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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六章 嫁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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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1抗擊疫情標語:重科學、聽官宣、不信謠、不傳謠!

一住筆÷趣♂樂  當賈元春和賈環姐弟倆從偏殿出來時,正殿內的人差不多都快坐不住了。

  傳個旨意而已,如何就用了那么久…

  若非賈環與賈元春乃同父親姊弟,連那些昭容太監都要心生不安了…

  然而,面對許多帶著疑問或者急躁的目光,賈元春并沒有解釋一二的意思,她端坐正座后,看了抱琴一眼。

  抱琴忙去將下面賈家眾多姊妹們的詩稿取了回來,交給賈元春后,她便細細讀了起來…

  在宮里這么多年,學到的東西不算太多,但該用怎樣的姿態面對何種情況,凡是在宮里待了五年以上的,就沒有學不會的,那里才是人精子扎窩的地方…

  果不其然,賈元春皇妃的氣度一擺,之前微顯躁動的氣氛,一掃而空。

  賈環見之,心中滿意,放下心來。

  能有這種手段和心態,只要再守著“不爭”二字,賈元春在宮里自保無虞。

  待日后,賈母等人入宮探視時,隔三月半年的,帶公孫一起進一次宮,賈元春無論如何,都沒有短壽的道理。

  一會兒功夫,賈元春已將手中詩稿看畢,先對賈寶玉喜之不盡道:“果然進益了!”

  又指“杏簾”一詩為前三之冠,遂將“浣葛山莊”改為“稻香村”。

  又命賈探春另以彩箋謄錄出方才一共十數詩,出令太監傳與外廂。

  賈政等看了都稱頌不已,賈政又進《歸省頌》…

  本來都挺好的,一團和氣。

  不過,許是被賈元春夸贊后,有些得意忘形了。

  賈寶玉忽然提議道:“大家伙兒都作詩了,三弟還沒作詩呢。三弟也作一首!”

  殿內氣氛忽地一變…

  姊妹中,林黛玉眼睛眷煙眉蹙起,眼神里滿是不贊同的看向賈寶玉。

  史湘云也有些莫名的看著他。

  薛寶釵則暗自輕輕一嘆。

  賈迎春不知怎么辦,賈探春垂著眼簾,面色淡淡,賈惜春則有些怒意的看著賈寶玉。

  今天這個日子,非要三哥出丑作甚?他連背詩都背不全,做個毛毛蟲啊…

  元春座下,賈母怔怔的看著賈寶玉,不過,當她看到忽又反應過來,面色漲紅,有些不知所措的賈寶玉時,便明白,她這個乖孫,并無歹意。

  想了想后,她對賈環笑道:“你寶哥哥說的不差,都做了詩,怎地就你沒做?”

  賈環自己倒是沒所謂,聽賈母話后,正色問道:“老祖宗,能請幫手不?”

  “呸!”

  賈母大啐一口,笑罵道:“當著貴妃的面,你也敢胡來!請幫手作詩,那還算你的詩嗎?”

  賈元春倒是笑呵呵的問道:“三弟要請哪一個做你的幫手?”

  此言一出,下面三女的眸光均忽地一亮,眼神灼灼的看向了賈環…

  賈環感受到身后那三道炙熱的目光,真想給自己嘴巴上抽了一下。

  不過,目光掃到了垂頭喪氣的賈寶玉后,忽然來了主意,得意笑道:“我請寶二哥做幫手!

  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嘛!

  要是爹在這我就請爹做幫手了,爹不在,他這個做哥哥的,難道還不該幫我?”

  “哈哈哈!”

  賈母聞言,真真是如同吃了一顆九轉金丹一般,喜到極處,竟不顧貴妃在側,有些忘形的一邊大笑,一邊高聲道:“該!該!”

  賈元春一張臉也笑的極為艷麗明媚,她看著抬起頭,神色有些訝然怔住的賈寶玉,道:“寶玉,三弟所言極是,你是他二哥,他遇到難了,求助于你,你怎么說?”

  賈寶玉怔了怔,在眾人的注目下,點點頭,道:“我自然要幫他,不過…他也要用心些學,不能老請幫手…以后你可以找我請教…”賈寶玉總算過了回哥哥的癮!

  賈環哈哈笑道:“學學,一定好好學,正學著呢。

  如今我每天都懸梁刺股,苦讀完了《三字經》,正在苦讀《千字文》呢!

  等讀完了《千字文》,再回過頭讀《百家姓》,我和別人不大一樣…

  這三本讀完,我料想就積累的差不多了,然后就去找二哥學詩!”

  “噗嗤!”

  別人倒也罷了,早已知道了他的“光輝事跡”,可賈元春卻還是初次聽聞這等大言不慚之言,頓時忍俊不禁,噴笑出聲。

  賈母等人自也湊趣,跟著一陣大笑。

  笑罷,賈元春對賈母道:“老太太不知,陛下素來沉穩如山,龍威如獄,平日里難見言笑。

  但每每和我談起三弟時,總是先恨的咬牙,然后又忍不住大笑不止。

  難得見他如此開懷…

  陛下對我說:國朝百余年來,三弟還是第一個,敢在紫宸御書房里,和當朝皇帝跳腳罵街的人。

  也是唯一一個,連尋常書本里的話都聽不懂,還敢在他面前胡咧咧的…

  哈哈哈!

  不過,陛下還說,豎子雖然粗俗無禮,但卻也顯得他赤子誠心,不會不懂裝懂,欺瞞于朕,其行當罰,而其心可嘉…

  老太太,陛下當真很喜歡三弟呢。”

  賈母聞言,喜得無可無不可,滿臉笑意,卻連忙勸阻道:“貴妃快莫夸他了,就這樣,他已經都快要上天了。

  我看,就得讓陛下拉去,好好打一頓板子,他才能知道輕重。”

  賈元春笑道:“老太太放心,三弟是這一代最出色的俊杰之一,最有分寸不過了…”

  “哈哈哈…呃…”

  賈環許是被夸的快要爆了,忽然大笑出聲,滿臉得意。

  不過看到周圍人忽然投來的目光時,又趕緊拖長音收住,一臉正色…

  “哈哈哈!”

  賈元春真覺得,今日要將半輩子的笑聲都笑盡了,都有些顧不得儀態,微微彎下腰,一只手扶住腹,大笑不已。

  她有些明白過來,隆正帝為何會這般喜歡她這個三弟。

  一個壓抑了太久的人,真的很喜歡賈環這種肆無忌憚的歡快性格…

  殿外,小小子賈菌帶領十二個女戲在樓下正等的不耐煩,來回躥動,忽地,只見一太監飛來說:“作完了詩快拿戲目來!”

  賈菌聞言,急將錦冊呈上并十二個花名單子,少時太監出來只點了四出戲:

  第一出《豪宴》,第二出《乞巧》,第三出《仙緣》,第四出《離魂》。

  賈菌忙張羅扮演起來,一個個歌欺裂石之音,舞有天魔之態。

  雖是妝演的形容,卻作盡悲歡情狀。

  剛演完了,一太監執一金盤糕點之屬進來問:“誰是齡官?”

  賈菌便知是賜齡官之物,喜的忙接了命齡官叩頭。

  太監又道:“貴妃有諭,說齡官極好,再作兩出戲,不拘那兩出就是了。”

  賈菌忙答應了,因命齡官作《游園》《驚夢》二出。

  齡官自為此二出原非本角之戲,執意不作,定要作《相約》《相罵》二出。

  賈菌小小子一個,原本不是憐香惜玉的主,若擱在平常,怕是要擼袖子和她干一場。

  又不是沒打過,之前他和芳官幾個就毆了一回,結果被賈寶玉碰到,反被收拾了一頓…

  但現在,賈菌就算再毛躁,也不敢打架,扭她不過,只得依她作了。

  賈元春看之后甚喜,命“不可難為了這女孩子,好生教習”,額外賞了兩匹宮緞、兩個荷包并金銀錁子食物之類。

  然后撤筵將未到之處復又游頑。

  忽見山環佛寺,忙另凈手進去焚香拜佛。

  又題一匾云:“苦海慈航”。

  又額外加恩與一般幽尼女道…

  夜色已深,出了廟庵,又行了半里路,眾人站在一處半山坡居高向下望去。

  只見園子內無數的玻璃風燈,燈火璨然,與天上的星光輝映。

  一時間,竟分不出哪里是天上,何處是人間…

  山坡上,有一株極老的大槐樹,枝繁葉茂,籠罩著一方天地。

  槐樹下,有一大青石橫臥。

  不遠處,便是一大片火紅色的花海,而附近,則是一座樓閣,匾名云來閣!

  此處樓閣,與之前園子里的大多樓臺閣宇不同。

  前面的,無論是怡紅院也好,暖香塢也罷,均是婉約的江南風味。

  但此處,樓閣飛檐陡峭,獸首猙獰,雖然樓閣不大,卻頗有一股開氣勢,且高居半山,視野極為闊朗。

  一群人步至此處,有些累了,便進去歇腳。

  賈元春坐下后,看著周圍的陳設,笑道:“這是三弟日后準備住的屋么?”

  其他人聞言,紛紛笑出聲。

  賈環也哈哈笑道:“可以可以…”

  “呸!”

  本就被羞的滿臉通紅的史湘云,聽聞這么臭不要臉的話,著實忍不住,輕輕啐了一口。

  賈元春見之一怔,再看看墻壁一處掛的寶劍,忽然笑起來:“云兒竟愛武妝?”

  史湘云赤紅的臉,屈膝一福,道:“貴妃大姐姐,我就是,我就是掛著看看,好玩…”

  賈元春聽聞她的話后,臉上的笑容加深,對賈母道:“與三弟,倒還真是一家人。”

  賈母聞言高興道:“可不是,當初這個猢猻,連郡主都不要,單跟我求他云姐姐!也不害臊!”

  賈元春聞之愈喜。

  她細細的打量起史湘云來,發現初見其時,并不像林薛二人那般,給人以驚艷感。

  但卻越看越耐看…

  賈環在一旁,也看著史湘云,對她擠眉弄眼,恨的史湘云咬牙疼,她可不想再在賈元春面前丟丑了。

  “恨恨的”瞪了賈環一眼后,低下頭后,卻又忍不住抿嘴一樂…

  賈元春看到這一幕,轉頭與賈母輕輕點了點頭。

  快樂的時光,總會在悄無聲息間悄悄溜走。

  感受著漸清寒的夜,氣氛終究漸漸低落下來。

  與眾人說著說著話,賈元春眼中忽地滴下兩滴眼淚來。

  她這一哭,賈母等人也無不垂淚。

  連賈環的臉色也有些淡了下來…

  自古多情,傷離別。

  又哪堪…夜清寒…

  賈元春不愿家里太悲痛,她含著淚,命隨從太監,將賜物俱齊呈上。

  而后,一一賜予賈家眾人。

  從賈母起,乃至家里的丫鬟婆子,均有。

  賈環獨不同,他得了一柄寶劍。

  眾人謝恩已畢后,執事太監啟道:“時已丑正三刻,請駕回鑾。”

  賈元春聞言,愈發淚如雨下,滿面不舍。

  在感受到家里濃郁的親情氛圍后,她著實不愿再回那座冰冷的深宮…

  哪怕能在家里住一夜,也是好的…

  只是,到底宮中規矩為大,當日得寵如贏杏兒,每日都要回宮點卯,更何況宮中妃子。

  所以,即使再不愿,賈元春還是得起身…

  “大姐稍等。”

  賈元春與賈母拜別后,賈環忽然開口道。

  賈元春聞言一怔,看向賈環。

  賈環卻轉身朝后面一群服侍丫鬟人群里招了招手,然后眾人就見一個個頭不高,身著一身丫鬟妝,一對毛毛蟲眉下,一雙大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小丫鬟跑上前來。

  不是小吉祥,又是哪個?

  她手里捧著一個紫檀木盒,先給賈元春和賈母跪下行禮,被叫起后,笑瞇瞇的看著賈環。

  賈環笑呵呵的看著她道:“看到貴人了?”

  小吉祥連連點頭,一張臉笑得愈發歡喜。

  這般純真快樂的笑臉,似乎也感染了眾人,連賈元春心里的悲傷都減輕了分。

  賈環接過小吉祥手里的紫檀木盒后,對賈元春笑道:“大姐,這也是我屋里人。說她這大輩子還沒見過貴妃這等尊貴的人,她懷疑大姐是天宮里的仙女,所以央著我帶她來見一見世面…”

  “噗!”

  饒是賈元春心里難忍離別苦,可此刻聽聞賈環的話,再見小吉祥的喜慶模樣,還是忍不住笑開懷。

  她招了招手,喚小吉祥到她跟前去。

  小吉祥先抬頭看了眼賈環,見賈環點點頭后,她才抿嘴笑著,小心翼翼的走到賈元春身邊。

  賈元春伸手撫了撫小吉祥的頭發,轉頭對賈母笑道:“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賈母笑道:“可不是嘛,再沒見過比她更有福氣的了。你三弟寵的跟什么似的…”

  賈元春聞言點點頭,然后,從頭上拈下一根金釵來,輕輕的插在了小吉祥的發髻上。

  小吉祥見之,似有些迷糊了,竟伸出小手探到頭上摸了摸,茫然的看了滿面含笑的賈元春一眼后,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頭看向賈環。

  賈環笑著頷首,而后眾人只見小吉祥“哈”的一聲笑成了花兒,然后忙又小手捂住口。

  對“哈哈哈”笑出聲的賈元春跪下,誠心的磕了三個頭謝恩后,才滿臉喜意的走回賈環身旁。

  賈環也笑著撫了撫她的腦袋后,讓她下去了,而后他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紫檀盒子交給賈元春。

  賈元春疑惑道:“三弟,這是…”

  賈環正色道:“這是咱們賈家,給大姐準備的嫁妝。今日大姐回門省親,正好帶回去。”

  眾人聞言,無不面色一變,目光齊齊落在了那個紫檀木盒上。

  賈元春搖頭道:“這是哪里話,之前三弟已經送了那么多箱籠入宮,那就是嫁妝了,如何還能再給?”

  賈環笑道:“那些值當不了什么,只是好看…大姐,這個盒子里,裝著二十萬兩銀票,你別急,先聽我說完…”

  見賈元春面色霍然一變,就要將木盒還回,賈環攔住,笑道:“大姐,我那位皇帝姐夫,雖然貴為人間至尊,可論起家底來,他卻是實打實的窮人一個。

  這二十萬兩銀票,就算是大姐以嫁妝補貼家用,襄助他的。

  這還不是全部…

  這二十萬兩銀子,是家里水泥工坊一年七成的利潤,我將這七成的利潤,定為大姐的嫁妝產業。

  每年,大姐都可享受這七成的分紅。

  每年的今日,正午端陽,就是分紅之日,需大姐親臨賈府,取走這份分紅。

  除了大姐外,其他人我一概不認!

  如今莊子上的水泥工坊,只是在神京周遭販賣,所以數額不多,只有二十萬兩。

  但今年家里在江南和西北都已經鋪開了商號,待明年,這個數量,翻幾倍都不止!

  大姐自幼為老祖宗所教養,心思純善仁厚,不愿與人勾心斗角,陰.私謀算。

  大姐本是為我賈家一門的富貴才進的宮,小弟如今腆為賈族族長,又豈能眼見大姐一人在宮里忍受那些是非勾當的折磨之苦?

  就算用金山銀海去砸,我也要為大姐在那片鬧騰的地方,砸出一片安寧地來。

  所以,大姐就不要心疼銀子了。

  小弟自承爵以來,所求者不多,無非就是家人皆平安康泰,無災無患,生活快樂、幸福。

  如今看來,小弟做的勉強還算是合格。

  唯有大姐在深宮之中,是我遲遲難以放下的牽掛。

  古語云: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大姐,拿著吧,在宮里好好生活,權當安小弟之心…”

  賈環的話,不止讓賈元春動容到難以自持。

  滿殿人,誰人不驚?

  有欽佩的,有訝然的,有想不通的,也有嘲笑的…

  除卻這些外,賈家姊妹中,卻均是一臉驕傲的看著賈環,滿滿的自豪感。

  她們畢竟經歷的世事還少,對于銀財,不說厭惡如阿堵物,也算不上多喜歡。

  最重要的是,她們在賈環身上,看到了重情義而輕銀財的優秀品質。

  就連薛寶釵,偶爾心底還會為賈環對文辭的不通而感到遺憾,覺得有些缺憾。

  但此刻,她亦是目光灼灼的看著賈環。

  相比于那些詩詞歌賦,賈環此刻的表現,當真是驚艷了她的心。

  并以為,古之君子,莫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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