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
設置
上一章
下一章
書頁
前一段     暫停     繼續    停止    下一段

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審君

  “蛇娘,我理解你的心思,但是,不要遷怒于孩子。

  你冷靜下來想想,如果蒼兒沒有逃出來,你會怎樣做?

  你還會帶著芝兒來京尋我嗎?

  你不會,你要死守著那個寨子,就像你苗疆歷代蛇娘那樣。

  寧肯只活二十來歲,也要代代相傳,保衛苗寨。

  但是即使那樣,你能擋得住十萬大軍的清繳嗎?

  到頭來,改變不了任何事,只能帶著兩個孩子一起沒了。

  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難道不想報仇?

  蒼兒跑出來了,你才跑出來了。

  才能尋我來,替你查明真相,報仇雪恨!

  所以,不要仇恨責怪孩子,蒼兒是好樣的!”

  賈環見小賈蒼哭的凄厲,死活不肯放手,壓下心里的惱火,緩緩分析道。

  只是蛇娘正值極悲痛時,未必能聽得進去,只是木著一張臉,到底不理賈蒼。

  蛇娘自出生起,被灌輸的教誨,便是守衛苗寨,澤陂苗裔。

  可是如今…全毀了。

  兩行清淚,從蛇娘眼中落下。

  賈芝見之,也跟著落下淚來,聲聲喚娘。

  賈環聽著兩個孩子的聲音簡直心碎,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他嘆息一聲,回頭招手,對董明月道:“將賈蘭叫出來。”

  董明月雖然奇怪,不過也沒多問什么。

  她的經歷,與蛇娘極像。

  但是,她沒有蛇娘那種肩負的使命感。

  所以知道蛇娘心里一定極痛。

  不一會兒,賈蘭和賈菌哥倆兒面色發白的走了出來,走到賈環近前,喚了聲“三叔”。

  賈環笑罵道:“真是沒用,連你們弟弟都看不住。”

  賈蘭兩人臉色漲紅,羞愧不已。

  緩解了下氣氛后,賈環先將賈芝交給了董明月,又彎腰將哭的快喘不上氣的賈蒼抱起,道:“先和哥哥去洗澡,換身衣裳。

  都是小男子漢了,還光屁股跑嗎?

  爹帶娘去尋仇人,回來后,娘一定會給你說話的。

  你在家保護好妹妹,不讓壞人欺負了去,好不好?”

  賈蒼聞言,緩過勁兒來,愈發親近的看著賈環,抽噎道:“爹,真…真的?”

  賈環笑著點點頭,道:“自然是真的。你能保護好妹妹么?”

  賈蒼昂起頭,大聲道:“能!”

  賈環笑著點點頭,道:“好,那先去和哥哥洗澡,換身新衣裳。哪有光屁股保護妹妹的?”

  賈蒼羞紅了臉,又看向蛇娘。

  蛇娘不解的看著賈環。

  “環郎…”

  賈環身后,董明月面色發白的看著賈環,不安的喚了聲。

  賈環看著她笑了笑,道:“你放心,今時不比往日…

  最重要的,在這方面,我對那位有信心。

  明月,你在家里看好蒼兒和芝兒。

  你也是他們的娘呢。”

  董明月聞言,俏臉登時一紅。

  這個詞,實在太讓人心顫。

  “走吧。”

  賈環沒好氣的對蛇娘道。

  蛇娘木然:“去哪里?”

  賈環笑了笑,道:“進宮。”

  “西南苗疆生亂,有妖女攜兵伏擊官軍,造成了三千六百八十二人喪命。”

  “天府軍團四大都指揮使之一杜東殞命,偏將裨將游擊死傷無數。”

  “大研府知府李游、同知劉昌、通判趙亞被刺斃命,另外,滇省提刑按察使何靖,被刺斃命。”

  “妖女潛逃無蹤,苗疆七十二寨死灰復燃,十萬苗民威逼永昌府。”

  “滇黔總督周煦,滇省巡撫薛城上書請罪。”

  大明宮光明殿,內閣首輔張廷玉面沉如水誦讀著一份奏折。

  在太平年間,一場涉及百人的事件便要捅破天了。

  如今造成了數千人的傷亡,更有數名高官重將連連喪命,已是近年來最大的損失。

  再加上,苗民暴.亂…

  損失不可計數,朝廷再次多事。

  好日子,才過了幾天啊…

  念罷,張廷玉目光淡漠的看了眼次輔何爾泰。

  改土歸流之策,便是此人首倡。

  改變西南大部苗疆,以世襲土司首領治政,不遵王化的局面。

  改土司為朝廷派認的流官統治,將西南各地真正收入大秦版圖。

  這不能說是錯的,相反,這是極好的政策。

  因為滇黔兩省的土司們,大多殘暴不仁,視麾下族人為牲畜,打殺隨心。

  這不是朝廷自己找的借口,這是經過嚴實考證的。

  朝廷廢黜土司們的權利,以朝廷認命的流官管轄。

  雖然會收一些稅賦,但是苗族百姓們,至少不會成為牲畜般被隨意打殺…

  只要他們不造反,命就是他們自己的。

  朝野上下,無不為何爾泰這一“仁政”稱贊。

  張廷玉也贊成,但也考慮到,苗疆的土司們,一定會拼命反對。

  他們是既得利益者,千百年來世襲的貴族,怎么會甘心放手手中的權力?

  即使朝廷保證會優先從他們中選命官員,但總有人想做草頭王。

  對于這種情況,張廷玉也認可派兵震懾。

  只是,他以為最好多運用些政治手段進行斡旋解決。

  敢暴力抗衡王命者可殺之,但殺雞儆猴后,最好不要多造殺孽。

  否則,在百姓心中種下了仇恨,日后早晚必亂。

  可惜,何爾泰在滇黔執行時,偏就行事酷烈,缺少懷柔手段。

  只是一味的高壓平鎮。

  稍有異議,動輒屠寨。

  這讓張廷玉十分不喜。

  他之前也曾提點過何爾泰,只是何爾泰答應的好好的,回過頭來,照干不誤。

  并傳出話來,不如此,不能震懾異族。

  三年過后,大半苗疆已平。

  千百苗寨存留下來的,已然不多。

  湯不能讓何爾泰一人喝干吃盡,他就被積功調入中樞,換了更需要政績的人去。

  作為補償,何爾泰的兒子,從江南四品官,一躍提為正三品的提刑按察使,調入滇省。

  何家與人分潤這塊美味肥肉。

  何靖頗有乃父之風,甚至更甚一籌。

  原本都贊虎父無犬子,然而,誰也不想…

  如今,不僅闖出禍事來,還累及何家最出眾子弟喪命。

  何靖,乃何爾泰長子。

  年不過四旬,就已經位居滇省提刑按察使之職。

  雖在惡省,卻也是正三品衣紫大員。

  從來被何爾泰視為何家千里駒,未來宰輔般的人物。

  如今卻…

  被一妖女刺殺。

  看著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不止的何爾泰,張廷玉暗自搖頭。

  早知今日,當初何不松泛些…

  “陛下…”

  何爾泰步履顫巍的出列,聲音悲壯,躬身道:“陛下,臣以為,此樁禍事,乃臣當日在滇行事不力之罪。

  臣懇請陛下治罪!”

  說罷,撩起官袍前擺,緩緩跪下。

  隆正帝細眉皺起,沉默不語。

  內閣閣臣楊順出列道:“陛下,臣以為何大人所言差矣。

  當日其已在西南行雷霆手段,震懾殘暴土司,頗有功勛。

  至于今日之禍,臣以為,乃是苗裔之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改土歸流之策,乃朝廷為苗民之利益而設。

  卻沒想到,他們竟恩將仇報,屠殺我大秦官員百姓。

  此罪,萬萬不可赦。”

  陳壁隆亦附和道:“朝廷之前行霹靂手段,卻心懷菩薩心腸。

  可惜,苗民不讀圣賢書,不知圣人大道。

  拒我王師,殺我官員。

  若不施加雷霆一擊,覆滅土司余孽反抗。

  朝廷威嚴不存。”

  之后,蘭臺寺御史大夫郭琇,及六部尚書、侍郎,紛紛開口附議。

  然而讓眾人奇怪的是,損失最慘重的軍方,卻始終沒人出聲。

  軍機閣五大臣,一個都沒說話。

  除此之外,內閣首輔張廷玉,閣臣胡煒,也都沒有開言,面色凝重。

  朝堂上,氣氛漸漸詭異起來。

  就在這時,忽地,殿外執金吾入殿稟報:“寧國侯賈環,苗疆圣女蛇娘,在殿外求見。”

  “嘩!”

  滿殿文武登時喧嘩一片。

  那蛇娘,不正是連連刺殺無數高官大將的苗疆妖女嗎?

  她正要被全天下通緝捉拿,居然敢來這金鑾殿?!

  然而能站在此地的,沒有傻子,都是聰明人。

  再一想軍方的動靜,以及與蛇娘同行之人,殿內氣氛,就愈發詭異起來。

  文武百官,靜靜的看著隆正帝。

  卻見隆正帝面色復雜,眼神波動,過了許久,才陰沉的擠出一個字:“宣。”

  蘇培盛忙高聲傳道:“宣,寧國侯賈環,苗女蛇娘入殿覲見!”

  一處處傳旨聲從光明殿傳往外面皇庭。

  而與此同時,殿內方才還跪著的內閣次輔何爾泰,一臉剛烈的站起身,轉身昂首而立,面對殿門,聲如洪鐘,悲壯道:“老夫便看看,到底有沒有人敢顛倒黑白,在這郎朗乾坤下,為那殺害數千大秦官兵,殺害無數忠臣義士的妖女翻案!

  數千死難官軍,無數大秦忠君官員,英靈不散,與老夫看看這世間的公道人心!”

  “善!”

  楊順站于其身側,大聲附和一聲。

  頗有與子同袍之氣。

  之后,滿朝文臣皆正氣凜然,挺身而立。

  武勛們,卻依舊保持著沉默。

  面色,難看。

  “寧國侯賈環,苗女蛇娘進殿!”

  殿外最后一黃門尖聲通報道。

  隨即,眾人就在烈日刺眼中,看到兩道身影緩緩入內。

  一個,身著常服,身形修長,面色淡然。

  一個,一看便非中原女子,初入這天下最是權重之地,面色木然。

  只是,當上方忠怡親王贏祥看到這女子時,眼中閃過一抹駭然之色,霍然站起,然后面色無比凝重的看向賈環。

  賈環緩緩搖頭,面色依舊平淡。

  贏祥深深吸了口氣后,回頭看了眼隆正帝,又對蘇培盛使了個眼色。

  蘇培盛見之一怔,隨即面色驟變。

  看向隆正帝,隆正帝卻理也不理他,只是看著賈環,和蛇娘。

  蘇培盛又看了贏祥一眼,見他再次微微頷首,沒法子,只能一咬牙,悄然退出。

  調兵,而且還是,重甲御林軍。

  “臣攜妾室蛇娘,拜見陛下。”

  入殿后,賈環與身子僵硬的蛇娘,給隆正帝行禮。

  這是賈環之前與蛇娘再三商量好的,在事情水落石出前,聽他的。

  如果事實不能讓她滿意,金鑾殿上她都可以動手!

  蛇娘到底還是知道輕重的,明白賈環是拿著他的性命,他全家的性命在為他出頭。

  因此,即使恨不得此刻就動手,可到底壓抑住了。

  隆正帝面色森然的坐在龍椅上,眼神冰寒的看著賈環和蛇娘,過了稍許,才應了聲:“平身。”

  賈環面色依舊平淡,好似尋常。

  蛇娘第一次看到這位天下至尊,雖然恨不令其頃刻死,卻還是承認,此人威儀甚重。

  她這般看著隆正帝,那邊贏祥心里卻只冒汗,心里快將賈環罵成了瘋狗…

  隆正帝看著賈環,陰沉道:“你帶家眷上殿,所為何事?”

  賈環笑了笑,道:“陛下,臣帶蛇娘前來,是想當著滿朝文武,當著天下人,問陛下幾個問題…”

  “大膽!”

  “放肆!!”

  滿堂喧嘩,怒斥聲如雷霆炸響。

  壓力如山崩。

  連蛇娘的心一時都提了起來,她也擔憂賈環的安危…

  然而,側臉看去,卻見這個當初油嘴滑舌的男子,此刻靜靜的負手而立。

  對于身旁的狂怒咆哮,恍若未聞,只是與上方那位至尊對視著。

  “陛下,陛下啊!!您看看吧,歷朝歷代,可有哪個臣子,敢審問帝王的?”

  何爾泰痛不欲生,捶胸頓足道。

  楊順也痛心疾首,怒道:“狼子野心,狼子野心!此賊已然不顧綱常尊卑,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不殺,不足以正朝綱!!”

  隆正帝卻只是瞇著眼睛,臉色愈發霜寒的看著賈環。

  然而賈環的臉色,卻愈發輕松。

  眼神平和,信任。

  過了好久,隆正帝才緩緩張開口,朝堂上登時肅靜,就聽隆正帝一字一句吐出三個字:“問什么?”

  滿朝大臣如遭雷擊,簡直快崩潰了般。

  這在開什么玩笑?

  賈環往周圍掃視了圈,目光最后落在何爾泰身上,眼睛微微瞇起,問道:“改土歸流之策,是陛下所行,還是旁人所行?”

  隆正帝聞言,皺起了眉頭,道:“雖然是何爾泰提議,但朕亦認可。”

  隆正帝何其驕傲,怎會讓臣子背鍋。

  賈環輕笑了聲,道:“陛下,臣嘗聞,朝廷改土歸流,初衷是為了改變土司殘暴對待苗民,是為了解救苗民百姓,是也不是?”

  隆正帝哼了聲,狠狠瞪著賈環,道:“沒錯,朕為大秦天子,苗裔亦為大秦百姓!

  朕為君父,如何能視他們被土司殘暴待之?”

  賈環點點頭,道:“那陛下可知,朝廷在西南行改土歸流之策時,并非如此宣揚的。

  他們不是說,朝廷是為了解救苗民而來。

  他們說,是為了收取苗裔稅賦而來。

  改土歸流后,每個苗寨,要貢獻黃金千兩,白銀萬兩。

  還要為陛下,每年進宮苗女二百。

  陛下,您知否?”

  隆正帝面色終于變了,不止他變了面色,朝廷內諸多官員也紛紛亂了起來。

  “不可能!!”

  “胡說八道!”

  “竟為了一苗女,顛倒黑白?!下作!”

  沒人相信朝廷在西南會這樣做。

  難道還有人嫌棄自己的差事太過輕松不成?

  賈環冷笑一聲,看向始終昂首看著他的何爾泰,道:“何大人,聽說你何家很有風骨,寧折不屈。

  你來給陛下和滿朝大臣解釋一下,我方才說的,有沒有這回事?”

  眾人看賈環面色不似作假,還讓何爾泰親口說,心里登時都泛起嘀咕來。

  隆正帝也緊緊皺起眉頭。

  何爾泰昂首而立,高聲道:“這個說法,的確是本官讓人散步出去的。”

  “什么?”

  “怎么可能?”

  “這…是何道理?”

  文臣的聲音小了許多,但到底質疑了起來。

  隆正帝細眸緊緊瞇起,盯著何爾泰。

  何爾泰臉上卻絲毫不愧,大聲道:“消息是這般傳播的,但是,本官可以用性命擔保,收回的那些苗寨,改土歸流后,非但沒有征收一文一錢的銀子,反而還派發下去了糧食,布匹,茶葉和鹽!

  如此一來,數十萬苗民,沐浴皇恩,感恩戴德!

  堅信那些傳言,為邪惡的土司故意散播的謠言!

  如此,萬民歸心!”

  “哦!!”

  滿殿驚嘆!

  若非這個時代不流行鼓掌,此刻當掌聲如雷鳴,為何大人的驚世才華欽佩。

  然而,賈環卻冷冷的看著何爾泰,道:“所以,為此而多付出數萬苗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何爾泰冷聲道:“他們死,不是因為上了本官的當,只因他們心存反心!

  本官不過提前讓他們露出野心和反意罷了!

  這件事你不用問陛下,因為本官并未上奏于陛下。

  有何罪責,本官一力承擔。”

  賈環緩緩點頭,卻沒有再反駁,而是看向隆正帝,再道:“那陛下可知,在改土歸流中,當地官員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若看中哪個寨子富庶,即使他們愿意歸順王化,卻依舊會被尋個由子圈起來,屠殺個干干凈凈。

  男人、老人、小孩,全部被殺死。

  只有年輕女子才能留下。

  最好的被送給官員,其余的,就成了營妓。”

  聽至此,蛇娘眼中緩緩流下兩行淚來,面色慘然…

  “胡說八道!!”

  這個,何爾泰卻絕不肯認。

  賈環理也不理他,只是看著隆正帝。

  隆正帝深吸一口氣,震怒道:“賈環,朕絕不知此事。

  苗民,亦朕之子民,如朕骨肉!

  誰敢如此迫害,朕必嚴懲不貸!”

  賈環點點頭,再道:“蛇娘自知苗寨無法抵抗朝廷大軍,所以決定遵從朝廷法度,愿意改土歸流。

  只是這時,有人告訴滇省提刑按察使何靖。

  蛇娘在苗寨里養了條白蛇,傳承千年,已近化龍。

  何靖心動,想將這條白龍,作為盛世祥瑞,敬獻給陛下。

  以作進身之階。

  所以,就親自帶著大軍圈住了苗寨,要強征白龍。

  陛下,此事,您知否?”

  此言一出,何爾泰面色一變,張了張口,卻沒有說出話來。

  因為這件事,他也知道。

  若是旁個東西,他定然不會允許。

  可是那確實千真萬確的一條白龍啊!

  除了人君,何人還配擁有?

  所以,他并未反對…

  隆正帝面色已然如冰山,咬牙道:“朕不知,朕位列九五,統御萬民。

  盛世與否,不是因為出現了白龍,或是給豬身上貼上金箔做麒麟。

  而是要天下百姓,人人得食而用,人人得衣而著。

  老有所養,幼有所教。

  那,才是盛世。

  朕,從未讓任何人進貢過任何祥瑞。”

  賈環點點頭,長長呼出了口氣。

  在隆正帝刀子般的眼神中,歉意一笑,又跪下給隆正帝三叩首后,起身。

  他看著蛇娘,柔聲道:“之前,我以滿門性命向你保證,陛下絕非你所想的暴.君,他愛民如子,是圣君,你不信。

  所以我帶你上了這金鑾殿,當著滿朝文武和天下人的面,當面問問他。

  現在,你可信了?”

  蛇娘又非是傻子,怎會看不出,這一切,真的都是那些文臣,尤其是那個何爾泰和他兒子何靖所為。

  她拳頭死死攥緊,若非顧忌到牽累到賈環,此刻早已出手,將何爾泰之流千刀萬剮!

  賈環看的出她的悲憤,握住她的手,笑道:“他們能那般欺你,是因為他們以為你只是苗疆的一個苗女。

  卻不知道,你是我的女人,是我兒子和女兒的娘親。

  任何威逼你的人,欺負你的人,都是我賈家的生死敵人!

  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

  說罷,臉上笑容一斂,轉過身大聲道:“臣請陛下下旨,徹查西南文官,與天府軍團勾結謀逆案!

  大秦立國之基,便是文武不得勾結。

  武勛不得干政,文官,亦不得參與軍伍之事。

  然在西南,為貪圖苗寨金銀,當地文官與軍將卻相互勾結,欺上瞞下,為所欲為。

  圖謀不軌!!

  更可怖者,提刑按察使,一省之三品大員,為了私利,居然能直接調遣軍隊。

  此例若開,實乃亂我大秦萬世基業之惡源也。

  臣懷疑,再深層次,有更恐怖的勾結!

  否則,單憑一個何靖,又有何德何能,親自調動上萬大軍?!”

  “賈環,你血口噴人!!”

  何爾泰真真是驚怒交加,駭然欲絕,指著賈環,狂怒咆哮道。

  賈環冷冷看了他一眼,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何靖有沒有這般做,有沒有與天府軍團勾結,不是本侯說的算。

  是非曲直,陛下派人一查便知。”

  楊順見何爾泰面色慘淡,已然潰敗,便出列助威,大聲道:“賈環,你身為大秦侯爵,眼見三千余軍士被殺,不思為軍方報仇,竟為一妖女顛倒黑白,你枉為國侯!”

  此言一出,不少軍方大將的面色都不大好看起來。

  看向賈環的眼神,隱隱有些不穩。

  賈環大笑一聲,道:“我老秦的軍卒男兒,無一不是保家衛國,戍境安民的錚錚好漢。

  他們或許會殺掉敵國的平民甚至婦孺,卻絕不會對大秦的百姓,做出搶掠,殺人屠寨的惡魔之行。

  當他們對自己的國人下手時,他們就不再是我大秦的軍卒,他們只是某些奸人的走狗。

  每一個沾染了大秦無辜百姓鮮血的人,都死有余辜。”

  說著,又看向秦梁、牛繼宗等人,大聲問道:“敢問幾位大將軍,軍伍之中,若有人對我大秦百姓舉起屠刀,燒殺搶掠,該如何處置?”

  秦梁、牛繼宗、溫嚴正、施世綸甚至還有岳鐘琪,軍機閣五大臣,凜然齊聲道:“當斬!!”

  二字如驚雷般炸響于光明殿上,炸的所有人都沉寂起來。

  居然,真的翻盤了…

  怎么可能嘛,前面鋪墊了那么多君臣情義和信任,突然為了這事決裂,那成什么了…

  給點信任,我應該能比較圓潤合理的完本。

  另外,何爾泰所行之策,不是荒誕的。

  他還只是說說,明朝數次平安南之亂,卻真的都是因為當地官員大肆搜刮所致。

  為了些象牙,害得大明半壁江山都差點被拖垮。

  還有,這章六千字,我也是瘋了…

  希望外面看的書友能到起點訂閱一下,現在有個充值抽獎活動,沖十塊最多可以抽九塊九毛九,試試手氣唄!

夢想島中文    醉迷紅樓
上一章
書頁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