿了,最后還是胥夫特教授找了個CERN的熟人才解決這一問題。
火車到達日內瓦,一名六十來歲的來人帶著幾名年輕人早已等在車站外了;一間胥夫特教授出來立刻張開胳膊迎了上來,“希爾曼你好,歡迎再次來到日內瓦。”
“這是沃斯博士。他是我慕尼黑大學的校友,從CERN誕生時就在這里工作了,目前負責國際關系部的工作!”胥夫特教授向他們做了下互相介紹。
“呂,你好!前不久我還聽BEPC的陳說你是個了不起的年輕人,沒想到這么快就會見面了!”他親熱的打著招呼,CERN雖然正式會員國只有二十個,但和全球一百多個國家的研究機構都有合作,BEPC是全球八大加速器中心之一,負責國際合作的沃斯博士和高能所的陳所長打過交道很正常。
“謝謝您的夸獎!”寒暄之后一行人登上汽車,往瑞士和法國交界處的CERN行去。汽車沒開多少時間,一個表面上看起來銹跡斑斑的棕褐色圓球從地平線上冒了出來。
“那是科技與創新之球,用來做各種展覽及交流活動!”說完沃斯博士擠擠眼睛,“你看起來表面好像是生銹的鐵,其實全都是用木頭建成的!”
“很有創意的設計!”看起來就很有科幻風有木有;劉禹周在問過沃斯博士之后更是從背包里拿出相機對著那個球形建筑拍個不停。
到了酒店,胥夫特教授旅途疲憊先去休息了,沃斯博士看出了呂丘建等人眼中的好奇,主動發出邀請,“交流會議要在后天才會開始,如果你們有興趣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里面看看!”
“我也可以么?”劉禹周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阿爾卑斯山的美景四季可見,可進入CERN參觀的機會自己恐怕一輩子就只有這一次了。
“一些針對游客參觀的區域你當然可以進去,不過更為專業的部門恐怕只有呂和迪特里希他們才能進去了!”在車上沃斯博士已經弄清楚了他們的身份。
“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一行人把行李扔到房間,跟著沃斯博士來到CERN之中。
他們參觀的第一個地方是33號建筑——CERN的游客接待中心。一進到室內,除了卡爾等來過這里的人外,呂丘建和劉禹周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地面上那個由許多抽象曲線組成的圖案上。
“這是宇宙之歌地板!”沃斯博士化身導游開始侃侃而談,“圖案顏色的變化代表著宇宙射線粒子對地球的撞擊,法國藝術家瑟奇莫羅的作品,86年設計建造。”
從游客接待中心出來。來到寫字樓前的草地上,草地上此處擺放著各種充滿后現代藝術氣息的金屬構件,“這是探測器墓地,你所看到的各種造型都是由廢棄的粒子探測器重新組合而成!”說著沃斯博士在胸口畫了個十字,“感謝它們為科學的發展所做出的貢獻。”
沃斯博士在這里工作超過四十年了,想必這座墓地里的許多探測器都是他親眼見證它們建造完成、開始運行直到壽終正寢,對他來說這里的探測器不再是冷冰冰的機器,就好像是有血有肉的伙伴一般。
穿過草坪,他們又來到研究中心的辦公樓之中,目前這些地方還不是過于敏感,因此劉禹周也被允許進入。
乍看起來這里和其他研究機構并無不同,到處都是步伐匆忙地工作人員;但沒走多遠,劉禹周就停住了腳步,眼睛死死地盯著一塊乍看起來并不起眼的銘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