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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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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大兄此來,所為何事?”

  眾人落座后,賈環茶都沒給上,就開門見山問道。●⌒,.

  甄頫的“隨從們”愈發感覺到此人的深不可測了…

  甄頫聞言,卻笑的愈發和煦了,他道:“不瞞三弟,為兄此次前來,其實是想做個和事佬的。三弟,一定要給為兄一個面子才是。”

  呵呵,賈環心里輕笑了兩聲,大概明白了他的來意。

  不過面上卻依舊裝作不解,輕笑道:“大兄說笑了,小弟近來并無與人結怨啊。再說了,這里又不是都中,江南之地,除了大兄外,誰又有資格與小弟結怨?”

  甄頫身后之人紛紛側目。

  這口氣…

  嘖嘖!

  怪不得連甄家大爺都笑臉相對,卻不知到底是什么來頭?

  莫非是哪位備受圣寵的親王世子?

  可是并未聽說過有這樣的世子存在啊,而且還排行老三…

  坐的稍遠一些的“隨從們”都感到如此“仙氣”,可想而知,與賈環相對而坐的甄頫,此刻的心情是多么的復雜。

  他感受的已經不是高高在上的“仙氣”了,而是直接來自遠古的“洪荒之力”…

  可是半月前,在甄府相見時,也沒覺得這孫子這么能裝啊!

  甄頫面色復雜的干笑了兩聲,卻發作不得,因為話還沒說完:“三弟說的是,是為兄說岔了。

  確實只是一些自不量力之人,沒見過甚世面,不知輕重,得罪了三弟你這位榮國子孫,寧國傳人。

  也是因為他們不了解三弟你到底是什么樣的人物,所以才會冒冒失失的沖撞了你,著實不該啊…

  不過,他們也是真心知錯了。

  也不知他們是從哪里聽說了你我兄弟之間的關系后,就費盡心思。千方百計的托人求到了我這里。

  哎呀,都是江南桑梓之地,有同鄉之誼,為兄實在推托不過。頭腦一熱,只好就厚顏答應了他們,來做這個調停之人。

  還請三弟給為兄一個薄面…

  當然,若三弟有什么要求,也只管提便是。我想那些財大氣粗的鹽商們。絕不敢吝嗇便是。”

  賈環聞言后,玩味的看著甄頫,心知鹽商們一定是用銀子把他給喂飽了。

  不過…

  念及奉圣夫人相送一個武宗與他的情分上,賈環還是決定給甄頫這個面子。

  盡管賈環敢肯定,奉圣夫人絕不會知道甄頫今日之事。

  最重要的是,賈環本來就已經安排好,待他離去三天后,鹽政衙門的人馬就可以收手了…

  “大兄說笑了,既然他們已經找到了大兄,那小弟還能再開什么口。提什么條件?

  一會兒小弟便手書一封交由大兄,大兄讓人送給巡鹽同知便可,他見到小弟手信后自會收手。

  大兄,你看這樣就可以了吧?”

  賈環淡淡的笑道。

  甄頫聞言,心中原本牽掛著幾許擔心陡然落地,心情頓時大好,榮光滿面道:“哎呀,三弟,這…這多不好?下不為例,下不為例啊!”

  可能很少說這樣的客氣話。所以甄頫的客套話說的有些不倫不類。

  賈環也不在意,面帶微笑,點了點頭。

  “呃…其實還有一件事…”

  甄頫的面色有些為難,語氣也有些語焉不詳起來。

  賈環見狀呵呵一笑。道:“大兄有何吩咐,只管開口便是。但凡能做到的,小弟絕無二話。若實在是小弟力所難及的,想來以大兄之寬厚,必也不會為難小弟。”

  甄頫聞言,面色一滯。他打了個哈哈,干笑道:“是,是,不過這事并不為難。

  是這樣,為兄近日可能要出一回遠門。只是,感覺這世道最近有些不大太平,心中有些難安。所以…

  哈哈,就想讓烏遠這奴才先跟為兄一段日子。三弟你盡管放心,待為兄從杭州歸來后,立馬讓他前去尋你。

  怎么樣,這個要求應該不會讓三弟為難吧?”

  賈環聞言,眼睛微微瞇起,但面容并未改變,依舊掛著輕笑。

  他看著甄頫道:“大兄,你還真是為難小弟了。遠叔他…”

  “什么遠叔?不過是我甄家養的一個家生奴才秧子罷了,三弟莫要太抬舉了他去。”

  賈環話未說完,就被甄頫截斷,語氣極為不屑的說道。

  大堂另一側的樓梯處,烏遠正巧從二樓走下,將甄頫的話聽在耳中,不由怔住了…

  賈環聞言,面上的笑容寡淡了些,淡淡道:“大兄,遠叔如今乃是我寧國府家將,日后小弟重組黑云鐵騎之后,遠叔更將是云旗十三將中的第一將,還請大兄給予起碼的尊重。

  即使在賈家,除了老祖宗以外,遠叔之地位,也不在任何人之下,包括小弟在內。”

  “你…”

  甄頫被賈環嗆的說不出話來,有些氣急敗壞的看著他。

  在眾人看不到的樓梯拐角處,烏遠的眸光有些濕潤了。

  他對甄家的感情,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他向來視甄家如自己家一般。

  尤其是對奉圣夫人的情感,就是說成祖孫至親之情都不為過。

  他自幼便在奉圣夫人的膝邊玩耍長大,奉圣夫人也從未以主仆之禮要求過他,待他若親孫兒一般的寬容,和善,慈愛…

  等他從武之后,奉圣夫人更是不計銀財的大力支持相助。

  若非如此,縱然他有驚才艷艷的從武之姿,怕也難以取得今日之成就。

  因此,在烏遠心中,對奉圣夫人,對甄家的感情,也一日深似一日。

  只可惜,偌大個甄家,除了奉圣夫人以外,再無人以親人之情相待于他。

  尤其是今日聽得甄頫之言,烏遠之心甚寒…

  幸得,幸得奉圣夫人又替他尋了一個好歸處。

  如今看來。奉圣夫人所托得人矣。

  “老三啊,不是我這個當哥哥的說你。這個世道,已經不比國朝初年了。

  如今這武人已經沒多大用處了,你說除了看家護院外還有什么用?

  尤其是像咱們這樣的人家。根本沒必要再去受那個罪,世代富貴難道還能跑了?

  照為兄說,三弟你不若去吏部要一個江南的官,最好要到金陵來,別的為兄不敢保證。在江南這一畝三分地上,三弟你盡管橫著走就是。”

  甄頫苦口婆心的勸道,又拍著胸口保證著。

  賈環聞言,呵呵一笑,道:“大兄說笑了,橫著走的那叫螃蟹,遲早要下鍋被人煮了,小弟我可不想做螃蟹啊。

  大兄,若無其他甚事的話,小弟就不多留大兄了。小弟姑丈的棺棟尚在船上。要送往蘇州下葬。時間有些急…”

  甄頫一聽急了,道:“行,只要三弟你將烏遠交出來,為兄立馬下船,絕不耽擱三弟你的行程。”

  賈環見他如此不識趣,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目光也變得深幽起來,他冷聲道:“大兄,到底是何人在背后慫恿大兄要將遠叔從我身邊支開?你可知那些人真正的目的何在?”

  甄頫聞言一怔,隨即有些羞惱道:“什么人能支使我做事?我就是要用那奴才一用。怎么著,看來老三你這是不想給為兄薄面了?”

  賈環直視著甄頫,靠近了些,沉聲道:“大兄。欲要小弟性命耶?”

  “你此話何意?我怎會有這種想法?”

  甄頫面色一驚,叫嚷出來。

  賈環哼了聲,寒聲道:“小弟才在揚州剿滅了白蓮教和明教,兩教余孽無不對我恨之入骨,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

  我又斷了那些多大鹽商的財路,斷人財路之仇更甚殺人父母。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準備將我除去。只因全憑有遠叔在,屑小之輩才不曾得逞,小弟將將保全性命。

  大兄,你這個時候想要將遠叔支開,不是想要小弟的性命,又是何意?”

  賈環的話將甄頫逼到了死角,甄頫聞言,一張臉簡直紅成了染缸。

  “想來是那些賊人在故意離間你我兄弟之情,大兄也不必太過介懷。只可恨那些賊子,居然用區區銀財就想引得你我兄弟鬩墻,他們也太看不起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了吧?還是他們以為,只用那些腌臜之物,就能將大兄你戲耍于…”

  “夠了!”

  面紅耳赤,連脖頸都赤紅了的甄頫猛然一拍桌子,而后臉更紅了,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尼瑪太疼了!

  倒吸了冷氣,甄頫糙糙的對賈環一拱手,道:“三弟,今日都是為兄之過,改日,改日為兄在秦淮河牡丹畫舫上擺下大席,給三弟賠不是。今日就暫且別過了,告辭。”

  說罷,他耷拉著一只手,面色悲苦的轉身就走。

  走下堂后,甄頫余光看見了樓梯處靜靜站著的烏遠,心頭的羞怒之火再也壓不住,極其有失。身份的朝地板上啐了一口后,大步離去。

  烏遠看著甄頫背影的目光十分的悲涼,曾幾何時,年幼的甄頫也曾騎在他的脖頸上,手里拿著他削的木劍,歡聲笑語的喊著:“遠叔,遠叔,再快點,再快點,騎大馬嘍!我是大英雄!”

  那個時候,太老夫人就坐在紫藤花廊下的軟椅上,面色慈愛的看著他們在玄武湖畔玩耍。

  只可惜…

  往事已如煙。

  “遠叔…”

  賈環和韓家三兄弟走到跟前,見烏遠的眼角竟然有些濕潤,不由紛紛心驚,上前喚道。

  雖然相交之日不久,但大家對這位外表雖然冷漠寡言,卻從不端著武宗的架子,對大家武道上的疑問也是有問必答的超級高手,都欽佩不已。

  能修練到武宗境界,其心性之堅韌強大,自然遠非常人所能相比。

  可是,這般強大的心性,居然也會濕潤眼角,可見,烏遠的內心此刻是多么的痛苦。

  賈環等人雖然不理解,甄頫不過是一個紈绔膏粱,被他罵幾句,應該和路上聽到癩蛤蟆叫兩句沒什么區別,但看到烏遠此態,他們猜也能猜到,其中必然有其他深刻的故事。

  長長的嘆了口氣,烏遠的神色落寞無比,不過,他卻并沒有接受賈環等人寬慰的意思,擺了擺手,止住了眾人欲要勸慰的口,便徑自走到大堂一角處的酒缸旁,從懷里掏出酒囊,灌了一囊酒后,又獨自上了樓梯,背影蕭瑟。

  “你們說是不是奇怪,都說人不可貌相,果然不差。這甄頫外表上看起來也算是玉樹臨風,儀表堂堂了。可怎么感覺就跟一草包一樣?起碼的為人處世的道理都不懂,話也說不漂亮。

  都中的紈绔子弟更多,許多還沒他長的敞亮呢,可那些人私底下雖然齷齪惡心,可面兒上的大規矩玩兒的門清,長輩外人跟前,那叫一個知書達理,溫潤如玉。

  怎么這甄頫是這樣的?”

  兄弟四人出了大堂,走上甲板,臨舷而立,看著甄頫等人的座船,韓三不屑道。

  韓大和韓讓沒有心情理會他,倒是賈環“善良”點,回答道:“這沒什么可比性,在都中,隨便扔個石頭都能砸到一三品頂戴。朝堂斗爭又那么激烈,那些紈绔要是表現的出格些,被他們老子的對手抓住了把柄,那豈不是作死?

  他們知道什么是底線,該怎樣表現。

  甄家就不同了,偌大個江南,甚至偌大之大秦,只要奉圣夫人在一日,誰敢拿甄家怎么樣?

  就算甄家人表現的不得體,有所僭越,誰還會吃飽了撐的,拿一些雞毛蒜皮上不了臺面的小事去朝廷上說嘴?

  太上皇南巡時,指著奉圣夫人對隨扈群臣說,此乃吾家老人。

  呵呵,這份圣眷,這份情誼,誰敢不識趣?

  甄家又遠在金陵,堂堂江南第一家,甄頫作為甄家長孫,走到哪兒不得被人笑臉相迎,處處奉承?

  當他習慣了這種奉承后,也就失去了鍛煉城府的環境。

  與所謂的‘何不食肉糜’有異曲同工之妙。

  他不需要看人臉色,又何必在乎別人怎么想怎么看呢?

  這就是隨心所欲啊,倒也自在,呵呵…”

  韓三聞言后,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可是…

  “那他怎么在環哥兒你跟前…他應該不會怕賈家才對。”

  賈環哈哈笑道:“他的確不怕賈家,但是,他怕賈家和甄家的情誼。這種情誼可以讓我隨時見到奉圣夫…”

  “三爺!!三爺等等…”

  賈環話未說完,岸邊上隱隱傳來一陣呼喊聲。

  眾人聞聲詫異,放眼望去,只見一匹駿馬狂奔于岸邊,一身著白衣孝服的男子在馬上向賈環方向拼命的揮手…

  ps:書友們,同胞們,不幸的消息啊,28號要出差,一直到3月2號,一共4天。

  這個時候,就顯示出存稿的重要性了。

  原本還準備29號來一次爆發,如今只能變成四千字的保底章節了。

  等三月份吧,三月份會是一個比較清閑的月份,連同過年期間欠下的,一共算作二十章,在三月份努力還完。

另外在說一點,咳咳,揚州卷,結束了…sf0916166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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